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兄扶蘇 第19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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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閭無奈的道:“既然大哥有不對的地方,你便替他指出來?!?/br> 胡亥抱臂道:“他蠻不講理,我不要理他了?!?/br> 將閭又是一陣無奈,揉了揉額角。 胡亥道:“將閭哥哥,我真的有要緊事要用你說,今日廷尉署來拿人了,你不在政事堂,可知曉這件事兒?” 將閭點頭道:“我也聽說了,正是因著聽說,才匆匆趕來的,別說是政事堂,就連我從北疆帶回來的一些侍從,也被扣上收受賄賂的帽子,帶走了?!?/br> 胡亥蹙眉道:“李斯的私心實在太大了?!?/br> 將閭表情嚴肅,道:“這是夜郎國女想看到的,她已經用王綰攪混了朝廷,便算是李斯聰敏,知道這是夜郎國女的詭計,可這般好的機會擺在面前,李斯也不會收手?!?/br> 因為無論是新派還是舊派的政客都相信,只有清除掉異己,才能建立更好的大秦,這一點子,他們倒是不謀而合。 將閭感嘆道:“要亂了,不……已然亂起來了?!?/br> 胡亥瞇起眼目,幽幽的道:“很快,他們便會走下一步棋……很快了,再忍一忍?!?/br> 公子成蟜來到路寢殿,站在門口侍奉的寺人看到是成蟜,并沒有阻攔,也沒有通傳,只是對成蟜作禮問好,便熟門熟路的放了成蟜進去。 公子成蟜進去大殿,徑直往最里面的太室而去,嬴政坐在太室中批看文書,正好看完了一卷,放在一旁,伸手揉著自己的額角。 嬴政聽到了熟悉的腳步聲,抬起頭來,道:“蟜兒來了,快坐?!?/br> 成蟜道:“君兄頭疾又犯了?” 嬴政嘆氣道:“一個個都不叫人省心,總是有忙不完的cao心事兒?!?/br> 成蟜一笑,道:“君兄天生便是勞累的命,還不認命么?” 嬴政笑起來,道:“過來,替哥哥按一下額角?!?/br> 成蟜坐過去,就坐在嬴政身邊,熟門熟路的幫他按揉額角,嬴政干脆舒服的躺下來,躺在成蟜的腿上,笑道:“還是蟜兒令人省心?!?/br> 成蟜挑眉,道:“君兄可聽說了,今日政事堂亂成了一鍋粥?!?/br> 嬴政淡淡的道:“聽說了,李斯拿人的名冊,已然是送到朕的跟前來了,你看看?!?/br> 嬴政說著,指了一下案幾邊緣,高高摞起來的簡牘。 成蟜笑著感嘆:“這般多?” 嬴政道:“不只?!?/br> 成蟜隨手拿過一卷,展開來閱讀,道:“都是王綰的親信,十有八九,私心太重了?!?/br> 他頓了頓,將簡牘卷好,道:“君兄不打算敲打敲打李斯?” 嬴政躺在成蟜的腿上,仰頭看著他,道:“還不是時機……再等一等?!?/br> 罷了,握住成蟜的手,道:“蟜兒可不要偷懶,繼續按?!?/br> 成蟜留在嬴政太室,用了夜宵才離開,外面天色已然黑壓壓的,嬴政本打算留他在太室就寢,便不要跑來跑去了,畢竟成蟜的府邸在章臺宮外。 但成蟜不愿留下來,案幾上積攢了那般多的簡牘需要處理,嬴政必然是要通宵的,自己留下來也是幫不上甚么忙,不如讓嬴政好生處理。 公子成蟜來到公車署,嬴政特意吩咐了騎奴駕士,準備最好的辒辌車,知曉他怕熱,在車上特意放了不少冰凌解暑。 成蟜登上車,很快離開章臺宮,辒辌車粼粼前行,離開宮門沒多久,竟然慢慢降速,最終??