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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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開先不是第一次過來, 直接帶幫主去了安德坊附近,朝輕岫去藥材店內瞧了瞧,發現市面上的都是尋常的貨物, 期間還混了不少質量尋常的次品, 她轉了一圈, 也只找到一樣“胡蘇之木”算得上珍稀。 胡蘇之木的煙氣能夠驅蟲,只是短短一截,就要價二十貫, 物以稀為貴,藥鋪老板拒絕降價, 朝輕岫只能遺憾地選擇原價購買。 朝輕岫閑逛期間,還碰見有人在賣細棉布,原料并非以前買過的木棉,而是真正的棉花。 因為貨源少,細棉布的價格不比錦緞低,朝輕岫琢磨,絹帛一類布料制成的衣服實在不適合騎馬,她又沒穿成皇帝,每件衣服穿一次就可以扔,于是先淺買了兩匹準備試試效果。 最后朝輕岫兩人又到買種子的地方轉了轉,訂了一包棉花種子。 反正自拙幫名下如今也有田地,可以種一種看。 大夏商貿發達,雖然逛街時朝輕岫荷包里只帶了數十文銅錢,不過完全可以留下客棧地址,跟店鋪約好時間,讓人將貨物送到店內,再將貨款結清。 兩人走了一天,期間還去瓦肆內看了會百戲,直到傍晚才回客棧。 不二齋名下的客房十分整潔,江湖人行走在外時,難得能像今日一樣睡個好覺,朝輕岫在床榻上入定打坐,直過了一個時辰,方才吹滅燈火,歇息下來。 * 翌日。 雖然天色還早,街上已是人流如川, 重明學院位于陪都城郊,是壽州州學,地位只在京城太學之下。 顏開先還跟幫主科普了不少有關重明學院的背景知識,為了保護書院中學生與老師的安全,院內有武林盟跟六扇門的高手坐鎮。 朝輕岫完全能理解書院的安保力度,畢竟這也算是top5級別的院校了。 顏開先:“重明書院在永寧城附近,問悲門岑門主就遣了他的把兄弟李歸弦李少俠去門中駐守,至于六扇門那邊派來的人……” 朝輕岫感受到了顏開先話中的停頓,目光微動,旋即笑道:“莫非是阮捕頭?” 顏開先點頭:“六扇門中人會按時輪換,現在這個月份,來的應當是她?!?/br> 朝輕岫眨了下眼:“既然如此,那要不要買些點心過去探望阮捕頭?” 顏開先笑:“不用,難得過來一趟,自然得叫她請咱們吃飯?!?/br> 朝輕岫思考了一下,然后愉快地接受了顏開先的提議。 畢竟她們不是本地人,未必能買到好吃的點心。 兩人先將買的布匹藥材寄存在客棧中,隨后騎馬去了重明書院。 重明書院建在半山腰上,山中白晝來得遲,此刻還殘留著少許晨霧,朝輕岫遠遠望去,只覺有種云山霧罩的感覺。 永寧府繁華,永寧府的城郊也比其它城市的城郊繁華,重明書院雖然位于山中,不過從山腳開始,有多處道路可以抵達其正門側門,而且也不背靠懸崖——去之前,朝輕岫向顏開先仔細打聽了書院的地理位置,了解清楚后,很是松了口氣。 顏開先有些不理解幫主的問題:“重明書院又不是江湖門派,怎會設立在如此險峻的地方?” 朝輕岫道:“即使是江湖門派,最好也別建在太偏僻難行的地段?!?/br> 否則光看著就有種暴風雪山莊的不吉利感。 顏開先:“幫主所言極是?!?/br> 雖然并不完全理解朝輕岫話中的含義,但不妨礙她無條件贊成上司的意見。 重明書院所在的山原先沒有名字,后來因為壽州州學被設立在了此處,所以旁人都稱其為重明山。 通往書院的山道上鋪著青石板,青石板上的落葉上明顯有馬蹄壓過的痕跡,顏開先遠遠看到書院的輪廓,低聲與朝輕岫道:“有些奇怪?!?