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靈媒
過沒兩天,林乘風確實被送出加護病房,而轉進神經外科的六樓一般病房,住的是一間雙人房,位于靠窗的a床。 因為林乘風始終沒有清醒的關係,他轉入普通病房的時候,鼻子里還插著一根餵食專用的鼻胃管。 這一回,我之所以能如此即時地掌握資訊,實是因為我已與林乘風的meimei結為好友,而她會把林乘風的病況在第一時間就回報我。 2001年的這個時候,已經人人都有手機,不過智慧型手機還沒出現,大家用的都是智缺型手機,尤其我們這種窮學生,都是購買低階陽春款的,連彩色螢幕都沒有的那一種。 所以我與林璇蕓的主要聯絡方式,便是透過手機,有直接打電話的,也有互傳簡訊往來的,另外還有手機以外的管道,例如msn這類的通訊。 總之,因為林璇蕓的關係,我現在與林家人之間的訊息通路,已經暢行無阻。 林璇蕓也因為把我認作是她哥女朋友的關係,對我十分親善與熱心,她不但會主動告知我她輪值于病房照顧哥哥的時段,還會邀約我一起過去陪伴。 好像真的把我當成自己人了! 當然,她邀約我過去的時段,都是沒有其他家屬在場的場合,因為林乘風的父母還不認識我,還不知道林乘風有一個所謂的「女朋友」。 所以我若前往病房,都只會遇到林璇蕓而已;甚至有時候,林璇蕓還會主動說要一個人去地下街採買,或者跑去交誼廳看電視,留我一個人獨自在病床旁照顧林乘風,感覺是刻意要給予我們獨處的機會! 林璇蕓突然對我這么友好與親熟的樣子,真是讓我十分意外,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在。 她似乎已完全認定:我是林乘風的女朋友了。 對我來說,這是一場美麗的誤會。 因為這個誤會,我能夠與林乘風經常獨處、能夠與林乘風十分近距離地接觸,能夠一直看著他英俊的臉龐,幻想這人就是我親愛的男朋友。 雖然我很歡喜,能夠在幻想的國度里擁有這個白馬王子,可是在幻想的時間以外,我還是得面對現實:我的王子一直沒醒過來的現實。 這個現實,讓林璇蕓也忍不住找我傾吐憂心:「哥哥一直不醒過來,怎么辦呢?主治醫師也說,他覺得目前的狀況有些奇怪,以哥哥目前的血壓心跳、抽血數字那些,看起來都很標準,電腦斷層上的腦部出血血塊,也一直在縮小當中,哥哥的身體是一直在復元的,哥哥是早該醒了才對!怎么會一直昏迷呢?」 我也關切追問著:「主治醫師也無法判斷出......問題是出在哪里嗎?」 林璇蕓回答我:「醫師說,醫學上的狀況,他們都處理的差不多了,不知道還有什么問題……不過醫師也有說了,神經外科的病患本來就有很大差異,有些人一開始送進來好像很嚴重,結果清醒得很快,有些人就像我哥哥這樣,好像沒到很嚴重卻又一直昏迷。唉……」 我問道:「那么還有什么能做的?非醫學的部分……有什么是家屬可以幫忙的……我有什么可以幫忙的?」 我好像自己把自己歸類成家屬的地位了。 林璇蕓略為振奮答道:「說到這個,醫生說,盡量給哥哥一些聲音的刺激,最好是熟悉的聲音!例如家人的講話聲、呼喚聲。像你的聲音,女朋友的聲音……常常在他耳邊說話給他聽,喚起他大腦休眠部分的回憶與動靜,可能就很有用!」 我心里想:「我的聲音,應該對林乘風來說是一點也不熟悉吧?聽我在他耳邊講話,他的腦部波形,可能動都不會動吧?」 