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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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生下來就這樣?!?/br> “那老夫人呢?” 亦泠又問,“她是什么時候看不見的?” 謝衡之不答反問:“老夫人是誰?” “當然是現在的謝老——” 亦泠反應過來后,“哦”了聲,“……娘?!?/br> “嗯?!?/br> 謝衡之順著她的話說下去,“娘原本很健康,沒了兒子那年哭得眼睛不好了。后來收留了我,為了供我去江州書院讀書,沒日沒夜地做針線活,才傷了眼睛?!?/br> 難怪…… 亦泠側過頭,藉著微弱的月光看著他。 被她盯久了。 謝衡之笑著說:“怎么了?” “心疼你們,真不容易啊?!?/br> 這回亦泠很坦然地承認,還伸手抱住了謝衡之的脖子,“我若是早些知道,平日就多去給娘請安,也……” “也什么?” “也背地里少罵你一些了?!?/br> “……” 謝衡之很輕地“嗯”了聲,似乎是有些困了。 亦泠伏在他胸口,好一會兒,才低聲問:“那你這些年,想你的爹娘和弟弟meimei嗎?” 謝衡之一直沒回答。 就在亦泠以為他已經睡著時,她伸手,輕撫他臉頰。 卻摸到一片濕意。 - 第二日天亮,謝衡之帶著亦泠共乘一匹馬去了云襄村,留利春和刀雨在松遠縣休息。 清晨的山路云霧迷濛,郁郁蔥蔥的枝葉罩在頭頂,山路曲折迂回,蜿蜒延綿至濃蔭深處。 穿林而過時,亦泠還在思索云襄村坐落在這么美的山間,謝衡之幼時該何其快樂。 因此當她親眼看見了化作焦土的廢墟時,完全無法將它和謝衡之描述里的云襄村對應起來。 腳下已經雜草榛榛,殘存的房屋早已倒塌,連砸落在地的磚瓦梁柱也沉于泥土中。 謝衡之的記憶卻還未褪色。 他牽著亦泠,走得很慢,一處處地指給她看。 那棵粗壯梨樹下,坍塌為泥的荒墟是他曾經的家;旁邊掩在荊棘下的枯井,是他爹娘親手挖的水井;而那些歸家小道,已經在二十余年的塵埃里無跡可尋。 走過云襄村,沿著山路而上,郁郁蔥蔥的竹林后,乍現一片密密麻麻的墓地。 隨山坡而建,林立的墓碑層見疊出,在清晨的陽光下尤為觸目驚心。 亦泠拎著裙角,動心駭目地一步步穿梭在這片墓地之間。 這些石碑還沒有風蝕的痕跡,能看出是這幾年新立的。 有些刻上了名字,有些則只有姓氏。 更多的石碑上面空無一字,一場大火燒掉了他們來過這世間的所有痕跡,連姓名也隨著一部村志淹沒在火海里。 亦泠心神震顫地看著這些墓碑,謝衡之也一言不發,氣氛尤為沉重。 直到她腳下一個趔趄—— “??!救命!”,亦泠驚呼出聲的時候,謝衡之始料不及,剛伸出手,亦泠已經直溜溜地撲跪在了一座墓碑前。 亦泠:“……” 她抬起頭,見謝衡之在一瞬的愣神之后,竟然也只是看著她,絲毫沒有要扶她起來的意思。 亦泠只好訕訕道,“來都來了……” “是啊,來都來了?!?/br> 就在亦泠要自食其力站起身時,謝衡之忽地輕笑,在她身旁一并掀袍跪了下來,凝視著眼前的墓碑,“那我們就先拜高堂吧?!?/br> “什么?” 亦泠隨著謝衡之的視線看向眼前的墓碑,目光忽顫,“這是……” 四周寂寂無聲,他們攜手跪拜在這座合葬墓碑前。 云開霧散,有風拂過,墓碑前的青草晃動。 第105章 結局·上 回到松遠縣時,剛過未時。 縣城里正是熱鬧的時候,亦泠和謝衡之回客棧廂房休息片刻,便準備繼續啟程。 趁著刀雨他們整裝,亦泠百無聊賴地靠在客棧二樓窗邊,在心里琢磨著回京的日子。 按著上回從松遠縣回去的路程,還久著呢。 忽然間,一陣敲鑼打鼓的聲音由遠及近。 亦泠起身張望出去,瞧見浩浩蕩蕩的迎親隊伍穿街而過,為首的新郎著大紅袍,戴金花冠,騎著駿馬滿面春風,后頭跟著纏滿紅綢的紅轎,引得百姓駐足觀望,孩童追逐奔跑。 待迎親隊伍消失在街尾,亦泠才收回目光。 轉身看向謝衡之,他還和利春在慢悠悠地研究輿圖。 照這樣下去,什么時候才能回京……那個呢? 亦泠:“我們不能快點走嗎?” 這突然的催促讓謝衡之有些不明所以。 “怎么了?” “沒怎么呀?!?/br> 亦泠噎住,別開了臉,“我就是怕追不上林大將軍他們的腳步?!?/br> “他們沒走遠?!?/br> 謝衡之又繼續低頭看路線,“不急?!?/br> “誰急了,我一點都不急?!?/br> 亦泠悶悶地說。 謝衡之合起輿圖。 “那我們再去見兩位故人?!?/br> “什么故人?” 亦泠一頭霧水,可是回頭看見謝衡之笑著朝她抬了抬眉梢,她雙眼一亮。 “這個是真的很急,快些出發!” - 凌港莊的中午最是繁忙。 碎金般的陽光灑在瓦藍的海面上,波光粼粼,水天一線。 高大的帆船嶄齊排在碼頭處,桅桿如林,風帆在高空中飄揚。 出海的漁船早已不見蹤影,載著各地奇珍異寶的貨船剛開始卸貨。 在一片號子聲中,亦泠跳下馬車就干嘔了起來。 今日一早,亦泠在客棧廂房睜眼后發現謝衡之不在,急急忙忙地出來找他。 卻見他一個人坐在客棧廳堂里吃著什么,亦泠當即十分無語—— 都是拜過高堂的關系了,吃東西還要背著她? 亦泠立刻走了下去,說什么都要嘗嘗謝衡之在偷偷摸摸吃什么。 這一吃,就吃了個悔不當初。 謝衡之跟著下了馬車后,站在她身后替她拍背。 “還好嗎?” 亦泠一邊嘔著,一邊說,“沒事,我很好?!?/br> 都這樣了還沒事,謝衡之不知道她在嘴硬什么。 “都讓你別吃了,非要嘗個鮮?!?/br> “那海蠣湯確實挺鮮的呀?!?/br> 亦泠嘔了半晌才直起腰,擦擦眼角的淚,“我只是被馬車顛著了,不關海蠣的事,你別冤枉人家?!?/br> 那就只能冤枉馬車了。 謝衡之牽起她的手,面無波瀾,“那我們走路過去吧?!?/br> 兩人一路朝北,穿過繁忙的碼頭,順著街道走入小徑,終于進入了寧靜的村莊。 凌港莊的房屋普遍偏矮小,四處都是赤著腳玩耍的小孩,說著聽不懂的方言。 亦泠和謝衡之邊找邊打聽許久,才在村民的比畫下找到沈舒方的住處。 這是一座建在半山腰的住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