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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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薩提到江南水患……”李庭霄搓著下巴,若有所思,“要是北鳩侯在朝中得了消息,你速來告知本王,也好安心!” 何止一口茶差點噴出來:“水患?哈哈哈,不可能吧?我湘國風調雨順,都多少年沒鬧過水患了?” 李庭霄訕笑:“本王也沒當真,就是夢的有鼻子有眼,怪滲人的!” 兩人嘻嘻哈哈笑鬧起來,聊這幾個月來各自的見聞,相談甚歡,直到深夜,夜集人愈發稀少,李庭霄這才說乏了。 同行一段,他們到了岔路才分別,何止忽然轉回身招呼:“殿下,明日我約了幾位公子春獵,既然殿下不用上朝,不如一起?” 他就是客套客套,想不到李庭霄還真應了。 “哪個圍場?” “明日午時,城東!” 跟何止分開后,李庭霄打馬回府,轉過幾個街角,他勒馬停下,立在馬上如有所思。 許久許久,不遠處民宅的墻頭附近樹枝忽地微微一動,大柳樹影影綽綽的百十道柳條影子忽地少了一條。 他嘲弄一笑,這才一夾馬腹,向煜王府方向奔去。 蹩腳! - 月朗星稀,煜王府的風燈照的府門前一片朦朧,不管煜王回府多晚,邵萊總會在門房等,今日也不例外。 馬蹄聲回蕩在巷子里時他就出了門,恰好趕上扶李庭霄下馬:“殿下辛苦了!” 李庭霄嗤笑,心想,吃喝玩樂辛苦什么? 邵萊看他心情似乎不錯,跟在他身后,話也多起來。 “要說殿下那法子真好!” “什么法子?” “地暖??!西院阿宴那屋可暖和了,還沒有炭火那股嗆人的味兒,要不讓工人趕趕工,給殿下的屋子也改了?” “很暖和?” “暖和!奴婢晚間湊熱鬧進去待了會兒,都出汗了!” 李庭霄只是聽說過“火墻”的傳統黑科技,就給工頭大概說了說想法,想不到用在地上效果也不錯。 他無所謂地說:“那就好,本王就不用了,花太醫說阿宴怕涼,把他身子養好了就成?!?/br> 邵萊笑得低眉順眼:“是!” 說話間已經回到了院子里。 一進房內,李庭霄就看到了四個通紅的炭盆占據外間四角,幾乎要燒成燈籠,大概因為房內一整天沒人氣,屋里還是冷颼颼陰涼涼的。 他轉身:“要不,還是去阿宴那借宿一晚?” 邵萊嘻嘻笑著開路,肥屁股扭得帶勁,一個“是”字硬是被他拐出十八個彎。 李庭霄盡量裝成理直氣壯。 笑話!自己可是尊貴的煜王,這全府上下的幾十個房間都是自己的,還不是想睡哪睡哪? 邵萊把李庭霄引到阿宴的房門外,便識相退下。 飽含期待地推開門,一股暖意撲面而來,李庭霄更加愜意。 地暖真好! 三更已過,白知飲定然睡了,李庭霄不想驚擾他,便借著窗外皎潔月光找到床的位置,看到床上被子鼓鼓囊囊的隆起。 床看著很大,睡兩個人足夠。 他解開大氅,脫下外袍,湊過去就摸索著把白知飲抱起來,想把他往里擱,給自己騰個地方。 他的身子可真輕,看來這一場病又清減了不少! 懷里的人被驚醒,忽然動了動,像是很怕,李庭霄忙湊近他耳邊安撫:“噓,別吵!” 適得其反,那人拼盡全力掙扎起來,大喊:“救命啊——有賊——” 聲音稚嫩清亮,是個沒發育的男童嗓音,不是白知飲! 李庭霄剛回過味,眼前忽然火光大盛,他瞇了下眼,很快適應光亮,低頭一看,懷里抱的居然是小廝泰金。 而白知飲在床的里側裹著條蓬松的棉被,一手舉著火折子,正不知所措地看著他。 第011章 是夜。 煜王府西院被火把照的亮如白晝,明月都失了顏色。 泰金那一嗓子“有賊”極尖銳,頃刻間便聚來了全府的驍騎衛,西院被擠得滿滿當當。 煜王大怒,惱羞成怒的怒。 “本王就來蹭個地暖,就被你這廢材認作賊了?你那雙狗眼留著有什么用!” “哪個準你跑到阿宴房間來睡的?阿宴還傷著,你跟他擠什么?不耽誤人歇息么?” “只許你蹭,就不許本王來蹭嗎?” 泰金跪在地上一個勁兒叩頭,雖然肚子里不?;貞混贤醯钕掠l站不住腳的斥責,但嘴上半個字都不敢說。 開什么玩笑,腦袋還得留著吃飯呢! 邵萊看出殿下是真生氣了,無奈,人在火頭上,不好插言,便把目光投向傻坐在床沿上的阿宴。 白知飲無辜地跟他對視,半晌才看出那目光中帶著幾分求救的意味。 他覺得自己也是愛莫能助,可看小泰金被罵的可憐,于心不忍,便壯著膽拉了拉李庭霄的袖子。 李庭霄揮袖甩開他,怒目相向。 “還有你!什么男人都能一起過夜嗎?” 什么……男人? 白知飲瞥了眼個子還沒馬背高、一臉稚嫩的泰金,嘴角一抽,趕忙低頭掩飾,眉眼間霎時暈開淺淺的陰影,嘴巴抿成一道細細的縫。 當著眾人面,他不敢出聲,李庭霄于是不耐煩揮袖:“罷了罷了,都出去!不可再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