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話依舊是相似的,卻變了個意思。 “你不想娶我了嗎?”阮殊清擱下粥,拉開椅子坐在她對面。 阮殊清穿著一條黑色的蕾絲長睡裙,摘下圍裙后,胸前的風景更甚。 像奶酪,又像瑪瑙。 靜謐的空間里圍繞著安靜幽涼的香氣。 “我沒說過這話吧?”明澈偏開頭,小聲的為自己辯解。 阮殊清不動聲色的扒了只蝦給她:“現在說也不晚?!?/br> 明澈卻不再應聲了。 舒舒服服的吃完晚飯,明澈洗了盤子,提議倒樓下消食運動。 為了保持體重,她連著吃了一周的水煮牛rou,按時往這送的素餐,她吃的也少了,唯恐一下管不住嘴,體重又漲回去 她本應只吃個三分飽。 可菜太好吃,她忍不住多吃了幾口。 阮殊清看了看外頭的漆黑的夜幕,半邊月亮在烏云后頭藏著,只皺著眉說了句:“太晚了,不安全?!?/br> 她只好仰面躺在沙發上做仰臥起坐,阮殊清在一旁讀她的劇本,手邊擱著一杯紅酒。 明艷艷的紅唇,似血的紅酒。 明澈忽然想像起了她讀合同條文的模樣,是否也像現在這樣,眼眸垂著,一字一行的掠過,專注而認真。 “你在看我?!比钍馇逦P著下巴。 “嗯?!泵鞒阂矝]否認,目光依舊落在她的臉上:“你這張臉,不進娛樂圈可惜了?!?/br> 運動后,明澈出了一身的汗。 她去浴室洗澡。 裹著浴袍出來時,卻聽見臥室外隱隱約約的爭吵聲,語氣并不激烈,隱忍又平靜,讓人感覺透不過氣來了 明澈聽不懂粵語。 她只瞧見纖細的一只手,握著空蕩蕩的紅酒瓶。 阮殊清洗完澡,掀開被子的一角,倚坐在床頭看書。 明澈不是念書的料,看著文字有點犯困,給她倒了杯檸檬水擱在床頭,索性躺在床上,抬頭望著天花板。 “平常休息的時候做什么?”阮殊清撇了一眼她出神的模樣,翻了一頁書。 “睡覺,背劇本,運動?!?/br> “你呢?”明澈反問道。 “我很少休息?!比钍馇迓柭柤?。 “現在就是在休息?!?/br> 阮殊清笑了一聲:“我現在在讀書?!?/br> 洗完澡,明澈換了件白色的吊帶,底下仍舊是一條棉質的熱褲,她翻了個身,對著阮殊清向下俯視的眼睛:“沒有別的有趣的事情嗎?” “有趣的事?”阮殊清語氣一頓,倒是認真思索了一番。 “有時候會回北京?!?/br> 明澈點點頭,曉曉也跟她透露了一點阮殊清的家庭背景。 想著北京,她的大腦卻陷入了一片白茫茫的霧氣。 摸不清,看不明。 明澈下意識在抗拒,只說:“我不太喜歡那個地方?!?/br> 大學畢業后,阮殊清便進入阮氏集團工作,后來逐步掌管了大陸地區的業務往來,閑暇時常常飛到北京的那處四方宅院里。 院里栽著香椿樹,春天發了嫩紫的新芽。 穿過門廊,檐下擱著一張竹編的躺椅,外祖母坐在檐下聽咿咿呀呀的京劇。 那時她普通話終于咬字清晰了,全然沒了粵語的音調,甚至帶著點兒淡淡的京腔,穿著風衣細高跟,帶著墨鏡在箱子里那么一走,倒真有點北京大妞的感覺。 她依舊常常覺得疲倦,香港家里頭的保姆也會做魯菜,變著法的想讓她多吃些飯,人卻還是眼瞧著日漸一日一的清瘦下來。 唯獨在這她才能擱下匆忙的心思,關了手機,吃上一口打鹵面和一碟香椿炒蛋,她的心才算穩妥。姥爺的書房里找了本1972年出版的《地雷戰》,東廂房的窗子外栽著一株西府海棠,花苞粉白一片,風一吹,紛紛揚揚的像是落雪。 她躺在黃梨花的架子床上休息,陽光透過繁雜的雕花投射下來,祖父戎馬半生,如今老了依舊精神矍鑠,只是面色里帶著點厲色,說話也總帶著訓誡的口氣。 他那時舉著串占滿芝麻的糖葫蘆在外頭敲門。 香氣港是名利場,北京卻是實實在在的家。 這幾年,她心力交瘁的在阮氏站穩了腳跟,卻依舊受制于人,常常是一肚脾氣無法舒展,由著盤根錯節的家族關系,到頭來也只能和著酒自己消化。 她也是那幾年學會的抽煙。 這些時候她便常常想著明澈。 維多利亞港的游艇,赴京的飛機,宴會勾籌交錯的間隙。 她緊湊生活的樂趣,便是常常想著那個莽撞卻善良樂觀的的小女孩。 可她卻不再喜歡她們相識的那個地方。 阮殊清酒量尚可,喝了大半瓶紅酒,神思依舊清晰,她藏起話里的疑慮,不動聲色地問:“為什么?” “那地太干,小時候去過,老流鼻血?!?/br> 阮殊清點點頭:“確實?!?/br> 拍戲并不是表面那么光鮮,晝夜顛倒,極其折磨精神,明澈下午睡了那么久,依舊困的不行,上下眼皮直打架,語氣也斷斷續續的。 阮殊清閉了燈。 那刺眼的光滅了,她翻過身面向女孩得睡顏,吻了吻她的唇角,輕聲道了句:“晚安?!?/br> -------------------- 第33章 第二天,明澈睡到八點多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