苛讼聛?。 成蟜依靠在辒辌車的軟座上,支著手肘,本是昏昏欲睡,車馬一停下來,他便醒了過來,睜開朦朧的眼目,有些慵懶的道:“這般快便到了?” 騎奴駕士沒有言語,成蟜喚了一聲:“來人?!?/br> 空蕩蕩的夜晚,沒有一點子聲息。 成蟜微微蹙眉,打起帳簾子往外看去,根本不是自己的府邸,四周也不知甚么地方,很是荒涼,沒有一處人煙。 成蟜從辒辌車中鉆出,便看到不遠不近的地方,站著一個黑影,夜色本就深沉,四周無有光亮,月光也不算明亮,那人還站在樹蔭的遮蔽之中,似乎不想讓旁人看出他是誰。 成蟜道:“何人如此藏頭露尾?” 那人喋喋一笑,道:“小人不過一介無名之輩,不敢在公子面前展露面容,唯恐污了公子的眼目?!?/br> 成蟜也不懼怕,竟還笑了一聲,道:“這般聽來,你很臟了?” 對方頓了一下,明顯是氣結語塞,但很快恢復了正常,繼續道:“公子可知,如今的秦廷正是風雨飄搖之時……秦廷的小輩公子之中,唯獨長公子扶蘇還有點氣候,如今他落得一個殘廢的凄慘下場,再也無緣儲君之位,往后能不能入朝,還要看他的造化?!?/br> 成蟜挑眉:“所以呢?” 對方繼續道:“次公子將閭,溫吞平庸,難成大器,根本不是儲君的料子……至于其他幾個公子,也都是平平之資,登不上大雅之堂,那小公子胡亥倒是有點子與眾不同,可惜可惜,他終究不是當年的幼公子胡亥,不過是嬴政收養的義子罷了!” 成蟜微微瞇起眼目,他聽對方說出“嬴政”二字,便知對方對當今的陛下,并沒有甚么敬畏之心。 嬴政姓贏,趙氏,名正,按照當時的規矩,便算是直呼陛下大名,也該用氏加名的稱謂,而不是姓加名,在那個年代,只有貴族才會有氏,男子稱氏不稱姓,直呼姓名是大忌,帶有輕蔑的意思。 對方又道:“偌大的秦廷,無人可以繼承大統,公子你不覺得可惜么?” 成蟜沒有說話,對方發出恍然的嘆息聲,道:“不,還有一個人,雖不是嬴政的子嗣,不是小輩的公子,卻也是秦廷的公子,秦廷的正統,公子可知,小人說的是誰?” 成蟜一笑:“你說的……不會是我罷?” “正是如此!”對方又發出喋喋的笑聲,道:“公子你如此冰雪聰敏,機敏通達,又是秦廷的正統,嬴政的親弟弟,便不遺憾么?憑甚么嬴政便可主宰天下,而你不行?” 他話鋒一轉,終于說到了正題,道:“我家主人愿意傾力相助,幫助公子登上秦皇之位,成為……天下之主!” “哦?”成蟜道:“你家主人……是誰?” 對方并不回答,而是繼續說服成蟜,道:“只要公子點頭,便可見到我家主人,如今秦廷內憂外患,公子只需要輕輕的一推,便能撼倒整個朝廷,自己登上巔峰,匡扶天下正義!” 成蟜似乎抓到了重點,笑道:“秦廷內憂是無錯的,丞相獲罪,廷尉拿人,整個朝廷被黨派鬧得烏煙瘴氣,然,外患……小小的夜郎合談不上甚么外患,所以你的主人……是外族人。我說的對么?” 對方明顯一愣,隨即哈哈大笑:“怪不得我家主人選擇公子你,果然是冰雪聰敏,少有的妙人兒??!” 成蟜挑眉:“我還要多謝你的夸贊了?” “如何?”對方道:“公子可愿意聯袂?你與秦主之位,只有一步之遙!” 成蟜道:“你方才說,我若愿意合作,便可見到你的主人,那我若是不愿意合作……你們把我拉到這種了無人煙的地方,不會殺人滅口罷?” 對方笑道:“公子,不要著急拒絕小人,公子大可以考慮考慮,我家主人有等待的耐心?!?/br> 他說著,便要離開,成蟜不會武藝,身子骨也不算強壯,明智的沒有追上去,而是道:“這就走了?都沒有一個駕士留給我,是要我自己駕車回去?” 