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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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輕給季易燃留言:我想知道王放的meimei生前寫沒寫日記,你讓他回去找找。 這次季易燃回了,而且很快:好。 晚自習還沒上,王放就來一班找陳子輕,他一路跑著來的,滿頭大汗地說:“顧同學,我找了,沒找到,我爸媽都說沒見過我meimei寫日記?!?/br> 陳子輕不想輕易放棄:“你再仔細找找,好不好?!?/br> 王放聽轉學生懇求中帶著鄭重的語氣,怔了好一會才大力擦眼睛,meimei的日記肯定牽扯到了很重要的東西,不然轉學生也不會是這個態度。 說白了,轉學生只是個傳話了,真正發號施令的是那位神秘的大師。 “我今晚不睡了,我熬夜找,我明天也找,我請假?!蓖醴耪Z無倫次,他喘幾聲,艱澀地問出一個快被他嚼爛的問題,“顧同學,你能不能幫我問問大師,我meimei她,我meimei,我想知道她,” 陳子輕善解人意地說:“我問過?!?/br> 王放屏住呼吸。 有同學進教室,陳子輕讓開位置,貼著墻說:“你meimei已經去投胎了?!?/br> 王放臉上空了一秒:“謝謝,真的謝謝?!?/br> “謝謝你?!彼蹶愖虞p的手,只是虛虛地碰到就被鬼影似的遲簾撥開,力道大得讓他手背甩到墻上,疼得他抽了口涼氣。 王放沒留意他們之間的氛圍,他深深鞠躬,一個勁地說:“謝謝謝謝?!?/br> …… 陳子輕被抓著領子遲簾拖去廁所,他不知道發什么神經,管都不管同學的打量。 大家以為他們要干架。 遲簾病態的占有欲在這個時期已然破土而出。 躲廁所里抽煙打嘴炮的人讓他趕走,他把門砸上就沖陳子輕發脾氣:“別人碰你的手,你就讓人碰,避都不避的,你還當著我的面?!?/br> 陳子輕把被抓亂的領子弄了弄:“握個手只是正常社交,不算親密接觸啊,你跟你發小朋友勾肩搭背,我沒說什么?!?/br> “我不讓你說了嗎?”遲簾像被什么陰暗畸形的怪物附身了,嚴重缺乏安全感,他的目光十分駭人,“你看著我不說話干什么,是不是覺得我不可理喻?” 陳子輕靜了半天:“不知道說什么?!?/br> 兩人冷戰了。 陳子輕坐在教室冷靜下來以后非常后悔,甜甜的戀愛怎么能吵,他上課給遲簾寫紙條。 遲簾鳥都不鳥。 老師點名回答問題又叫陳子輕,其他學生都會,叫了沒意思,就盯著他。 陳子輕這次知道答案,可他不說,他把蜷在桌前的手垂下去,露出整張鋪著課本筆記的桌子。 老師掰斷粉筆丟講臺上面:“顧知之,你會就說會,不會就說不會,別站著當柱子?!?/br> 陳子輕依舊一言不發。 遲簾把書往他那邊一堆,頁眉一處寫著答案,加粗描黑過,生怕他作弊緊張看錯。 這是個臺階,肯定是要下的。 陳子輕下了。 “不錯,有認真聽?!崩蠋熥屗厝?,“后面也要這么認真,不能開小差?!?/br> 他往椅子上坐的時候偷瞥遲簾,被當場抓包。 兩人都沒繃住,在桌底下拉起了手。 遲簾就這件事給陳子輕寫了一封檢討信,這年頭竟然還寫這玩意兒,他自己都沒想到,不知怎么就寫了,而且非常正規,有開頭也有署名和年月日。 “一千三百多個字?!边t簾揉著一點都不酸的手指,“作文都沒寫過這個字數?!?/br> 陳子輕下意識說:“是一千三百一十四嗎?” 遲簾:“……” 非要這么rou麻?他對自己狠狠心,手一伸:“還我,我重寫?!?/br> 陳子輕把沒看的檢討信遞給遲簾,他在書桌前等了片刻,等來了一封信的,是那個字數的檢討信。 