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他天下第一甜 第3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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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公羨租賃的屋舍位于城南,從翰林院出來步行過去需要半個多時辰,寧遠微住在城北,過去也需半個多時辰,而喬相年與兩人都不順路。 若送一人不送一人自有些不妥,而若都送,喬相年怕是要天黑才能回府。 褚公羨遂道:“明日休沐,今日不必急著回去,正好順路去看看晚市,便不勞煩容章了?!?/br> 說罷,他便與喬相年寧遠微作別。 喬相年見此便沒再多說什么,轉而看向寧遠微:“遠微,若是方便我送你一程?” 寧遠微忙道:“多謝喬大哥,今日城北當集,此時應還未散,我想過去看看?!?/br> 寧遠微出身微寒,一直都很節儉,雖高中探花少年成名,卻并未因此驕傲自得,面對世家權利地位的誘惑,始終保持初心不曾動搖半分。 城北集市上的東西很是實惠,他每逢集市都會去看看。 喬相年經過這段時日與他的相處,對此自是知曉的,遂沒再多言,抬手與他作別。 寧遠微目送馬車遠去后,便快步往集市走。 他需要一些筆墨,若趕在集市將散時或許還能撿些便宜的。 他略會一點拳腳功夫,趕路要快許多,兩刻鐘后他便趕到了集市,攤販們邊收攤,邊低價賣一些剩下的東西。 他急忙尋到熟悉的攤位前,見還剩下一點紙墨,忙溫和詢價。 攤販認得他,他每次都是趕在最后來,他若有剩下的就會低價賣給他,聞言便笑著比了個數,道:“還是這個價,公子可是都拿著?” “嗯?!睂庍h微從袖中數出幾個銅板遞過去。 攤販將紙墨包好并提醒道:“瞧著天要變了,公子可要快些回去?!?/br> 話剛落,天空中便傳來一道雷聲。 寧遠微忙接過紙墨護在懷里,向攤販道了謝后快步離開。 集市到屋舍還得要兩刻鐘,寧遠微半點不敢耽擱。 他淋點雨倒無礙,紙墨淋壞了就可惜了。 但這個月份的天說變就變,他才剛走出集市就開始落起雨,到了正街時,雨已疾。 寧遠微忙抬眼去尋可以躲雨的屋檐,但因擔心懷中的紙被淋壞,略有些著急不慎被一個小石坑絆倒,懷里的紙墨跟著落了一地。 他不顧自身的狼狽,急急去撿紙墨,墨倒還好,有瓶子裝著,可紙見了雨水,很快就拿不起來了。 他放輕動作試圖拯救一些出來,細白的手指染上泥漿,格外狼狽。 就在這時,一把傘撐到了他的頭頂,他忙抬起頭,便見前方不知何時停了一輛馬車,馬車里的姑娘正掀開車簾看著他。 姑娘衣著華貴,明媚動人,尤其是那雙眼睛,極其清澈明亮。 寧遠微不敢多看,忙收回視線,他大約此時才察覺到自身的狼狽,有些羞愧的護著墨站起身,他身旁的車夫忙伸手扶了他一把,待他站好后,將傘遞到他的手中,語氣平和道:“這是我家姑娘贈公子的?!?/br> 說罷,車夫便跑回了馬車上。 寧遠微再看過去時,車簾已經放下。 他這才意識到他方才摔倒大約是擋了道,連忙讓至一側。 待馬車經過他身邊時又突然停下,馬車的側簾被掀開,丫鬟遞出一個盒子,道:“公子,這是我家姑娘贈公子的?!?/br> 寧遠微愣了愣,正要致謝并婉拒時,那丫鬟聲音急切道:“公子快些,這里頭是紙,淋濕了就不好了?!?/br> 寧遠微看了眼那暴露在雨中的盒子,忙上前伸手接過,然后后退了一步躬身道謝:“多謝姑娘?!?/br> 馬車沒有再停留,直到消失在雨中,寧遠微才收回視線。 他低頭看著手中的盒子半晌,小心將其護在懷里,撐傘往屋舍而去。 - 褚公羨并沒有去晚市,而是徑直回了屋舍。 他方才那般說只是不想讓喬相年為難,且加上眼看要變天,他沒帶傘不敢多耽擱。 然而還不待他走出正街,已經飄起了小雨。 他皺了皺眉頭加快步伐,還沒走出幾步卻被一位老人家叫?。骸肮??!?/br> 他起先并沒察覺到是在叫他,直到連著叫了幾聲他這才駐足回頭去看,這才發現那位老人家一直跟著他。 他用衣袖擋住頭,問道:“老人家可是叫我?” 老人家撐著傘,懷里還抱著兩把,慈和的朝他道:“這雨怕是要越下越大,公子拿把傘吧?!?/br> 褚公羨起初以為老人家是賣傘的,他屋舍有傘具,并不想多花這個錢,可看著顫顫巍巍的老人家,他一時心軟,掏出錢袋道:“多少錢一把?” 老人家伸手壓下他的錢袋,笑著道:“不用錢,我帶的多,便送你一把,待會兒我與小公子一把,姑娘撐一把,也是夠的?!?