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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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皇帝! 自己當初奪兵權的時候就應該把他廢了??! “嘩啦——!” 袖袍一揮,又一個價值連城的花瓶報廢了。 霍瑯心情不好的時候沒人敢撞上來,就連親弟弟霍避都得躲到旁邊去,更遑論那些嘰嘰喳喳的幕僚,偏偏這個時候桑夫子頂風作案,立在院門外間道:“王爺,老夫有要事求見?!?/br> 他年紀大了,胡子花白,身子骨顫顫巍巍,霍瑯就算心里有火氣也不可能對著他撒,聞言忍著怒火沉聲道:“有何事明日再議!” 桑夫子卻道:“王爺,此事不可耽擱,方才府門外間忽然來了一位黑袍道長,指名要求見王爺,原以為是什么亂七八糟的江湖術士,正準備讓侍衛打發走,卻不曾想此人有大神通,老夫唯恐王爺錯過賢能大才,所以冒死求見?!?/br> 霍瑯聞言無動于衷,這些江湖中人為了有個靠山,四處在京中權貴間奔走,什么瞎話都能往外編,裝神弄鬼沒得惹人厭煩,他雖已有門客三千,對于招納賢才一事可有可無,但還是看在桑夫子的面上不耐問了一句: “神通?什么神通?” 桑夫子這才進屋,從袖中抽出一個黑色卷軸恭恭敬敬呈上:“此人能掐會算,神乎其神,并說知曉王爺生平所求,亦能助王爺達成夙愿,王爺看了這幅卷軸便知?!?/br> 霍瑯嗤笑了一聲,嘲諷之意甚濃:“知曉本王生平所求?” 這幅卷軸看起來沒什么稀奇,尾端用絲繩系好,桑夫子顯然并未打開,霍瑯接過來捏了捏,確定沒有什么機關刀刃,這才徐徐展開,入目就是一個“帝”字。 帝者,君主也。 世間之人眼見霍瑯執掌大權,又屢屢僭越犯上,便自作聰明以為他想奪得帝位,那些江湖之人也莫不以此當做“叩門磚”。 霍瑯瞥見這個字,心中冷笑一聲,心想又是個自作聰明的,他正準備把卷軸丟在桌上,讓人把那黑袍道士打出去,卻不曾想那卷軸往后展開,還寫著一個字—— 心。 合起來,便是帝心。 當今君主的那顆心,陸延的那顆心。 霍瑯見狀目光閃動,臉色陰沉,不知在想些什么,半晌后嚯地一聲合上卷軸:“傳他入內!” 桑夫子對此似乎并不感到意外,聞言連忙派奴仆前去迎接,沒過多久,只見一名穿著黑色衣衫,手持拂塵的道士在家仆帶領下走了過來。 對方是名男子,膚色白皙,生得不過二十歲許的年紀,卻留了三縷長須,黑發黑眉便也罷了,竟連唇瓣和指甲都是烏紫泛黑的,活像中了什么千古奇毒,怎么看都不像好人。 “貧道墨痕見過攝政王——” 就在霍瑯暗自打量這個怪人的時候,對方已經俯身向他行了一禮,禮數倒還算周全,看起來不像恃才傲物之輩。 霍瑯面無表情擺手,示意桑夫子退下,低沉的聲音在書房內響起,很難讓人想象他剛剛發過一場脾氣:“先生免禮,不知方才在府門外間求見本王,可有要事?” 對方左不過是來投奔的,只是話要說清楚才好,總不能自己上趕著。 這名妖道將姿態擺得極低,說話抑揚頓挫,頗有些隱士高人的風范:“貧道從前云游四方,也曾聽過王爺的威名,此次途經北殊,特來登門拜訪,再則兩袖清風,風餐露宿,實無落腳之地,所以厚顏請王爺相助!” 霍瑯端起一杯茶,掀開蓋子撇了撇上面的浮沫,裊裊霧氣模糊了他冷峻的眉目:“想讓本王相助不難,只是攝政王府不養閑人,墨痕先生需得拿出真本事來?!?/br> 那名妖道聞言笑了笑:“貧道愿助王爺一償夙愿?!?/br> 霍瑯掀起眼皮:“夙愿為何?” 妖道:“一人之心?!?/br> 霍瑯不屑輕笑:“一顆心而已,本王難道自己奪不到手嗎?” 妖道意味深長道:“尋常人自然可以,只是王爺要的那人天生無心,非得貧道相助不可?!?/br> “咣——!” 霍瑯目光如炬地看向他,手中茶蓋落下,發出一聲沉悶的脆響。 夜間戍時剛過,兩個膀大腰圓的內侍便將一卷錦被裹著抬進了天子寢殿,但見那錦被卷得嚴嚴實實,里面卻是名光溜溜的美人,被趙康翻了牌子侍寢的蘭妃娘娘。 趙康可以容忍陸延當他的替身,也可以容忍陸延坐一坐他的皇位,但女人卻是萬萬不可能給他碰的,畢竟誰也不想當烏龜王八蛋,故而每次宣召嬪妃侍寢的時候,陸延都住在暗室里。 啞奴俯身鋪好床榻,將一枚常用的香囊掛在帳子上,眼見太監把侍寢的妃子抬進來,這才靜悄悄退下,回到了暗室里。 彼時陸延正坐在藥閣里看醫書,眼見藍茵回來,便將書卷擱在了一旁:“辦好了?” 藍茵點點頭。 陸延擺手:“退下吧,今日不用你值夜了?!?/br> 他對趙康宣召嬪妃之事可無不可,反正對方的身子如今也是干鍋熬湯,有心無力,只是消息傳出去難免惹了霍瑯不快,這倒是個麻煩事。 地宮潮濕,常有蛇蟲鼠蟻出沒,陸延起身執了燈燭,走到其中一個暗角,用木棍將土壤撥了撥,只見一窩帶著微弱毒性的紅蟻正聚在角落徘徊。 他解下腰間的香囊,取出一點粉末撒在里面,然后沿路徐徐后退,那群螞蟻便被香味吸引跟著他行走,一直到石門外間才斷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