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是煙頭燙傷的。 “……誰弄的?”鶴叢動作頓了一下,深吸一口氣,“你昨天去哪里了?” 蔣屹皺著眉問:“會不會留疤???” 他不回答,鶴叢也不回答,拿起碘伏和鑷子,悶著頭給他重新消毒涂藥。 “不會留疤吧?” 蔣屹繼續說,拿起手機來查,小聲嘟囔:“那得多難看呢?!?/br> 手里一空,手機被抽走了。 鶴叢把他手機扔在一邊,將鑷子跟消毒棉一起放進袋子里,摁在手里嚴肅地看著他。 “干嘛呀?”蔣屹說,他聲音低了,含糊地說什么話的時候,好像很委屈,像是撒嬌。 這么大個人了,總跟小時候一樣,分不清輕重緩急,一點都不讓人省心。 “你要交朋友,可以,別約一些亂七八糟的人?!柄Q叢盯著他,讓他看到自己認真的態度,“昨天膝蓋那樣,我沒敲打你,今天又被煙頭燙,發燒怎么回事,是不是弄在里面了?” “我清理干凈了?!笔Y屹解釋說,“發燒可能是感冒了,昨天我有點冷?!?/br> 鶴叢深吸一口氣:“你有時間去醫院找我,在換藥室坐一天,什么都不用干,就聽著?!?/br> 蔣屹抬眼看著他。 鶴叢說:“百分之九十的患者都是因為性生活不潔,梅i毒、艾i滋、尖銳i濕疣,一樣就夠你受的?!?/br> “如果你得病了,我照常跟你吃飯,和你打球。不是因為不介意,是因為我的職業習性可以一定程度上保護我?!?/br> “但是普通人不行,”他皺著眉說,“別人在得知你有病的那一刻,就把你孤立起來了!” 他長相十分善良,微笑的時候有個不明顯的酒窩,看上去脾氣很好,很親和。 他這樣疾言厲色,蔣屹也有點無措:“我真的弄干凈了,常識我有的,我提前摸過他了,表面平整,沒有常見病表現……” “你會摸個屁,”鶴叢氣道,“如果你這么懂,你就應該有安全措施!” 蔣屹伸手去拉他,拉空了。 鶴叢去桌上端水,兌了點飲水機里的熱水,把拆開的幾樣藥倒在他手心里,讓他咽下去。 蔣屹老老實實吃了。 鶴叢氣消了一些,坐在他旁邊瞪著他。 “我知道了,”蔣屹用好腿踢了踢他,“我真知道了,你別生氣了,你這樣我有點害怕。你再不理我,我更難受了?!?/br> 鶴叢別開臉。 蔣屹往他那邊蹦著坐過去,挨著他,長呼一口氣:“叢啊,怎么辦呢,我有點咽不下這口氣?!?/br> 鶴叢皺起眉,偏頭看他。 蔣屹仍舊微微低著頭,盯著膝蓋和傷疤。 “是杜家三兄弟嗎?”鶴叢問。 蔣屹沉默了片刻,才輕輕開口:“杜宜安的大哥,杜庭政?!?/br> 鶴叢想了想:“是他燙的你?” 蔣屹點點頭:“在床上?!?/br> 鶴叢也沉默下來,半晌說:“你不要落單了,以后每天下班我來接你,去我家里住?!?/br> 蔣屹看著他,不知想了些什么,鎖眉道:“不行啊,萬一他生氣了,連你一起睡了怎么辦?” 鶴叢一口氣差點噎住。 “別看他人很爛,身體挺壯的呢?!笔Y屹說,“也就是我,天賦異稟。換了你,估計早暈過去了?!?/br> 鶴叢看著他。 蔣屹在他的視線里思考片刻,有點可惜地說:“要是他人不這么爛就好了?!?/br> 鶴叢仍舊看著他。 蔣屹被他看得心虛,往后躲了躲:“這么看我干什么?” 鶴叢深吸一口氣:“看你是不是腦子里進了水?!?/br> 第11章 要條件 中午十二點,杜庭政進了私房菜的雅間,金石跟進來,遠遠站在門邊守著。 朱興修站起身迎他,杜庭政和和氣氣地由他拉著落座,看到了他座位旁邊坐著朱潤衣。 “潤衣,叫人?!敝炫d修提醒道。 朱潤衣穿著淺色的織繡旗袍,耳垂上配著一對珍珠,只是額發梳下來,擋住了半邊額頭還有顴骨一側。 “庭政哥?!彼鹕砀蛘泻?,聲音溫溫的,人也柔柔的,打過招呼后眼神盯著一處地方不動,顯得有點木然。 “潤衣meimei也來了,”杜庭政也跟她打招呼,難得微笑了一下,跟朱興修道,“有日子沒見了,那咱們邊吃邊說?” 朱興修年紀不小了,但是因為保養得當,頭發濃密,絲毫不顯老態。 他給杜庭政倒酒,兩人客氣一番,這才由著他去了。 杜庭政喝了他倒的酒,將空酒杯擱回桌上,嘆了聲氣:“看來真是生女兒貼心,你們父女天倫,看得我心熱,也想著要個女兒?!?/br> 朱興修繼續給他倒滿,爽朗笑幾聲:“你都多大了還沒有要結婚的消息?當年你爹和我定下兒女親家,你當時可是在的,你再不成家,不然就來當我的女婿?!?/br> 余光里朱潤衣在發呆,偶爾視線動動看向門邊的金石,過一會又想起來是在吃飯,拿著勺子一點點挑松仁吃。 杜庭政笑了笑:“叔可要想好了,等潤衣meimei三十五,我就五十了。您要是舍得,我是沒問題的?!?/br> 朱興修一聽這意思就懂了,本身他也不看好杜庭政,歲數是一方面,更多的是杜庭政看上去就不是個憐香惜玉的人。 “你別凈想美事兒了,”朱興修說,“我老來得女,哪能讓你小子給嚯嚯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