第31章
歡娘怎還沒來,我現在可不能出來太久。 今早間,依影帶來蕭芷的話,說歡娘找她有事,她可是冒著被二哥發現的風險出來的。 哎喲喲,這才多久未見,奴家就請不動咱們蕭公子了。 歡娘的聲音傳了進來,一身艷桃色絨花華裙,手搖一把仕女團扇,一動一擺皆是風情。 蕭公子?哪里有蕭公子,快給本小姐看看,本小姐可是帶著傷出來的,專門為蕭公子而來。 蘇嬈兩下瞄了歡娘身后,這一臉紈绔樣。 夸張的表情。 歡娘自問她變臉已是收放自如,可此刻見眼前這女子,剛剛還那么一副淡靜,沉著姿態,現在這立馬就轉為紈绔,真是讓她自愧不如。 團扇搖起,玩笑沒了,每次都這樣子,奴家逗不過。 坐到蘇嬈對面。 依素給歡娘斟好茶水,便和依影出去關了門。 歡美人兒找我何事兒,我現在時間可寶貴的很,一點都不能浪費,否則小命難保啊! 蘇嬈挑了挑眉。 歡娘也知道蘇家剛發生的事,若非她了解蘇嬈,她都要相信這三日外間的那些傳聞了。 正經了面色。 我主子要見你。 第21章 逍遙居背后主子(二) 什么? 蘇嬈倏然隴起眉梢,眼尾的桃色漸漸濃郁了一分。 蕭公子都已離開了,歡娘知道,可她現在卻還說出這樣的話來,那就只有一個原因,歡娘把她蘇嬈的身份告訴了她那背后的主子。 歡娘,你違背了 蘇嬈剛要動怒,歡娘拿出了一個東西給蘇嬈。 一塊巴掌大小的墨色圓形令牌,一面雕刻一個圖騰,好似是一朵云,又好似是風卷了起來,另一面是一個寒字,草書字體。 你先別急著生氣,主子說你看見這個東西,自會明白,他說他會去找你,親自與你談及奩閣。 話落,歡娘起身,落在蘇嬈身上的目光詭異了。 兩聲滋滋。 真是想不到啊!想不到,看來以后奴家得跟著蘇大美人混了。 逍遙居,逍遙令,見令如見人,唯命是從。 扭動腰肢,歡娘轉身走了。 逍遙居居規,主子的事,別探知,主子的吩咐,聽從照辦即可,主子的來去,別過問,總之只一句話,為主子命是從,叛者,主動自戕。 蘇嬈拿過逍遙令,覺得有些熟悉,可一時又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這時,歡娘又一聲傳了進來: 對了,若想不起,主子讓奴家提醒四個字,雨夜雨傘,應該就能想起來了。 雨夜?雨傘? 蘇嬈擰起了眉梢,目露思琢,一息過后,倏地滿目錯愕,雨夜雨傘,她確實想起來了。 逍遙居主子 居然是是 一個早已被蘇嬈拋諸腦后的身影映入腦海。 那是兩年前,奩閣剛開起不久,正是上升的重要階段,一次雨夜,奩閣的一批脂粉受了潮,凝固成顆粒,而那批脂粉是姚皇后要的,姚皇后生辰壽誕,賜給各家夫人的賞賜。 這事發生的急,又是在大晚上,她便沒來得及換裝直接來了奩閣,整整半宿才解決。 馬上就要天亮了,她必須回去,可剛挖的暗道因雨勢過大滲入了水,有一段更坍塌被堵。 她只能冒險走外面。 結果在到南寧街的一道小巷中,她遇見了一個人,那人一身黑衣玄袍,渾身冰冷,散發著nongnong冰寒氣息,并非似病,也不像是寒毒之類的癥狀,到像他自身所帶一種壓迫,寒涼似冰窟。 她當時還以為她是遇見了什么殺人如麻的冷血殺手,那人沒有先動手,她也沒有出手。 那條道與南寧街只一線之隔,不到萬不得已,她不會出手。 他們兩個就彼此看著彼此,時間好似靜謐了,雨也越下越大,寒風呼刮,她的衣裙都被打染,而那人沒有打傘,整個人都置身在那滂沱大雨中。 嘩嘩的雨水配合著電閃雷鳴,照亮了他面上那個銀黑的面具,雨水順著面具流下去。 面具之下那一雙眼,她不曾看清是什么眼型,可猜測應該是丹鳳眼,因為她感覺是細長的。 明明他整個人都是寒涼的,可他的那一雙眼,她卻無端的感覺他的心或許是熱呼的。 于是她腦子一熱,竟就那么走過去將傘打在他頭頂,遮蔽了那場暴風雨,然后說了一句話: 這么大的雨,再這里淋下去,一場風寒也能要命,你我都只是過路客,我不擋你的去路,你也別擋我的去路,我未曾遇見過你,你也未曾遇見過我,我們從未遇見過彼此。 話完,她竟還腦子抽的把自己的雨傘給了那人,然后就準備抱頭趕緊跑,她跑快一點,最多也就淋成一個落湯雞,畢竟要快到了。 剛邁腳,那人開口了,他的聲音和他的人一樣,特別的冷,冷的感覺滲入骨髓,他只說了一句話,然后給了她一塊令牌。 她借著閃電看清了,就是現在她手中這樣一枚令牌,當時她并沒有收,跑了。 只是萍水相逢,以后也不會再見。 而他說的那一句話是:寒漠塵,我的名字,你是第一個為我遮蔽了如此風雨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