對方不說話,很快消失在黑夜之中。 黑影一路離開,最終出現在一處高門之下,他繞過小門,進入大院,分明是王家的祖宅! 黑影走入祖宅,拱手道:“主上,公子成蟜并沒有立時答允?!?/br> 黑影也不知在對誰說話,久久之后,才聽到一聲回應。 “無妨,成蟜若是立時答允,才怕是有鬼……如今新派和舊派都已然亂了,我便不信成蟜不心動?!?/br> 說罷,他發出嘆息的感嘆聲:“腐朽的大秦,終于……終于要改天換地了!” 第80章 偷情 那人幽幽的道:“既然公子成蟜不能做決定, 我們便替他做決定,輕輕……推他一把?!?/br> “主上,”黑影道:“主上打算如何?” ………… 不需要兩天, 朝堂上的人都知曉胡亥與扶蘇不和,二人的干系日益疏遠,簡直形同陌路。 扶蘇在寢殿將養了幾日, 其他的擦傷好得差不離,但一條腿仍舊無法用力, 走路的時候總是微微的跛腿。 扶蘇這些日子沒有露面,朝廷對他的傷勢眾說紛紜, 甚么樣子的都有,有說扶蘇殘廢了不能下榻的,也有說扶蘇至今昏迷的,更有離譜的,說扶蘇其實根本已經死掉了, 所以才一直沒看到人影。 今日政事堂也十足熱鬧, 雖被廷尉署抓走了三分之一的卿大夫, 但仍舊止不住蹙在一起議論。 “你們說, 長公子到底如何了?” “誰知曉呢?這些天了,咱們都沒見過長公子一面……” 他們說著, 偷偷看向胡亥, 低聲道:“倒是小公子, 合該知道內情,他見過長公子?!?/br> “如不然, 咱們去問問小公子?” “你去, 你去?!?/br> 幾個人互相推搡著,終于來到胡亥面前, 給胡亥將羽觴耳杯里的水倒滿,諂媚的笑道:“小公子,咱們這些日子一直沒見到長公子,心中惦念的緊,不知長公子的病情,到底如何了?可是快要大好了?甚么時候才會來政事堂?” 胡亥冷冰冰的看了他們一眼,道:“我又不是長公子,你們問我做甚?” 幾個卿大夫碰了一鼻子灰,趕緊離開,低聲道:“看到了罷,我就說,不要去問了,小公子與長公子不和,這些日子鬧僵了!” “為何不和?長公子不是為了小公子才受傷的么?” “正是因為這個!長公子為了救小公子,受了傷,變成了殘廢,無緣儲君之位,你說,他能不后悔么?我要是長公子,已經后悔的腸子都青了!” “不不,我聽說,不是因著這個事情,是因著——女人?!?/br> 對方將聲音壓得很低,道:“你們可知王沖有個meimei?生得是嬌艷無比,聽說長公子和小公子同時喜歡這個女子,一來二去,不就鬧掰了?” 卿大夫眾說紛紜,便在此時,突聽“踏踏、踏、踏踏……”的聲音,分明是跫音,但每走一步,都有些卡頓,不知在做甚么。 隨著那聲音,眾人全部注目過去,只見一個白衣男子,步履很慢,從政事堂大門口走了進來。 “是長公子!” 不知是誰高喊了一聲。 果然是扶蘇! 扶蘇這些日子沒有露面,沒想到今日突然出現在政事堂。 他面容平靜,身材高大,和往日里看起來沒有甚么不對勁,只是…… 踏踏、踏、踏踏…… 又是那樣“頓挫”的腳步聲。 扶蘇每走一步,他的左腿都有些打顫,稍微一頓,敲擊在政事堂石板地上的跫音,便會奇怪起來。 卿大夫們鴉雀無聲,一個個盯著扶蘇的腿看,仿佛在無聲的喊著:快看,真的殘廢了。 扶蘇在眾人的注目之下,一步一步走入政事堂,朝著自己空置了好幾日,微微有些落灰的班位而去。 扶蘇正好從胡亥面前走過去,他目不斜視,仿佛沒見到胡亥一樣,又仿佛胡亥和其他的卿大夫沒有甚么不同,沒有甚么兩樣兒,根本不值得扶蘇多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