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兄扶蘇 第11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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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亥挑了挑眉,他敏銳的發現了路裳的反應,畢竟胡亥早就通過標簽,看穿了路裳的身份,知曉他便是駱越國的王子。 胡亥故意道:“哦?阿英,你說說看,這駱越國到底怎么回事?” 駱越國也是百越之中強國,其中包含十五個部落,駱越國的老國王統領著部落,一直以來與秦廷的沖突并不算太大,和西嘔比起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因此秦廷收服百越,并沒有從駱越國下手,而是從西嘔下手。 但不知最近怎么了,駱越國突然不安分起來,他們趁著秦廷和西嘔開戰無暇分心之時,突然發動了對秦廷的攻擊。 桀英道:“據說是因著老國王病重,王子攝政,攝政的王子與秦廷不和,找盡了各種理由與秦廷開戰?!?/br> 胡亥道:“這駱越國沒有太子么?” 桀英道:“是有太子的,問題便在此處?!?/br> 胡亥看了一眼戶牖的方向,道:“那你說說看?!?/br> 因著路裳屏氣凝神,且功夫不弱,桀英竟沒有發現他,繼續道:“駱越國的太子,乃是他們的王子,名喚路裳?!?/br> “路裳……”胡亥心中一笑,沒成想超大只的小白兔裳兒,便是駱越國的太子,身份如此貴重。 “這個路裳,一直與老國王的理念一致,主張和秦廷保持和平,但問題就在于此,老國王病重之后,太子突然消失了,駱越國的二王子之所以要與秦廷開戰,說是他們最近尋到了太子的下落,太子已然身中冷箭而亡,那冷箭正是秦廷打造的箭鏃!” “哦——”胡亥拉長聲音道:“原來這個路裳,死了呀!” 桀英道:“卑將以為,這駱越國的太子到底死沒死,還是個問題,或者合該說……死在誰手中,也是問題,并不一定是秦廷動手,如今秦廷專心收攬西嘔,合該沒有心思去貿然招惹駱越國才是?!?/br> 胡亥摸摸下巴:“你的意思是……駱越國內訌,二王子想要奪權,將計就計將太子的事情怪在秦人頭上,如此一來,也可以名正言順的對秦人發動戰爭?!?/br> 桀英點點頭,道:“卑將的確有此猜測,畢竟傳聞駱越國的兩位王子不和,太子雖是長子,但母親過世太早,沒有族中仰仗,而二王子雖是續弦所出,族中仰仗頗為豐厚,二人一直在較勁?!?/br> 桀儁與屠雎來到大殿,扶蘇和其他幾位將軍已經在等候了。 章平將大體情況說了一遍,道:“如今路越國來勢洶洶,恐怕是覺得咱們對抗西嘔,兵力空虛,所以想要趁機撈一票好處?!?/br> “哼?!辫顑y冷笑:“這些駱國人,他們知曉甚么?他們要打,便打好了!正好,拿下西嘔之后,在拿下駱國,百越之內,看誰還敢造次叫板!” 扶蘇沉聲道:“駱越若是要打,予自當奉陪到底,只是……諸位要好好想一想,如何將傷亡降到最低,如今咱們剛剛收服了西嘔,局勢還不穩定,不要給西嘔的子民造成恐慌?!?/br> 眾人點頭道:“敬諾,長公子?!?/br> 正說著,章邯從外面大步走進來,道:“長公子,陛下聽說長公子收服西嘔,扈行隊伍已經朝這面來了,預計明日便森*晚*整*理可抵達?!?/br> 嬴政東巡還未結束,聽說新任西嘔君帶領西嘔子民歸順,便調轉了扈行隊伍,往西嘔王宮前來。 扶蘇道:“知曉了,諸位準備接駕罷?!?