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兄扶蘇 第8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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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閉嘴!”桀儁死死盯著胡亥,道:“若叫你落在我手中,定撕爛你的嘴巴!” “可惜吶,”胡亥笑道:“不會有這個希望了,等會盟一結束,我便與我的好哥哥一起離開,而你呢,或許會落在自己人手里,嘖嘖,不得善終?!?/br> 胡亥話鋒一轉,道:“要不然這樣罷,儁兒,你現在喚我三聲好哥哥,等會盟開始之時,我給你求求情,如何?” “你……”桀儁呵斥道:“黃口小兒!” 踏踏踏—— 便在此時,有人走進了牢營,正是去通傳的士兵。 那士兵回來,后面還跟著越人特使。 桀儁立刻道:“特使!這胡亥當真是秦國小公子,秦人狡詐,不要被他們騙了!” 越人特使道:“桀儁將軍不要著急,你說的這個問題,本使也考慮過,咱們都是為了君上辦事兒,合該同心同力才對,因此……本使特意尋找了一個曾經剛見過秦國小公子的將士,叫他當面來分辨!” 咯噔! 胡亥心頭一跳,曾經見過秦國小公子的越人? 此人一出現,自己豈不是要掉馬了?大事不好! “來人!”越人特使道:“叫他進來?!?/br> “是!” 一道人影進入牢營,因為逆著光,胡亥一時看不清對方的容貌,但桀儁似乎很是熟悉對方,斷喝道:“是你?!” 對方進入牢營,站定在胡亥面前,胡亥定眼一看,這才看清楚,竟然是…… 屠雎! 胡亥眼眸微動,是了,屠雎乃是便宜哥哥的臥底,這件事情十足隱秘,只有桀儁和被俘虜的越人才知曉,而遠在越地的越人根本不知曉這其中的秘密。 屠雎突然出現在此處,怕是扶蘇的授意,是來幫助自己的。 胡亥瞬間將心竅放松下來,挑眉看向桀儁。 “是你??!屠雎!”桀儁激動的沖到柵欄跟前,“嘭!”狠狠撞了一下柵欄,道:“是你??!叛賊!” 越人特使嚇了一跳,連連后退,生怕他把柵欄撞斷,會從里面跑出來。 屠雎則是道:“桀儁將軍,你自己做了俘虜,拋棄我們這幫為你出生入死的兄弟們,不管不顧的逃跑,如今竟指責卑將是叛賊?” 屠雎顯然在混淆視聽。 越人特使根本不知道細作的事情,也不知扶蘇安排的長棋,一聽屠雎的話,便以為桀儁是惱羞成怒。 桀儁怒喊:“他是叛賊!他是叛徒!他根本就是中原人!” 屠雎淡淡的道:“桀儁將軍是糊涂了么?我是你撿來的,如今你卻說我是中原人?我跟隨著將軍這么久,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將軍逃跑之時不帶著我便罷了,竟還想將責任都推在卑將身上?難道將軍把眾人一推,便當自己沒做過俘虜,沒給君上丟過顏面么!” 胡亥挑眉,好家伙,原來屠雎也很能說呢。 “你??!”桀儁呵斥:“叛徒!你是秦人的走狗!我殺了你??!” 哐—— 越人特使見他發瘋,嚇得又退了好幾步,對屠雎道:“好了好了,你不要再招惹桀儁,你過來,辨一辨此子,到底是不是秦人的幼公子?!?/br> “幼公子?”屠雎只是看了一眼,搖頭道:“他怎么會是秦人的幼公子呢?誰說的?這般說法,必然是居心叵測,欲圖誆騙戲弄特使您?!?/br> 越人特使一聽,立刻看向桀儁。 