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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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輕有種商晉拓問的不是玫瑰花期長短的錯覺,他訥訥無言,后腦勺還一陣陣的冒涼氣。 “挑花吧?!鄙虝x拓叫管家去拿剪刀。 陳子輕沖他挺拔高大的背影喊:“你才出差回來,上午不補覺???” 商晉拓沒回頭:“那段時間的持續高熱讓我有了后遺癥,我現在有睡眠障礙,一個人沒辦法入睡?!?/br> 陳子輕將信將疑,緊接著就冒出一句:“要不……我陪你?” 商晉拓腳步頓了頓,回過頭來。 男人皮相太好,哪怕不做任何表情,依舊讓人移不開眼,他的氣質是高高在上的,沒半分親和力。 沒表情地看人時,狹長的眼微微垂下來,又冷,又傲慢。 然而他給出的回答卻是:“那就麻煩太太了?!?/br> 陳子輕嘀咕:“這么客氣干什么,你睡著了以后可是一點都不客氣?!?/br> . 商少陵渾渾噩噩地回到國內,他剃掉胡渣將自己打理干凈后照常上班,醫院同事看不出他的異常,但老院長把他叫去辦公室,讓他休息幾天。 “我不需要休息?!?/br> “這不是你需不需要的問題,少陵,你該為病人負責?!?/br> 于是商少陵在公寓躺了幾十個小時,接了朋友一通電話前去吃飯,他把自己灌醉,在洗手間吐得昏天暗地,嘔出血絲。 徐呈聞訊過來,問他知不知道陳子輕在哪,半天都沒問出結果,只好繼續等自己人的查找消息。 徐呈走后不久,頭戴棒球帽的謝伽月在洗手間外站立,商少陵原本是在四處尋找斂之,他去國外找商晉拓求助,回來后的狀態背后透露出了個信息。 斂之人在國外,在商晉拓身邊。 謝伽月走進洗手間,將爛醉的商少陵拎到水池前,打開水龍頭,把他的腦袋摁下去。 商少陵一張臉浸泡在冷水里,雙眼暴突充血,他神志不清,完全是在求生的本能之下揮動手臂。 謝伽月沒躲,商少陵那一下把他鼻子打出血,他把人丟在地上。 商少陵狼狽地咳嗽著喘息,他臉上脖子里都是水跡,苦大仇深地蹙緊眉頭,口中叫著什么。 謝伽月擦掉鼻子下方的血跡,蹲下來聽。 而后重復:“嫂子?” 謝伽月又嘟囔著復述一次:“嫂子……” 他愣了幾個瞬息,徒然站起身,大步走出洗手間。 仿佛走慢一步,就會被商少陵的凄慘滑稽沾染,落得一樣的下場。 謝伽月回了小洋樓,他無視父母的關心,腳步很快地踏進房間,關門落鎖,拉上窗簾。 黑暗中響起啃咬指甲的聲響,持續不止,讓人牙酸又顯得詭異。 棒球帽被扔在腳邊,謝伽月雙手捂臉蹲到墻邊,他把自己深深埋進臂彎里,發出一聲聲委屈的抽咽。 “騙我……” “你又騙我……” “徐斂之,你長不了記性?!?/br> 謝伽月踉蹌著去窗邊,他把花盆里的那顆含羞草連根拔出來,機械地塞進嘴里,邊哭邊咀嚼。 “你換了副身體,就忘了被囚禁的折磨和斷腿的痛了?!?/br> 謝伽月滿嘴枝葉的苦澀和泥土的腥氣,他打開那段錄音,反復聽。 “我不喜歡商晉拓,我在感情上絕不會選他?!?/br> 謝伽月掐著喉嚨學他的斂之說話:“我不喜歡商晉拓,我在感情上絕不會選他?!?/br> 下一刻就將手機砸出去。 手機撞擊地面彈起來,又滾落在地,發出巨大而可怕的響動,門外有小心翼翼的敲門聲。 謝伽月咬著指甲在房里踱步:“斂之,我說得對,你死了才能讓我放心?!?/br> “我該想想怎么把你弄死?!?/br> “你現在是商太太,是商家主母,是‘s.l’的董事長夫人了,頭銜多還重,我奈何不了你了呢?!?/br> 謝伽月停下腳步:“但你愿意用監督我養護含羞草來應付我,說明我身上有你想要的東西,既然有,那你總會主動找我,主動出現在我面前?!?/br> “到那時候,我不就有機會了嗎?!?/br> 謝伽月哭紅的眼睛馬上就亮起來,他若無其事地開了燈,哼著歌去洗臉,他還等著參加斂之的婚禮。 他可是斂之最要好的朋友,該做主桌的。 給斂之準備一份賀禮吧。 . 