/br> “是!” 眾將應聲,準備離開,扶蘇突然道:“桀儁,你留一留?!?/br> 桀儁停下腳步,屠雎也停了下來,桀儁瞪著他,沒好氣的道:“長公子分明在叫我,你停下來做甚么?” 屠雎淡淡的道:“哦?!?/br> “哦?”桀儁道:“哦是甚么意思?” 屠雎便不再言語了,桀儁氣憤的道:“活脫脫是個啞巴,三腳踢不出一個屁來!” 扶蘇走過來,道:“關于新任西嘔君,桀儁你如何以為?” 桀儁沒想到扶蘇突然問起這個,道:“西嘔君……” 對于胡亥,扶蘇心中有許多的疑問,桀儁會錯了意,道:“是了,長公子是不是想問,西嘔君歸順,可是出于真心,還是緩兵之計?” 扶蘇道:“算是罷?!?/br> 桀儁沉吟了片刻,道:“雖卑將一直不在西嘔宮中供職,但西嘔幼王子可是出了名兒的軟弱無能,平日里唯唯諾諾,連宮人都能欺辱,而這次他果斷斬殺部族長老,行事作風干脆利索,雷厲風行,卑將莫名覺得有些古怪,仿佛……” 桀儁組織了一下語言,道:“莫名……像換了一個人似的?!?/br> “換了一個人……”扶蘇低聲重復。 屠雎拱手道:“卑將曾在西嘔宮中住過一段時日,這西嘔的幼王子,的確猶如傳聞之中唯唯諾諾,弱不禁風,且……” 屠雎道:“不善中原話?!?/br> 扶蘇奇怪的道:“他不擅長中原話?” 桀儁開頑笑的道:“他不擅長中原話?說的如此順流兒,如何是不擅長的模樣?我看他是不擅長西嘔話才對!” 扶蘇瞇了瞇眼目,想到自己幾次與胡亥的對話,胡亥簡直對答如流,不止如此,他在夢囈之時都在說中原話,而不是西嘔本地的方言。 桀儁道:“這么一說,這個西嘔的幼王子,新任西嘔君疑點頗多?!?/br> 扶蘇陷入了沉思,擺了擺手,道:“都下去罷?!?/br> “敬諾?!?/br> 嬴政的扈行隊伍前來西嘔王宮,明日會有燕飲,胡亥身為剛剛歸順的西嘔君,也算是秦廷為西嘔君準備的接風宴了,胡亥自然要赴宴出席。 胡亥盥洗整齊,換了一套新的衣袍,便帶著桀英前往燕飲大殿。 胡亥走進去,一眼便看到了丞相王綰,不由想到了那日殿中的熏香,熏香本是給扶蘇準備的,奈何自己偷偷溜進去,中了招,險些與扶蘇發生了不可名狀的事情。 不,并不是險些,而是發生了一半不可名狀的羞恥之事,如不是后來刺客突然出現,恐怕…… 胡亥咬了咬下嘴唇,這個老兒還真是陰魂不散,自己做大秦公子的時候,王綰便針對自己,如今自己又穿越了,還是中了王綰的道! 胡亥走過去,故意狠狠撞了一下王綰。 “哎呦!”王綰一聲痛呼,身子晃了晃,胡亥則是惡人先告狀,咕咚一聲弱柳扶風一般跌倒在地上,不起來了。 胡亥細聲細氣的道:“好疼,要被撞死了?!?/br> 桀英大吃一驚,連忙去扶:“君上,你沒事罷?” 胡亥道:“腿好像要撞斷了!” 王綰瞪著眼睛:“西嘔君,分明是你撞了老臣,怎么……” 不等他說完,胡亥驚訝的道:“丞相何出此言呢?我倒在地上,你好好兒的站在那里,明眼人總該知曉是誰撞了誰罷?怕不是你們老秦人,都看不起歸順而來之人?我知曉,我是降臣,入不得高堂,但……但丞相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吶!” 他這么一說,直接將沖突扯到了新舊兩派卿族之上,誰不知王綰自封老秦人,看不起半途歸順秦國之人,但以廷尉李斯為首的新派卿族,全都不是老秦人,都是因著各種各樣的緣故,歸順而來的。 好幾個新派之人對王綰指指點點:“今日是陛下為西嘔君準備的接風宴,丞相如此對待西嘔君,也太過猖狂了一些罷?” “是啊,就是的?!?/br> “誰不知如今幼公子不在了,陛下器重長公子,丞相便愈發的囂張起來?!?