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他天下第一甜 第5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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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前提是他查過這個鈴鐺。 原以為謝蘅不會回答她這么愚蠢的問題,但很快卻聽他道:“重云說,它來自北邊?!?/br> 柳襄眼神微閃,喔了聲。 他果然查過。 謝蘅今日似乎好說話了些,柳襄便不由好奇的多問了一句:“那天刺殺世子的也是北廑人嗎?” 還有那個燙傷他的小二,也是北廑安排的? 謝蘅輕輕掃她一眼,柳襄對上他的視線,以為他不想說,正想說當她沒問過,便聽他道:“不是?!?/br> 不是? 柳襄不由皺起了眉頭。 她那時懷疑那次刺殺與太子或者二皇子有關,所以才覺得麻煩,不愿牽扯其中,可隨著她的了解,她不認為他們會殺他。 她看的出來,不管是太子還是二皇子對謝蘅都多有寬容,甚至可以說是縱容。 二皇子與他親近自是不必說,昨日太子雖說是在替他向她道歉,但她聽得出來,太子話里話外都沒有半點責怪謝蘅的意思,且維護之意甚是明顯。 而昨日太子還將四爪蟒袍給他披著,親自送他回了明王府。 若那次刺殺當真跟他們有關,那她只能說,他們的戲演的未免也太好了。 可除了北廑暗探和他們二人,她也并不認為這玉京還有誰能將他謝蘅逼到那般地步。 柳襄遂帶著幾分疑惑的看向謝蘅。 他今日雖然似乎好說話些,但她也不認為他會對她有問必答,且這事看起來好像比她想象的更復雜些,于是,她斟酌著換了個問法:“世子知道是誰嗎?” 謝蘅眸光微垂,沉默著。 就在柳襄以為他不會回答時,他淡淡開口:“知道?!?/br> 柳襄聞言心中略安。 他心中有數便好。 夕陽全部落下,天邊晚霞依舊絢麗。 一如多年前的那個傍晚。 謝蘅至今都能感受到那冰涼的湖水浸灌在全身的窒息,他那時以為他活不下來了。 可最終他還是活下來了。 代價是落下了一生的病根。 他的體弱確實是從娘胎帶出來的,但若無那次,遠不至于到這般地步。 他原本是能學騎射的。 柳襄見謝蘅盯著天邊的晚霞走神,便也安靜了下來,捧著茶小口喝著,時而忍不住偷偷看一眼對面的人。 雖渾身仍是與生俱來的驕矜,但卻低迷破碎,這是她從未見過的謝蘅。 看的人,很心疼。 他這般,是與刺殺他的人有關嗎? 重云遠遠看著這一幕,短暫的怔愣后,停住了步伐。 世子和云麾將軍從初見便結下了仇,而后這仇越結越深,見面不是打打殺殺就是橫眉豎眼,這好像還是他們第一這般和諧的坐在一起。 似乎是在賞夕陽? 莫名地很美好,很般配。 許是不忍破壞這幅畫卷,重云無聲攔下了欲過去送點心的侍女。 不知過了多久,謝蘅終于轉過了頭,道:“找我作甚?” 一瞬間,他又變回了那個高高在上,睥睨眾生的明王府世子。 柳襄愣了愣,才想起她這次前來的目的,忙道:“我聽說世子落水,這是怎么回事?” 謝蘅淡淡的看著她,不答反問:“或者,你想嫁本世子?” 柳襄一怔,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昨日的動靜鬧的不小,對外總得有個說法,她落水被他相救傳出去,按照玉京的風俗,她只能嫁他,而且還有損名聲。 所以她猜對了。 他是在保護她。 柳襄不由掀唇一笑:“多謝世子?!?/br> 謝蘅卻并不領情,冷漠道:“本世子只是想與你撇清關系?!?/br> 若是旁的閨秀見此難免要覺自作多情而羞愧幾分,但柳襄卻笑容不變的挑了挑眉。 