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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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鳴竹:“此刻想來,倒不似假話?!?/br> 朝輕岫:“既然不在家中,那曹掌柜可知道耿掌柜那些日子都去了什么地方?” 曹鳴竹深吸一口氣,露出下定決心之色:“事到如今,我也不瞞朝幫主,當時曹某派了人監視老耿這邊,看到她出門后就遠遠跟了上去,發現老耿不過是自己一個人騎著馬到處閑逛,也就沒當回事。若非今日之事,我大約只會以為她是出門散心?!?/br> 說到此處,曹鳴竹深吸一口氣,站起身向著朝輕岫一禮:“我懷疑老耿截取了一大筆錢財,又將錢款挪作了私用,導致外人來殺她滅口。此事本該告知六扇門一句,只是他們那邊一旦查出的結果,必定會上報朝廷,說不準還會公示天下,死者為大,我與老耿共事一場,又都是幫內姊妹,她如今已然不在人世,我不想叫她名聲蒙塵,也不想讓不二齋的聲譽受損?!辈坏瘸p岫開口,又道,“在下曾聽老王夸過朝幫主義氣深重,若是朝幫主能幫我查清此事,曹某日后定有所報?!?/br> 她口中的老王自然是郜方府的不二齋掌柜王占定。 朝輕岫同樣站起身,客氣回應道:“奉鄉與郜方府本來就是鄰居,原該守望相助,只是我已經應了楊捕頭,說要去涌流灣那邊……”話音未落,瞧見曹鳴竹失望的神色,笑道,“若是曹掌柜不介意,橫豎城內沒有宵禁,咱們且為此忙上一晚也無妨?!?/br> 她說話時明顯沒有意識到,自己正在重蹈穿越前的覆轍。 ——加班是一種習慣,朝輕岫不想沉迷,奈何總能被預料之外的案件卷入其中。 之前曹鳴竹派人跟蹤耿遂安的記錄還在,朝輕岫叫她拿了過來,翻開細看。 根據紙上的內容,耿遂安請假那段時間時常出門,不過大多只城內轉悠,而且基本都只在松風亭街與活魚巷附近活動。 朝輕岫:“不知曹掌柜如何看?”又道,“我初來乍到,既不了解奉鄉城,又不認得耿掌柜,就算她行動當真有異,怕也無從察覺?!?/br> 曹鳴竹露出一個甚是無奈的神色:“莫說你,我跟老耿也沒那么熟,除了公事外,私下里基本沒什么交往?!?/br> 朝輕岫:“耿掌柜在奉鄉多年,總該有些相熟之人才是,不知她平日誰來往多一些?” 曹鳴竹:“她在齋中倒是是有幾位心腹?!庇值?,“不過此刻已經酉末了……” 酉末也就是晚上七點。 朝輕岫:“既然天色已經不早,那耿掌柜的心腹們應當正好在家,咱們可以過去拜訪?!?/br> 作為隔壁城的幫派老大,她都已經親自趕赴奉鄉加班,顯然不能允許當事幫會在自己面前摸魚,于是又道:“但凡案件,拖得越久,就越是難以查出真相,咱們還是兵貴神速,待事情塵埃落定,曹掌柜再給手下人集體放個長假就是?!?/br> 徐非曲看著幫主。 她有些想把顏開先喊來旁觀眼前這一幕。 早先一直以為朝輕岫對工作興趣平平,如今看來,幫主只是看案件下菜碟而已。 ……難怪大堂主等人有時會擔心六扇門過來挖人,朝輕岫確實對此類事件懷抱著明顯的參與熱情。。 受到請托的隔壁城幫主愿意用心,曹鳴竹也不再多言,點點頭道:“好,不過也不必勞煩朝幫主過去詢問,我叫人喊他們過來?!?/br> 耿遂安身亡后,不二齋在奉鄉城內的分舵自然由曹鳴竹掌管,她一令既出,很快就叫了兩個人來——賬房張妙詠,文書齊德昶。 不二齋自然不止一位賬房,也不止一位文書,只是這兩人算是耿遂安平日相處得比較多的下屬,私下里還會一起出門游玩,完全夠得上心腹的標準。 曹鳴竹低聲:“如今外人還不知道老耿之死另有玄機,請朝幫主跟徐香主先坐在屏風之后,待我與這些人分說明白后再現身不遲?!?/br> 否則耿遂安的下屬一旦看見自拙幫的人在場,被問話時很容易升起逆反心理。 朝輕岫笑吟吟:“還是曹掌柜想得周到?!钡热俗吡撕?,問徐非曲,“你現在累不累?” 徐非曲看她一眼,搖頭:“有幫主掌控大局,屬下自然不累?!?