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兄扶蘇 第7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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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輩子根本沒有人待自己這般好,這是他夢寐以求的感情,令人依賴,戀戀不舍…… 胡亥回過神來:“哥哥,亥兒繼續幫你上藥!” 扶蘇重新坐好,轉過身去,讓胡亥上藥。 別看胡亥年歲還小,但他的骨子里可不是個奶娃娃,往日里一個人住慣了,總是受傷,處理起傷口來得心應手。 胡亥麻利的給扶蘇上藥,重新包扎起來,方才只顧著心疼便宜哥哥,根本沒來得及想別的,如今這么一看…… 哇——便宜哥哥的背肌也好厲害! 肌rou好好看,入手硬邦邦的!扶蘇便是傳說中穿衣顯瘦脫衣有料的典范罷! “亥兒……”扶蘇無奈的道:“你在摸甚么?” “哦、哦!”胡亥打了一個磕巴,道:“亥兒在檢查傷布,嗯嗯,纏得極好,纏嚴實了!” 正說話間,便聽到“嘩啦——”一聲,有人打起營帳簾子走了進來。 是儁兒。 儁兒手中端著一個承槃,他走進來,一眼便看到了打赤膊的公子扶蘇,登時鬧了一行大紅臉,羞赧的垂下頭去。 “儁兒?”胡亥看到儁兒十足歡心,道:“你沒事罷?” 儁兒道:“幼公子,您終于醒了,可把儁兒擔心壞了!” 儁兒眼圈一紅,落下眼淚來,道:“幼公子那日便昏厥過去,嚇壞了大家伙兒,一直昏迷不醒,足足睡了兩日?!?/br> 胡亥上下打量儁兒,之前沒有注意,加之儁兒穿得破敗,臉色也灰暗暗的,看不出來甚么,如今這么樣洗干凈,竟是個美人胚子! 胡亥感嘆道:“儁兒你生的可真好看?!?/br> 儁兒還哭著,臉色登時又一紅,支支吾吾道:“幼公子,你……你別拿儁兒打趣?!?/br> 扶蘇已然穿好了衣衫,道:“亥兒這次能平安無事的歸來,還要多謝你?!?/br> 他說著,拱手道:“扶蘇拜謝了?!?/br> “不不不!”儁兒嚇壞了,趕緊搖手,咕咚跪在地上道:“長公子折煞我了,儁兒……儁兒不過是水匪砦子里的小仆,得蒙長公子不棄,能讓儁兒留下來侍奉,給儁兒口飯吃,儁兒感激不盡,怎么受得起長公子一拜呢!” “儁兒……儁兒……”儁兒偷偷瞥了扶蘇一眼,羞赧的道:“儁兒只要能跟隨長公子,便足夠了?!?/br> 胡亥眨了眨眼睛,看了看扶蘇,又看了看儁兒。 豁朗—— 帳簾子又打了起來,韓談與章平二人沖了進來。 “公子!” “幼公子,你可醒了!” 韓談連珠炮一般的發問:“幼公子感覺如何?胳膊可還疼通?還發熱不發?有沒有別的地方不舒服?” 章平道:“你問了這么多,讓幼公子怎么回答?” 胡亥笑道:“我沒事了,哦對了,章邯哥哥怎么樣?” 章平眼神一陣暗淡,道:“還沒有找到我哥?!?/br> 韓談道:“連帶著武信侯也不知所蹤,據大船上僥幸逃生的虎賁軍回稟,章衣丞與武信侯全部落水,被還海浪卷走,眼下是生死未卜?!?/br> 章平嘭的一聲砸了一記案幾,道:“這些該死水匪!若叫我抓住他們……” 儁兒嚇得蜷縮起來,瑟瑟發抖的看著章平。 胡亥道:“儁兒別害怕,你和那些水匪不一樣?!?