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中月 第2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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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氣息灼熱,輕灑在他頸項。 后低聲喃喃:“孟、舒、淮?!?/br> 第17章 水中月 / 午夜, 地毯松軟,吞噬行人匆匆腳步聲,酒店走廊寂靜悠長, 看不到盡頭似的,回環曲折。 司機用房卡刷開房門,孟舒淮抱著人走進去, 房卡被放在門邊吧臺上,司機關上門默默退出了房間。 腳不著地,江泠月感覺很不安, 可她不夠清醒,只能環住孟舒淮,試圖在他懷中找尋一點安全感。 所以這時候孟舒淮想要將她放上床,江泠月是怎么都不肯松手。 她闔著眼, 但身體一感覺到下墜就慌亂似的收緊雙臂, 柔軟的身體緊緊貼著他, 嗓音也軟綿綿的,還在輕輕呢喃:“別放開我?!?/br> 孟舒淮停頓一瞬, 單膝抵在床邊,還維持著彎腰的動作。 他垂眸, 盯著懷中人。 幾縷烏發散亂, 稍稍遮去她面上的緋色,她眉心微蹙著, 一雙唇沾了水似的紅潤飽滿, 豐盈的下唇愣是被她自己咬出了一個凹陷的弧度。 “江泠月?!?/br> 孟舒淮試圖將她叫醒,但一開口, 聲音并不大,懷中人也毫無反應。 僵持數秒, 他直起腰,轉身坐在床邊,任由江泠月吊著他脖頸,陷在他懷里。 他騰出一只手脫掉她的高跟鞋,經剛才這一番折騰,江泠月的裙擺尷尬褪至腿根,一雙小腿纖細修長,大腿細膩潤白,此時正并攏著壓在他的腿上。 皮膚的粉白與他西褲的深灰緊緊貼合,是稱得上香艷的畫面,他的掌心幾乎是在一瞬間灼熱。 孟舒淮自詡冷靜自持,以往多少美色當前他都可以漠然視之,不動聲色。 但他現在覺得,他多少有點高估自己。 他伸手捏住那薄薄的裙擺往下一扯,視線上移,江泠月正瞪著一雙水盈盈的眼睛癡癡望著他。 “清醒了?” 他聲音很沉,略帶一點啞,像是很久沒說話之后驀然開口,一分局促,難以察覺。 江泠月雖是睜著眼,聽他說話卻毫無反應,燈光落進她眼底,眸若琥珀,明凈盈潤,僅一眼,足以讓人深陷其中。 江泠月環在他后頸的一雙藕臂緩慢落下,掌心自他胸膛滑過,又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環在他腰間。 她的動作很輕,輕到一定程度,便是癢。 孟舒淮身體的顫動她絲毫不覺,還兀自靠在他胸口低語:“孟舒淮,我又夢見你了?!?/br> 孟舒淮眉頭顫了顫。 又? 他低垂視線,懷中人醉態嬌憨,細細幾根發絲勾在她卷睫上,隨她眨眼輕輕扯動。 他抬手,勾著那發絲順到江泠月耳后,沉聲問:“你夢見我什么了?” 江泠月的反應很慢,一句話要思考很久,根本不像是清醒的樣子,可聽他這么問,她也能緩慢應答。 她輕輕說:“夢見......” 后面的聲音太輕太小,孟舒淮聽不真切。 事后回想起來,孟舒淮覺得他在那瞬間受到了蠱惑,明知她不清醒,卻也想聽她不清醒時說的話。 他附耳,聽見她半句話,“......在親你?!?/br> 他端正視線,撐開掌心拖住她后頸,忍著手腕的酸痛追問:“誰在親我?” 江泠月忽地笑起來,落了光的眼眸似有層層漣漪漸次蕩漾開。 她說:“我?!?/br> “江泠月?!?/br> “江泠月在親孟舒淮?!?/br> 孟舒淮怔怔望著眼前人,此時此刻,他也終于明白什么叫做“鬼使神差”。 他問她:“怎么親?” 環在他腰間的那雙臂緩慢移開,懷中人緩抬左手倚在他側臉,她撐在床邊,主動抬起自己上半身朝他靠近。 長睫輕顫如蟬翼,她闔上眼,輕輕貼上他的唇,一瞬間的接觸,短暫到好像什么都沒有發生過。 喝醉的人重新倒在他懷里,他抿唇,嗅到酒的香,嘗到她的甜。 這些年向他投懷送抱的女人很多,在江泠月貼近的那瞬間,他的身體有本能的抵觸反應。 可他剛才并沒有躲。 