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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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著章爵在梧侯府很兇惡的樣子,若非她有一雙看破云霧識真相的慧眼,說不準就會被影響判斷,看錯真兇。 章爵大約也講些道理,想起自己那些saocao作,倒也有些羞愧。 他低低說道:“我確實有些不是?!?/br> 謝冰柔輕柔說道:“說句對不起就好了?!?/br> 章爵吃驚看著她,有些憤憤然,她居然真讓自己道歉? 他微尖虎牙咬了自己嘴唇一下,想著自己這些日子為謝冰柔cao的心,便有些心酸意難平。 章爵心里輕輕想,薄情寡義的五娘子! 但他既失口說了自己確有些不是,此刻也不好辯駁什么,只心不甘情不愿說道:“對不住?!?/br> 謝冰柔笑了一笑:“沒關系,我沒放在心上,而且,我很感激你,知道你對我安危很上心?!?/br> 這樣說著時候,謝冰柔樣子便顯得懇切起來:“我知道你待我很好?!?/br> 微涼的夜風里卻似泛起了微酸的情悸,章爵驀然埋怨全消,竟側過了臉孔。 其實他口舌了得,什么都能杠一杠,沒那么容易認輸。但剛剛不知為什么,他沒跟謝冰柔斗口。 如今他心尖兒泛起了微澀酸意,連帶肚腸都有些難受,卻聽著自己心砰砰亂跳兩記。 他好似聽不得謝冰柔說話了,口里只說道:“我知道了?!?/br> 章爵想,為什么我心里如此奇怪。 謝冰柔當然也不怪章爵那日如此判斷,如若換做自己,她也覺得元璧會親自動手。 因為元璧種種情態,表現得自己很特殊。 可也許元璧終究是足夠愛惜他自己,或許因為崔芷死后衛玄摻和起來,元璧膽子也便小了許多。 他讓吳川來殺自己,等到薛留良被構陷入罪,自己再與他私底下見面,元璧更不敢動手。 自己說要離開京城,元璧竟迫不及待求親。 那時候謝冰柔就知曉,元璧已準備暫時停手,以避風頭。 那么若要揭發元璧,也只有實打實硬杠這一條路。 謝冰柔也不是那么頭鐵,其實并不愿搞那么大,鬧出在皇后娘娘跟前指證她親侄兒的陣仗。 可她有什么辦法? 這有些事情,似乎總是需要人來做的。 她對元璧那些言語做不得真,對章爵說的話倒挺真心。就好似剛才,她說章爵待自己很好。 對什么樣的人說什么樣的話,謝冰柔心里也有自己的數。 這世間有黑暗便有光明,眼前的少年郎如一把熾熱純粹的火,干凈而灼熱,又燃燒得這般熱切。 自己望著他時,對方卻不好意思側過頭去。 謝冰柔的心里驀然流淌了一縷輕柔的嘆息,她心里想,我是相信你的。 她來了京城,見了幾個人,便選擇章爵來相信。 她當然也想到了衛玄,那日衛玄雖救了她,卻也并不算謝冰柔的第一選擇。 謝冰柔沒有通知衛玄,可衛玄卻出現在那兒,時至如今,謝冰柔也猜不透衛玄是不是有意路過。 不單單是那個夢,還因為她覺得衛玄雖侍奉太子,卻也會替元后解決問題。她與小衛侯不算很熟,不知曉小衛侯會不會愿意處置元璧,可愿意人前得罪皇后? 元璧肩膀上有個崔芷牙齒印,可這個罪證也可以被毀了去,只要劃上幾刀,便沒辦法跟齒模做對比。 謝冰柔不想打草驚蛇,所以寧可去尋章爵,也不大愿意跟衛玄道出真情。 章爵是一口清泉,很容易一下子見到底,但衛玄就是一口深井,沒那么容易見到底。 直到那日衛玄救下她,謝冰柔才窺得幾分衛玄真實心意。 此刻衛玄也已離了宮,馬車上,衛玄輕輕舉起了那片鎏金銅面具。 光線折射之下,這副鎏金銅面具也折射出幾分妖異光芒。 元璧殺人時,就會戴著這片銅面具。 每次殺人后,元璧就會去章臺尋個妓子發泄,那時他臉上就戴著這樣面具。 衛玄的眼線得知,亦暗暗上報,使得衛玄知曉。 當年御工坊打造了兩幅鎏金銅面具,衛玄跟元璧各得其一,用以祭祀時扮演天神武士。兩人皆容貌俊美,彼時又年紀尚輕,少了幾分殺伐威儀。戴上這兩副面具之后,倒是多了幾分殺伐威儀之態。 衛玄初時并不如何在意,只道元璧心里失意,故而自甘墮落。 這樣的事情,衛玄也懶得去例會。就像他跟謝冰柔說過的那樣,元璧本不是他的對手。 直至后來京中發生了連環兇案,再與元璧尋歡時間做對比,衛玄雖無確鑿證據,卻也猜出了幾分,更鎖定了元璧是兇手。 衛玄也不可遏制的想到了謝冰柔。 能讓衛玄留意的事不多,可謝冰柔卻讓他留意了三次。 第一次是在梧侯府,謝冰柔扶起了欲要跪下的阿韶,與阿韶作揖對拜。 第二次是那日在僻巷,謝冰柔一身男裝,散著頭發,鎮定自若向著自己奔來。別人不知曉發生了什么,可衛玄卻是知曉。他看出這個嬌弱女娘以身為餌,意圖引出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