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節
回過神來,兩張無相符紙和一本心得筆記已經落在她手上。 左丘:“這算是我畢生符術之精華了,想要學會,你需要耐心鉆研。若是你身體有恙……” 他說到這里頓了一下:“若是你身體有恙,永遠都畫不好一個完整的符眼,那么萬符陣仍舊可以助你繼續向前,趙一粟,不要浪費你的符術天賦?!?/br> 趙一粟捧著兩個東西,只覺得心口沉甸甸的,忽然想到一句話:君以國士待我,我必國士報之。 左丘又拿出了一個東西,正是趙一粟的那枚桃箓。 “這個生息桃箓我已經重新歸整過,現在上面的符眼已經按照順序排列,以天樞式為例,天樞式符眼是基礎,你扭動后面一行調整任意符紋與天樞式符眼做結合,就能畫出一個具有新功能的一品符紙,以此類推?!?/br> 他說了生息桃箓的正確用法,趙一粟這才明白為什么自己當初要靠逐一替換、測試才能偶爾找對一種組合。 假如把生息桃箓比喻成一個字典,那她拿到手的時候這本字典的頁碼全是錯的,所以無法查詢使用,只能靠撞大運偶爾拼對了一個;但現在左丘把這本“字典”的順序重新歸位,那她就能借助其制造出無數的新功能符紙了! 怪不得丘左曾說,生息桃箓是上古符術師的大成法器,有此物在手,簡直就是懷揣了一個符紋大合集! 桃箓法器自動掉落符紋的功效,只是它最基本最不值錢的功能,卻被當年撿到它的散修當成了寶,錯付了那么多年。 趙一粟兩眼放光把生息桃箓揣到兜里。 忽然覺得收了丘左那么多好東西,竟有點問心有愧了。 想了想,她從儲物袋里拿出那兩瓶欒書淵送給她的丹藥:“先生您看看,這兩種丹藥可有您用得上的?” 左丘想都沒想,正要揮手拒絕,忽然神識感知到丹藥瓶上的氣息:“這是欒狗的東西?!” 說罷直接搶到手往地上砸,玉瓶子瞬間摔了個稀碎——??! 趙一粟:你這個老頭子又發癲!我就不該心軟!我的丹藥啊啊啊啊?。?! 第427章 典秀宗被滅 玉瓶碎裂滿地,幾枚丹藥從瓶中滾落,雖然裹上了地板的細塵,卻仍舊散發著濃郁脫俗的藥香。 左丘徹底發了癲,口中一邊狂罵“吾與欒狗不共戴天”,一邊抬腳就要將丹藥踩爛! 趙一粟眼疾手快撲上去撿,手背伸過去墊在了左丘的腳底下,左丘收力不及,只聽“咯吱”一聲,直接踩裂了趙一粟的手腕骨! “啊啊啊啊啊啊啊——?。?!” 趙一粟慘叫著,疼是真疼,但她必須要承認自己的慘叫中夾雜了一半演的成分,然后趁左丘愣神之際,她飛快用法術把地上其他的丹藥全撿回來,歸攏好放在自己儲物袋中。 左丘因為踩斷了趙一粟的手,到底不好意思發癲了,只是胸膛一起一伏地鼓動著,似乎在忍著巨大的恨意。 這場面要是放在一男一女身上,趙一粟還能腦補一下兩人是否有什么恩怨情仇,可丘左一個七品的癲老頭,除了畫符啥也不關心的人,和那個貌似是九品的欒書淵,除了煉藥啥也不關心的人——怎么就結仇了呢? 要說這兩個人的性子,確實都有極端的一面,難不成是以前為了修煉的事互相較勁? 她一邊用靈力慢慢療愈著自己的骨裂,一邊聳眉耷眼地窺視丘左,猶豫要不要打探一下其中的關節。 左丘卻沒給她機會,咬牙切齒地先問她:“說,丹藥到底從何而來?你見過欒狗?” 