忍了一整晚的癢,卻在這時候被由內而外的顫栗逼得無處可逃。 偏偏懷中人沖他笑得天真,那眼神純得跟水一樣,對他毫不設防。 他沒有趁人之危的癖好。 他動了動手臂,江泠月順勢貼在他胸口,那雙紅唇翕張,無意識囁嚅,聲音像說夢話一般輕。 “孟舒淮?!?/br> 他又朝她附耳,聽見她說:“我親親你,你再抱抱我好不好?” 清醒的人想要拒絕一個不清醒的請求實在是太過容易,容易到,他只需要起身離開就好。 可清醒與沉醉的界限究竟在哪里?好像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分辨得清。 - 第二日清晨,江泠月從夢中驚醒。 柔軟的床,清淡的木質調香氛,窗簾縫隙透進來霧藍色的光,不是她熟悉的環境。 她一下子從床上坐起來,摸索著打開了床頭的燈。 視線恢復清明,她看清周圍的環境,此刻她正坐在某豪華酒店的大床上,身上還穿著昨晚的裙子。 她抬手按了按太陽xue,試圖讓自己更清醒一點。 可這一清醒,昨晚的一切便如洪水一般倒灌進她腦海里。 孟舒淮。 她的心臟因為這個名字重重跳了幾下,她回憶起來,昨晚她是跟孟舒淮一起去的秋蟬,之后便喝了些酒,再往后...... 她一雙細眉緊緊擰著,仍覺得頭暈。 不知怎得,她的記憶好像被拆成了碎片,怎么拼湊都覺得不完整,這種混沌和錯亂讓她頓覺慌張,因為她分辨不清那究竟是夢還是現實。 她又夢見孟舒淮了嗎? 還是說,昨晚那一切真實發生過? 她抬手按上自己的唇,凝眉沉思片刻,又迅速搖頭否定了心中的想法。 不可能。 孟舒淮那么抵觸和人身體接觸,絕不可能會給她胡作非為的機會。 一定是她在做夢。 她看了眼手機,現在才早上七點,她心里還記掛著顧越寧那件事,她想知道結果。 可惜現在太早,不管是龍哥還是孟舒淮,應該都沒辦法替她解惑。 她匆匆起身進浴室洗漱,還好昨晚只是畫了個淡妝,宿醉醒來臉上也還干凈,不至于讓她這張臉難以見人。 她收拾完畢退房回家,路上收到喬依的消息,問她和季明晟談得怎么樣。 她知道喬依是好心才會告訴季明晟,但事情的發展并不被她左右,如今她對季明晟......既談不上埋怨也不至于心存感激。 他出生在利益為先的家庭,考量付出與回報是他的本能。 也許季明晟也是真心想要幫她,但當“好心”被扣上“利益”的帽子,往往得到的回報也帶著算計。 她不想讓喬依擔心,也暫時不想讓她知道她和孟舒淮有聯系,所以只回了一句,還在談。 今天要回劇院,她回家匆匆換了身衣服就往劇院趕。 《伶人》停演,陳墨禮為此焦頭爛額。 劇院的每出戲都是獨立的項目,既然是商業項目,資金便是首要。 這出戲沒了林依然加持,凱星的資金也跟著撤出,再加上幾次三番的改戲,背離了陳墨禮創作的初衷,因此沒能給《伶人》攢下良好的觀眾基礎,原組的演員也對《伶人》不抱信心。 如今僅是過了一個國慶假期,《伶人》劇組就已分崩離析,演員紛紛四散,早將精力投在了其他劇組。 今日陳墨禮喊江泠月到劇院,便是想問問她還愿不愿意當這不被人看好的女主。 其實她當初進劇院時,好幾位編劇導演都有意選她進組,陳墨禮不止一次聽到同事在私下提起江泠月,無一不是夸贊欣賞的溢美之詞。 他費盡心機將人搶過來了,沒想到卻因為林依然走到這無戲可演的地步,他心中有愧。 江泠月推門進去時,陳墨禮還在窗邊打電話,她給自己倒了杯水,走到沙發旁坐下等他。 她大概知道陳墨禮為什么要急著找她,想來是因為《伶人》推進得不太順利,想問問她要不要反悔。 其實她對名利一事一直看得不太重,她是因為純粹的喜歡才會留在劇院,而非為了大紅大紫。 《伶人》停演的時間點太過尷尬,目前劇院沒有別的戲可以供她選擇,她只能孤注一擲,一條道走到黑。 陳墨禮掛了電話,轉身看到她斂眉垂眸,正捧著一杯水出神,他走近前,將新版的劇本遞給了她。 “你可以先看看,再決定要不要繼續留在我這里?!?/br> 江泠月沒看,放下水杯,直接將劇本收進了包里。 陳墨禮微愣,“你真的不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