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節
書迷正在閱讀:我真沒在獸綜擼毛茸茸、我在狗血霸總文里當男保姆、思無涯、虐文求生游戲、師弟也重生了[穿書]、穿成科舉文男主的錦鯉妻、反派炮灰靠戀愛綜藝洗白、豪門棄夫意外揣崽了[穿書]、我和我那美強慘貼身侍衛、重生在死后十年[娛樂圈]
陪伴在蟲母身側的元老級蟲族高層一個賽一個的強大,尤其那位被選定為蟲母伴侶的旦爾塔大人,那是很多普通蟲族都望而卻步的存在,仿佛一道無盡的深淵,是根本無法跨越的艱難。 來源于蟲族內部的等級壓制森嚴,有些潛在對手無需真正出手接觸,只要你看到他的那一瞬間,你就很清楚:你贏不了他的。 可能終其一生,都無法戰勝。 但埃索卻不一樣。 他的自信來源于對自己力量的認知,這也正是助長了他提出挑戰的魄力源頭。 這場并不曾為蟲母所知的挑戰發生在遙遠的始初之地上,甚至不出意外的,埃索變成了“挑戰”規則存在至今,唯一獲得成功的蟲族。 ——他確實很強。 哪怕是天生在戰斗上極具有天賦和優勢的始初蟲種,也不得不承認急速發展的蟲族正在孕養出一批新的強大者,而往后,這樣年輕又有潛力的新生血液必然會席卷整個蟲群。 這場挑戰內,被埃索打敗的是烏云。 彼時一頭金色板寸的高級蟲族,已經重新長出了如雄獅一般蓬松的長發,像是遠征歸來的國王,尊貴又透著沙場歷練而生的野性。 失敗降臨的時候,這位蟲族高層似乎并不覺得意外,甚至對于這位打敗自己的年輕蟲族,烏云也只收斂著眉眼間的情緒,似乎有種難測的晦澀。 ——那是他很少會展露在蟲母面前的一面,疏離又高傲,極具有距離感,碧色的眼瞳里盛滿了看不清的迷霧,哪怕那頭卷曲的長發再金燦燦如戶外的燦爛日光,也不會有哪一個蟲族會認為他好說話。 或者說,高層蟲族沒一個簡單的,就是其中看起來最娃娃臉的伽瑪,都藏著不為蟲知的狠辣。 大概也只有被保護在朱赫忒星球上的蟲母,才會認為自己的子嗣們是一群只喜歡爭寵的活寶。 那時候,站在專用的訓練場內,烏云對埃索說:“你很強,也很有天賦?!?/br> 言語間平靜不像是夸贊,反倒像是機器人念白。 靠在另一側圍觀全程的迦勒笑了一聲,在埃索說話前,笑得意味深長,“烏云,你這是年紀大不中用了?” 對此,烏云扭頭回應的是一把握在手掌里的匕首。 在他們相互對視的瞬間,有什么共有的思索一閃而過,快得像是虛幻的錯覺,自然也不足以被埃索察覺。 那飛射出去的匕首,被迦勒輕而易舉地夾在指縫間,而挑戰成功的埃索也在這一刻開口了,“打敗你,是不是可以見到蟲母?” 那一刻,訓練場的氛圍有種微妙的凝滯。 一直蹲坐在看臺上的芬里爾忽然從上方一躍而下,白色的短發揚起幾分弧度,又受重力影響垂落在他的耳側。 芬里爾上前幾步,歪頭打量著埃索,“你為什么要見mama?” 立在另一側的耶夢加得同樣道:“你的眼睛里,沒有對mama的渴望?!?/br> 迦勒輕“嘖”一聲,沒說話。 埃索因為“mama”這樣的稱呼而愣了一下。 至少在他從前所處的環境里,哪怕是再狂熱的蟲族,都只會稱呼那位為“尊貴的蟲母殿下”,而非這樣親昵似乎又帶有自己情緒的稱謂。 那日的埃索直言了自己的回答,“我很好奇?!?/br> 好奇蟲母到底是什么樣兒的存在,好奇為什么他能得到整個蟲群狂熱又源源不斷的愛意。 后來在訓練場上還發生了什么,埃索有些記不清了。 