桀儁眼目赤紅:“屠雎是秦人的走狗,他自然會這般說!” 屠雎卻道:“特使明鑒,此子怎么會是秦人的幼公子呢?聽說特使已經見過了秦人的長公子,秦人常年居住在西北面,素有虎狼之稱,那長公子看起來光風霽月,文質彬彬,但其實驍勇善戰,體格不俗,特使您再看看此子,羸弱不堪,大風一來便能吹倒,如何會是虎狼之國的小公子?實在說笑了?!?/br> “是了!”越人特使沒見過公子胡亥,聽屠雎這么一分析,的確如此。 越人在南方,對于他們來說,秦人就是西北的虎狼,一個個健壯高大,如狼似虎,胡亥這小身子板兒,別說是北方人了,就算是放在南方人堆兒里,也是羸弱的那一個。 屠雎又道:“此子我見過幾次,甚么秦國公子,分明便是秦國公子的男寵!” “他當真是男寵?”越人特使追問。 “正是如此?!蓖丽碌溃骸疤厥鼓憧纯?,這小身子板,還有這諂媚的皮囊,他能是甚么?我曾遙遙見過幾次,秦長公子跟隨秦狗檢閱舟師之時,還帶著這個嬖寵,可謂是寵愛有加?!?/br> 屠雎的臉上換上一抹嘲諷,道:“不止如此,遠遠的隔著水面,卑將都聽到他們調笑之聲,簡直不堪入耳,yin*穢至極!” 屠雎又道:“是了,雖此子不是秦國的甚么公子,但他深受扶蘇的寵愛,若是用他來威脅扶蘇,想必會盟之上,對咱們大有裨益!” “屠雎!”桀儁呵斥:“你這個叛賊!一定是秦狗讓你這般說的,對不對???胡亥分明是秦國的小公子,你卻說他是男寵!你這個叛賊!你不得好死!” 越人特使卻十足信任屠雎,道:“桀儁將軍,你可能不知,屠雎說出來的話,我是十二分相信的。因著……這位屠雎勇士,乃是君上派遣而來的密使!” “密使?”桀儁難得一愣,看向屠雎的眼神都變了,里面錯綜復雜至極。 胡亥心中感嘆,好家伙,原來屠雎還在做雙面間諜啊,真真兒不一般。 之所以越人特使如此相信屠雎的話,這其中有一些理由。屠雎一直跟隨在桀儁身邊做臥底,當年他不只是扶蘇的臥底,還是西嘔君放在桀儁身邊,監視桀儁的臥底。 屠雎道:“桀儁將軍有所不知,你功高震主,恃才傲物,不服管教,多有人彈劾桀儁將軍,君上一直維護將軍,卻也不得不順應天意,因此將卑將放在桀儁將軍身邊,日日觀察,細微稟報?!?/br> “你……”桀儁萬沒想到,道:“你是君上派來監視我的人?” 越人特使道:“誒,這怎么能算是監視呢?” “呵呵……”桀儁突然笑了起來,他的笑容卻不達眼底,滿滿都是苦澀:“原來……原來君上一直不信任我,如此不信任我……” 越人特使道:“既然連屠雎都辨認過了,此子必然斷不可能是秦國公子?!?/br> 屠雎拱手道:“特使明鑒?!?/br> 越人特使對桀儁道:“桀儁將軍,唉——不是我說你,你為了建功,實在太急功近利了,你這樣子,唉,我在君上面前,如何保你??!” 越人特使假惺惺說了兩句,轉身大步離開了牢營。 屠雎看了一眼扶胡亥,并沒有對胡亥說話,但眼神足以說明一切,也跟著特使轉身離開。 “屠雎?。?!”桀儁似乎被觸動了機括,呵斥道:“你這個叛賊!” “別喊了,”胡亥掏了掏耳朵,道:“都走遠了,你便算是喊破喉嚨,也沒有人會打理你呢,省省罷?!?/br> 哐—— 桀儁慢慢靠坐下來,與其說是靠坐,還不如說是癱坐,呆呆的盯著牢門柵欄,沙啞的道:“天亡我西嘔……” 桀儁也不說話,呆呆坐著,胡亥無聊的打了一個哈欠,干脆閉目養神,小睡一會兒。 “吃飯了!吃飯了!” 牢卒走進來,哐哐敲了敲牢門,將吃食從柵欄的縫隙塞進來。 胡亥一看,雖然有些簡陋,但到底還行,可以填飽肚子。 