遲簾這回手是真酸了:“能原諒我了?” 陳子輕握住快伸到他臉上的手,按按捏捏:“能?!?/br> 遲簾趁機說:“以后我犯錯就給你寫檢討,你保證永遠都能原諒我?!?/br> 陳子輕猶猶豫豫:“那我犯錯……” 遲簾冷聲打斷:“你犯錯必然會引起我犯錯,最終還是我寫檢討,就像今天這樣?!?/br> 陳子輕默默站起來,遲簾坐到他椅子上面,抱住他的腰埋臉。 這已經是他們的相處模式。 “阿簾,小顧,出來吃菠蘿——”門外響起姑姑的叫聲。 陳子輕在遲簾的發頂親了親:“就來?!?/br> . 姑姑面基失敗,臨走前給侄子他媽發信息,大致內容是太忙就別在國慶請假了,先顧工作。 母子太久沒面對面的相處,突然來那么一下就走,會讓小的患得患失多愁善感。 高中關鍵時期,還是不要讓孩子情緒起伏那么大比較好。 姑姑還給侄子他爸打電話,難得騰出兩天假期,不如過二人世界,等到有了更多空閑再陪孩子。 作為姑姑,她盡力給熱戀期的侄子拖延時間,其他的就看他們造化了。 姑姑一走,家里就又剩下了陳子輕跟遲簾。 國慶前一天,陳子輕總算是從王放那兒得到了日記的消息。 王放在meimei小時候和他藏寶貝的樹底下找到了日記,他meimei真的去過他的學校,是在去年元旦。 日記中記下了meimei與謝會長的約定。 當那個約定以照片形式出現在謝浮手機上,他終于從記憶里堆放雜物的角落找出相關片段。 該是他兌現的時候了。 現在只差督促他兌現的人來找他。 他在會議室抽煙,一根沒抽完就聽見了腳步聲,兩串,帶著男朋友來的。 …… 王研的第二個遺愿是——謝浮帶她參觀學生會。 很簡單的事。 但細琢磨又不簡單,王研人都死了,怎么參觀。 陳子輕以為王研的鬼魂會跟著他們,哪知她一聲招呼不打就附身在他身上,他失去了意識。 遲簾第一個發現對象不是對象,他不難猜到原因,忍著恐懼警告:“遺愿達成就馬上滾?!?/br> “陳子輕”朝謝浮笑。 謝浮也對他微微一笑:“學妹,走吧,我帶你參觀?!?/br> 遲簾要跟著,謝浮搖頭:“一會就能完事?!?/br> “媽的?!边t簾咒罵了聲,“老謝,你看著點,別讓他磕到哪?!?/br> 謝浮讓他放心。 . 學生會所有部門的人都被暫時清出去了,空蕩蕩的。 “秘書部?!?/br> “社會實踐部?!?/br> “……” “紀檢部?!?/br> 每走過一個部門,謝浮都會做個介紹。 謝浮被恐怖的陰氣籠罩還有閑情想,要是他從身邊人嘴里聽到女孩的聲音,他會做出什么。 鬼能被物理攻擊嗎,誰管的了那么多。 還是要管的,身體只有一副,壞了傷不了鬼,只會傷到發小的對象。 謝浮的擔心是多余的,附身的女鬼沒有開口提問,“他”全程背手傾聽打量,好奇一中學生會的內部構造。 逛到會長辦公室,“陳子輕”走到桌前,拿筆找了張空白的紙寫字。 謝浮饒有興致地立在門口,原來鬼看出他不想聽這具身體里出現其他聲音。 “陳子輕”把紙舉起來,對著他。 紙上寫了兩句話。 ——謝會長,那天我說沒有什么有意思的東西,你說你也沒有。 后一句是——現在你找到了嗎? 王研能在元旦那天跟一中會長搭上話,只因為他們是一路人,而一個已經成了鬼魂。 謝浮的唇邊掀了個若有似無的弧度:“也許沒找到,也許找到了?!?/br> 他看著“陳子輕”,笑意忽然就清晰起來:“乾坤未定?!?/br> . 王研走了,陳子輕暈倒在桌前。 謝浮欲要走近,辦公室外探進來個腦袋:“會長,需要我……” “不需要?!?/br> 那聲音冷得讓會員嚇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