他堂堂明王府世子,若是不想娶她誰能強迫得了,這人渾身上下,估計也就嘴最硬了。 “你就只為這事?” 謝蘅見她笑容不減,仿佛是被人看穿了心思,很有幾分不耐道。 柳襄忙從懷里取出名單遞過去:“這些都是進過褚公羨屋舍的人,都是此次進士,會武功的都做了記號,二表哥說分頭調查,他和三表姐從前頭查起,我們從后頭開始查?!?/br> “昨日我試探過寧遠微,他武功很弱,當然也不排除內力高深察覺到我的可能?!?/br> 謝蘅掃了眼后將名單遞了回去。 “我查中間三個,后日,百善樓會和?!?/br> 柳襄點頭:“好?!?/br> 收回名單時手碰觸到懷里的東西,她頓了頓,將其拿出遞給謝蘅;“這是我立下的字據,還請世子過目?!?/br> 謝蘅瞥她一眼,接過來,緩緩展開。 他半晌不語,柳襄便默默的等著,不知過了多久才聽他道:“你對本世子有救命之恩,本世子可以為你做一件事?!?/br> 柳襄聞言不由一怔。 她救他時可從沒想過回報,眼下更不會,是以便正色道:“只是舉手之勞世子不必放在心上,且那次就算我不救,待重云趕到世子也無虞?!?/br> 她說的不錯,就算沒有遇見他他也死不了,但昏倒在大雨中必然也是要大病一場,那時他想過或許是遇到了一次好心人,如今看來,原則上來說倒也沒有猜錯。 半晌后謝蘅漫不經心道:“本世子說的救命之恩,是承福寺的那顆藥?!?/br> 重云說那顆藥或許很貴重,也難求。 那般劇毒若沒有及時服用解藥,哪怕最后能保住命,也得折壽。 柳襄沒想到他還記得承福寺的那顆解毒丹,正要拒絕,便又聽謝蘅淡淡道:“既然以后要老死不相往來,還是算清楚互不相欠為好?!?/br> 柳襄不由看了眼自己親筆寫下的字據,而后輕輕抿唇:“好?!?/br> 互不相欠也挺好。 相對沉默片刻后,柳襄問道:“做什么都可以嗎?” 謝蘅徐徐迎上她的視線:“什么都可?!?/br> 柳襄忍不住道:“世子如此信任我?” 他就不怕她讓他去殺人放火,或者做什么要命的事? 謝蘅似乎看穿她的想法,冷嗤了聲,似乎在說,就她,能提出什么要命的事? 柳襄:“……” “行吧?!?/br> 這可是難得的好機會,在回邊關之前,她怎么也得琢磨一個讓他為難的東西出來。 這時,謝蘅不知從哪拿出了那顆紅鈴鐺,遞給柳襄:“拿走?!?/br> 柳襄忙伸手去接,她怕碰到他的手指他又會覺得她在占他便宜,便伸出掌心。 謝蘅頓了頓,反手將紅鈴鐺落在她手心。 柳襄看著掌心的紅鈴鐺,欲言又止的快速瞥了眼謝蘅。 那顆銀鈴鐺呢?不還給她嗎? 但見謝蘅似乎有些精神不濟,她便沒去問他。 或許是一時忘了,待想起來便會還給她的。 當然她也不是在乎一顆鈴鐺,而是覺得他或許不會愿意留她的東西在身邊。 然謝蘅卻看出她的想法,道:“待事了,兩不相欠,你再取走?!?/br> 柳襄無可無不可的喔了聲,而后似是想起什么般問道: “對了,世子昨日怎會發現四表妹出事?” 謝蘅這回沒再答她,只冷冷掃了她一眼。 柳襄立刻拱手道:“告辭?!?/br> 走出院子,柳襄不由回頭望了眼,卻見謝蘅坐在窗邊又望向天邊晚霞。 許是天色漸暗看不真切,她竟在他眼中看到了一絲傷懷。 可高高在上的謝蘅,有什么能令他傷懷的呢。 柳襄低頭看了眼手中的紅鈴鐺,心中隱隱有了猜測。 或許,他是認出喬月姝腰間的鈴鐺與她那顆是同樣的樣式,所以才會跟著喬月姝過去想問清楚,沒想到卻陰差陽錯救下了喬月姝。 若昨日謝蘅和謝澹沒及時出現,憑她一己之力很難扭轉局勢。 當初送出這串鈴鐺時,倒是沒想到它竟會替喬月姝擋下一劫。 如此,它也算大功臣。 柳襄笑著將鈴鐺拋起又接住,顯然,心情很不錯。 謝蘅緩緩挪開視線,看向那道漸漸走遠的艷麗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