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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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嬤嬤和錦葵越發不解。 但看利春鄭重其事的樣子,二人不再多話,踏出了廂房。 看著利春面色肅穆地一步步朝自己走來,亦泠的呼吸越發紊亂。 還沒等他站定,便開口道:“太子妃娘娘她……” “您放心?!?/br> 利春打斷了亦泠的話,“娘娘還活著?!?/br> “什么?” 亦泠的神色都還來不及變化,便被利春的話震得暈頭轉向,“什、什么意思?” “坤寧宮走水,那兩具焦尸不是太子殿下和娘娘?!?/br> 利春平靜地說,“他們沒死,只是世人都當他們死了?!?/br> 好一會兒,亦泠才明白利春的意思。 太子和太子妃的死,是假死。 “所以……”亦泠問,“他們現在在哪里?” “屬下不知?!?/br> 原本此事不該讓任何人知道的。 但在事發當夜,謝衡之曾交代他,如果亦泠得知太子妃的死訊后承受不住,就告訴她真相,以免她傷心。 至于為什么要讓利春轉告,自然是怕自己在那場宮變中出了意外,無法開口安撫她。 在非生即死的情況下,大人竟然還為她考慮至此。 再想到那晚他在破廟前所見,利春深吸了一口氣,雙手握拳,別開了臉。 “沒有人知道他們的去向,對他們才是最安全的?!?/br> - 利春走后,曹嬤嬤和錦葵立刻涌了進來。 問亦泠可還撐得住,又問利春說了什么。 亦泠都聽見了,卻沒有張口說過一個詞。 大悲大喜之后,她感覺自己似被掏空了般,情緒也來得格外遲緩。 還沒接受沈舒方的死訊,又得知她還活著。 只是她離開了。 無人知曉她的去向。 一切來得毫無預兆,亦泠還沒來得及和她辭別,便已經后會無期。 這個人,從此就要在她的生活中消失了。 在這偌大的上京,她有親人,卻不能相認;她有自己的名字,卻不能說出口。 如今,連沈舒方都離開了。 亦泠抬起頭,忽然覺得夜里的燭火也十分刺目,讓眼前的一切都變得虛無。 唯一將她牽絆在這上京的,只剩尚未蘇醒的謝衡之。 - 三日后。 婢女欣喜的聲音喚醒了這座沉寂在陰云下許久的府邸。 “大人醒了!大人醒了!” 一時間,謝府上下和大夫們全都涌入了林楓院。 謝老夫人帶著謝萱從慈心堂趕到時,岑大夫已經看過了傷勢,轉由章太醫號脈。 屋子里人雖多,卻個個屏氣凝神,不敢說話,怕驚擾了剛剛蘇醒的謝衡之。 畢竟他雖然醒了,卻說不了話,起不了身,僅僅是能睜開眼而已。 所有人都盯著謝衡之的眼睛,生怕他再一次閉了上眼。 章太醫也凝神診脈,時不時觀測著謝衡之的臉色。 許久之后。 人群中的刀雨終于在欣喜之后,發覺謝衡之的眼睛斜斜看了過來,似乎在尋找什么。 她恍然回神,掃視屋子一圈,沒有看見亦泠。 于是她立刻踏出了寢居,走向東廂房。 可是在看見東廂房外沒有人時,她的心就莫名沉了沉。 推開門,晨光灑滿了屋子,通透明亮。 被褥一如既往地疊放著,鏡臺上的首飾妝奩也好好擺著,就連支摘窗也推開了,像往常亦泠坐在這里張望寢居那樣。 刀雨走進去,環視一圈,最后看向了桌上的茶壺。 她伸手,摸了摸茶壺。 茶水還溫熱。 一旁的香薰爐里,白煙也還裊裊升起。 但刀雨知道,亦泠走了。 她了無牽掛地走了。 第84章 四月初,天氣陡然熱了一大截兒。 清明剛過,已經有百姓過起了夏季,連東市里都出現了叫賣冷飲的小販。 距太子夫婦之死已經過去了近一個月,縈繞在上京城中的那股肅寂已然消散。 普通百姓們并不cao心儲君的離世會引起怎樣的朝局變化,也決定不了未來的皇位由誰繼承。 他們只在意春耕之際的異常天氣可會影響來年的收成。 直到一個消息的傳出,再一次將上京炸開了鍋—— 皇后文氏貪污受賄,干政擾政,賜自盡,以維朝綱。 而其家族,或死或流放或入奴籍,幾乎無一幸免。 顯赫多年的文家,就此從大梁王朝的史冊方志中消失。 皇后獲罪并非史無前例,百姓們驚訝的是,貪污受賄干政擾政,何至于連坐整個家族? 她定然是犯下了更嚴重的罪過,但不能公之于眾。 一時間,上京的街頭巷尾、茶肆酒樓,物議沸騰。 人言籍籍,什么猜測都有。 在眾說紛紜中,有人指出坤寧宮走水,死的卻是太子夫婦,難不成此事與皇后有關,才落得個全族隕落的下場? 這個說法很快便得到了廣泛的認可,不肖論證,大家茶余飯后的談資便變成了皇后為何要殘害自己的親兒子。 - 合宮上下,恐怕只有關押在碧霄殿內的皇后還不知外界的傳言。 她端坐在幽靜的大殿內,身前案幾上分別擺放著毒酒、白綾和短劍。 眼看著暮色四合,要過了時辰,候在一旁的內侍提醒道:“娘娘,該上路了?!?/br> 作為伺候圣上多年的內侍,他親自送上路的人一只手都數不過來。 所以皇后此時眼里的不甘與憤恨,他也見得多了,還平心靜氣地說:“毒酒下了肚啊,五臟六腑都像是被絞碎了,要遭許久的罪。這白綾倒是利落,就是模樣不太體面。還是自刎最干脆,一刀下去疼是疼了點兒,但很快就過去了?!?/br> “本宮要見圣上?!?/br> 皇后仿佛沒看見眼前的東西,一如既往地重復道,“本宮是冤枉的,太子才是主謀,本宮受他脅迫,本宮是冤枉的!” 自宮變當日,皇后一直是這個說辭,咬死了太子才是主謀。 一旁的內侍聞言搖了搖頭,再一次勸道:“娘娘,時辰到了,上路吧?!?/br> “本宮是冤枉的!”皇后拍案而起,朝著內侍說道,“本宮要見圣上,親口告訴他真相!” 這時,緊閉的殿門突然被推開。 皇后扭過頭,只見到一道逆光而來的身影,她立刻跌跌撞撞地走了上去。 一聲“圣上”正要喊出口,卻見來人是謝衡之。 她腳步頓住,目光凜冽如霜。 “你來做什么?” “娘娘有什么話盡管交代吧?!敝x衡之說,“臣會轉達圣上?!?/br> 自他進來的那一刻,內侍便默不作聲地帶著其他人退出了大殿。 眼下殿門合上,隔絕了外頭的余暉。謝衡之站在她面前,連微弱的燭光都全擋住了。 “先是大皇子,再是本宮和太子,接下來就該把龍椅上的人拉下來,自己坐上去了吧?” “娘娘抬舉臣了,臣不敢?!?/br> 謝衡之的身子這兩日才算勉強恢復了五成,聲音自然也還有些虛弱。 但這辭色在皇后看來,是勝者對敗者的蔑視。 他不敢,他有何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