蟲族的記憶力一向很好,但或許是因為后來發生了更能夠捕捉他記憶的驚艷場面,以至于某些對埃索而言不重要的事情,就變成了可以被隨意舍棄的。 比如那天訓練場上其他蟲族高層微妙的神情。 比如蟲群眼底那仿佛能預料到一切的情緒。 比如在片刻沉默后,遠觀一切的歌利亞頷首點頭,應了帶著埃索去朱赫忒星球的安排。 又比如,當飛行器跨越數光年之后,??吭谥旌者乔蛏蠒r,蟲族高層朦朧的話語…… 埃索統統記不清了。 當飛行器進入朱赫忒星球的范圍之內后,所有蟲族的注視目光,會且僅僅會聚焦在同一個對象身上。 后來,埃索所能記得的,僅僅是那道站在花海中央的身影,似乎還有幾只灰褐色的野犬圍繞在蟲母身側,只是對比中央那最為矚目的青年,埃索已經再看不到別的了。 最初的不解和好奇就那么煙消云散,甚至從前一直橫于埃索心底的難馴,也在目光觸及到蟲母的那一刻,變得柔軟,以及充滿了狂熱和渴望。 他也變得如其他蟲群一般了。 他逃不過那道名為“蟲母”的,心甘情愿讓他們主動套上的項圈。 那道影子,似乎與埃索從前的上級、下屬們充滿幻想意味的描述重合了——單薄勻稱,發絲烏黑,哪怕穿著世界上設計最普通的衣服,也能在瞬間捕捉到所有蟲族的目光。 他是天生的發光源。 在身邊蟲族高層那忽遠忽近的低語中,埃索只能勉強捕捉到幾個重要的詞匯—— “mama”、“筑巢期”、“信息素”和“可愛”。 那天埃索感覺自己像是游離在蟲族高層之外的透明人,在他還不曾走下飛行器的時候,另一個高大又俊美的紅發蟲族從別墅里出來。 ——那是蟲母的伴侶,始初蟲種旦爾塔,也是整個蟲族都羨慕嫉妒的對象。 紅發的始初蟲種就那么自然地上前,在其他蟲族高層走下飛行器的同時,祂抖開了懷里的毛毯,把站在花海間的青年攬著抱在了懷里。 埃索跟在了隊伍的最后面。 這一次,他見到了很多尋常蟲族根本見不到的高層,他們似乎有什么事情,所以才在這一天這么統一地聚集在這顆位于人類帝國邊緣地帶的小星球上。 是因為所謂的“筑巢期”嗎…… 疑惑充斥在埃索的大腦里,他那一刻甚至忘記了思考,只如傀儡一般暈暈乎乎地跟了下來——那位被始初蟲種抱在懷里的蟲母,就是cao縱他引繩的主人。 埃索安靜地注視著一切,卻又隱秘期待著蟲母會在蟲族高層之間注意到面生的自己。 “mama怎么自己先出來了?” 當歌利亞的軍靴踩在陸地上時,他上前摘下一只手套,用手背蹭了蹭蟲母額前的碎發。 這位向來冷漠如冰川的始初蟲種眼底藏匿著埃索看不清的情誼,深而濃,厚而重,當埃索以為僅此而已的時候,他看到藍色長發的始初蟲種微微偏頭,在蟲母的額頭上落下了一枚吻。 筑巢期的蟲母似乎又與傳聞中有些許不同,變得更加溫和敏感,那雙鉛灰色的眼瞳總是蓄滿了水光一般,會在仰頭在歌利亞的頸側小心嗅聞,像是在捕捉什么氣味的小動物。 抱著蟲母的旦爾塔聲線沉穩、面色平靜,也只有在看到自己懷里的青年時,才會流露出濃稠的愛意,“mama想你們了,他需要信息素?!?/br> “所以我們這不是趕緊過來了嗎?” 迦勒擠開了歌利亞,上前從旦爾塔的懷里把蟲母抱了出來,像是大人和孩子之間的舉高高,那一刻埃索下意識記憶著:原來筑巢期的蟲母喜歡這樣的互動。 “——那是誰?” 沉浸在這幅畫面里的埃索聽到了旦爾塔的詢問聲。 很冷淡,甚至是不在意的語氣。 迦勒回答得也很漫不經心,“一個挑戰者,烏云失敗了?!?