/br> 朝輕岫完全明白顏開先的想法,從這里已經可以看到書院外圍,那里每隔十步遠,就立著一位神色嚴肅的帶刀守衛。 她們可以看見守衛,那些守衛此刻多半也察覺了朝輕岫兩人。 書院門口,一位護衛打扮的人揚聲道:“來者何人?” 朝輕岫與顏開先對視一眼,紛紛下馬步行,顏開先率先走上前去,遞過周老大夫的名帖,然后拱手:“在下受施州周老大夫之托,求見韓舄奕韓教學?!?/br> 護衛的目光在兩人面孔上停了一會。 顏開先出發前就特地將佩刀放入了褡褳當中,邊上朝輕岫又不大像個江湖豪客,那護衛打量許久,神情方才和緩了些許,覺得說不定是保鏢帶著學生來書院報名的,然后道:“請二位等候片刻,我先去院中問問?!?/br> 朝輕岫在門前等候了一刻功夫,之前那個護衛才回來:“韓教學此刻無暇來此,他請兩位進去坐坐?!?/br> 門口護衛雖然放了行,但看其警惕模樣,朝輕岫兩人明顯不能隨意走動,只能在旁人的帶領下,直接前往韓舄奕的住所。 韓舄奕的住處位于書院東側,朝輕岫跟著人書院中走的時候,第一眼看到的是立在前院入口處的那塊一丈來高的石碑,石碑表面刻著“知微而論1”四個大字。 “兩位往這邊請?!?/br> 朝輕岫向人一點頭:“有勞?!?/br> 走進游廊當中,游廊中的光線被外面的陽光襯托得更加黯淡,此刻分明沒有雨,但或許是因為空氣內飄蕩濕潤的水汽,朝輕岫總有種山雨欲來的錯覺。 領路人道:“方才并非有意怠慢,只是前些日子,北臷使團到大夏來,結果臨走時,有那么一批人不肯立刻歸國,非要多逗留些日子,朝廷竟也允了,他們原本在京城轉悠,十天前卻莫名跑到壽州來,聽說重明書院是文采風流之地,所以非要過來見識不可?!?/br> 在領路人介紹的時候,朝輕岫左右環顧,目光停在了廊外木頭做的告示牌上。 告示牌是木制的,正反面都貼著紙,正面貼了三張朱色紙,背面則貼著數張白色紙。 領路的人隨口介紹:“您看的是‘朱報’,重明書院每月月初都有一次月考,成績排在前五的人,會被列出公示?!?/br> 朝輕岫的目光在朱色紙上掃過——“學院五甲名錄:高懷書、師思玄、路遠山、杜知鳴、蔣若谷”、“學院五甲名錄:路遠山、師思玄、杜知鳴、戴蘭臺、高懷書”、“學院五甲名錄:師思玄、路遠山、徐非曲、高懷書、戴蘭臺”。 三張朱色紙,前兩張舊些,后一張新些。 朝輕岫一眼就里面看到了熟悉的人名。 看來徐家老大徐非曲的頭疾問題在排除人工干擾后,得到了極大的改善,如今終于能夠離家外出,趕赴壽州求學。 朝輕岫目中浮起一絲笑意:“能夠位列其中之人,必定是才德兼備的年輕俊彥?!?/br> 領路之人聽出了朝輕岫話中的愉快之意,覺得對方此次前來或許不單是為了拜訪韓舄奕,也可能是想打聽下重明書院的招生標準,并向著考出好成績努力。 領路人:“告示牌背面也貼了紙呢,上面寫的其實是書院中的一些軼事?!?/br> 朝輕岫聽聞后,特意繞了兩步,看向公告欄的背面。 她看的時候,領路人也順口介紹了幾句。 “重明書院經常舉辦文會,北臷使團過來的時候,恰好就撞上了一次,他們是有備而來,想要削一削大夏的風頭……” 學生在文會中互相較技,比的大多是書畫一類,一位名叫高懷書的學生最擅丹青,他知道北臷人過來,一時起意,用畫紙畫了個大大的拱門貼在白墻上,使團中人沒能分辨出來,在墻上撞了一跤,算是落了點下風,結果第二天,書院數名學生碰到一位陌生公子,毫無警惕心地跟人談起了話,林告別時卻聽到北臷人那邊發出了一陣嘲笑聲。 