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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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戌時三刻,張家 陳子輕沒有被戲班子里的人當另類,各個管事乃至整個班底都當他是真的雜役,他震驚于孫梁成的威嚴。 總管事把他叫到舞臺正面的左門邊:“你待會在這打門簾?!?/br> 陳子輕一臉茫然,怎么打? 總管事示范了一遍,就是在演員從這登臺的時候,及時把門簾撩起來,等演員走過去,再及時將門簾放回去。 “你要注意的是力度,尺度,和時間?!?/br> 陳子輕明白了:“好的,我會注意的。孫班主呢?” “班主在陪張老爺喝茶?!笨偣苁聸]嫌他逾越多問,“如果班主讓我來帶你過去,我便帶你去?!?/br> 陳子輕對總管事道謝,孫梁成說表演完了不會離開,戲班子要在張家住上三五日,每晚上臺表演。 那他肯定不會留那么長時間的,他先借機把張家逛了再說。 …… 亥時,張家的家仆領著精致妝容難掩憔悴的彩云,向著表演皮影戲的院子走去。他們還沒到就聽見不遠處鑼鼓齊鳴,顯然是戲已經開始了。 “彩夫人,我們快點吧,皮影戲這都開始了?!?/br> 家仆覺得彩云走得實在有點慢,受不了地出聲催促著,但彩云的情緒尤為低落,根本沒有要加快腳步的跡象。 彩云自從那夜跟秀才見過一面以后,她便以身子不適為由在閣樓里修養,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日漸枯萎。 老爺請戲班子的事,彩云是知道的,但她不想看,沒有興趣,更不好奇,她已然表明了態度,老爺卻還是差人來請她去看皮影戲。 她去了,坐在一堆百花爭艷的姐妹里,她們會以為她為了博得老爺的歡心,使上了苦rou計,憔悴都是化出來的。 彩云慢慢走著,恨不得在路上多消磨些時間,最好是進院子時,皮影戲就已落幕。 “彩夫……” 家仆剛想再次說話,彩云卻毫無預兆地停住了,她站在原地,頭垂得很低,看不清臉上表情。 這突如其來的一出讓家仆們摸不著頭腦,他們都忘了催她了。 “彩夫人?” 彩云消瘦異常的身體莫名地微微抽搐起來,幅度很快就變大了,她不停地抽搐。 就在家仆想要上前查看的時候,彩云猛地一步邁出,步伐飛快,瘋跑一般向著表演的院子沖去。 “夫人!你等等我們!”家仆在后面追喊著。 此刻院子里,密集的鑼聲響徹張家宅子,在無數燭光的照耀下,由后臺人員控制的皮影人物,早已緩緩登場。 上來便是一場打戲,兩個皮影人偶刀來劍往,打得很是精彩,下面的觀眾也連連叫好。 院里的觀眾越來越多,晚來的沒有座位,只能站在外圍觀看。 然后奇怪的是,最前面的一排椅子卻是空著的,沒有人坐,連張老爺也只是坐在第二排。 陳子輕透過門簾往觀眾席瞄,雖然都是張家人,卻不都是張姓,坐得很滿。 “這場表演,主要是張家給先輩安排的?!?/br> 他心驚rou跳地轉頭,戲班的催戲人湊在他旁邊,努努嘴道:“喏,他們都坐在第一排?!?/br> 看著那一排擺放整齊,空蕩蕩的座椅,陳子輕心道,張家怎么奇奇怪怪的,不過是皮影戲而已,還要請先輩。 可能不管是哪個時代背景,有錢人總有相似之處,迷信。張家請先輩,八成是有什么講究。 陳子輕打了個哈欠,捂嘴的手伸到布帽上面,正想扶一下,視野里就多了個人,是一女子。 “兄臺,你去哪?”催戲人拉住陳子輕,“班主沒讓你去找他?!?/br> 陳子輕掙脫著,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進院的女子:“那是誰?” “能是誰,張老爺的小妾唄?!?/br> 陳子輕遲鈍地停下了掙開的動作,張老爺的小妾耳朵上戴著一對……蘭花耳環。 那不是他給秀才的嗎?她就是秀才的心上人? 不會吧,秀才怎么會跟張老爺的小妾有感情牽扯…… 陳子輕自我安慰,或許只是湊巧,那小妾剛好也在香鳳閣買過一對一模一樣的耳環。 