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書迷正在閱讀:發現自己是古耽文的炮灰女配后(NP)、穿為黑化男二的炮灰meimei、穿到古代轉行經營內衣店(H)、草粉gl、陽炎、非理性分析戀愛(原名fiction cold)、(稻荷崎)無望愛人、穿越廢土世界卻覺醒了18禁系統(npH)、末日:異災之端(骨科NP)、床上熱床下冷,霸總臥室出逃記
“案子雖破,卻留有疑問?!闭娴滦阍峒昂翁K父母早亡,與族中親人早就斷了來往,但宋慈還是要再問個清楚,“何司業可有兄弟在世?” 真德秀搖頭道:“太驥曾經說過,他是獨子,家中沒有兄弟?!?/br> “那何上騏是誰?”宋慈道,“上下的‘上’,騏驥的‘騏’?!?/br> “何上騏?”真德秀回想了一下,“我聽過這個名字,沒記錯的話,那是太驥的叔父?!?/br> “是撫養他長大的叔父?”宋慈記得真德秀提起過,何太驥是由叔父撫養長大的,但這個叔父早在何太驥入太學后不久便去世了。 真德秀點頭道:“太驥剛入太學時,說起過他的叔父,說他叔父是軍府幕僚,若沒有這位叔父的撫養,他不可能有求學的機會,更不可能入得了太學?!?/br> “他叔父是什么時候去世的?”宋慈問道。 真德秀又回想了一下,道:“那時我們剛入太學不久,還是外舍生,算來已有六年了吧?!?/br> “六年,又是六年前……”宋慈暗暗自語。他想起上次尋彌音問話時,彌音說自己出家已有五六年,時間正好對得上。如此說來,何太驥的這位叔父當年并沒有去世,而是隱姓埋名,在凈慈報恩寺出家為僧。何太驥對外聲稱他叔父已死,只怕是有意隱瞞他叔父的下落,不想讓外人知道。何太驥三十有二,彌音看上去也是三十來歲,比何太驥大不了多少,宋慈一度懷疑彌音是何太驥的兄弟,沒想到竟會是叔父。他道:“他叔父是軍府幕僚,是什么軍府?” “這我就不知道了,太驥沒有提起過?!?/br> 真德秀雖然不知道,但宋慈能猜想到是蟲達的軍府。倘若道隱禪師真是蟲達,其人也是在六年前隱姓埋名,于凈慈報恩寺出家,這與彌音完全一致,二人極可能大有關聯,至于蟲達的尸體被移至后山掩埋,極大可能也是彌音所為。宋慈能感覺到,蟲達一案變得千頭萬緒,只可惜今天去遲了一步,不知彌音去了何處。他很希望自己的推想是對的,彌音并未離開臨安,如若不然,要想查明此案,只怕是困難重重。 宋慈向真德秀告辭,從中門出了太學。韓絮是女兒身,不便進入太學,一直在中門外等候。辛鐵柱身為武學生,也留在了此處,只有劉克莊隨宋慈進入了太學。時候已經不早,宋慈今日不打算再查案了,來中門向韓絮和辛鐵柱告別。 韓絮看向前洋街上的璀璨燈火,又望了一眼夜空中的滿月,道:“良宵月圓,佳節難再,既然今日不查案了,不如一起賞燈喝酒?!?/br> 一聽到“酒”字,劉克莊頓時喜形于色,道:“明日就將行課,今日正該好好地喝上一場??ぁn姑娘既然說到了喝酒,那我劉克莊必須奉陪!” 宋慈卻道:“郡主有傷在身,不宜飲酒?!彼麤]有稱呼“韓姑娘”,仍是直呼“郡主”。 韓絮今日用了傷藥,的確不宜飲酒,她又患有心疾,不少大夫都曾勸她戒酒??伤蛺圻@杯中之物,以遣愁懷,這些年從沒忌過口。她笑道:“比起我那心疾,這傷不算什么,飲上三五盞,倒也無妨?!?/br> 劉克莊撞了一下宋慈的胳膊。宋慈見劉克莊有如此興致,韓絮又這么說了,也就答應了下來。辛鐵柱說過只要宋慈離開太學,他便隨行護衛,何況他本人同樣好酒,自是欣然同往。 這一場酒選在了離太學不遠的瓊樓。 瓊樓一如往日般滿座,酒保見是宋慈和劉克莊到來,于是在二樓角落里安排一張小桌,請四人坐了,這里雖然賞不了燈,喝酒卻是無礙。須臾之間,酒菜上齊,韓絮與劉克莊、辛鐵柱互飲了起來。宋慈沒有碰酒盞,只是靜靜地看著桌上的酒菜。 說是只飲三五盞,可一旦飲上了,片刻之間,韓絮已是好幾盞入喉。她臉色微紅,挨近宋慈身邊,舉盞道:“宋公子,你我相識甚早,緣分不淺,請了?!?/br> 這是她第二次請宋慈飲酒了,上一次還是在行香子房初見之時。宋慈搖了搖頭,并無飲酒之意。 劉克莊見狀,道:“韓姑娘,我來與你喝?!?/br> 說著滿上一盞,正要向韓絮迎去,卻聽辛鐵柱道:“這清酒喝不慣,拿一壇濁酒來,再取一只大碗!” 酒保連聲稱是,飛快取來。 劉克莊回頭瞧著辛鐵柱,興致大起,笑道:“清酒濁酒,各有其味。鐵柱兄,你我今日正好來個一清一濁,不醉不歸!” 兩人雖是一文一武,喝酒卻是一般痛快,當下挨近坐了,你一盞我一碗地喝了起來。 酒至酣處,劉克莊說起了辛棄疾,那是他最為仰慕的大詞人,對辛詞他可謂是自幼成誦。 “稼軒公憂時憤世,其詞大聲鞺鞳,小聲鏗鍧,橫絕六合,掃空萬古,可謂是自有蒼生以來所無!”他高舉酒盞道,“上次在這瓊樓,我酒后無禮,竟敢當著辛兄的面搬弄辛詞,該當自罰三盞才是?!?/br> 這是他第一次對辛鐵柱以“辛兄”相稱,說罷連斟連飲。三盞酒下肚,卻見辛鐵柱面有愁容,他道:“辛兄,你這是怎么了?” 辛鐵柱聽到父親的名字被提及,不由得煩悶起來。他把手一擺,道:“沒什么?!闭f著抓起一碗酒,灌入喉中。 劉克莊記得辛鐵柱身陷囹圄時曾講過從戎受阻一事,念頭稍稍一轉,便猜到了辛鐵柱的心思,道:“為人父母,誰不疼惜子女?稼軒公曾馳騁疆場,深知兵事之險,如今北伐在即,他這是擔心你出事,才會勸阻于你?!痹掍h忽地一轉,“可我見辛兄,如見燕南趙北,劍客奇才。古今成敗難描摹,他日莫悔當時錯,你心中既有從戎之志,那便從戎去也!我對稼軒公仰慕至深,可說到底,稼軒公是稼軒公,你辛鐵柱是辛鐵柱。但有所求,便該一往無前,莫要留待他日,空余悲恨?!?/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