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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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說不說,為人確實低調,就連探望好友,都得等風頭過了才來。 何止圓滾滾一張包子臉,比邵萊還矮半個頭,頭頂的翠玉冠像個壺蓋倒扣著,自帶幾分喜慶。 他腆著肚子大搖大擺走進來,一拱手:“殿下!聽說殿下大捷,特來恭賀!” 李庭霄稍作回憶:“那是五天前了吧?” 何止哈哈大笑:“殿下的病好了?” 李庭霄:“三天前就好了?!?/br> 聽出他言語中的揶揄,何止不以為恥:“聽我父親說,殿下把天狼軍交給了兵部,今后不用上朝了?” 李庭霄點頭:“說是這幾日不用上朝,但今后可能上不上也無人在意?!?/br> 何止豎起大拇指:“舒坦!” 一副“快來跟兄弟一起混吃等死多好”的得意嘴臉。 邵萊忍不住笑:“小侯爺稍坐,奴婢去倒茶?!?/br> “哎哎哎,不用不用!”何止不見外地拉住邵萊的胳膊,“茶么,我請殿下出去喝,上好的碧螺春!” 他一拍胸脯:“清幽樓,我請,走著!” 邵萊為難:“小侯爺,殿下昨夜宿醉,可能……” “不礙事?!崩钔ハ鲆慌陌系募绨?,“走!” 何止得意洋洋,他就知道自己對煜王殿下來說永遠是特別的。 - 自從先帝放開宵禁,天都城就有了大名鼎鼎的“夜集”,熱鬧程度遠超白天。 夜集中的鋪子家家開放,燈火通明照亮半邊天空,偶有靡靡之音飄過耳際,循聲望去,便能見到紅墻綠瓦和里面的鶯鶯燕燕。 那種地方何小侯爺斷斷是不敢肖想的,非但不敢踏足,就連路過時都目不斜視,八成是怕回家被父親打斷腿。 今日兩人都騎了馬,李庭霄騎著威風八面的青圣,而何冬瓜□□是一匹西域矮馬,整個人都矮了一大截,惹得人頻頻回頭,他也不在意。 這人的長處就是臉皮厚。 李庭霄撥弄著青圣被燈光映得發青的鬃毛,嗅著旁邊院落傳來的脂粉香,逗何止:“要不別去清幽樓了,就近吧?喏,添香閣,如何?” 他朝那邊一昂下巴,添香閣外攬客的姑娘立刻精神一震,嬌滴滴地捏著玲瓏小扇,欲語還休地拋了個媚眼。 誰不認得煜王殿下和何小侯爺?若是有幸能得他們青睞,那可真是要雞犬升天了! 何止稍一側目,立刻在姑娘的眼波里紅了臉,正襟危坐:“不不不,臣可不是那種人!” 李庭霄憋笑,提了提馬韁,故意慢下來:“來都來了,再說,就你我二人,還怕本王去何侯那告你的狀不成?” 何止沖他一抱拳,義正詞嚴:“臣此生只鐘情于肖小姐!” “肖小姐?哪個肖小姐?”李庭霄不記得這段。 “右相家次女,那個肖小姐!”何止昂首挺胸,“肖小姐堪比天女下凡,看得久了,尋常女子哪還入得了眼?” 李庭霄的笑容淡了些。 右相肖韜素不是省油燈,今后難免針鋒相對,他不希望好友跟仇敵的女兒走太近,便問:“定親了?” 何止連忙惶恐擺手:“哎吖吖!不敢亂講,殿下莫要毀人清白!我與肖小姐只是上元節時見過一面而已!” 李庭霄翻了個白眼。 說起右相,他倒是想起一件事。 按照原書的時間線,差不多下一次大事件要來了。 他放慢馬速,與何止并行,假裝不經意:“何止,北鳩侯每日都上朝么?” “那是當然!”何止有點不以為然,“別看我父親屁大個官,可認真著呢!” 按照官位來說,一個鴻臚寺少卿是沒資格每天上朝的,但他世襲了北鳩侯的爵位,是可以上朝的,可上可不上,一般人都會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何止才對老父親這般腹誹。 李庭霄輕笑:“北鳩侯是個聰明人!” 何止撇嘴。 相比夜集的人頭攢動,清幽樓可以說得上是個幽僻的去處,大廳有琵琶和雜耍,但通常貴人們都直奔二樓的雅間。 何止叫了上好的碧螺春,另外果子點心一大堆,擺滿了兩人的茶幾。 李庭霄叉起一塊蘋果吃,隨手推開窗,看窗外的塵世燈火和萬里星河,好似看清了湘國的半壁江山。 “聽說殿下這趟北行極為兇險,路上還收了個丑巴巴的親衛,殿下為了他大鬧太后壽宴?才被陛下下了兵權?”何止性格耿直,跟李庭霄說話從不藏著掖著。 李庭霄挑眉:“怎么?傳成這樣了?” 何止眨眼:“有誤?” “虎符是本王親自交給陛下的,不為別的,這趟見識過沙場兇險,慫了而已?!崩钔ハ瞿笾璞攘艘豢?,眸光微動,聲音漸冷,“那個丑巴巴的親衛其實一點也不丑,他叫阿宴,我護著他,是因為不想自己成為他人口中的背信棄義之人!” “原來如此!”何止猛點頭,直覺再問下去可能有人要翻臉,于是話轉了個彎,“那今后殿下真不再問政事了?” “沒興趣?!崩钔ハ鲇纸o自己斟了一杯,“倒是有一件事……嘶!” “何事?”何止到很少見煜王這牙疼似的模樣。 “本王這陣子常常發夢,半真半假如夢似幻,前幾天病得迷糊,又夢到菩薩顯圣?!?/br> 何止瞪大眼睛,“菩薩?菩薩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