/br> 胡亥清醒了過來,又休息了一日,第二天一大早,寺人便來通傳,嬴政請兩位公子去幕府大帳。 馮無利那邊也接到了通傳,眼目登時亮堂起來,聽聞幼公子胡亥醒了過來,那么按照原定的計劃,他一定會指控武信侯馮無擇謀亂不臣,而眼下馮無擇活不見人死不見尸,不可能站出來為自己辯解,如此一來,馮無擇的罪名便是擔定了! “只要擼掉了馮無擇……”馮無利哈哈大笑:“我豈不就是武信侯了?” 馮無利美滋滋的往幕府大帳而去,在門口遇到了馮濤。 馮濤有些許的緊張:“我兒,陛下召見,這……這能成么?” “怕甚么???”馮無利道:“我的謀算天衣無縫,這會子那小公子,怕是躲在陛下懷里,哭著鼻子指證馮無擇呢!” 馮濤道:“可是……可是這……” “可是甚么?”馮無利道:“你想想看,那個馮無擇,說好聽了是我的兄長,你的兒子,說不好聽了,他發達之后哪里有提攜過我們?他一個武信侯,想要給咱們某得一官半職,不是放個屁的事情,饒是如此,他竟如此小氣,甚么也不想著咱們,你只當沒有這個兒子!等我做了武信侯,哼哼,保準叫你發大財!” 馮濤把心一橫,道:“好、好罷!” 二人進入幕府大帳,便聽到“嗚嗚嗚……嗚嗚……”的聲音。 抬頭一看,果然,正如馮無利所料,幼公子胡亥正坐在嬴政腿上,窩在嬴政懷中,吭吭唧唧的哭鼻子呢。 “嗚嗚嗚……”胡亥哭唧唧的道:“君父,亥兒險些死在那些水匪手中,還以為……嗚——還以為再也見不到君父了吶!亥兒怕怕!” 胡亥一面哭,一面觀察著標簽。 【完全不吃你這套的君父嬴政】 胡亥:“……” 雖然便宜爸爸不吃這套,但完全不妨礙胡亥假裝哭唧唧,畢竟這是要哭給羣臣看的。 胡亥心中感嘆著,哇——便宜爸爸的胸肌也很厲害哦!這一波哭的不虧! 馮無利咕咚一聲跪在地上,瞬間也哭了出來,哭天搶地的道:“陛下!陛下?。?!小民有罪!有罪——” “哦?”嬴政道:“馮無利,你何罪之有?” 馮無利用袖袍蹭著眼睛,把眼睛蹭得通紅,道:“小民……小民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有這么一個大逆不道的兄長??!小民實在沒想到,兄長會……會如此大逆不道的造反!竟是與水匪勾結,謀害陛下與兩位公子,真是……真是最該當誅!請陛下放心,小民一定大義滅親!大義滅親!” “甚么?”羣臣登時躁動起來:“武信侯?” “水匪是武信侯勾連的?” “不會罷?” 馮無利和馮濤一愣,怎么回事?為何羣臣這般驚訝,難道……難道幼公子還未指證馮無擇? 胡亥從嬴政懷里探出頭來,道:森*晚*整*理“馮無利,你在說甚么呀?武信侯怎么會勾連水匪呢?” “這……幼公子?!”馮無利大驚失色:“幼公子你沒有指證武信侯?” “指證武信侯?”胡亥眨巴了兩下大眼睛,裝作天真無邪的模樣:“本公子為何要指證武信侯?” “可是,那些水匪……”馮無利震驚的道:“那些水匪是武信侯指使的啊,目的便是……便是……” “誒?”胡亥笑瞇瞇的道:“馮無利,你怎么如此清楚?水匪勾連武信侯,你便好像親眼看到了一般,難道……你也是同謀!” “不不不!”馮無利嚇得連連搖手:“小民不是!小民不是??!” 胡亥又道:“你不是同謀,怎么會知曉的如此清楚?哦——我知曉了,你不是同謀,你才是主謀,勾連水匪的人是你,你想要栽贓給武信侯,對也不對?” 