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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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閑默默擦去了嘴角的水漬:“或許是吧?!?/br> 真謝二人穿戴矜貴,顧盼神飛,是楊徵舟的好友,三人看起來都來自上修界的大世家。而前些天坐在茶樓里與柳閑言笑晏晏的楊老板,竟然會劍術,還是上仙教的。雖然他和遠在云端的上仙隔了八千里遠,可不知怎的,謝玉折心里竟然生了幾分濃稠的酸澀。 柳閑做過和雍國的國師,和楊徵舟交情匪淺,和柳蘭亭姓氏相同,謝玉折愕然地對他的身份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難道他是上仙的遠親? 其實他不是沒想過柳閑就是上仙的這種可能。 可是上仙在傳聞里殺伐果斷,鋼筋鐵骨,生得絕色清雅引得好多人垂涎,卻因為手段兇悍無比,沒人敢當面覬覦,其威勢甚至達到提名就可止小孩夜哭的程度。 蘭亭上仙執長劍,千年長生見千年好,不周一劍平不周事。 而柳閑隨性散漫,遮了眼的容貌仍舊妖孽,實在是不能說像,更何況,上仙五感俱全,身康體健。 聽了那兩人的對話后,謝玉折的面色有些不虞,他皺著眉對上仙遠親說:“我聽到的傳言里,上仙不會做出這種事?!?/br> 柳閑答:“傳聞不能說明柳蘭亭的脾性,只能說明給你傳謠言的人很愛護你的心理?!?/br> “不只是傳聞?!敝x玉折平靜地搖頭:“若上仙真和他們說的一樣,他就不會建祈平鎮收留難民,鎮民們也不會那么愛戴他。我在祈平鎮里住過一段時間,從來聽到的都只是上仙的好話?!?/br> 倒是沒料到他會這么想,柳閑問:“要是他其實只是為了一己私欲,你說的那些只是計劃中的一環呢?” 謝玉折道:“論跡不論心,即便如此,他也一直守護著那一方凈土,直到他閉關,鎮里才生了禍亂?!?/br> 過去自己并未給主角許過好處,可他卻如此堅定地維護自己,柳閑感動得都要和真明珠一起掉下水豆子了??蛇@樣維護他的謝玉折,這么正直的謝小將軍,未來竟然會因為想成仙要殺了他。果然是人心易變啊。 柳閑問:“那你覺得鎮里為什么會出問題?” 謝玉折一字一句道:“必是有人暗中作亂?!?/br> 柳閑放松地笑了:“鎮子出事的癥結或許在此,可是,柳蘭亭真的殺了真小公子的爹?!?/br> 已入春山寺不做柳蘭亭一百零七年,這三個字從他嘴里吐出來,平淡得像是相隔了一萬八千里的外人。 一直以來,柳閑都對自己是某人的殺父仇人這件事沒有任何看法,畢竟他可能是很多人的各類仇人。 他只會在別人來尋仇的時候停下腳步,歪頭想上片刻,而后淺淡地說:“啊,我們竟然有仇。所以呢?” 而那些有志之士的慷慨陳詞,他一個字也沒聽進去,就又誰也擋不住地,又走掉了。 柳閑像是知道內情的人,他這樣說,謝玉折無話可反駁了。從小接受君子之道的他本來可以有很多答復,或批判或中立,可他卻驚愕地發現,自己的本心竟然想說“他不會想傷害別人,一定是有難言之隱”。 這是他從靈魂起差點脫口而出的話。他好像還未出生就已經被打上了烙印,生來就要做個無供奉之神極端的信徒。 不想虛偽地中立或是違心地批判,他竟想為上仙奉上絕對的信任和堅定的選擇,而且,他能感覺到他對這個人的相信,絕非僅靠傳聞而得。他好像,認識他很久了似的。 謝玉折看著眼前人,雙目微微失神。 這樣想極其不理智,可他竟荒唐地有些貪戀,就好像有了這點脫軌的想法,他就不是個只顧破敵的冷厲將士,而是個能同眼前人一起,笑彎雙眼的平凡之人。 像那張錦盒里的畫像一般,柳閑更喜歡的模樣。 從恍然中脫身,他話鋒一轉,問柳閑:“你怎么會知道上仙的事?” 第023章 引香尋人 “我不是告訴過你嗎……”柳閑懶絲絲地打了個呵欠:“我就是柳蘭亭。只不過,我不太喜歡那個名字,所以讓你知道我另一個名字而已?!?/br> 謝玉折“嗯”了一聲明顯不信,柳閑也懶得再反駁,二人只好繼續很不君子地偷聽別人講話。 真明珠撇嘴看著周容恙,淚眼朦朧道:“說來我也不該和你走在一路。若非周宗主強硬要指了你大哥和明姝的婚事,她又怎么會躲進祈平鎮,至今下落不明?!?/br> 他苦笑了聲:“一邊說要為父報仇,一邊親生meimei又在仇人建立的庇護所中茍活,如此是否也能算作恩怨相抵,前塵不論?” 提到自己的父親,周容恙也啞了口:“父親他……說一不二,我也不敢忤逆?!?/br> 他只好轉移了話題:“我們總遵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大哥不敢違抗父親的意志,只能順從他的安排,明姝meimei卻實在是有骨氣,她做的事,我不敢做。那你呢?別忘了,你也有婚約在身?!?/br> 真明珠沉沉搖頭:“真家不能再有一個不守信約的人了。既然已經定了婚約,我當然會信守諾言,盡力做個良人——不過,先要婉音姐愿意。我根本……配不上那樣好的jiejie?!?/br> 當然只有婉音姐愿意,婚約才能繼續。楊婉音做了多年楊家家主,帶領族人蒸蒸日上;而真家自真樂章死后,一直是母親當家,靈脈殘缺的真明珠一直沒有話語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