/br> 王綰被眾人指指點點,臉色黑下來,此時寺人高聲通傳:“皇帝駕至——” 顯然是嬴政要來了。 胡亥有恃無恐坐在地上,道:“丞相,陛下馬上便要來了,我坐在這里沒甚么,你怕是要掂量掂量你自己了?!?/br> 王綰臉色鐵青,咬著后槽牙,但若是讓嬴政看到這一幕,自己有理也說不清,于是硬著頭皮道:“這這……西嘔君,你看這是誤會,老臣扶你起來?!?/br> “不要!” 胡亥昂著腦袋,挑釁的仰著下巴,道:“我不要你扶我起來?!?/br> “那……那……”王綰眼看嬴政已經朝這邊走過來,焦急的道:“那西嘔君打算如何?” 胡亥一笑:“我要你求我起來?!?/br> “你!”王綰道:“西嘔君,你不要太過分!” 胡亥理直氣壯的道:“過分?等會子陛下來了,看到你如此欺辱我,這可是給我西嘔君特意準備的接風宴,你看看陛下信誰的?倒時候陛下叫你看看,甚么才是過分!” 王綰腿肚子轉筋,的確,正如胡亥所說,這是西嘔歸順之后的第一個宴席,嬴政絕對不可能不給西嘔君顏面,那么到時候倒霉的便是自己個兒。 更別說,還有一幫新派卿族蠢蠢欲動,準備著落井下石呢。 王綰咬著后槽牙,道:“老臣……老臣求您起來,還不成么西嘔君!” 胡亥嘆了口氣,道:“好罷?!?/br> 胡亥從地上起來,嬴政和扶蘇正好走到跟前,二人都是習武之輩,自然看得一清二楚。 嬴政上下打量胡亥,道:“西嘔君,你方才這是……?” 王綰開口道:“回稟陛下,西嘔君是……” 不等他說罷,胡亥笑道:“丞相,陛下好似不是在問你???” 王綰:“……” 胡亥拱手道:“回稟陛下,方才丞相不小心將我撞倒了,不過請陛下不必擔心,臣是個識大體的,不會與丞相一般計較?!?/br> 王綰:“……” 嬴政一笑,道:“如此,西嘔君倒是個心胸寬廣之人?” “謝陛下夸贊,臣當之無愧?!焙サ?。 嬴政若有所思的道:“西嘔君倒是令朕想起了一個人來?!?/br> 何止是嬴政,扶蘇也想起了一個人來,胡亥的種種表現,都讓他想起了自己過世的幼弟,那種調皮的表情,還有古里古怪的小動作,簡直一模一樣,如出一轍。 嬴政道:“諸卿,入席罷?!?/br> 眾人落坐下來,嬴政道:“西嘔君深明大義,率領西嘔子民歸順,這份仁義,真真兒令朕敬仰,朕敬你一杯?!?/br> 胡亥站起身來,端起羽觴耳杯,道:“陛下言重了,陛下仁義,又有經世大才,西嘔歸順朝廷,想必陛下只會厚待子民,反而是臣合該敬陛下才對?!?/br> 嬴政笑道:“西嘔君真是會說話之人?!?/br> 扶蘇不著痕跡的道:“不知西嘔君的中原話,師從何人,竟說的如此利索流利?” 胡亥一愣,眼眸微微轉動,便宜哥哥這話,顯然是在試探自己??? 難道他發現我不是真正的西嘔幼王子了? 之前胡亥一直上趕著認親,但是他越上趕著,越是像幼公子胡亥,扶蘇便越覺得他是裝的,是為了故意勾引自己。 胡亥算是發現了,上趕著不是買賣,原便宜哥哥是吃欲擒故縱的戲碼呀? 胡亥笑瞇瞇,故意道:“不瞞秦長公子,臣的中原話一直如此這般的好?!?/br> 扶蘇蹙眉,屠雎分明說,西嘔幼王子的中原話并不好,磕磕絆絆的,而胡亥在燕飲上調侃王綰,與嬴政對答如流,這中原話比中原人本地人還要出色。 胡亥看到扶蘇的表情,便知道自己勾起了扶蘇的好奇心,于是點到為止,讓他百爪撓心,這才是欲擒故縱的奧妙所在,便專心給嬴政敬酒。 燕飲開始之后,嬴政只是飲了兩杯,便借口醉酒,離開了宴席,回殿中去歇息去了。 其他臣子見到嬴政離開,便放松下來,各自離開席位開始敬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