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他胸口起伏著,面對情緒激烈的謝欽言,努力保持鎮靜。 “你給我時間準備好不好?” 聽聞,謝欽言反而諷刺笑出了聲,“你就這么廉價?我說睡你就愿意給我睡?” 他的口吻之中盡是對他輕蔑,“早知這么容易,何必等到今天?!?/br> “你的意思是我很隨便嗎?你明知道我是因為這個人是你才會同意的!我怕我拒絕了,你會胡思亂想?!?/br> 景澄情急之下說出口。 他不知道自己在這段感情里還要有多卑微。 步步退讓,換來的卻是他愈發肆無忌憚的凌辱。 以為他們交往了一切都能好起來,結果又一次事與愿違。 “所以,你承認是在可憐我了?”謝欽言抵上他的額頭,“你可以拒絕我的,為什么不?” 景澄的解釋都沒來得及說出口,像是失控那般,謝欽言俯身咬住他的唇瓣。 突如其來的親吻像暴風雨般讓人措手不及,謝欽言帶著毀天滅地的氣勢,舌尖攻破他的城防,憑借本能更深地去探索。 過往的回憶悉數躍入腦海,每次看到景澄笑,他都很想要親他。 不是像現在這樣,那會兒只要碰一下就滿足了。 謝欽言也清楚,他們不該這樣,可他無法控制自己,碰到景澄的那一刻,所有的理智便不復存在了。 “唔……疼……” 景澄張下唇,嗚咽了聲。 他吻得太用力,唇瓣都要被蹂.躪破了。 謝欽言并沒有因他的痛呼而變得溫柔。 在那個黑暗的世界里,他抓住了一絲生機就不愿意放手,像行尸走rou般活了那么多天,終于體會到活著的感覺,他只想拼命留住現在。 在一遍遍強迫性自我審視中,他日漸嫌惡自己嫌自己骯臟不堪、嫌自己虛偽可笑。 每個細胞都在渴求擁抱與愛,可又不愿剖開丑陋的傷疤,只能將憤楚全部發泄于這個吻里。 無論景澄怎么用力也推不開他。 早知道他來真的,剛才他就不應該再激怒他。 雙手抵在他的胸口,抵抗的力道越來越所,連喘息也不能,景澄被動仰頭承受著他強勢的吻。 謝欽言吻得很霸道,很兇,抬手扣住他的后腦勺,另一只手箍住他的腰肢,讓他緊緊地貼向自己,由淺入深,像是要將人揉進身體里。 唇瓣被咬出血,景澄的眼淚一直流,沒入到唇齒間,和血混在一起。 他的心如同墜海,冷得刺骨。 從未想過,他們兩個人的初吻會是這般不堪,所有的美好幻想全部毀于一旦,瞬間崩塌。 當構建的想象成了泡影,堅持將變得毫無意義。 被謝欽言放開時,景澄全身無力,臉色蒼白無比。 謝欽言的指腹拭過他的唇時,感受到濃稠,身體猛然怔住。 大腦幾乎空白一片。 他都不知自己剛剛做了什么。 身體里好像住了一頭野獸,會隨時沖出來吞噬他的理智。 “哥,你知道我為什么這么執著嗎?” 景澄忽然顫抖出聲。 他捂著流血的唇,心如死灰看著他,“因為你是這個世界上對我最好的人,如果不是你把我帶回家,我不可能過上這種富裕安穩的生活,不會感受到溫暖和愛,所以我感激你,回報你,都是正常的,這和喜歡并不沖突?!?/br> 說完,景澄離開。 回到自己房間,關上房門那一刻,他的后背抵在門上,終于忍不住痛哭出聲。 為什么他們之間會變成這樣? 他只是想拼命抓住生命中來之不易的溫暖,難道有錯嗎? 景澄哭的時候,唐秋云恰好在外面經過。 聽見哭聲,她擰緊眉頭,立刻敲了門。 景澄的性格是很含蓄很內斂的,如果不是經歷了無法抵抗的痛苦,萬般不會哭得這么傷心。 唐秋云也不能再顧忌他的自尊心而選擇視若無睹了,她不能讓景澄的心理再出現什么問題。 過了好一會兒,景澄才開門,眼淚已經擦干了,還戴了口罩。 他的嘴巴已經腫起來了,傷口那么深,別人一看就能猜到發生了什么,他很難堪,沒辦法坦然做到讓人看見。 看他眼睛紅得不像話,唐秋云心疼地摸摸他的臉,所有的話都哽在喉嚨里,講不出口。 他們對視著,心照不宣。 “唐姨,我沒事?!本俺尉徛卣A讼卵劬?,“我覺得哥哥該去看心理醫生了?!?/br> 唐秋云拉著他的手,進到屋里,坐在沙發上。 “澄澄,其實……” 她想對景澄坦白,如實告訴他檢查結果并不好,但又覺得殘忍,怎么也說不出口。 透過她的反應,景澄看出來貓膩,問她怎么了。 “沒什么,就是醫生說你哥腦中的血塊壓迫神經,容易造成精神紊亂,他的情緒也不受自己的控制?!?/br> “血塊沒能自行吸收嗎?”景澄的心臟霎時間揪住了,“那哥哥他會不會有生命危險?” “醫生說不礙事的,保持心情愉悅很重要?!碧魄镌瓢阉械目嗳滔铝?,她溫柔摸摸景澄的頭,“馬上要放寒假了,帶你們去亞城度假好不好?也有助你哥放松?!?/br> “他不一定會去吧?!?/br> 景澄對謝欽言的氣頂多維持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