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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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我說,東西不重要,別人要就給,別抓著不給,命最重要?!?/br> “到了首城,有啥困難就打電話?!?/br> 上廟村一個人家按的電話機。周圍哪家要接打電話就得給錢,接一毛,打五毛。 村長抽著旱煙扯高嗓門:“南星,年底我屋里會按電話機,到時候我把電話號碼說給你!” “好的好的!”陳子輕用力地揮動手臂,“回吧,都回吧!” 二嬸背身擦眼睛,梁云攬著她的肩,嫌丟人又給她遞手絹。 隨著馬車的加速,陳子輕視野里送行的隊伍逐漸模糊,下廟村死了幾個人,大多都是活著的。 當他主線任務做完的那一刻,村民們的命運就不歸他管了。 除非他們又涉及他的其他任務。 目前是沒有的,所以他們再打交道的次數屈指可數。 . 上午十點多,陳子輕和梁津川抵達市里的火車站,沒有安檢,直接進去的。這會兒正是開學季和民工返程,大包小包連扛帶拎,挑扁擔的也多,一個不注意就要被扁擔頭撞到哪里青上一塊。 車站里外都是人山人海,烏泱泱一大片烏黑濃密的人頭。 陳子輕記憶里沒有哪次春運是這個陣仗,他轉而想起來,自己沒經歷過春運,沒地方去。 有人丟孩子了,癱坐在地上無助崩潰地哭喊,還不止一個人丟了孩子。 那一聲聲的哭喊落在陳子輕的耳朵里,刮刺著他的耳膜,擊打著他的心臟,原主媽的句句提醒歷歷在目,這時的車站多的是坑蒙拐騙 。 陳子輕怕被沖散,他下意識去牽梁津川的手,沒牽著,他迷茫地扭頭。 梁津川隱忍著某種情緒,在混雜的背景音里,低頭跟他說:“我是成年人,一個男人,我們什么關系,你牽我的手?” 陳子輕一怔,這不都同性戀開放了,有什么不可以的,梁津川想要身份嗎。他蜷縮手指:“別人又不知道你是我小叔子?!苯又?,他腦子里靈光一閃,“那我裝傻子?!?/br> 梁津川:“……” 陳子輕說裝就裝,他眼神秒變迷離呆滯,手緊巴巴地攥著梁津川的襯衫。 梁津川的喉頭滑動。 他為了這天拼命練習假肢是正確的,否則他一個瘸子,怎么帶一個傻子。 …… 綠皮車,窗戶開一半。 一開始乘客還在人貼人的排隊上車,很快就不排了,沒票的往車頂爬,有票的往車里擠。 人潮如浪潮,一層堆一層,很容易發生踩踏事件。 陳子輕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的火車,他只記得梁津川從始至終都扣著他的手,扣得很緊,緊到他的指骨生疼。 等到坐下來的時候,陳子輕感覺肺都要被擠炸了,他渾身濕透,鞋子有一只被踩掉大半,有一只掉沒了,不知道去哪了,找不著了,徹底走散了。 梁津川兩只鞋都在腳上就行,他是定制的鞋子,丟了就麻煩了。 陳子輕坐的是靠窗的位置,他想起身讓梁津川坐進去,外頭的嚷聲罵聲吵成一片,不知哪個把一個大麻袋使勁兌進車窗,他暈乎乎地接進來,再是個四五歲的小女孩,七八歲的男孩,然后那麻袋的主人也往里爬。 這人爬進來以后,緊跟著又有人伸脖子竄進車窗。 太混亂了。 陳子輕坐回去,還是等車開了再跟梁津川換位置吧,這會兒不能換。 要是梁津川讓哪個爬窗的人踩到假肢,那就完了。 . 車漸漸開動,陳子輕向外看,有一些人還在站臺上跟送行的家屬戀人依依不舍,又是拉手又是擁抱,話說不完。 陳子輕度過提心吊膽的環節才后知后覺,沒人搶他們的車票,搶他們的行李找他們的麻煩,是因為梁津川看不出是個殘疾,他氣質陰戾不好惹,渾身都籠罩著瘋狗的氣息。 人普遍都是欺軟怕硬。 陳子輕偷偷看向梁津川的膝蓋,湊到他耳邊問:“你怎么樣,疼不疼?” 梁津川靠在照著藍布的椅背上面:“沒感覺?!?