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自家媳婦懷著孕呢,怎么好意思睡得這么死,一巴掌把便簽拍上孟晃腦門,然后在孟晃朦朧初醒的眼神中,拿了把黑傘出了門。 正如大多的清明一樣,現在也是下著小雨的,路邊街道被一層又一層的雨水薄薄的張住,然后滲透開。 等衣琚到了墓園,已經有很多黑傘撐在園地里了,劃分了一個個與逝者聯結的獨立的空間。 其實衣琚是想拿七色彩虹傘,但想了想,母親應該不太會喜歡別人投來太多目光。 雖然他也不知道他的母親喜歡什么,但想了想記憶里母親成日悶在屋子里,估計很內向怕生的,他就不惹她不高興了。 衣琚走到了一座墓碑前,墓碑上除了照片,只簡單記著四個漢字衣漾之墓。 到了此刻,衣琚一直嘴角上掛著的微笑淡了些,眼眸卻難得的柔和,蹲下身,手指緩緩撫過碑上朱砂紅的刻字。 衣琚靜靜的看著墓碑像上的被凍結了時間的年輕女人梳著俏皮的高馬尾溫柔的笑著。 和他記憶中那個陰郁枯瘦的女人截然不同。 衣琚注視良久,不明意味的笑了聲。 衣漾,要是地府效率高,您應該二十幾歲了,這次可別愛錯了人啊,眼睛擦亮些吧... 衣琚手無意識的擦著名字刻字嵌進去的雨滴,像是曾經擦拭著她的淚水一樣。風拂過來,衣琚的指尖一陣涼意。 唷,這不衣琚老師,咱琚哥么。 衣琚身后傳來腳步聲與譏諷尖細的男人聲音。 就和你們說,琚哥會來會來的,琚哥多孝順一人,夾著尾巴跑了也不忘溜回來看他媽。 肅穆的園的寧靜被七八個抬著三個花圈的紋身墨鏡男打破。 死者為大,一般上墓園找麻煩的,結的仇都不小。附近還在掃墓的家屬感受到這邊不善的氛圍,大多都悄聲離開了。 擾死者清靜,楚灘也是挺講究。衣琚也不意外,他回來了,那個神經病怎么也會來找下存在感。 我楚哥沒法來,這不派我們陪您給丈母娘上上墳么,畢竟你和楚哥也是一張床的交情。一個肥碩的光頭嗤嗤笑著,和左右推推搡搡的作著怪。 楚哥還蠻想你的活兒的,楚哥總和我們提,誰也比不上咱琚哥... 是么,他腦袋里還有工夫想這些么,是看來還是縫紉機踩少了,衣琚笑道,不如你們去給申請一下讓他去刷刷廁所什么的,順便把自己的、你們的嘴也刷刷。 什么意思?你給臉不要?幾個人涌上來,一個比一個猙獰,還丑。 注意言行舉止,法治社會,衣琚淡淡的抬手指了指東邊的監控攝像頭,這么想你楚哥,不如我送你們進去陪陪他? 其中最壯實的高個男攔著了要揮拳沖上去的小弟,冷冷笑了一聲,繞著衣琚走了踱步了兩個來回,打量的眼神像是看見了骨頭的餓狗,卻似乎在忌憚什么,不肯上前。 第016章 一箭三雕 突然高個男人猛地把其他人手里的花圈一個接一個踹倒,折了的架子擦著衣琚的腿飛了出去。 男人暢快地吐了一口氣,拍了拍手上的灰,陰狠的指著衣琚的鼻子,你把你老師一家子能弄出國,你厲害,你自己竄老鼠洞里沒影了,也算你牛。 我們手是伸不過去,但也別以為我們就沒招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么? 朋友不少吧琚哥? 人緣好的不得了嘛。 高個男站到衣琚身前,直勾勾看著衣琚,嘴角微微勾起得意的笑,有個懷孕了吧? 衣琚緩緩抬起了眼,聽到對方的威脅,一直漫不經心的神色泛上一絲冷。 不如這花圈就送你們了,琚哥可好好收下啊。男人終于得到自己滿意的效果,拍著衣琚胸前的衣服褶皺,最后幾個字語氣重極了。 衣琚目色沉沉,捏著對方的手腕,較著力把對方手臂按了回去。 不用太謝謝,兄弟們應該的。男人皮笑rou不笑。 楚灘不是最愛說我喜歡攀高枝么?看著對方吃痛,衣琚平靜的松開了手,他自詡一個,怎么,沒和你們點點我攀的其他高枝么? 衣琚甚至有一些匪夷所思,對方就這么蠢么,連想招惹的人是誰都不打聽打聽? 衣琚看著對方臉色陰沉如墨卻一聲不吱,似乎聽不懂他說什么的樣子。 衣琚忽然就明白了,諷刺輕笑了聲,昂...原來是真不知道啊。 你說什么鳥語。男人煩得很,身后的人也頗為不屑,篤定衣琚在故弄玄虛。 孫傘昨天說最近楚宏不知怎么了,和我家老頭爭的項目突然全松手了,估計沒憋好屁。 看著這些人無知無畏的德行,衣琚頓覺,他,牢里踩縫紉機的楚灘,對面這幾個傻子,還有今天一切的一切都真的令人發笑不已。 衣琚上前兩步靠近,輕聲,不是楚家那老頭子和你們說的么?我身邊有個關系親近的,懷孕了好下手。 少話里有話,不吃你這套。高個男臉色發沉,不明覺厲卻有些發慌被衣琚說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