陳子輕還不知道商少陵回國后引發出的動向,他在街上。 管家跟他說,大少爺是怕您在家里待著無聊,出出走走也是好的。 陳子輕不是很積極,他還要裝作聽不懂這里的語言,不能進行交流溝通,憋手憋腳畏畏縮縮,哎,演戲多累啊,一不小心就穿幫。 但他還是出來了。 陪他的不是鄭秘,是另一個秘書,自稱是新上任的,卷發金絲眼鏡,長得帥,會多國語言,往街上一走,跟走t臺似的,好多人找他搭訕,熱情似火。 陳子輕站在異國他鄉的街頭拿出新手機,上頭就一個號碼,商晉拓的私人號,他打過去:“在忙不?” 商晉拓單手支著額角:“還好,什么事?” 那頭背景嘈雜,商太太的聲音聽著黏又乖:“你怎么沒讓鄭秘書陪我逛街熟悉環境???” 商晉拓手中轉動的鋼筆一停:“不滿意我安排的?” “長那么帥怎么會不滿意……不是,我的意思是啊……”陳子輕緊急改口。 商晉拓繼續轉動鋼筆:“是什么?” 陳子輕腦子轉得飛快,嘴比腦子還快:“其實秘書是哪個不重要,我就是想給你打個電話?!?/br> 鋼筆忽然就被商晉拓捏在指間,他牙根泛上一股癢意,“嗯”一聲。 陳子輕揉幾下耳朵,胡亂丟了兩句客套話就結束通話,他唉聲嘆氣,先婚后愛的橋段,不好走啊。 他叫秘書帶他去商場逛逛。 經過一家商務風格的店面時,陳子輕很確定,秘書看了他一眼,他看過去,秘書眉眼低垂。 等他收回目光,秘書又看他,然后在他看來時,巧妙地避開他的眼神詢問。 這是秘書,還是上司的貼心小棉襖??? 想讓他給自己上司買點什么,直說不就好了,搞這出,費眼睛。 陳子輕在專賣店門口搖搖頭,抬腳走了進去,他出來時,兩手空空,身后的秘書手上多了個購物袋,里頭是他給商晉拓買的領帶。 他本想買領帶,只可惜他找了很久,都沒找到合眼緣的。 陳子輕往電梯方向走的時候,突有一道存在感強烈的視線釘在他身上,他敏感地鎖定方位,入眼是一對男女。 盯著他的是那男的,他從對方手腕上的幾個手串認出來,來人是沈不渝的發小。 腦中響起小助手的聲音。 【沈不渝的舔狗?!?/br> 陳子輕沒想到,哦喲,沈不渝的發小圈還有他的舔狗啊。 轉而一想,有也正常,英俊多金風流,說不定出手還大方。 陳子輕被攔住了去路。 舔狗摸了摸懷中情人的長發,叫人去樓下等他。 舔同性,情人是女的,挺能忙活。 陳子輕沒指示,秘書就安靜地站在他身后,他聽舔狗說:“不渝為了跟他爸對著干,讓他爸后悔把他困在國外,他自甘墮落,我們幾個發小都勸不住?!?/br> 舔狗上下打量他這個所謂的冒牌,眼里有清晰的輕蔑:“現在我手里有個買賣,看你做不做,只要你按照我的要求假扮徐小少爺錄一段錄音叫他回到正軌,什么價隨你報?!?/br> 陳子輕:“……” 舔狗根本不在意陳子輕為什么會在這里,秘書又是哪方的勢力,商少陵是不是已經用完就丟,他滿腦子都是偶遇到的,能對發小有用的藥方。 “他亂吸會危害到身體?!?/br> 陳子輕沒立刻反應過來:“吸什么?” 問完就有了答案。 舔狗沉聲:“他到了國外,圈子爛透?!?/br> 陳子輕心說,整的跟國內的你們圈子就不爛一樣,玩得不也很大。 但沈不渝還是不能亂吸,精神出問題把自己整死了怎么辦? 陳子輕擰眉,主線任務很難做啊,在他讓他們死之前,他還要擔心他們死于意外。 “錄音打開吧?!彼f。 后方的秘書眉心一跳,這個小插曲要不要匯報給上司? 影響夫妻感情怎么辦?畢竟董事長的心情關系到頂層的溫度變化。 秘書決定下了班就去咨詢鄭秘,聽聽前輩的指點。 陳子輕錄完就走,分文沒取。 舔狗叫他,他嘖了一聲,瞥過來的眼神很不耐煩,舔狗恍惚起來,他把眼前人看成是徐斂之,壓制不住常年積壓變形的妒恨。 “徐斂之,你這種人,為了滿足自己的虛榮心釣著這個鉤著那個,游走在幾個男人中間,你真以為他們把你當回事,不過是互相競爭的勝負心,你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婊子!” “你不配得到別人的愛!你死不足惜!” “你也不會有下輩子,婊子就算是輪回也走畜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