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雖然知道他們之間或許不會再有什么可能,但他還是忍不住想多聽一些關于周棘的事情。 兩人賣著關子遲遲不說,直到駱其清舉起茶杯跟他們挨個碰了杯,說:“以茶代酒?!?/br> 唐明海才終于神神秘秘地湊到駱其清耳邊: “我們懷疑啊——” “他心里有個求而不得的白月光?!?/br> 第10章 酸檸檬撻 駱其清做了一個夢。 在夢中,他似乎被鎖進了某個密閉空間,周圍漆黑得伸手不見五指。 充滿未知的恐懼感幾乎要將他吞噬殆盡。死寂之下,駱其清將身體蜷縮起來,只能聽見自己紊亂的呼吸聲。 這個空間仿佛沒有時間概念,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終于鼓起勇氣伸出手嘗試向外摸索。 方向盤、換擋桿、防護網。 這些再熟悉不過的東西,讓駱其清終于意識到自己置身于賽車座艙里。 可是沒有任何聲音,看不見任何東西,只有他自己。 還不行。 他迫切地想從這里逃離,可無論怎么使勁,車門就跟被灌注了水泥般紋絲不動。在混亂之中,他驀然觸碰到一個形狀近似耳麥的東西。 如同溺水者終于在激流中望見浮木,駱其清立刻把耳麥攥回手里,顫抖著放到耳邊。 里面是老式電視機刺耳的沙沙聲,這個聲調聽得人渾身難受,駱其清感覺自己繃成線的神經也快要斷裂。 可就在崩塌邊緣,里面的雜聲竟是又毫無征兆地消散。 取而代之的似乎是某個人平穩的呼吸。 他也顧不得對面是否真的有人在聽,強烈的求生意志驅使他對著話筒發出呼救。 駱其清如今腦子已經混沌不堪,像是有數噸漿糊攪合在一起,令他幾乎喪失了所有的思考能力。 都說人在最脆弱時才會喚起內心最真實渴望的東西。 而下一秒,他聽見自己說: “周棘...救我?!?/br> 夢醒了。 駱其清猛地從床上坐起,衣服已快被冷汗浸透。他緊緊揪著床單,胸腔劇烈起伏,大口大口向外界汲取氧氣。 為什么會做這樣的夢。 等感覺到心跳逐漸恢復正常頻率,他才略為僵硬地扭過頭,去看墻上掛鐘 六點四十二。 駱其清恍惚記起今天要去復診。 難道他是因為害怕才會做噩夢嗎。 又在床上放空了好一會,才終于讓情緒成功從低壓中抽離出來。 七點的鬧鐘準時響起,駱其清拍了拍臉頰讓自己清醒,接著又做了個深呼吸,然后終于一鼓作氣翻身下床。 今天意外是個大晴天,陽光毫不吝嗇地鋪灑大地,讓人在這樣的寒冬時節竟也生出了一絲暖意。 或許因為是周末,街道上行人并不多,駱其清從地鐵口出來的時候,只看見披著橙色馬甲的環衛工正在馬路旁邊清掃落葉。 駱其清走進醫院大廳時,除了前臺的接待人員,只有零零散散幾個患者坐在取藥處。 和公立醫院從早到晚的喧鬧不同,私立醫院似乎永遠都是靜謐無聲。 他習慣性在進來之前就帶上口罩,因為每次只要直接接觸到走廊里的消毒水味,他都毫無例外會感覺心悸。 每隔一個月都要來復診一次,只不過這個月對于駱其清來說似乎過得有點快。 已經提前預約過時間,他直接坐中間的電梯上到頂層。 穿過中央休息區,駱其清輕車熟路找到了季安的診室。 他抬手摁響了門鈴,里面很快就傳來回應: “請進!” 推開門,駱其清沒看見季安的身影,只是看見了他的助手。 助手是個土生土長的英國人,本名叫伊森·弗蘭克,為人十分友好熱情。 而且自從伊森知道他曾經在自己家鄉待過幾年之后,還非常喜出望外地表示要和他交朋友。 但駱其清至今都想不明白這個金發碧眼的外國男人為什么要給自己取個中文名叫李華。 “清,早上好!” “早上好,伊森?!?/br> “我更希望你能叫我的李華?!币辽f給他一杯溫開水,朝他露齒笑,“我喜歡這個名字?!?/br> 駱其清接過來道了聲謝,兩人又講起了教科書上經常出現的問候語。 五分鐘后,季安終于匆匆推開診室大門:“抱歉久等了,我剛剛去了趟住院部?!?/br> “沒關系?!瘪樒淝逭驹诖斑叴碉L,見他回來后才又坐回座位上,“我也才剛到?!?/br> “那現在就直接開始吧?!?/br> 對于復診的流程,駱其清基本都已經能做到爛熟于心。 他耐著性子回答完季安的問題,然后又被伊森領著去樓下做了tcd。 經過幾個小時的煎熬等待,檢查結果終于全部出來。 和上次對比沒什么變化。 “這的確是個漫長的康復過程?!奔景才麓驌羲那榫w,忍不住多說了幾句:“你這回也不是完全沒有起色,起碼有幾項指數還是下去了?!?/br> 駱其清明白他的好意,淡淡笑道:“我沒事?!?/br> 他只是在想,自己還有沒有機會再回到賽場。 復診結束后,駱其清把病歷本和藥盒收進背包就準備離開。 這時候伊森卻突然湊過來問他:“你下午有時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