牢卒給胡亥塞了吃食之后,轉頭走到桀儁的牢門口,也同樣將吃食塞進去,但他并沒有好好的放進去,而是丟進去。 啪——??! 陶碗破碎,里面湯湯水水飛濺的到處都是,甚至飛濺了桀儁一頭一臉。 “哈哈哈!”牢卒大笑起來:“桀儁,你也有今日!牢飯不錯罷?” 胡亥啃著餅子,津津有味的看著熱鬧,他似乎覺得這牢卒有些眼熟,仔細一分辨,還真是識得,雖然只有一面之緣。 這牢卒分明是桀儁的族人,合該是大長老身邊的。 大長老被桀儁砍斷了一條手臂,后來干脆一劍穿心,如今好了,牢卒估摸著是來給大長老報仇的。 桀儁慢慢抬起眼皮,幽幽的看向那個牢卒,牢卒嚇了一跳,但很快梗著脖頸道:“怎么,還當自己是將軍呢?我呸!你是個狗屁,如今就是一個階下囚!還是做過俘虜的階下囚,我若是你,早就羞憤自盡了,還茍活在這里吃飯?呸!” “哈哈哈!吃!我看你怎么吃!” “吃啊,趴在地上,像狗一樣舔??!” 牢卒報復的大笑,就在此時,有人走入了牢營,牢卒嚇了一跳,連忙收住了笑聲,道:“屠雎將軍?!?/br> 原來是屠雎。 屠雎走進來,看了一眼狼狽不堪的桀儁,擺擺手道:“下去罷?!?/br> 牢卒沒有被責罰,趕緊默不作聲的退了下去。 桀儁方才被潑了一頭一臉,眼神十足平靜,如今見到屠雎,卻噌的站起來,搶到欄桿邊上,沙啞的道:“屠雎!你又來做甚么?!看到我這個模樣,你很得意是不是!” 屠雎淡淡的看著桀儁,想要伸手將他鬢發上掛著的湯水擦掉,那知桀儁脖子上架著枷鎖,卻也不安分,猛地側頭去咬屠雎的手背。 屠雎反應迅捷,后退了一步。 “屠雎!”桀儁沙啞的道:“我恨不能扒你的皮,食你的rou!” 屠雎沒有說話,只是又看了一眼桀儁,轉頭走到胡亥面前,確保四周無人,低聲道:“幼公子?!?/br> 胡亥啃著餅子,道:“是哥哥讓你來的罷?” 屠雎微微點頭,道:“正是,長公子擔心幼公子在敵營無人照顧,特意派遣卑將前來接應,讓幼公子吃苦了?!?/br> 胡亥道:“無妨的,并沒吃甚么苦,你若是能轉告哥哥,叫他別擔心,亥兒好著呢?!?/br> 這兩個人在牢營中“交頭接耳”,桀儁看得一清二楚,道:“胡亥!屠雎!我要告發你們!來人!” 胡亥笑起來,道:“儁兒,你好笨哦?!?/br> 桀儁惡狠狠瞪著胡亥,胡亥道:“你沒發現自己現在人嫌狗不待見嘛?西嘔君一直忌憚你,你們的特使是西嘔君派來的,自然也不待見你,你現在說要告發我們,誰會相信呢?外面那個和你有仇的牢卒嘛?” 果不其然,牢卒聽到大喊聲走進來,呵斥道:“閉嘴!再死性不改的叫囂,便給你一頓好打!” 牢卒很快退了出去,屠雎對胡亥點點頭,也離開了牢營。 桀儁頭一次感覺這般無力,再次癱坐在地上,而這一次,牢房的地上還都是“泥濘”的湯水。 胡亥走到柵欄邊,將一只餅子丟過去,道:“喂,我一個人也食不了這么多,這個給你吃?!?/br> 桀儁冷笑:“你以為我會接受你的施舍?” 胡亥歪頭道:“你接不接受是你的事情,我分不分你吃食,是我的事情,還未到會盟呢,你可不要把自己餓死哦!” 雙方會盟的時日地點很快再次敲定,這一次,西嘔君會親臨會盟。 西嘔君聽說桀儁被扣押了起來,他們還抓住了秦長公子的愛寵作為俘虜,立刻動身,來到了會盟大營,親自與扶蘇談判。 胡亥雖在牢營之中,但因著屠雎的通風報信,很快便知曉了這個消息,當然了,他們也沒有避諱桀儁。 胡亥笑道:“誒,聽說你們的國君來了,之前打死也不來參加會盟,如今卻巴巴的趕過來,你說他為甚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