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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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詐你爸,你這孩子真是,”謝長治又是欣慰又是發怵,他咳了幾聲,“那你說兇手是誰?” 謝浮把剩下的遺物全部丟進火里:“還能是誰?!?/br> 謝長治剛要叫他別賣關子,心頭冷不防地狠跳了一下。 有個答案呼之欲出。 謝長治的表情從難以置信變成駭然,再是可笑悲哀,他整個人在短短幾秒里蒼老了幾十歲的樣子,眼神里作為高位者的銳利都沒了,定格的是對紅塵俗世利益紛爭的疲憊:“快點把狀態調整好來啟榮,等你適應了,爸就退位?!?/br> 不待兒子做出應答,謝長治就手腳并用地爬了起來,腳邊的雪一片狼藉,他往院子外面走,自己的住處不在這里。 謝長治步履蹣跚地走了幾步,身后傳來兒子的聲音: “現在的啟榮不是上半年的啟榮,你給我的,確定不是一個破洞爛攤子?” 謝長治板著臉回頭:“你聽到什么風聲了?” 他強自勝券在握:“他們撬動不了,不然這次你母親的葬禮就不會讓你,” 謝浮不咸不淡地打斷為了尊嚴聲譽,不肯面對因為個人處事不當帶來過失的父親:“從八月開始,堂兄跟小叔那兩波人馬就在私下收購股權,你跟我媽出現婚姻危機后不久,他們密謀達成合作,你被和他們串通的老友欺騙導致投資虧空,炒期貨也虧了十多個億,金額對你而言九牛一毛,卻打亂了你身為掌舵人的陣腳,你身邊人鬼不分,我媽死的第二晚,你甚至遭人下藥差點把一個小姑娘睡了,所有都是連鎖效應?!?/br> 謝長治臉上無光:“你才回來,怎么就知道這些,” 那兩波人里,有兒子的眼線? 謝長治的心思百轉千回,他是季謝遲二家里,年紀最大的家主,五十多歲了,老了。 一路走來的經驗就不給兒子用了,年輕人有年輕人的處理方式。 謝長治吃力地彎腰,拍打拍打大衣上的碎雪:“只要你想,啟榮的大多元老們都會站在你這邊?!?/br> 末了又說:“你要拿著啟榮去和季氏斗,就去斗吧?!?/br> 謝浮的語氣里透著奇怪:“我斗什么?” 謝長治琢磨不出兒子的想法:“你不是對小顧……他跟季家小子結婚了,你要得到他,必定會……” 謝浮蹙眉:“爸,你覺得你的兒子會插足別人的婚姻,和別人的太太偷情?” 謝長治:“……” 我不知道,別問我,問你自己。 謝長治想到兒子在錄像中的叮囑,他沉聲嘆息:“也不知道小顧那孩子為什么要在這個時期去找你?!?/br> “我明明和他說了你要在國外平復,你做你的事,他做他的事,人生還長,總有再見的時候,你們變得更好了就是再見的時候,他這不是胡鬧嗎,他壞了你的計劃……我這還留意著他的婚姻情況,只要他離了,不管過了多久,我都按照你說的撇下老臉去找他,帶他到療養院把你叫醒,好促成你們兩個回到從前……你沒休息夠,他又不能陪著你……時機怎么都不對,兒子,你的處境……” 謝浮把火盆掀了。 guntang的灰燼撲進白雪里,發出滋滋聲響。 猶如活生生的人被推進火堆里,痛不欲生的哭喊。 謝長治呆愣地看著。 謝浮微笑著說:“可以閉嘴了嗎,爸,你真的吵到我了?!?/br> 謝長治訥訥無言,他挫敗地打開院門離去。 . 院里沒了聒噪的聲音,謝浮心中激撞的戾氣失去目標,漸漸有了減弱的趨勢,他盯著從盆里灑出來的灰燼,看它們被一片一片雪花覆蓋。 不一會,謝長治去而復返,他在院門口說:“底下人跟我匯報,鄭家來人了,他們說不見到你就不回去?!?/br> 謝浮坐著沒動,落在灰燼上的目光也沒偏移半分。 “我把人安排在偏廳了,你看你要不要去見一見,免得引來其他人的議論?!敝x長治說。 兒子還是不給絲毫反應,謝長治只好掩門去偏廳。 鄭家本就因為跟謝家商業聯姻的決裂造成了難以估算的損失,這個節骨眼上,出納跟會計卷巨款逃跑不知所蹤,偏巧投入最多的項目又出了問題,資金鏈就斷了。 商場如戰場,人情世故都建立在利益的基礎上面。 沒有永遠的朋友。 鄭家這一遭難,昔日的故交都以各種理由回避,鄭家求助無門之際,長女的獨子回國了,有救了。 哪知連見他一面都難。 在葬禮上也沒能單獨的說上話。 這個冬夜,鄭家人在偏廳和謝家家主僵持。 