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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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康熙給太后請過安,到后殿看太子的時候,正好趕上郝如月指導宮女紡線:“對,把羊毛當成棉花,毛線盡量細,能紡多細就紡多細?!?/br> 眾人聽見通傳忙起身行禮,康熙走到紡車旁邊,彎腰拾起一片散發著馨香的潔白,轉頭問郝如月:“這是……羊毛?” 郝如月點頭:“回皇上,這是用香料洗過的羊毛?!?/br> 康熙挑眉:“什么香料?”這個味道讓他想起小時候躺在額娘懷中,半夢半醒時聞到的香味,特別溫馨。 郝如月:“……就普通香料?!?/br> 其實是用回春仙藤根須研磨而成的特殊香料,固體形態很臭,入水一秒化香。世間少有,還真不普通。 可她不想說。 因為一會兒她還要將回春仙藤與藏藥混合制成的小藥丸拿給康熙,治好圖海的傷病,給那五千兩采購費銷賬。 康熙心里裝著更重要的事,便沒追問,只叫了郝如月進屋回話。 進到屋中,不等康熙問起,郝如月便將一只藏銀制成的臟兮兮的盒子呈上:“皇上命臣去找藥,臣便讓家人盯著,結果那個游方喇嘛果然還在京城,正好讓臣的大哥遇上,這才買到圣藥?!?/br> 托那碗雞血草紅棗枸杞湯的福,郝如月現場編了一個故事,康熙將信將疑這才托她買藥。 清宮信奉藏傳佛教,太皇太后和太后都是信徒,連康熙后來也被同化了,從一個無神論者變成佛教徒。 所以這個普度眾生的重任必須交給喇嘛,還得是游方的喇嘛,更神秘,把他吹成活佛轉世都沒問題。 因為不好找。 康熙此時還沒被同化,拿著臟兮兮的銀盒子有些猶豫:“這個當真有用?” 當然有用,郝如月信心滿滿。 回春仙藤,藥如其名,雖然沒有活死人rou白骨那么夸張的藥效,但藤身入藥可以讓人在一定程度上返老還童。 不過藥膳空間里這條仙藤有點嫩,返老還童達不到,但讓人年輕幾歲應該不成問題。 答應給圖海治病之前,郝如月問過皇上,圖海的病是最近才得上的,舊傷也是因病復發的,而在此之前,圖海的身體還算健康。 也就是說,只要讓圖海的身體恢復到幾年前的狀態,便能治好他的病,同時緩解他身上的舊傷,至少帶兵打仗不成問題。 郝如月看向康熙:“皇上還有更好的辦法嗎?” “……” 皇上還沒做出反應,松佳嬤嬤只恨自己沒有及時捂住郝如月的嘴,旁邊本來就惆悵的丁香更是差點暈過去。 便是皇后活著的時候,也不敢跟皇上這樣說話。 梁九功一聲“大膽”還沒喊出喉嚨,就聽見皇上輕笑了一聲,從他手中接過那個臟兮兮的小盒子便走,竟然什么都沒說。 恭送走皇上,松佳嬤嬤還在抹汗,丁香還在捧心,郝如月已經走到紡車旁邊繼續指導宮女紡毛線了。 另一邊,圖海再次被人抬進宮。經過太醫院一翻搶救,圖海的身體比前幾日舒服了許多,可他的心涼透了,不愿帶病領兵。 畢竟太醫也說了,傷病只是暫時穩定住,不宜太過勞累,所以他這回進宮仍舊躺在門板上。 “圖海,朕從西藏活佛那里請了一味藥給你,對你的傷病應該有用?!痹谀媒o圖海之前,康熙讓太醫院驗過了,只一味藥他們沒見過,其他都是一些補血益氣的藏藥。 圖海:好家伙,把西藏活佛都搬出來了。若連活佛也治不好,他恐怕只有告老一條路可走了。 他養病這些日子也沒閑著,一直在暗中觀察朝廷的動向。最近好像有人在試探皇上的態度,還有人在研究御駕親征的可能性。 畢竟皇上如今有了嫡子,隨時可以明立為太子,皇上后繼有人,御駕親征也不是沒可能。 