不過就在我感覺沮喪之際,腦海中突然靈光一閃,想到了某個主意,于是我又轉為有點興奮地說道:「聲音,林乘風熟悉的聲音……對了!我想到了!樂團,他喜歡的音樂!樂團音樂的樂器聲!」 我的內心,莫名地燃起希望,于是我向林璇蕓自告奮勇,說要負責收集相關道具,并將東西帶到病房來,讓林乘風的耳邊能夠得到熟悉聲音的刺激。 隔日一早,我便前往大學社團的團辦公區,找到樂音社社辦所在,不知是否我來得太早,那這時候的社辦中空無一人,不僅敲門沒有回應,我推了推房門也是上鎖狀態,只能先無功而返,打算晚一點再來。 回程我步行在回廊上,途經一整排的各式社團辦公室,我本無意多看,卻在快步離開之前,被其中一個房間所透出的幽黃之光所吸引,我不禁轉頭過去,更湊近了黃光所發之處,但見那發出光亮處是一小面的窗戶隔簾,雖然瞧不清里頭究竟,但可嗅聞到其中隱隱散透出的蓮花香氣。 我好奇心涌起,便留意了社團門口所張貼的標牌,見著上頭呈有墨水打印的五個字:「靈學研究社?!?/br> 靈學?以前的我,是與這兩個字絕無關係的。但今時今刻,我卻忽然涌起了一個想法:「若是醫學上無法解決的人體狀況,會有可能藉助靈學解決嗎?」 沒錯,我所思慮的「人體狀況」,就是林乘風的持續昏迷問題。 也許是將溺之人總想隨手抓緊一塊浮木,當時因為林乘風的病況而失魂落魄的我,竟彷彿在絕望的深洞中窺得一線曙光 我遲疑幾許,卻不知哪來勇氣,決定走進去一試。 于是我敲了敲門,聽得門內傳來聲音道:「請進?!贡爿p手輕腳地走了進去。 房門之內,有一張木製古色的辦公桌,辦公桌的四周皆擺放了一些形色特殊的石頭,桌前正端坐了一名男性,大約也是二十歲的年紀,戴著圓框厚重眼鏡,手上正拿著一本書,衣著有種古樸的味道。樣貌并不帥氣,但至少端正乾凈。 不知為何,我覺得他有點像是賣骨董的。雖然以常理判斷,他應該也只是我們學校的大學生而已。 他主動開口道:「你好,我是靈學社的社長,我叫做盧玄易?!?/br> 玄易?我腦海中冒出了幾個字匯:懸疑、玄奇、奇異、易經...... 嗯,我覺得這個名字還挺適合擔任靈學社社長的。 然后,既然是社長的話,應該要很厲害吧?至少應該是靈學社里最厲害的人了吧?雖然他的年紀看起來跟我相差沒多少。 我因為腦海中的胡亂臆測,所以一直沒有開口說話。 盧玄易于是又開口道:「請問小姐,來靈學社有什么事情嗎?是有興趣想要入社嗎?」 我否認道:「喔,不是啦,我是有問題想要請教,關于靈學的......請問可以跟你問問題嗎?」 盧玄易道:「靈學問題啊,當然可以!你有什么想法,歡迎分享交流?!?/br> 我怯生生地問道:「我想請問,如果有一個人,車禍后一直昏迷不醒,但是身體其實恢復得還可以......可以說是在醫學上,已經找不出他醒不過來的原因,那么......那么在靈學這一部份,可以對他有幫助嗎?」 盧玄易問道:「所以,遭遇車禍而昏迷的這個人,經過醫治,身體健康上都沒問題了嗎?」 我沒什么信心地答道:「醫師是說,身體健康的部分,應該都已經處理好?!?/br> 盧玄易道:「那么,你把他的名字及生辰八字都寫給我,資料愈詳細愈好,如果你有帶著當事人照片的話更好?!?/br> 請容我再提醒一次,這個故事發生于2001年,而這個年代的智缺型手機,還不具有相機功能,當然也無法隨手拍照記錄,所以我手上并沒有林乘風的照片。 因此我據實以告道:「我有他的名字及生日,但是我不知道他出生的時辰,然后我也沒有他的照片?!?