謝長治打通兒子的號碼,開外音,他把手機放在桌上,徑自背手出了偏廳。 給足了前妻一家人面子。 不然待會兒鄭家人被以為的救命稻草拒絕的時候,他在場目睹了這一切,那他們就會更加難堪。 …… 謝長治走后,桌上的手機那頭沒傳來響聲,鄭家人按捺不住地七嘴八舌。 “小浮,你是有什么事走不開嗎?” “還是謝家沒人把我們的到來,通知給你???” “一定是這樣的,他們?;幽梦覀儺敽锼?,要不是你舅舅堅持,你爸那老家伙都不會撥這通電話?!?/br> “小浮,這次你一定要幫舅舅?!?/br> 手機里響起笑聲。 鄭家人不知怎么,全都沒了聲音。 那笑聲持續了二五秒,隨后便是一聲:“我心情不好,有些煩,給你們五分鐘,能說重點嗎?” 鄭家人眼神交流,心情不好是源于母親的離世吧。他們沒沉浸在生死離別的傷感里。 身為鄭家長女和謝家主母,背負的責任不用說,她倒好,享受著家族的物質條件,人到中年連個婚姻都保不住。 要不是她,鄭家怎么會失去謝家的支援,輪到這個地步。 通話沒中斷,時間在流逝,鄭家人盡快調整情緒,講明了重點。 謝浮聞言,說了一句:“能卷款潛逃是財務制度有問題,流程上的漏洞?!?/br> “現在不是完善制度補漏洞的時候,現在公司……” 謝浮問:“報警了嗎?!?/br> 鄭家人一下就像被人打了一悶棍,出不了丁點氣。 “不敢報警?!敝x浮笑,“出納會計摸透了公司的底細,捏住了你們的把柄,料定你們不會走法律途徑,因為你們涉嫌偷稅漏稅?!?/br> 他一語道破,不留情面地說:“但凡你們報警,抓到人,追回巨款就是時間問題?!?/br> 言下之意,你們咎由自取,活該打碎牙和血吞,別對外聲張了,捂著吧,知道的人越多,你們的底褲被扒得越快。 鄭家這邊有人跳腳:“啟榮就干凈嗎,做生意哪有所謂的身正不怕影子斜!” 幾個冷靜的把人勸住,試圖和手機另一頭的青年打感情牌。 誰知青年說:“我無能為力?!?/br> 鄭家人急了。 “小浮,你說的什么話,你怎么無能為力了,你是謝家的未來家主?!?/br> 謝浮說:“現在謝家是我父親做主,不是我?!?/br> “你是你父親唯一的子嗣,除此之外,憑你自身的能力,你的意見在謝家也是會被采用的,你不能不管你母親的家族,我們是你的依靠??!” “是啊小浮,這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事,舅舅相信你能明白,謝家不像季家只有一根直系,繼承人的位置沒人爭搶,你需要我們和你站在一起……” 謝浮不在意,母親的娘家勢力對他不是錦上添花,而是可有可無。 母親傷害顧知之,季家出手,這是理所應當的事。 他不會救下鄭家,也不會認為袖手旁觀就是愧對母親。 謝浮一晚上沒睡,次日就住進了京市的一座寺廟,他在廟里抄了些經書,站在母親的牌位前誦讀。 最后一段誦完,謝浮面無表情地看著牌位。 “媽,你把我的錄像當空氣?!?/br> “你綁架他,傷他,提前逼他去見我,喚醒我?!?/br> “托福,你的兒子接下來每天,每時,每刻都體會凌遲之痛?!?/br> “別再纏著他了,否則,”謝浮的眼球動了動,“我會讓你竹籃打水,一場空?!?/br> 周圍似有陰風,伴著哀怨的哭泣。 . 陳子輕在湖邊曬著太陽釣魚,牧羊犬趴在他旁邊睡覺,他打了個抖:“啊呀,有點冷啊?!?/br> 牧羊犬換位置躺到他面前,他會意地把腳揣進牧羊犬暖和的肚子下面。 葬禮之后就沒再見過謝浮了,謝家的別墅無人居住,他雖然可以隨意進出,卻沒有進去過一次,不合適。 謝母的遺愿里面,兒子醒來,回國這兩個已經完成了。 第二個是查兇手。 不知道謝浮查得怎么樣了。 陳子輕最近每天都在刷新聞,沒發現警方通報這起案件的真相,他想再等等看,要是還沒動靜,那就讓季易燃幫他問問謝浮。 說起來,謝母的鬼魂沒再竄出來嚇他,害他了。 bug修好了嗎。 陳子輕跟監護系統求證。 系統:“已修補?!?/br> 陳子輕頓時就輕快起來,那第八個遺愿就可以像第一個那樣,慢慢做了。 至于謝母后面的一溜遺愿,他也不跳了,就按照順序來吧。 陳子輕把九塊九包郵的魚竿一揭,魚竿前頭被墜得彎了起來:“小花,大魚,是大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