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力值點滿后 第3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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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飯她肯定不好意思蹭老板家的,再加上想要打聽消息,走出老板家的胡同巷,嬴月在附近挑了家看起來有些檔次的餐廳。 “祭典快開始了吧?!?/br> “可不是嘛,你看街上,熱鬧熱鬧也挺好?!?/br> 嬴月坐的位置是大堂,座位與座位間用木架和綠植做隔斷。沒想到剛來就可以聽到想要的消息,嬴月側身透過隔斷的縫隙向聲音的方向張望,看到一個灰白頭發的后腦勺和對面略顯滄桑但明顯生活富足的臉。 午間是用飯的高峰期,店里的空座隨著時間的流逝被一個又一個的填滿,索性餐廳似乎有規定,客人雖然會聊天,但聲音并不尖利刺耳,柜臺處的唱片機聲音悠揚,像是掩蓋住無數暗流的平靜的海面。 嬴月憑借敏銳的聽力也捕捉到不少信息。 “祭典好啊,又是一年風調雨順,現在外面可是亂得很,要我說哪里都不如我們豐禾鎮?!?/br> “年輕人還是要闖一闖的,闖過了就知道家鄉的好了,要不說落葉歸根呢?!?/br> 這是年紀稍長一些的。他們大多數是鎮上的本地人,都對祭典抱有莫名的期待。 “祭典都是一個樣,十年前就是那樣,過幾天估計還是?!?/br> “這種迷信的行為是傳統的,是封建的,我們想要站起來就要完全拋棄這些舊俗?!?/br> “那你讓他們停試試,看你家老子不把你頭打掉?!?/br> 年輕人對祭典嗤之以鼻,但又不得不礙于傳統接受。 除此以外還有…… “祭典真定了張裁縫的女兒嗎?也太殘忍了——”話還沒說完,就被同行的女生捂住。 嬴月的動作頓了下。 張裁縫……她定衣服的那家裁縫鋪就是“張家裁縫鋪”。 巧合? 嬴月把餐盤向前輕推,她點了七只蝦仁小籠包和一杯清水,也吃得差不多了。說“殘忍”的女聲剛好在靠門的方向,嬴月結賬離開的時候裝作不經意看了她一眼,記住了她的相貌。 高檔餐廳基本扎堆出現,餐廳旁邊倒不是同行卻也是一家不是有錢人進不了的首飾鋪。嬴月進門挑了個用玉珠串起來的手串,正準備結賬,剛巧看到了婚慶用品,想了想又添上了幾只鳳釵和玉鐲。 嫁衣、婚禮、祭典……說不定就有需要混進婚禮的場合,禮物可是不能少。 把釵鐲收進空間,只留一串玉珠手串,嬴月在門口又等了不到兩分鐘,說“殘忍”的那個女孩已經出來了。嬴月見人已經走到前方五六米的位置當即把手串拉斷,晶瑩剔透的玉珠蹦蹦跳跳到女孩的腳邊。 說“殘忍”的女孩是個娃娃臉,發縫在右邊四分之三處分開,典型的學生頭,加上深藍色上衣和黑色中裙,幾乎可以確定是學校的學生。她和同樣裝扮的女生手挽著手,兩人聽到腳邊的聲音下意識看過去,見到是玉珠趕忙幫忙撿起。 店鋪前的路面有些微的傾斜,珠子蹦跳得格外歡快,情況容不得兩個女孩細想,各自捧了一個手心的珠子才回過神來,這一站起來轉身,就看到一個略帶焦急走過來的女生。 手挽手的兩個人此時的動作比較一致,她們都是先愣了半晌,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對方好脾氣的笑了笑,顯然對這樣的反應已經是習慣了,兩人被她笑得有些眼暈,眼睫顫了顫,視線禁不住下落,這一落,就落到手心的珠子上。 兩個人已經保持這個動作很久了。 對很少鍛煉身體的女學生來說這已經能稱得上負擔,還沒等她們活動僵硬的肘關節,掌心里的被體溫暖熱的玉珠已經再一次發揮珠寶的存在感。 嬴月去的首飾鋪檔次不低,她又不差錢,就算是碰瓷的道具選得也是和眼緣的優等品。這個年代的小鎮女孩能進學堂上學可以去高檔餐廳吃飯她們的眼光不會差,也是因為東西的質量她們才著急忙慌幫著撿。 