/br> 盧玄易道:「沒關係,只有姓名及生日也可以感應的,只是要搭配上他現在的居住地址,如果是住院中......那就是搭配醫院名稱及病床號?!?/br> 我立即提供了林乘風的醫院名稱及病床號。 盧玄易把林乘風的資料書寫在一張a4白紙上,以一整個手掌張開,正對在白紙上,左右劃弧,好像在施甚么法術,同時間他的雙目輕閉,喃喃唸著一小段聽不清楚的低語。 我猜想這一小段低語,并不是說給我聽的。 待盧玄易cao作完畢,真正想要跟我說話的時候,他有把言語提高到正常的聲量,神色略嚴肅道:「嗯,這位林乘風先生,我可以大概感覺到他的情況,他的靈魂離竅了……而且一直沒有回去,靈魂不在rou體身上的話,本人是無法清醒的……」 我睜大眼睛,問道:「他的靈魂為什么會離竅?有辦法把他的靈魂找回來,回到他原本的身體上嗎?」 盧玄易道:「離竅的原因,單用感應的無法知道,必須要深入他生活的週遭去了解……至于讓靈魂回竅的方法,其實難度很高,單憑我的功力也無法辦到……我畢竟還只是個學生,能力有限,無法替你召換林先生的靈魂……靈魂出竅與回竅這種事啊,必須要段數很高的通靈者,才能掌握……」 尚未等我回話,盧玄易就突然眼睛一亮,續道:「要不這樣,我介紹你去找我的師父……喔不,以輩份來說,應該算是我師父的師父!她是我們社團指導老師的老師……」 我嗯嗯應了幾聲,因為不知道該說什么。 只見盧玄易從抽屜里翻找出了一張名片,遞到我的眼前,說道:「她叫做虹月老師,是名女性,有點年紀了……看起來像是七八十歲的外觀,不過聽我的老師、也就是她的徒弟說,這位虹月老師已經一百一十歲了?!?/br> 我驚呼道:「一百一十歲?」 我的腦海中浮現畫面,彷彿看見一名滿頭白發、滿面皺紋,卻慈眉善目、神采奕奕,穿著一襲長身道袍、手持一只退魔云叟,飄游在金光云海中的仙姑。 盧玄易鼓勵道:「你去找她吧!找這位虹月大師,說明你的難處,看虹月大師是否能夠幫助你?!?/br> 我拿了名片,恭敬地鞠躬道謝,然后離開了靈學社。 我在走廊上又前進了一小段路,驀然停步,低頭盯望著手中名片,忍不住懷疑著:「這個……應該不是詐騙吧?」 沒辦法,病急的人總是會亂投醫的,我雖然心里有種毛毛怪怪不踏實的感覺,但我仍然把虹月大師的名片給安安穩穩地收好,不敢隨意丟棄,彷彿是認定我總該有一天會用上它。 稍晚放學以后,我又前往了樂音社的團辦,這一次運氣不錯,有在團辦遇到幾名熱心人士,問明了我的來意,便主動借予我好幾張cd,其中有林乘風所參與的社團期末發表會錄音,也有諸多據說是林乘風最喜愛的歐美樂團精選輯。 我很開心,一霎時感覺到滿懷希望,于是迫不及待趕到醫院,趁著剛好是林璇蕓在輪守的時間,帶著cd播放器連同cd,湊近到林乘風的床畔耳邊,去播放出他最喜愛的音樂來。 可惜,林乘風不為所動,對于這些音樂毫無反應,昏迷狀態下就連眉毛都沒有挑一下。 我失敗了,白費了一場功夫,卻是完全沒有功效的結果。 所以我,只有病急亂投醫了。 我循著手上名片,來到臺北市的行天宮附近。 聽說行天宮有一條很有名的「命理地下街」,名片上的地址也大概是在這里,不過她不是位于地下街的攤位,而是鄰近住商混合大樓里的一間工作室。 工作室的門口沒有明顯招牌,卻是貼了一張形似春聯大小的紙條,紅底黑字提上了「天機」兩個字,用的還是正楷的毛筆字。 「天機?」 我內心正默唸著這兩個字,未及琢磨思考,便聽到門里頭傳出了一句說話聲道:「有緣人,請進?!?/br> 「有緣人?是誰???