皇上天縱英才,上馬能安邦下馬能治國,若當真御駕親征,便可以從南邊抽調兵將解決掉察哈爾。 別人不知道察哈爾的虛實,他作為禮部尚書經常與蒙古那邊聯絡,還能不知道嗎? 什么蒙古鐵騎,就察哈爾王那個草包也就能帶出一幫酒色之徒,烏合之眾,便是他病著也能輕松取勝。 剿滅察哈爾叛軍這事,不是他不能,而是不想。 現在皇上連西藏活佛都搬出來了,如果他不同意領兵,皇上非常有可能御駕親征,讓他一輩子都別想再有作為。 經過一番激烈的思想斗爭,圖海自己說服了自己,手撐門板坐起身道:“皇上,臣愿帶病領兵,剿滅察哈爾叛軍!” 他去行了吧,不用麻煩活佛。 誰知皇上目的達到,仍舊說:“朕知道你一片忠心,朕不讓你帶病上戰場,先把藥吃了再說?!?/br> 圖海心中一暖,莫非這藥當真管用,不是皇上拿來威脅他的? 想著接過太監遞來的臟兮兮的銀盒,充滿感激地打開盒蓋,然后被一股臭氣直沖腦門,忍了又忍才沒把隔夜飯吐出來。 抬眸見皇上早已不在身前,踱步到窗邊去了,圖海:“……” 這恐怕不是威脅,而是懲罰了。 到此時圖海才有些后悔,后悔跟皇上置氣。 要知道上一個跟皇上置氣的人,是鰲拜。 臭就臭吧,即便這藥是屎做的,他也得咽下去,否則就離鰲拜的后塵不遠了。 想著張開嘴,都沒喝太監端來的茶水,仰頭便將小藥丸吞了下去。 而后只覺口鼻生香,熱流涌遍全身,原本僵硬的身體逐漸變得柔軟起來,腰不疼了,腿不酸了,走路都有勁兒了。 好像根本沒生病,更沒有因病復發舊傷。 生病這些時日就像是一場夢,如今夢醒了。 原來這丸藥不是試探,不是威脅,更不是懲罰,當真是皇上的恩典,是佛祖的保佑。 同為無神論者的圖海第一次迷信起來。 康熙回頭,驚訝地發現圖海竟然擺脫門板站了起來,此時正滿眼感激地看向自己,然后“噗通”跪下,熱淚盈眶:“皇上,臣知錯了,臣辜負了皇上對臣的厚愛,臣罪該萬死!” 是他以小人之心度了皇上君子之腹:“皇上,臣無以為報,愿意自籌兵員,為朝廷剿滅叛軍!今后皇上說什么,臣便做什么,鞠躬盡瘁死而后已!” 又打了自己一個嘴巴:“對,皇上不想讓臣死,那臣就不死!待臣剿滅察哈爾叛軍,請皇上準臣揮師南下與吳三桂決一死戰!” 這一次朝廷出兵略晚,兵源仍是圖海自己解決的,也就是歷史上臭名昭著,卻始終所向披靡的“虎狼之師”。 那一次圖海得勝還朝之后,被御史彈劾,原因便是縱兵劫掠,沿途城池無一幸免,百姓財產被搶劫一空,苦不堪言。 可那時候國庫早被南方戰事掏空,朝廷無兵無將,無錢無糧,除了劫掠百姓還能怎樣。 這支“虎狼之師”縱然是上三旗貴族的家奴,可沒有好處的事,誰也不會盡力。萬一按不下察哈爾,讓蒙古鬧起來,京城危矣! 那時候圖海站在朝堂上舌戰群儒,康熙皇帝為了顧全大局,只能對“虎狼之師”的所作所為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此一時彼一時,此時南邊戰事進入膠著狀態,投入較之前減少,又因賦稅剛好催繳上來一撥,國庫尚可撥出錢糧,“虎狼之師”也不算白干活。 再加上主帥圖海剛剛被“活佛圣藥”治好傷病,忽然變得迷信起來,開始相信因果報應,出兵之前便與麾下將領約法三章。 這一世,虎狼之師猶在,但只在戰場上,并沒有sao擾沿途百姓。 當然,這些郝如月并不知情,她只知道皇上忙起來,好像把答應她的事給忘了。 當初皇上答應她,只要她的藥管用,能治好圖海身上的傷病,除了支付她五千兩銀子的藥費,還會給松佳嬤嬤她們升職加薪。 結果圖海那邊都領兵出發了,皇上卻只兌現了那五千兩藥費,對升職加薪的事提也不提。 郝如月幾次想去找皇上,都被松佳嬤嬤攔了:“姑娘是為著咱們好,咱們都知道。