趙一粟半真半假地答:“靈韻寶鋪得了一批好材料,欒前輩……呃,欒書淵他到現場要買,我家掌門聽聞他是很出名的煉藥師,就找他買了點丹藥,其中這兩瓶分給了我,算是我誅魔的獎勵。先生,您二位是否有什么誤會?我看欒……來的時候,五大派和三仙閣都派人出面道謝……” 左丘:“呸!誤會什么誤會,那廝就是個人面獸心的偽君子,老子若在場,活揭了他的狗皮!” 趙一粟碎碎念:“……怕是您打不過?!?/br> 左丘目中爆出精光:“打不過?打不過?打不過……” 他越來越癲狂,開始在屋里快步疾走:“是,畫符的晉升就是慢,幾千年了,我才七品……時不我待,我要即刻閉關!” 他走出兩步,又忽然回頭,強大的神識落在趙一粟身上:“你給我聽著,我與欒狗生死不共戴天!下次遇上他,你要立刻給我傳消息!這是定位符,兩枚定位符自動結契,你手上一枚,我手上一枚,只要傳消息,我即刻便到?!?/br> 他不等趙一粟拒絕,將符紙拍到趙一粟沒受傷的左手手背上,眨眼消失了。 趙一粟悶坐在原地,舉著自己的兩只手看。 好嘛,左邊手背召喚丘左,右邊手背召喚欒書淵,命格盤還能召喚江云塵…… 看似她是一個人,實則她是四個人。 想開點,就當給自己疊甲了,呵呵。 趙一粟苦中作樂,打開了房門。 睡在門口的牽星一下就跌了進來,揉揉眼站定,想到趙一粟不讓他喊她師父,便只顧著傻笑。 趙一粟:“你怎么總在我門口站著,又不是我的門神,有這時間不如……” 她順口想說不如去修煉,想到牽星的臻元靈根又連忙改口:“不如練練畫符?!?/br> “畫符?”牽星不明白她怎么冷不丁提這個。 符術艱深,便是伏羲山這樣的大門大派也找不出幾個拿得出手的畫符師。 如今修仙界最風靡的便是靈韻寶鋪出售的三品符,有火網、音速、單狙和百變四種,但供應量都很少,且幕后畫符者成謎。 雖然牽星很早就從趙一粟送給他的一張符紙上認出了那個奇怪的“14”符號,知道靈韻寶鋪的符紙都出自趙一粟的手,但他也從沒妄想過會從趙一粟手中學到這招。 畢竟這算是獨門技術,又能賺大把的鈔票,怎么好輕易外傳? 趙一粟卻說:“正好我要去見那個誰,你跟我一起來,有話對你們說?!?/br> 牽星急匆匆跟在她后面:“我來是想說,天行盟知道您私逃禁閉室,派人在樓下守著,就等著您出……” 話沒說完,趙一粟半只腳探出了樓梯口,正要立刻撤回,就被門口的天行盟人看見了。 來的還是老熟人,平俊華。 平俊華:“趙一粟,天行盟有令,隨我回去領罰?!?/br> 趙一粟扭頭望向牽星,那意思是你小子怎么不早說。 牽星無辜回望:您這急性子,也沒給我開口的機會啊。 她只能慢悠悠下樓,皮笑rou不笑:“抓個人去禁閉,區區小事怎么還勞駕誅魔小隊的七隊長您親自駕臨?” 平俊華:“少廢話,換成別人你能老老實實去嗎?” 兩個人一前一后往外走,煙云州的大街一如往常熱鬧。 耳邊聽到的傳聞,全是關于那個八品魔修和六品符紙的事。 趙一粟聽了幾耳朵,問:“停云真人已經回盟了?” “嗯,追那個八品魔修,跟丟了?!逼娇∪A:“那魔修是沖著你來的,此事盟主還有一番盤問?!?/br> 趙一粟:“他就是西魔島的領頭人,西魔島被滅,他來尋仇?!睖喬焱氖滤龥]提,但這樣解釋也不算她撒謊。 平俊華:“半年前酆都新鬼王繼位,放出了要與修真界互通貿易的消息,修真界陸續有門派前往酆都洽談事宜,昨日有一隊從酆都談完事情回來的修士被魔修洗劫了,三十人的小隊,六品帶頭,無一生還?!?