/br> 她話說得非常真誠。 徐非曲雖然不懂破案,不過加入自拙幫那么長時間后,卻明白了一個道理。 ——在郜方府的地界上,就沒有比自家幫主更會推理的人,放奉鄉城里也是一樣。要不是朝輕岫選擇當幫派老大,此刻應該已經在六扇門內平步青云。 兩人說話的聲音都不高,輕得仿佛一陣吹過的風,屏風外頭的人完全無法察覺。 曹鳴竹坐在主座山,正在跟張妙詠和齊德昶談論耿遂安的事。 張妙詠:“今日聽說自拙幫那邊來了人?!?/br> 她的口氣不大好,顯然還當自拙幫是導致上司出意外的罪魁禍首之一。 曹鳴竹開門見山:“今日自拙幫朝幫主跟六扇門楊捕頭都到了老耿的家里,朝幫主發現,老耿之死并非意外,而是被人謀害?!?/br> 齊德昶愕然:“此事當真?” 曹鳴竹:“當時還有花鳥使在場,如何不真?” 這句話頗有說服力,畢竟花鳥使名聲在外,就算不相信他們的工作能力,也相信他們不會庇佑江湖幫派的辦事態度。 曹鳴竹又道:“既然是為人謀害,之前許多事情就得重論,今日請你們過來,也是為了查驗當日舊事?!庇痔嵝训?,“為著幫派聲譽,稍后談論之事,只字不許外傳?!?/br> 兩人聞言,一齊俯首稱是。 說到此處,曹鳴竹才將調查清單拿出來,讓二人辨認。 張妙詠道:“有些地方瞧著不大對,紙上寫了耿掌柜去活魚巷的‘老趙漁家’用飯,還去了四次,可據屬下所知,掌柜她覺得活魚巷那邊人太多,并不愛去那里?!?/br> 曹鳴竹表示不解:“張妹子此言當真?我雖不大跟老耿吃飯,卻記得她很愛魚類,活魚巷那邊酒菜好,她為何不過去?” 張妙詠解釋:“掌柜愛吃活魚巷中的菜,是直接喚人到她府上去做,而非自己親自登門?!庇值?,“此事幫中不少人都曉得,曹掌柜不信,派人去在齋內多問一問,就知道屬下所言無誤?!?/br> 聽了張妙詠的話后,曹鳴竹就先在老趙漁家的名字畫了個圈,再一一核對記錄上的剩余內容。 張妙詠:“其它都無甚特別之處?!庇謫?,“齊兄弟如何看?” 齊德昶干脆:“一樣?!?/br> 耿遂安平時偶爾也愛走走逛逛,單子上那些位于松風亭街的店鋪,都是她此前就會去的。 第72章 如果說耿遂安活魚巷一帶的活動痕跡屬于異常情況, 那在松風亭街的活動就屬于正常情況。雖然正常不代表不會隱藏問題,不過相比而言,還是不正常的地方更加值得調查。 曹鳴竹點點頭,表示自己已經明白了耿遂安那段時間的情況, 隨后向著屏風方向揚聲道:“請問朝幫主還有什么想知道的的?” 在她說話時, 已經有機靈的仆役過來將屏風移開, 露出坐在后面的人。 此刻張妙詠已經明白白上司的死跟自拙幫干系不大,心中對隔壁城的江湖人沒了偏見, 又見到傳說中的朝幫主竟是如此溫文爾雅的一位少年人, 當下忙跟齊德昶一道站起向前施禮。 朝輕岫拱了拱手算作回禮, 然后笑道:“我其實也沒甚想問的,只是不曉得那個老趙漁家是什么樣的店,如何能吸引耿掌柜再三前往?!?/br> 齊德昶想了想, 回答:“老趙漁家的手藝挺不錯, 不過活魚巷內做河鮮的魚向來不少,手藝好的也不止那一家, 與別的館子沒甚差別?!?/br> 見朝輕岫還有些好奇, 齊德昶就補充了一些細節。 活魚巷的生意有很大一部分都來自松風亭街的外賣訂單,巷內店家跟生活在附近的漁民關系不錯,本地人可以把釣上來的魚交到店內讓人幫著烹飪, 自己只要額外交個手工錢就行, 像耿遂安那種有錢富戶, 根本不必親自過去感受活魚巷內的混亂狀態。 “只是不知道那個老趙漁家每天會開到何時才打烊,現在可方便過去看看?” 齊德昶愣愣:“朝幫主……現在就要過去么?” 他心中頓時升起一股欽佩之情——對方分明不是不二齋的幫眾,在面對他們齋內問題時, 卻表現得如此富有行動力。 朝輕岫態度倒很自然:“若是今日就能解決,又何必非得拖上一日?!?/br> 曹鳴竹贊嘆:“朝幫主果然是個講義氣的好朋友!”然后道, “既然如此,諸位就請隨我過來?!?/br> 她走到屋外,令人備馬,準備即刻外出。 