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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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庭霄又畫了個占滿他肚皮的巨型王八,被死死按住的昭裘達低頭一看,總算知道湘軍在對自己做什么,登時大怒:“混賬!你竟如此羞辱于我!” 說完,掙扎得更厲害了,像條離水的魚。 李庭霄畫完最后一筆,瀟灑地攏住袖子抬起狼毫,那得意模樣像是完成了一副傳世之作。 “別動??!”他警告,“你背上是我給墉冬察寫的信,要是弄花了,看他摘不摘了你的腦袋!” 第052章 聽到墉冬察的名字, 昭裘達果然不敢動了,冷靜下來后又聽出他話中含義,愣愣看著煜王。 什么意思?要放自己回去報信? 不打不殺也不動刑? 突如其來的驚喜讓他原本憤怒的臉上呈現奇異的扭曲, 憨憨地問了句:“你說真的?” 李庭霄冷笑:“本王言出必踐, 你這化外蠻夷怎會懂一言九鼎之重?” 他大袖一揮:“給他匹馬,讓他帶他的人走!” 周圍靜默一瞬,除了親衛營的劉校尉,其余人均是不贊成的眼神。 馬福上前:“煜王殿下……” 李庭霄看他,眼底閃過一絲不悅:“馬將軍照辦便是!” 說罷, 便帶著白知飲走了。 他走的極快, 白知飲得小跑著才能跟上他, 喘著氣問:“殿下,為何放人???” 李庭霄見到他鬢邊洇著薄汗, 這才想起他身上帶傷, 緩下了步子:“留著也沒用, 浪費糧食?!?/br> 白知飲覺得李庭霄犯傻了:“可是, 回去了改日再帶兵來打我們……” 李庭霄斜睨他一眼:“應該不敢了吧?不是被我們的阿宴將軍嚇破膽了?” 白知飲心中極為受用, 嘴角高高揚著,卻又想保持謙遜,臉別扭得紅了一片:“怎么會,勝敗乃常事, 哪有、哪有不敢來一說?” 李庭霄笑:“昭裘達未近城池就損失千人, 回去后必定極力辯解推脫, 說鷗城多強、俘獲自己的人有多厲害, 若是墉冬察處置不當, 他們的軍心就散了?!?/br> 白知飲張了張嘴,覺得自己是該重新讀讀兵書了。 李庭霄攬住他肩頭, 使勁往他耳邊湊,小聲道:“阿宴,此戰頭功,回頭本王重重有賞!” 說完還在耳畔吹了口氣,目光若有似無飄向某處,讓他臉熱的如同山巔晚霞,頭頂都快冒煙了。 李庭霄語氣又變得陰惻惻的:“下次再敢這樣莽撞,本王就把你捆在王府后院,再也不許你出來!” 白知飲看了他一眼,扁嘴。 李庭霄在城頭隱約看到昭裘達奔向那片樹林時,便知事情不妙,涼意從脊椎直躥腳跟,恨不得能長翅膀飛過去。 他火速帶兵馳援,遠遠見到白知飲不但扭轉了局面,還生擒了敵將,心中不由得五味雜陳。 還好沒事! 他暗自決定以后再也不會放白知飲單獨出去辦事了,他的心臟受不起這個! - 風鼓動起潔白汗帳呼啦啦的響,除此之外,帳內寂靜無聲。 墉冬察汗脖子上掛著串磨方的獸骨,絡腮胡子下面的嘴唇緊緊抿著,眼睛被怒意驅使著瞇成了一條縫。 在他的怒火之下,幾位將軍目光瞄向帳中間的熊皮地毯,沒人敢出頭。 小小的鷗城而已,守軍不足萬人,竟連敗兩陣,簡直奇恥大辱! 在他身邊,坐了位圓潤美艷的女子,臉上蒙著面紗。 她輕輕推了推他的胳膊:“父汗,息怒!” 墉冬察的臉色好了些,輕拍她的手背,冷聲道:“三日內我必拿下鷗城雪恥,還有誰愿往?” 小眼睛里溢出精芒,慢慢停在一個人身上。 壓力給到了三大將軍之一的西馳。 直里和昭裘達都敗了,且對方有高人,除了西馳,其他人上去也是白給。 西馳遠比直里和昭裘達看起來彪悍得多,他“騰”地站起身:“末將愿……” 話未說完,外頭急匆匆有人進來稟報。 “報!大汗,昭裘達將軍回來了!” 帳內幾人均是大驚,墉冬察站起身:“回來了?” “是,但被直里將軍攔在營外!他說昭裘達將軍定是投敵了,回來是做說客的!” 一片竊竊私語中,墉冬察捻著胡須思量片刻,末了一揚斗篷:“出去看看!” 昭裘達騎在馬上,并沒有墉冬察想象中的狼狽,后面跟著的幾百名兵士倒像是遭了大劫,個個鼻青臉腫衣衫破爛,像乞丐。 他們正停在大營十幾丈開外的地方,被自己人的箭尖對著,昭裘達極力辯解,說自己真的沒有投靠鷗城,可直里壓根不信,就這么僵持上了。 可能在直里看來,他是比自己更廢物的廢物,看他的目光都帶著nongnong的優越感。 “真的,那個煜王真的是讓我回來送信的!” “回來送信?他們沒信使嗎?” “他寫我背上了,大汗一看便知!” “就你還想見大汗?誰知道你憋著什么齷齪心思!” “直里,你這狗日的!” “直娘賊!昭裘達,上回你是怎么罵老子的?你個廢物還有臉回來!” …… 兩人越罵越不堪入耳,舉著箭的士兵連箭都放低了,聚精會神聽著兩人吵,這兩位將軍總不對付,這情形,就……還蠻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