書院學生之后才知道,那位公子其實是一位姑娘,只是特意改做男子形容,體態樣貌上沒有絲毫破綻,連以眼力見長的戴蘭臺都沒看出來。 領路人:“咱們這邊畫書院風物,北臷那邊就以人為畫,算是還以顏色?!?/br> 聽到這里,朝輕岫跟顏開先互相交換了一個眼色。 與其說是畫技,不如說是江湖上的喬裝易貌之術。 領路人:“然后北臷又跟咱們比經典,院中教學贊了杜知鳴杜君一句‘倒背如流’,結果北臷使團那邊居然有人真的開始倒背書本,背的還是學院內新編纂的時文,可見當真是過目不忘的天才,杜君她年輕氣盛,受挫之后,連著幾天都不肯見人?!?/br> 說話間,地方已到,領路人向兩人一揖,隨即告退而去。 韓舄奕的住所叫獨樂軒——其實就是教師宿舍,他在分給自己的那個小院子門前掛了個牌匾,以此自得其樂。 在周老大夫的描述中,韓舄奕平日里并不太忙,今日卻一直到傍晚時分才總算回到住處。 剛一進門,韓舄奕就連連拱手:“對不住,對不住,今日與其它教學一道招待外客,一直耽擱到現在?!?/br> 聽到對方的話,朝輕岫立刻想到書院外的守備情況,先將信件與鏢貨遞了過去,然后才道:“北臷使團?” 韓舄奕也不隱瞞:“正是北臷使團?!?/br> 他說話時,語氣里帶著一絲憤然與無奈。 朝輕岫慢慢道:“北臷的使團,怎么會到壽州來?” 她說話時,有一種與年紀不符合的鎮定與從容,韓舄奕剎那間忘卻了對方不過是個剛剛才見了一面的陌生人,下意識回答道:“北臷的使團本來是去了京中,說是傾慕大夏文風,也帶了些讀書人過來,聽說江南之地,群英薈萃,有意過來領受一番,隨后孫相向圣上進言,說就當那些人是來大夏領略上國風光的游客,圣上……圣上也就允了?!?/br> 朝輕岫知道北臷,還知道這些年大夏與北臷間的戰事敗多勝少,在面對北臷那邊的代表時,不免有些低聲下氣。 然而即使如此,也不該叫北臷的人在大夏腹地隨意走動。 朝輕岫揚了揚眉,未曾說話,韓舄奕沉默片刻,重新打起精神,道: “今日天色已經太晚,二位不妨先在此歇息一夜?!?/br> 朝輕岫猶豫了一下。 她本來不想在重明書院內留宿,可惜韓舄奕回來的太晚,現在離開的話,就要摸黑走山道了。 朝輕岫謹慎道:“北臷的人來了十日,院中一直都沒什么事罷?” 韓舄奕:“沒事?!庇值?,“而且有山長在,縱然這些人有心做什么,也沒有機會?!?/br> 朝輕岫點點頭。 對方的話很有說服力。 連著十日都沒事,那總不至于自己一過來就立刻觸發意外事件,她又不真是名偵探。 而且重明書院是官學而非江湖幫派,從概率上來說,也不會那么容易發生意外。 打定主意后,朝輕岫就道:“多謝韓教學美意,我二人正有此意?!庇值?,“阮時風阮捕頭如今是否也在書院當中?” 韓舄奕:“足下認得阮捕頭?” 他也是習武之人,察覺到朝輕岫呼吸綿長,明顯是修煉過內功之人,又想到阮時風也是江湖幫派出身,頓時覺得也并不稀奇。 朝輕岫:“我們是舊相識,難得過來壽州一趟,所以想要見她一面?!?/br> 韓舄奕:“北臷的使團也在書院當中,她今天只怕沒空?!庇值?,“我叫人給她送一封信,看看明日能不能過來一趟?!?/br> 朝輕岫拱手:“那便有勞?!?/br> 面對著工作到現在才下面的書院教學,朝輕岫明智地沒有耽擱韓舄奕太晚,一起用完便飯后,就去了給自己兩人安排的客房睡下。 翌日,如韓舄奕昨日所說的那樣,朝輕岫見到了阮時風。 但過來此處的,并非只有阮時風一人。 第36章 阮時風站在客房外, 她此刻穿著紋繡官服,腰上還掛了佩刀與六扇門的印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