對,就是這樣,香鳳閣又沒說蘭花耳環是孤品。 陳子輕的心緒走了個來回,身上就出汗了,他長長地舒口氣,不再把注意力集中在那位小妾身上。 下一刻,院里傳來嘈雜。 有家仆在喊:“彩夫人,彩夫人快回來……里面沒有位置了?!?/br> 陳子輕的直覺讓他迅速跟系統做了比買賣,用積分換取那個彩夫人接下來的談話內容,售價1819積分,不便宜,希望物超所值。 孫梁成呢?陳子輕搜尋他的位置,發現他依舊坐在張老爺身側,事不關己地品著茶。 陳子輕收了收心思,等著積分換來的直播現場。 …… 彩云一進入院子就向著人群里面擠去,全然不顧家仆的阻攔。她一眼就看見了坐著的張老爺,他的前面還有一排空座椅,這些椅子都是名貴的紫檀木,在燭光下,反射出冷冷的幽光。 旁邊還有一張條案,上面擺著香爐和貢品,像在進行某種祭祀。 “是彩云來了啊,你找個位子坐下來吧?!睆埨蠣斂匆娏瞬试?,他抿口茶放下茶盞,隨口道。 彩云雖然是他的小妾,但地位并不高,現場不會有人給她留座位。 面對張老爺的話,彩云似乎充耳不聞,只是一直瞪著第一排的空座椅,她倏然就冷著臉笑了起來。 “老爺,這些人都是誰???一大把年紀了,晚上還要來看戲!”彩云指著一排空座椅說道。 周圍人的臉色瞬間都變了,不確定這小妾是腦子壞掉了,在這種時候利用這種事裝瘋賣傻吸引老爺的注意,還是真的看見了什么。 “胡鬧,夫人累了,快帶下去!”張老爺神情陰沉。 一些站著的外姓人都幸災樂禍起來,感覺這個小妾是在故意拆張家的臺,想讓張家出丑。 “我不走,我要留在這看戲?!辈试奇倚χ?,蒼白的臉因為這個生動到夸張的表情,顯得十分神經質,猶如一個瘋子。 “這里沒你的位置!”張老爺壓著怒火。 “誰說的,那里不是還空著一個嗎?”彩云指著第一排最邊上的空桌椅道,“為什么!這些老頭老太能坐,我不能坐?” “啪!” 張老爺大力拍著椅子站了起來:“你胡說什么???那是張家先輩才能坐的位置!” 彩云卻不管這些,她迅速走到了第一排。 “咦?” 彩云輕咦了一聲,她發現其中有位老太太有點不一樣,看著有些別扭,但又說不出是哪里別扭。 再細看之下,終于發現這位老太太竟是反著坐的,后背朝著前面,說是坐著,更像是趴著。 而更詭異的是,老太太的頭還是朝著前方,遠看就像是坐著一樣。 “真有意思,你為什么要這樣坐???”彩云不解地詢問。 “我啊,是從馬車上摔下來的……”老太太說道。 “這么坐一定很舒服吧!” 彩云羨慕地說著,然后在所有人震驚的目光中走到一把空椅子前面,趴了上去。她雙目圓瞪,看著后面的所有人,大家也都驚愕地看著她,一時全體噤聲。 舞臺上的鑼鼓還在敲著。 忽然,“喀噠”一聲響起,后排的人頓時一陣毛骨悚然。 只見彩云竟扶住自己的頭,猛地扭向了后背。 那我也要這么坐。 第84章 春江花月夜 彩云死了。 她自己扭斷了自己的脖子。 這不合理,通常一個人可以扭斷別人的脖子,卻不能扭斷自己的,因為出力過程中一感到痛就會本能地減輕力度,所以不可能做得到。 除非那個人自身不正常了。 陳子輕通過小道具聽見了彩云死前的那些話,包括她死時的內心獨白。 ——那我也要這么坐。 彩云撞鬼了! 陳子輕被尖叫訓吼引發的混亂打斷思路,院子里亂了套,后臺也好不到哪里去。 只因彩云的死法邪門,不在大家的常規認知里,他們一時半會難以消化。 陳子輕剛跑出戲班的后臺,拐角陰影里突有一只手拉住他,在他做出反應前用另一只手捂住他的嘴。 “別叫,是我!” 魏之??? 陳子輕扒開嘴上的手:“二師兄,你怎么會在這里,師傅叫你來找我的???” “嗯,這里不是說話之地,先走?!泵娼碚谀樀奈褐∽柚顾抡f,只肅著臉丟給他一塊面巾,見他遲鈍沒動作,就低罵著為他蒙上面巾。 師兄弟二人貓著腰,小賊似的離開了這間院子。 …… 半刻鐘后,他們還在張家打轉。 陳子輕氣喘吁吁大汗淋漓:“二師兄,咱們迷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