/br> 趙一粟心頭發涼:“是那個八品魔修干的?” “能一招把六品修士拍死,連元神出竅的機會都沒有,應當八品無疑?!?/br> “可知道被滅的是哪派的修士?” 平俊華:“一個小門派,名叫典秀宗,遇上這次的劫難,等于全宗覆滅了?!?/br> 趙一粟臉色不好看,心里想的是如何盡快把渾天瞳這個燙手山芋解決掉,帶在身上太危險,還會讓八品的計滕一直盤桓修真界,傷及無辜。 平俊華輕嘆一聲,說:“眼下是多事之秋,若無大事,你還是別出煙云州了,說不定天行盟的禁閉室現在對你來說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br> 等回到天行盟,李停云沒問她八品魔修的事——因為他覺得魔修追殺趙一粟為的是她七寸寬的靈?!炊鴨査贩埖氖?。 趙一粟故作不知:“有人拋灑六品防御符?!好家伙,這不等于撒錢么,我要是在現場,肯定撿起來就跑……” “少裝傻充愣?!崩钔T婆呐淖腊福骸澳阃ㄟ^靈韻寶鋪賣給天行盟那么多張暗系列的符紙,當我不知道?你這一手畫符的功夫,是跟左丘學的吧?” 趙一粟:“左丘?不認識?!蔽抑徽J識丘左。 第428章 馭靈心法 李停云:“哼,又不是要搶你的錢,就是提醒你一句,左丘這人性子偏激,得罪過不少人,跟他站在一條船上,等于你自己先丟半條命,出去嘴巴嚴一點,不要惹禍上身?!?/br> 趙一粟:“要不,您展開說說?” 李停云瞇起眼睛嘲諷她:“你不是不認識什么左丘嗎?滾回你的禁閉室去,別再讓我知道你又出來闖禍?!?/br> 法術在眼前亮了又滅,趙一粟眨眨眼,被傳送到了禁閉室內,落在了江云塵的隔壁。 兩間禁閉室中間隔著柵欄,上面有很牢固的結界。 江云塵感知到她來,頭也不抬繼續伏案寫著什么。 趙一粟透過柵欄往隔壁看:“兩天不見,你房間怎么換裝修了?” 原本四壁徒空的禁閉室多了許多家具,儼然成了豪華牢房。 “誰送來的?咱們掌門賄賂停云真人了?”趙一粟敲柵欄:“喂,能不能把我這間也裝修一下?” 江云塵沒答話,只是隨手點了個法術到隔壁。 隔壁屋子并沒有多出任何的家具,但限制靈力的禁制被解除了。 趙一粟發現自己可以使用靈力,除了不能踏出禁閉室的結界,其他一切自由。 她驚喜地望向江云塵:“你這是什么法術,也教教我!” 江云塵輕拍桌案,案角已經寫完的一枚竹簡騰空而起,飛到趙一粟手中。 江云塵:“你要學的東西多著呢,從這本《馭靈心法》開始吧?!?/br> 趙一粟接過來看。 江云塵曾經給過她許多功法,比如九重雷火功,但都沒有這本《馭靈心法》講解得如此詳細。 不僅每個細節都做了備注,還寫明了修煉時的要點、難點和易錯點,簡直是一本完美的零基礎教程。 若是外人見到了,會覺得這東西應該拿給剛入門的修士看,交給已經修上五品的天才趙一粟完全沒必要。 但只有趙一粟明白這東西多么契合自己的需求,她這些年也沒有個正經的師父手把手帶,修煉全靠悟,打架全靠莽,反而最缺這種入門級貼士。 她甚至來不及道謝,一眼就讀進去了,慢慢跟著上面記錄的內容訓練自己對靈力的掌控。 一旦入神,就覺察不到時間的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