/br> “你別是疼過頭了?!标愖虞p在心里嘆口氣,他把兩只腳踩在一只鞋上,內褲里的錢濕了,得拿出來,不然會爛成一坨。 怎么拿,周圍都是人,站著的坐著的,還有沒票趴在座位底下的。 陳子輕站起來東張西望,全是人,人擠人,他本來尋思上車看能不能補臥鋪,看這樣子是補不到了,他們能買到坐票已經是走了大運。 就這清醒,即便周彬跟他們在同一個車廂,也很難碰上。 …… “香煙瓜子礦泉水,啤酒飲料八寶粥,腿收一收?!?/br> 車廂里看起來已經沒地兒下腳了,列車員依舊能把車從這頭推到那頭。 陳 子輕從座椅下的網兜里拿出布鞋穿上,一股尿意襲上心頭。他憋了憋,憋到列車員第二次推車叫賣,跟在開路的列車員后頭去廁所。 梁津川和他一道。他們到了廁所那兒,發現有個收費的。 上廁所還要交錢,一人一個價。 隊伍不短,陳子輕在快排到他們的時候,算計著看能不能省一份錢,他抱著梁津川的胳膊喊:“哥哥,哥哥,我要尿尿?!?/br> 他個子矮,骨架小,皮rou光嫩,跟梁津川站一起不像嫂子。 梁津川摸著他的腦袋,叫他別吵:“乖一點,哥哥知道你要尿褲了,你再忍一會?!?/br> 陳子輕對梁津川擠眼睛,你的演技好好啊。 梁津川掐他的臉:“你乖?!?/br> 收費員看過來,詢問是怎么回事。 梁津川沉默了一會:“我弟弟小時候放牛,腦袋讓牛踢了,他生活上不太能自己做?!?/br> 少年模樣俊俏無比,嗓音悅耳動聽,能讓人在視覺跟聽覺上得到享受。 收費員說:“那你們一起進去吧?!?/br> 只收了一份錢。 陳子輕關上門的第一件事就是掏褲襠,他拿出濕噠噠的錢檢查了一番,松口氣:“都沒爛?!?/br> 廁所空間很狹小,兩人站不開,梁津川的前胸貼著他的后背。 他每次一喘氣,就會擦到梁津川。 同樣的,梁津川也是如此,他們互相摩擦。 陳子輕出于自身的可怕特質考慮,不敢在這小地方多待,他把一摞濕錢塞兜里,對著旱廁松開褲腰帶,語速有點快地說:“我先上,我上好了你上?!?/br> 脖子后面有溫熱的吐息,一聲接一聲,打在他突起的小骨節上面,他汗毛豎起來了。 頭頂朝下的目光盯著他,像唇舌追上來,有股子陰膩的瘋癲癡漢味。 但不影響他尿尿。 陳子輕尿完就跟梁津川換位置,他到邊上等。 梁津川垂著眼眸,單手托住長把兒,鼻息里是渾濁刺鼻的腥臊,他卻能從中剝離出令他興奮的那一縷。 他腰發麻,腹部緊繃,他開始有了尿意。 一滴。 兩滴。 沒有了。 陳子輕眼睜睜看他飽滿滾圓的頭部快速充血,一根根的青筋暴起,青澀至極,也兇殘至極。 梁津川的面部因為不適有些扭曲。 陳子輕看出他難受了,后退著說:“津川,你一時半會搞不完,我先出去等你吧?!?/br> 梁津川忽然收緊下顎線,舌尖被他咬破,滿口都是鐵銹味。 “嫂子,你給我把著?!彼t著眼,在疼痛中為自己索要獎勵,“不然我尿不出來?!?/br> 字里行間不是強迫,是卑微的祈求。 陳子輕瞟了瞟已經完全蓄勢待發的粉條子,腿有點抖:“你嫂子我的手臟著呢,不能給你把?!?/br> 梁津川闔起眼:“伸過來,我給你舔干凈?!?/br> 第169章 寡夫門前是非多 陳子輕哪好意思讓梁津川給他舔手。 而且他的手是真的臟死了,從上車到現在碰過很多東西,上頭都是細菌。 陳子輕紊亂地呼氣吸氣,逼仄的空間氣味難聞,他身上因為出汗發黏,外面的收費員在催,想也知道排隊上廁所的人急成了熱鍋上的螞蟻。 梁津川一雙眼赤紅,哪都青筋漲跳。 幾個現象交疊在一起沖向陳子輕的神經末梢,他把心一橫,給梁津川把著。 不行。 這也也不頂用。 陳子輕捉住梁津川,他手心皮rou似被對方襲來的灼熱燙傷,連帶著手背跟指尖都泛粉變紅。 耳邊有氣聲,得寸進尺的帶著血腥氣:“嫂子,你動動就好了?!?/br> 放屁。 根本好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