/br> 褚公羨聞言一愣,忙要推辭,老人家卻已經將傘塞到他懷里了,還一邊嘮叨:“這個季節天氣就如小兒說哭就哭,公子出門記得帶傘吶?!?/br> 褚公羨這才注意到老人家身上的衣裳是極好的料子,且那雙手一看就不是過過苦日子的,還有腰間那枚玉佩,都夠租他幾月的屋舍了。 他也是一時眼拙才會認出老人家是冒雨出來賣傘的。 褚公羨回過神來,忙向老人家道謝。 老人家卻擺擺手道:“公子不必客氣,你跟我們家姑娘公子一般大,都是好孩子?!?/br> 老人家說罷便撐著傘轉身離開。 褚公羨看著他的背影,不知為何突然有些擔憂,這么大的雨,老人家身邊沒人,也不知道會不會有什么危險,如此想著,他忙追上去幾步,道:“老人家,您一個人出來的?” 老人家回頭看著他:“是啊?!?/br> 褚公羨又問:“這么大的雨,您在外面太危險了,您住哪里,我送您回去?!?/br> 老人家卻擺擺手道:“不用啦,我是去接我們家姑娘的?!?/br> 褚公羨聽他這么說,大約已能猜出他應是哪家家仆,正要再問就聽老人家自顧自念叨道:“姑娘和小公子今日出門我就囑咐他們要帶傘,可他們偏是不聽,這不,遇著大雨走不動了,才知道差人讓我送傘去,公子你快些回去吧,我去接姑娘和小公子了?!?/br> 褚公羨見他這么說便沒也不好再強行說送他回去的話,恭敬的抬手作揖道謝后才轉身離開。 然走出約幾十步,他腳步猛地一頓! 不對! 從老人家衣著和那雙手就可以看出主人家待他多有寬厚,又怎會差人讓他在暴雨中送傘! 褚公羨沒再多耽擱,急急折身回去尋人。 但雨勢太大,距離稍微遠些都看不見,街上的行人更是寥寥無幾,連打聽都無法,他只能一直向前找去。 “老人家,老人家?” 大約過了小半刻,一把傘隨風吹到了他的腳前,他一眼便認出這是方才老人家打的傘,他心中一沉,頓覺不好,撿起傘趕緊加快了步伐。 “老人家,老人家!” 沒隔多遠,他就隱約看見前方有身影倒在路上,并有血腥味傳來,褚公羨連忙快步跑過去,還沒到跟前,就已有血跡順著雨水流到了他的腳邊。 他身子一僵,剛撿起的那把傘隨之落到了地上。 他已從衣著上分辨出,血泊中的人正是一刻鐘前贈他傘的慈祥老人,他腦子空白了一瞬后,忙撲過去:“老人家!” 褚公羨半跪在雨中費力的將老人家從雨中翻過來,只見老人家心口插著一把匕首。 他呆滯了片刻后,顫抖著手指朝鼻息探去。 已無半點氣息。 他不敢置信的看著懷里雙眼緊閉的老人家,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誰,是誰會對一個如此慈祥的老人家這般殘忍! 褚公羨抬眸眼神凌厲的掃向四周,這時,突有一陣馬蹄聲傳來,很快就到了跟前。 馬背上的人隔著雨辨認了會兒,試探道:“褚兄?” 褚公羨也認出了來人,皺眉道:“喬二哥?!?/br> 喬祐年聞出了血腥味,邊翻身下馬邊道:“我方才在查案子時接到人報案,說是看見一位公子殺了一個老人家,沒想到褚兄也在這里,褚兄可看見什么……” 喬祐年話音突止??! 他死死盯著褚公羨懷里的人,震在原地。 褚公羨看出端倪,忙道:“褚兄認識老人家?” 喬祐年緩緩蹲下,顫抖著手替老人家擦去臉上的雨水和下巴處的血跡,確認自己沒看錯后,失聲道:“柳爺爺?!” 褚公羨身子一僵。 柳爺爺? 喬祐年身邊姓柳的只有一家,驃騎大將軍府! 他聽聞過將軍府有一位老管家,勞苦功高,深得將軍府主子們敬愛,難道,這就是那位老管家。 喬祐年看著老管家心口那把匕首半晌后,艱難的抬眸:“褚兄,這是怎么回事?” 褚公羨后背突然一涼,他終于后知后覺的察覺到了什么,緩緩抬頭迎上喬祐年的的視線,沉聲道:“如果我說,我到時老人家就死了,你信我嗎?” 第24章 這場雨來的太過于迅猛,前一刻還隱有陽光,下一刻就已是雷鳴閃電,暴雨傾盆。 柳襄宋長策從軍營出來時剛開始飄雨花,二人穿了蓑衣策馬趕回將軍府,但雨勢實在太大,回府時衣裳還是全都濕透了。 門房上前接馬繩時欲言又止,但礙于雨太大他們到底是沒多說什么。 柳襄和宋長策前后腳踏進府門,按理說這樣的天氣府中下人應該在廊下或屋中躲雨,可穿過照壁卻見很多人撐傘疾步穿梭在大雨中,宋長策腳步一滯,凝神細細一聽后道:“好像,在喚柳爺爺?” 柳襄也聽見了,她心中一沉,正要上前詢問,柳春望便看見了他們,急忙跑過來。 柳襄趕緊道:“出什么事了?” 柳春望雙眼紅腫著,急的有些語無倫次:“姑娘,爺爺不見了?!?/br> “不見了?” 柳襄宋長策皆是一驚:“什么叫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