是在跟我說話嗎?」 我好一股莫名奇妙,是因為眼前房門明明還是掩上的狀態,我也還沒敲門或是按門鈴,怎地里面就傳出了招呼聲? 我心里正自疑惑著,房里面的聲音又再響起:「小姐,請進來吧?!?/br> 還好房里面的高人,只是隔門出聲,而不是隔空就讓房門自己打開,要不然我應該會嚇得半死落慌而逃。 我小心翼翼地走進去,看見一名打扮尚稱時髦的婦女,悠間坐在一張角落間的單人沙發上面。 之所以說她時髦,是因為她的頭發很明顯地有整燙過,而且也染得十分烏黑,身上穿著的是類似于名師設計款的套裝,還披了一只紅紫色的披肩,樣式連我這個年輕人都覺得好看。 總之,她不是一般歐巴桑的裝扮,反而像是某某會上電視受訪的社交名媛什么的。 不過,第一時間我難以確定這個人是不是虹月大師,因為她的外貌看起來像只有六十多歲,而非盧玄易告訴我的七八十歲,當然更遑論一百一十歲了。 「喵嗚~」 一句貓叫聲傳來,此時我才注意到這張沙發的右側邊,蹲有一隻棕黑色毛發的貓咪,貓咪的身后是一盞立燈,正彎腰垂照著昏黃色的幽光。 整個工作室的室內擺設其實很一般,就是居家型辦公室的感覺,不過中年婦女與貓咪所在的這個角落邊,彷彿有一種超脫凡塵的氣流在散發,不知是否只因我自己的心理作用而這樣想。 時髦婦女主動說話道:「你好,我是虹月。小姐來找我,想必是要問事?」 原來她真的是虹月大師? 我沒有去質疑她的身分或年齡,而是囁囁嚅嚅地説明了我的來意:「我想請問您……一個人如果車禍昏迷,始終沒有清醒,但是醫院檢查身體狀況其實還不錯,醫師也判斷他應該會醒,卻始終沒有醒……這樣子是屬于靈學的問題嗎?因為有個靈學研究社的學長,向我介紹了您,說您可能有辦法?」 虹月大師淡淡然道:「可能有辦法,但也不保證……須看個別客戶的情況,你得給我一些昏迷者的資料,姓名,生辰八字,醫院的病床號,有帶照片的話更好……」 這次我可是有備而來的!在來找虹月大師以前,我已先跟林璇蕓詢問過林乘風的生日時辰,并索取了林乘風的家庭照片,找到幾張應該都是一年之內所拍的,還可以,看起來與現在差不多。 我有還找來一臺多年未用的相機,在病床畔幫林乘風拍取了幾張昏迷照,然后去照相館將照片洗出來。 有我這一回萬全的準備,虹月大施要施作「感應」時,確實順暢無礙。 虹月大師把所有資料攤在桌上,用手指隔空比劃了劃,眼睛半閉地低聲輕唸了幾字咒語,又張開手掌在照片上滑移幾許。 末了,她張開眼,緩緩說道:「這張照片的主人,靈魂跑走了……現在靈魂確實不在身體上…...一開始,可能是因為車禍的原因,遇到驚嚇或創傷而短暫出竅,到了后來,卻像是迷了路……靈魂已經游盪到遠處,沒有回到他自身的rou體。靈魂一直沒有回去的話,本人是無法甦醒的……」 我問道:「如果……真的是靈魂出竅的問題,那么……你可以幫忙嗎?」 虹月大師面呈思索,喃喃語道:「我能不能幫忙,是要看緣份的……這名男子,是你的誰呢?」 我回答道:「是我的學長?!?/br> 虹月大師續問道:「只是學長而已,這么簡單?」 我坦言道:「他是我心儀的人……我喜歡他很久了?!?/br> 虹月大師一臉不意外的表情,再問:「你跟他有交往嗎?還是單方面的喜歡?」 我羞慚回道:「只是我的單戀……單方面的暗戀而已……」 虹月大師問道:「那么為了讓他清醒,你愿意做到什么程度?既然不是男朋友的話?!?/br> 我不解道:「做到什么程度……這是什么意思呢?」 虹月大師道:「例如說……為了救這個人,你愿意花大錢嗎?」 