馮無利本就是個草包,被這么一嚇唬,險些大喊出“你怎么知曉”? 馮無利顫抖的道:“不不不,不是??!幼公子明鑒,真的……真的不是??!” 扶蘇站起身來,瞇著眼目寒聲道:“馮無利,事到如今,你竟還想狡辯?你與水匪勾連,倒賣齊地糧食鹽鐵,欲圖栽贓武信侯之事已然暴露?!?/br> “??!”馮無利大叫聲,眼睛亂晃,他沒想到自己的事情竟然暴露的一干二凈,不只是勾結水匪的事情,竟然連倒賣糧食鹽鐵的事情,也不被旁人知曉了去。 “沒有沒有……”馮無利一口咬定:“我沒有??!我冤枉!我是被冤枉的!幼公子一定……一定是因著在水砦受了驚嚇,因此才會……才會說胡話!” 胡亥挑起小眉毛:“你是覺得本公子年紀小,臉子薄,想說幼公子說謊話栽贓你了?” “不敢不敢!只是……”馮無利一口咬定,絕不撒嘴,道:“只是幼公子被水砦俘虜,難免受到驚嚇,說一些胡話,也是……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br> 胡亥笑道:“好呀,死鴨子嘴硬,本公子還有人證,君父,不防請人證入幕府?!?/br> “人證?!”馮無利嚇得腿軟。 嬴政淡淡的道:“準了?!?/br> 重目睽睽之下,羣臣注目,儁兒低垂著頭,戰戰兢兢的走入幕府大帳。 “儁兒拜見陛下?!?/br> “你是???”馮無利一眼便認出了儁兒,嚇得魂飛魄散,差點喊出聲來。 胡亥笑道:“哦——你認識這個人?!?/br> “不認識!不認識!”馮無利否認。 胡亥道:“可是他識得你?!?/br> 說罷話鋒一轉,道:“儁兒,告訴諸位,你是甚么人,你可識得此人?” 儁兒跪下來叩頭道:“小民……小民乃是水砦之人,一直被水匪抓住,為他們洗衣造飯……這、這個人,小民常見到他與水砦的匪頭勾連,說些買賣糧食的事情,還……還買賣鹽鐵?!?/br> “你胡說??!”馮無利撲起來便要去抓儁兒。 “??!”儁兒嚇得大喊。 胡亥立刻從嬴政懷中竄出來,將儁兒護在身后,馮無利抓過去,眼看著便要抓到胡亥。 “亥兒!”扶蘇心頭一緊,大步沖過去,擋在胡亥跟前,一腳踹在馮無利胸口。 馮無利大喊一聲,咕咚四仰八叉的跌倒在幕府之中。 虎賁軍反應迅捷,一擁而上,將馮無利壓制在地上。 儁兒嚇得慌了神,緊緊拽著扶蘇的衣擺,躲在扶蘇身后瑟瑟發抖,嗚咽道:“長公子,儁兒……儁兒害怕……” 胡亥眨了眨眼睛,看著六神無主的儁兒,心中思忖著,儁兒都害怕,他比自己大五六歲呢,那自己這模樣豈不是太虎了? 于是“啊呀!”一聲,胡亥一屁股坐在地上,哼哼唧唧的道:“嗚嗚嗚——亥兒、亥兒也害怕!” 扶蘇一把將胡亥抱起來,道:“亥兒,不怕,哥哥在呢?!?/br> “嗯嗯……”胡亥點點頭,把腦袋埋在扶蘇胸口,不想讓旁人看到自己“害怕的表情”,尤其不能讓便宜爸爸看到,就他那個火眼金睛,看人也不帶濾鏡,還不分分鐘把自己戳穿。 嬴政冷笑一聲:“馮無利,你好大的膽子,被人指認,便想殺人滅口么?” “陛下明鑒??!”馮無利哭訴:“這小子是水匪!又怎么能相信他的一面之詞呢?小人是被冤枉的!被冤枉的!” 嬴政挑眉:“哦?你既然不識得他,又怎知這小子是水匪?” “我……我……”馮無利啞口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