/br> 不知道為什么,埃索覺得自己的神經似乎捕捉到了幾分被隱藏起來的微妙。 旦爾塔頓了頓,“為什么帶他過來?!?/br> 迦勒咧了咧嘴,他偏頭像是吸貓一般,埋在蟲母的頸側蹭了蹭,聲音很低,“他不愛mama……但是,沒有誰會不會愛mama?!?/br> 不愛mama的雄性蟲族會對蟲母缺乏保護和珍惜的心思,而凡是有能力走到挑戰這一步的年輕蟲族,迦勒不難猜測,未來某一天可能會站得更高。 那樣的天賦、潛能、力量,天生就該為蟲母所用。 他,以及他們,不允許任何一個可能站在高位的年輕蟲族,失去對mama的愛意和寵溺。 誰都該愛著mama的。 因此,與其說是烏云輸了,倒不如是他故意給這個年輕又格外有潛力的蟲族一個機會——一個看到mama,就一定會愛上對方,并將自己余生都奉獻給蟲母的機會。 沒有誰會不愛mama。 他們永遠這樣篤信。 旦爾塔了然,對于新來的“外來者”吝惜著任何一道目光,祂只專注地注視著被迦勒抱在懷里的蟲母,偶爾會提醒對方不要太鬧騰惹得筑巢期的mama煩躁。 “誰說mama會煩躁?” 埃索看到迦勒笑得露出了尖尖的虎牙,甚至還很大膽地捏了捏蟲母的鼻尖,說道:“mama最喜歡這樣了,不是嗎?” 那時候,埃索第一次聽到蟲母的聲音,很輕很細,帶有幾分輕顫的哭音,幾乎能融化他的整顆心臟。 蟲母說,喜歡的。 他說“喜歡的”。 一句“喜歡”,誰都會愿意為了蟲母赴湯蹈火、獻上一切的。 蟲族高層們就那樣很不值錢地圍在蟲母身側,而贏得了挑戰、本以為自己會擁有被蟲母“面見”的殊榮的埃索,則被忽略得干干凈凈。 埃索想,那一刻他應該感到憤怒和不甘的。 可事實是,他的全部情緒都凝聚在了蟲母的身上,于是那些忽略、不被在意都顯得微不足道,甚至完完全全比不過偶爾筑巢期蟲母落在他身上那零星又稀少的視線。 作為挑戰的勝利者,埃索得到了朱赫忒別墅上一個臥室的居住權。 這里打掃得很干凈,屋內設備齊全,可夜里洗漱后躺在床上的年輕雄性蟲族,卻心里總蓬勃著一種古怪的情緒。 甚至他自己也想不明白這樣的情緒到底是什么,但埃索很清楚,這一定與蟲母有關。 于是,干躺了兩個小時依舊毫無睡意的年輕蟲族起來,悄無聲息地走出房間,一步一步向蟲母的所在地靠近。 埃索也不知道自己在這樣的深夜里想要探究什么,只是當他站在二樓走廊盡頭的視線死角,透過欄桿往下看的時候,卻久久不能回神—— 從前只能在各個會議、軍隊演練時看到的蟲族高層們,此刻一個個恢復了原始形態,他們似乎脫離了蟲族教育所給予的禮法禮儀,反而如野獸一般,蜷縮在客廳的地毯上。 在他們中間,是唯一裹著被子,熟睡到面頰暈紅的蟲母。 被角的邊緣處,則是幾只被收拾得干干凈凈的野犬。 埃索站定在陰影里,就那么安靜地看了很久,來自蟲族高層警告的目光輕飄飄卻壓力十足地落在了他身上,在片刻的對視后,埃索選擇了轉身離開。 那一刻,他忽然就知道自己往后要為什么而努力了。 他也想成為可以化作原始形態,然后陪伴在蟲母身側的一員。 …… “唔,怎么了嗎?”又一次筑巢期的阿舍爾在迷迷糊糊中發問,下意識抬手抓住了旦爾塔的尾勾。 “沒事?!?/br> 猩紅血rou的始初蟲種用下頜蹭了蹭蟲母柔軟的發絲,足以穿透鐵板的藤蔓觸須挑給阿舍爾掖了掖被子,低聲道:“mama繼續睡著就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