可此刻,看著堆疊在一起華貴璀璨加倍的珠寶,看著養護得當玫瑰花一樣柔嫩的屬于自己的少女的手掌,兩人卻不約而同冒出了也不過如此的想法。 “麻煩你們了?!?/br> 清澈的女聲打碎了周圍的寂靜,把兩人從不知所措中喚醒。兩人這才發現自己站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 “不,不……”兩人本能回應,后面的話淹沒在口中,怎么也說不出來,又因為意識到自己之前的走神,心慌意亂。 耳朵在嗡鳴,周邊的聲音在放大。兩人在學校里也是聰明伶俐之輩,現在卻笨口拙舌沒用的自己都嫌棄,察覺到對方投過來的目光兩人簡直想哭,心窩里像是揣了只兔子。 嬴月看著兩只耳朵通紅的兔子眨了眨眼睛。她的眼神閃了閃,慢條斯理走近一個女生,拉住她伸向前的手向下扣取出玉珠,同時得到一只紅到脖頸的偶人,嬴月滿意地依法炮制,然后對兩只紅彤彤的偶人宣布:“太感謝你們了,不介意的話一起去喝茶吧?!?/br> 三人誰也沒想到剛吃完飯就去喝茶是不是不符合養生規則,誰關心呢? 在鎮上唯一一家咖啡廳里,嬴月從兩個堪稱知無不言的女孩口中得到了河神祭的相關消息。 首先是河神祭的由來。 從古到今人都靠老天吃飯,風調雨順對一個地方的人來說是絕頂重要的大事。人力不可為就會去求神。豐禾鎮就有那么一個神,鎮上最大的河擁有河神。每隔十年,豐禾鎮會為河神辦一次祭典。 不信神的人有很多,但不知是巧合亦或是其他原因,自舉辦祭典以來,原本多災多難的豐禾鎮竟然真的成了遠近聞名的糧鄉。 其次是祭典的流程。 除了常規的舞蹈慶祝之外,祭典完美的保持了封建糟粕,會送一名年輕女子作為河神的新娘入河。 這次的河神新娘就是張家裁縫鋪老板的女兒,也就是那個繡藝精湛給白家少奶奶的嫁衣上繡合歡花的少女。 第44章 “用人命祭祀?沒有人管得嗎?”嬴月剛說完自己就已經意識到結果。但不同于她預想中的貪/污/受/賄, 真正主宰并且維持這種事進行的是宗族的力量。 宗老、族老、族規…… 和這些比起來,法律在豐禾鎮淡薄得驚人。 “張瑩瑩母女倆也是可憐了?!痹诒C苄愿玫陌鼛?,兩個女生臉上流露出或深或淺的不忍。 張瑩瑩就是此次河神祭的祭品新娘, 她的母親,也就是裁縫鋪的老板早年喪夫, 一個人將她辛辛苦苦拉扯大。張瑩瑩已經到了成婚的年紀, 無論是找一個品貌好的夫婿, 又或者是憑借張家的繡技招贅, 老板都可以安享晚年了。事到臨頭,竟然這樣,白發人送黑發人,但凡不是鐵石心腸都要為母女倆流一把同情淚。 可要說為張瑩瑩伸張正義…… “河神祭的人選是抽簽得來的,不是張瑩瑩,就得是李瑩瑩王瑩瑩,只要不能阻止河神祭, 不過是換一個犧牲品而已。而這世上誰又不可憐呢?” “這次能確定是張瑩瑩,如果不是她誰知道下一個是誰?是自己還是自己的親友?” 誰敢換人?同情他人的前提是不涉及自己的利益, 同情張瑩瑩就會被另一個可能被祭祀女孩全家記恨, 另一家人可不一定像張瑩瑩家只剩下孤兒寡母。 嬴月想到老板眼神中的悲戚此時不禁了然, 端起桌上冷卻的咖啡喝了一口,苦澀的味道彌漫在整個喉嚨。 兩個女孩坐在她對面時不時忐忑地看她一眼,嬴月想了想又問了一個問題:“白家少奶奶是誰?她和張老板家有什么關系嗎?” 嬴月一開始還被懷疑過她是那個新娘,現在知道此事與她無關卻也不想錯過她的消息。 萬一就有用呢? “她啊……”說到這個人, 兩個女生都是表情復雜。 意外的是,兩人的回答和老板一樣—— “她是個好人?!?/br> “好人?” “嗯?,F在也只有她在為張瑩瑩想辦法了?!?/br> 嬴月一開始的猜想被徹底推翻。 白家少奶奶名為白荇, 父母是鎮上富戶白家的好友,從小兩家就定下了婚約。白荇兩歲時父母意外而亡, 白家將她帶回收養,一應教養在鎮上都是數得上的。白荇本人賢良淑德,非常得白家二老喜歡,未婚夫在外求學時孝敬雙親,友愛弟妹,鎮上人人稱頌,只等兩人長大后完婚。 因為張老板常去白府給女眷做衣服,一旁打下手的張瑩瑩也和白荇熟悉,兩人自小相識感情深厚,張家母女倆能夠在豐禾鎮立足而不是被吃絕戶也多虧有白荇的幫忙,張瑩瑩遇到這事白荇自然為她奔走。 “別的事也就罷了,河神祭的事白府肯定不想攪和進去,正好白先生也從國外留學回來了,干脆把婚禮放在祭典當天,一個是喜慶,另一個也是防止新娘做出不理智的事?!?/br> …… 兩個女生面對她堪稱知無不言,嬴月的咖啡錢花的很值,等再次回到光禿禿的青磚瓦房,嬴月已經不再像剛入副本時那樣一無所知。 此次副本的重點應該就在這次的河神祭,是祭祀,也是祭神,以人為祭。這種事是人心的陰暗,追求利益,所以應該把自己的立場調整為秩序善才能通關。最起碼要救下祭品新娘張瑩瑩,最好能把迂腐迷信的族老給拉下來,讓他們得到報應,向豐禾鎮引入科學和社會主義之類的。 話說七天能做到這些嗎? 一通分析下來,嬴月自覺一百分的考卷已經能拿八十,再加上她租了張老板的房子,近水樓臺,這波不是優勢在我?但副本難度的3s又在提醒她肯定有哪里沒想到。難度又不是瞎評的,其他英雄好漢就沒這個智力?她不信。 嬴月愁得腦殼痛,這種焦慮程度一看就知道今晚別想好好睡覺。 她也不用愁怎么睡覺了。 空間道具中拿出來的手表經過路邊鐘表店的校準,手表時間剛過十二點,嘿! 暗沉沉的天色陡然放亮,月亮消失,太陽當頭照。 “我怎么在這兒!”同樣的面目猙獰的男人,同樣癱倒在地,同樣一看就知道格格不入的衣服首飾。時間仿佛會倒轉,不知名的手將鐘盤上的指針向回撥,時間仿佛再次來到她剛進入副本的時候。 不,也不是。 【離開副本倒計時:六天】 熟悉的機械音在耳邊響起。 原本是生存七天,剩六天說明已經過去了一天。 那是每天跟定時刷新一樣回到原狀態? 眼瞅著不遠處熟悉的“張家裁縫鋪”,嬴月不再猶豫,趁這邊的玩家還沒反應過來幾步閃進了門。 “老板,您還記得我嗎?”嬴月沖著老板笑盈盈。 坐在柜臺的老板愣了下又很快反應過來:“您看看我這記性,”她一拍腦袋,“都說女大十八變,姑娘您是越來越漂亮了,這么標志的姑娘我是真沒有印象,您行行好提醒我一下?” 嬴月:…… 說來說去還是沒印象唄,想到給幾套衣服下的定金,即使不缺錢,嬴月也為白白浪費的金子心痛,好在空間里那一卷流光錦和首飾鋪里買的釵鐲還在。 雖然嬴月也很忐忑這玩意會不會剛從空間里拿出來就被刷新氧化分解掉了。 虧了虧了。就算這些東西并不能帶到下一個副本嬴月也覺得虧大了。秉持著能賺一點是一點的想法,嬴月試圖跟張瑩瑩搭上線。 “老板,現在是新時代了,”嬴月回想餐廳里新派人士的口吻,左右看了看,見四周沒人先是猶豫而后露出一種英勇無畏來,“我們不能屈服于舊時代的惡勢力,這些都是糟粕,是迫害我們的罪魁禍首?!?/br> 老板的目光閃了閃。 “您帶瑩瑩出國吧,就算不出國,去外地也行,離開豐禾鎮就有希望?!?/br> 面對她的勸說,老板沉默了一會,風韻猶存的臉上一絲悵惘,一絲嘆息,再開口時語氣更柔和了一些:“走不了的,孩子她爹就在這兒,祖祖輩輩都在這兒,我還能去哪兒?”聲音悠長,透著一股認命的勁,“倒是姑娘你,祭典看看就行了,別在這兒久呆,在這里的姑娘都命苦?!?/br> 不走?可張家的房子下個月就賣了。不走的話老板住哪兒?丈夫去世,女兒被當成祭品,嬴月心里有了不詳的預感。 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的,嬴月在距離裁縫鋪最近的棺材鋪問到了張老板的訂單。 “這可是大主顧,除了棺材——她家也用不到這個,什么都要最好的,白家也幫忙不少。乖乖,十多年了,沒見過排場那么大的?!?/br> “這可真是盛大的死亡啊?!?/br> 人都死了,喪儀再大有什么用?葬禮這東西從來是給活人看得,和死人有什么關系。嬴月氣悶一瞬,嘆口氣,一口氣還沒嘆到一半,將出未出,她的動作忽然停住。 棺材鋪在一條老式的長街上,周邊帶著股陽光都驅不散的寒涼,鋪路的石板從邊緣裂開,每一段都至少裂成三塊。附近人家梧桐葉搖晃的沙沙聲里,突然多了一種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