我說道:「如果有大錢,我當然愿意!問題是我沒有什么錢……」 虹月大師問道:「那你有多少存款?五十萬?」 我一臉羞愧道:「大概十萬吧?可能還不到……應該是八九萬,我還是學生,沒什么收入,這八九萬也是從小到大的紅包壓歲錢,一點一滴累積起來的?!?/br> 虹月大師提高聲音道:「不到十萬?你可知道,有多少政商名流,捧著大把鈔票給我,我也看不上眼的。五百萬、一千萬的都有?!?/br> 我有種想哭的感覺,說道:「五百、一千萬,我不可能有這么多的?!箖刃那蚁耄骸鸽y道我真是遇上了詐騙集團?下一步她該不會叫我去賣身還債吧?」 虹月大師神情詭異,說道:「沒有錢阿?也沒關係,還有其他的替代方案,這世上本有比金錢更貴重的東西,例如壽命……不然這樣,你折個十年陽壽給我,我便幫你救人?!?/br> 我睜大眼睛問:「折十年陽壽?」 虹月大師說道:「對,十年陽壽。只要你自愿少活十年,把這十年壽命轉讓給我,讓我能夠多活十年,我就愿意幫你?!?/br> 我聽之慌亂,腦海中又開始各種猜疑劇場:「莫非她就是靠這個……賺取委託者的壽命,來維持自己的青春,所以才可以一百一十歲的年紀卻看起來像六十歲?原來世界上真的有這種事?我以前看的科幻奇幻恐怖電影,莫非都是真的?所以虹月大師不是什么通靈者,根本就是電影中所演的妖精,或是巫師巫女嗎?」 虹月大師問道:「考慮的怎么樣了?」 我想到了自己的雙親,雖然以后他們好像會有退休金,但是金額不多,我們家也不是有錢人,我應該要奉養父母吧?如果他們年老生病需要人照顧的時候,我卻比他們先走一步…… 我想著想著便十分傷心,幾乎是哭泣著說道:「十年太多了,五年可以嗎?我不想太早死……」 虹月大師說道:「五年喔……五年也好。那就一言為定!」 我心里想:你也真沒良心,我都哭成這樣了,你還不給我打個折?幫我減價個一兩年也好。 只見虹月大師站起身來,張開手掌擺放在我的頭頂上,說道:「交易成立,我現在就來索取你的五年壽命?!?/br> 我認命地留于原地,沒有任何抗拒,也沒有逃跑,只是兩眼角撲簌簌地留下淚滴。 我一邊哭著,一邊心里想:「爸媽對不起……女兒不孝……」 虹月大師作法幾許,忽然芫爾一笑道:「沒事啦,我跟你開玩笑的!」說著說著就把手掌收了回去。 我愣愣問著:「開玩笑?」 虹月大師笑道:「也不全然是開玩笑,我其實是在測試你……測試你的誠意,『折陽壽』這件事,只是為了測試而編造的說詞……有一件事我沒有騙你,那就是我剛剛說過的『千萬鈔票我都不放在眼里』,因為我做事情看的不是錢,而是真心!」 言及此處,虹月大師拍了拍我的肩,說道:「你有真心,所以我幫助你?!?/br> 我仍然有點驚疑未定,只傻傻回道:「所以是我……通過測試了?」 虹月大師點頭道:「對,你證明了這個男人對于你的重要性,所以我答應你?!拐f罷,她轉身回走,去開了身后某個抽屜,拿出一些像是符咒般的東西,說道:「林先生的情況,是靈魂出竅,必須用上『回魂咒語』,才能把他的魂魄叫回來。你不是專業人士,無法直接對她施咒,所以必須藉助我寫的符……」 虹月大師說話之時,已經返走過來,把手上符咒湊近地展示在我眼前。 我彷彿又置身到電影情節里面。 我的戀愛故事,方才差一點變成社會寫實的詐騙賣身小說,如今急轉直下,居然要變成神怪小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