城市當中,無故不能縱馳而行,不過不二齋與各地官府之間都保持著良好的關系,早就申請過急行許可,加上如今天色已晚,外面的行人沒有白天時那么多,眾人快馬加鞭,沒過太久就趕到了活魚巷附近。 曹鳴竹在奉鄉城工作多年,熟悉道路,一馬當先在前面引路,帶領眾人前往老趙漁家。 雖說現在天色實在不早了,不過活魚巷的江湖人不少,消息傳得也快,曹鳴竹等人過來時,老趙漁家的老板趙大河已經提前站在門口,一見曹鳴竹的面便主動迎了出來。 曹鳴竹松開韁繩,讓店內的跑堂把馬牽去店側的馬廄那邊。 朝輕岫目測了下馬廄的大小,覺得這里可能放不下所有人的坐騎。 曹鳴竹跟店老板打了個招呼:“趙老板,你好?!比缓蟛诺?,“天色已晚,本來不該打攪,只是今日有些急事,想要詢問趙老板?!?/br> 能在活魚巷混下去的人,身手未必好,頭腦未必聰明,不過大多都挺有眼力見,趙大河聽了曹鳴竹的話后,立刻道:“請,請,正好二樓有雅間?!?/br> 對方熱情客氣,朝輕岫等人也就沒有拒絕她的好意,跟則走上了二樓。 上到二樓后,朝輕岫駐足凝視著眼前的一幕,有些理解耿遂安的下屬為什么覺得自家上司跑來這邊是一件不大正常的事情。 作為一家開在活魚巷的店鋪,老趙漁家對雅間有著自己的標準。 即使號稱是店內最好的房間,屋子中的桌椅也都是油膩膩的,空氣中還散發著一股令人無法忽視的魚腥氣。 朝輕岫干脆動手將雅間中的窗戶盡數推開,好讓夜晚的新鮮空氣能夠涌入。 從窗口能夠眺見外面的景色,老趙漁家離河岸很近,后院不遠處就是一個小碼頭,許多漁舟就停在那里。 即使朝輕岫待在店內,依舊能聽到遠處的水聲。 夜色如幕,籠罩了河面的波濤,晚間的燈火映在水面上,閃爍著一片細碎的光輝。 曹鳴竹在桌上放下一枚銀錠,示意對方收下,隨后才道:“七日之前,我們不二齋的耿掌柜曾到過此地,是也不是?” 趙大河回答:“是有這么個事?!庇值?,“小店難得招待貴客,所以記得甚是清楚?!?/br> 考慮到耿遂安在奉鄉城是相當有名有錢的人物,趙大河的說法倒也很合理。 曹鳴竹看向朝輕岫,示意對方開口詢問。 朝輕岫:“我想知道那天耿掌柜從進門開始,到從此地離開,都有什么樣的表現?!庇值?,“老板不必勉強,還記得多少,就與咱們說多少罷?!?/br> 趙大河唉了一聲,隨后道:“我依稀記得那天、那天耿掌柜似乎是心里有事的模樣,她騎馬過來,一進門就摘了塊魚牌扔給我,然后徑自去了雅間坐下,也不用咱們伺候,吃完魚坐了會就走了。第二、第三天又來,天天都是如此,第四天就沒見到人,也不曉得是什么情況?!?/br> 朝輕岫:“趙老板有沒有問過耿掌柜為何過來?” 趙大河笑:“咱們是什么身份,耿掌柜怎會跟咱們閑談!” 朝輕岫:“趙老板既然瞧耿掌柜心里有事,沒有安慰一二么?” 趙大河:“確實安慰了,還說了白河幫里的一些事來勸呢。許多人都曉得,咱們焦五爺當初被杜幫主一掌擊退,吐了許多血,照舊沒事人一般為幫派辦事,還能有甚事比這還大么?!比缓笥诌z憾搖頭,“不過我口才不行,那天耿掌柜明顯沒將話聽在耳朵里?!?/br> 朝輕岫:“原來你是焦五爺的下屬?!?/br> 趙大河嘿嘿笑:“不瞞姑娘,我以前正經跟在五爺身邊跑腿過兩年,甚得看重。雖然現在待在外面開店,年節也得去拜望他老人家?!?/br> 朝輕岫點點頭,不再糾結趙大河的職場關系:“那耿掌柜當時有什么表現?” 趙大河嘆氣:“表現么……大約是嫌我聒噪?!?/br> 朝輕岫跟著又確認了一下老趙漁家的人員情況:“請問趙老板,那三天里,店中人手是怎么安排的,有沒有誰遲到請假?” 趙大河:“小本生意,犯不上從外面雇伙計,在店里跑腿的都是自家人,莫說那三天,一年到頭大部分時間,干活的也都是那么些人,并無變化。姑娘要是想問他們,我就把人叫來?!?/br> 朝輕岫:“暫時不必?!庇謫?,“那三天里,上二樓的客人多不多?” 她問的時候,其實沒報太大的希望,畢竟食肆中每日人來人往,除非是耿遂安這樣身份特別的客人,否則不被記住才是常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