姑娘每月貼補的銀兩,比咱們的月例還多,滿夠了。前朝事忙,姑娘可別為了咱們這點小事去打擾皇上?!?/br> 姑娘屢次語出驚人,皇上都沒怪罪,不過是皇上喜歡姑娘,還因為從前的事對姑娘有那么一點點愧疚??商熳拥南矚g能維持多久,那一點點愧疚又經得起幾次消磨,誰也說不準。 正因為姑娘厚待她們,她們才不能讓姑娘因為自己的事,去消磨皇上的喜歡和愧疚。 來日方長,以后用得上的地方還多著呢。 郝如月明白松佳嬤嬤的苦心,當真沒去找皇上,便是皇上過來看太子,都忍著沒說。 可并不代表她放棄了。 還是那句話,領導可以給員工畫大餅,但該爭取的利益還是要盡量爭取的。 沒有人是傻子,領導會畫大餅,也得員工肯吃才行。 皇宮就是一個名利場,拜高踩低可太正常了。 松佳嬤嬤還好,雖然丟了坤寧宮掌事嬤嬤的差事,可頂著慈寧宮前教習嬤嬤的光環,那些曾經受過荼毒留下心理陰影的宮女自然不敢怠慢。 可丁香和芍藥就沒有這么好的待遇了。 她們都是皇后從娘家帶進宮的貼身婢女,皇后在時,自然風光無限,誰見了不得叫一聲jiejie。 自打跟著她住進慈仁宮照顧太子,從一等大宮女被迫將格為慈仁宮三等宮女,不消去最會拜高踩低的內務府,便是大膳房的人都敢給她們臉色看。 因著太子的關系,膳食上自然不敢有什么差錯,但態度也夠人喝一壺的。 芍藥性子潑辣,遇到給她甩臉子的通常會把臉子甩回去。丁香謹小慎微慣了,遇事總是忍著,幾次郝如月都看見她一個人躲在屋子里面哭。 有一回郝如月又看見丁香在哭,便問她為什么不敢懟回去,丁香一邊擦眼淚一邊說:“奴婢沒事,就是眼窩子淺?!?/br> 芍藥就在旁邊嘆氣:“姑娘,您別問了,奴婢以后也不敢懟了。丁香jiejie說的沒錯,太子剛出滿月,還是少與人結怨的好,一點小事忍一忍就過去了。等太子平安長大,再找他們算賬不遲?!?/br> 宮里夭折了太多孩子,十個只活了三個,這三個里頭只有大阿哥一個皇子,還是被送出宮去撫養的。 太子是難產兒,落生便沒了額娘庇護,皇上又將他交給一個沒有生育經驗的女官撫養,能否活到周歲都是未知。 若太子沒了,按照之前的慣例,身邊所有服侍的都得跟著陪葬。 也許,此時此刻,住在慈仁宮后殿的所有人,在那些人眼中都已經算是死人了。 誰又會去討好一個死人呢。 其實丁香和芍藥顧慮的也沒錯,太子尚在襁褓,如此脆弱,經不起任何風吹雨打?,F階段她們還是甘心當死人的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可郝如月從來就不是一個軟蛋,誰欺負了她,當場便要找回來。 莫說她是穿越女有金手指傍身,就算是在穿越前,她也絕不會讓欺負她的人笑著活到第二集 。 鈕祜祿氏“尸骨未寒”,就有人敢欺負到她頭上來,老虎不發威,真當她是hellokitty了! 某日,惠貴人和榮貴人到慈仁宮來給太后請安,又陪著太后到后殿看太子,進門時正好看見有個小宮女紅著眼圈從屋里走出來。 太后看見了只當沒看見,榮貴人也只當是小宮女做錯事被發落了,惠貴人卻留了一個心眼。 直到太后看孫子看累了回去休息,榮貴人有孕也說乏了,被宮女扶走,惠貴人仍舊陪著郝如月回屋,繼續拿起撥浪鼓逗太子笑。 雖然在康熙晚年,三阿哥陪著太子跟大阿哥逗得好似烏眼雞,榮妃與惠妃勢同水火,誰能想到在封妃之前,兩人竟是好閨蜜。 再加上同在東六宮居住,幾乎同進同出,形影不離,尤其是榮貴人有孕之后,她走到哪兒都有惠貴人跟著。 今日這是怎么了,榮貴人都走了,惠貴人居然沒有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