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微h)
有人曾經調侃明珠或許是他們之中最早結婚的人,卻在暮冬時節見證了鐘家長女先一步的訂婚時刻。 然后同樣的一批人在初秋參加了明珠和紀明途的婚禮,也算是某種意義上的一語成箴。 如果說鐘家已是蘭城名流,那高家與紀家的聯合可謂有過之而無不及。 司儀在圣壇前引領著新人宣讀著永不變心的誓言,明珠的思緒卻飄到了那個靜謐的夜晚,幽幽的藍光籠罩在他們身上,鬼使神差地,明珠脫口而出。 “我愿意違背天性和你在一起?!?/br> 司儀愣了一下,臺下觀禮賓客也都鴉雀無聲,明珠看著眼前男人從善如流地從花童手里拿過戒指,主導了小插曲后的一切流程。 冰涼的觸感覆上唇瓣時,明珠聽著周圍此起彼伏的歡呼與祝福,心里才隱約有些沉小姐到沉太太轉變的實感。 稍縱即逝的一個吻,明珠被伴郎伴娘們簇擁著下臺,流光溢彩間,所有人的視線匯聚在這位美麗的新娘身上,他們視線中的所有情緒揉圓成珍珠鑲嵌在她的耳垂,化為溫潤的光點。 明珠換上月白旗袍挽著紀明途的胳膊敬酒,幾桌下來她的面頰早已染上一抹胭脂色,直到在酒店外站在送客的冷風吹拂,維持著她迷蒙邊緣的思緒。 高家紀家聚在一起說著話,明珠注意到一向活躍搞怪的高鴻此時反常地站在人群外默不作聲,紅著眼巴巴瞧著他倆。 幾個表兄弟里,她也只和高鴻年紀相近故而也最親密,走到他身邊玩笑道:“小嘴又可以掛油瓶咯,是不是期中考出成績又要開家長會了?” “大喜的日子怎么凈說些讓人想死的話......”高鴻抿嘴,覷了明珠一眼,突然扭捏,“你都不住在家里了,誰來給我簽字?!?/br> 明珠忍笑,見小孩眼角泛紅強撐著自尊嘴硬的樣子也不好放肆嘲笑:“可是半山別墅和高宅出門左拐只隔了兩個紅綠燈誒......” 撫了撫少年的肩膀:“說起來新家離你學校還更近你放學可以來陪我吃飯呀?!?/br> 語畢,高鴻臉上色彩有如失控的信號燈紅綠摻雜變化:“哼哼,也是,姊姊從來都是和家里人住,上了大學也沒住宿過,紀家倒是人多,可惜姐夫和你搬出去獨住,如今要開始習慣獨守空房咯?!?/br> 明珠愣了片刻,她倒是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身邊人流涌動,明珠來不及深思便投入到新一輪的推拉恭賀中去。、 等把所有賓客送走后已是夜半,擦著頭發從浴室走出時,紀明途半闔著眼靠在床頭,電視里播放著一部上世紀的好萊塢愛情電影。 明珠放下浴巾,掀起床榻被角鉆進去,刻意放輕的動作還是驚醒了眠淺的男人,四目相對后,明珠張了張嘴:“我洗好了,你也早點休息吧?!?/br> 溫莎結早已散開掛在頸間,露出的胸膛起伏,混雜著酒香,疲憊混亂卻也散發著令她迷醉窒息的誘惑。 明珠隱約期待著在一切喧囂歡騰沉靜下來的夜晚時分,從相識到身體的坦誠相對,她與紀明途之間最親密的時刻,哪怕是今天婚禮上的那個吻,和往常約會結束的一個晚安吻似乎沒有什么太大區別。 有時候明珠覺得和紀明途相處像是在預判一場暴雨,上一秒猜測他在醞釀可下一秒又放晴,導致說話前要糾結很久,說些什么才不至于讓雨滴打在自己身上。 眼前的事物在前后移動,天花板的水晶吊燈折射著電視機的藍光在明珠瞳孔中綻放著重影的煙花,她說不出話,只有無限的輕喘,還是招致了狂風暴雨,從額前一路滴打到小腹,酸脹蔓延全身所有的感官一齊叫囂充斥了耳膜。 一只手順著肌膚游移向上,粗糙的指腹摩挲著頂端。 明珠的雙手無處安放,隨著身上男人的律動時而摟住他的脖頸努力貼近他尋求一絲心軟,時而又在沉浮中雙手脫力垂落在真絲床單上,指尖的汗滴濕潤一方冰涼。 雨停云散,明珠趴在紀明途的胸膛上平復呼吸,有些失神地盯著白色的墻壁,感受著一波比一波更強烈的酥麻。 悄悄地撐起身子上挪了幾寸,伸手環住了紀明途,把臉埋進了枕靠中,十足依戀的姿態。 紀明途早在她動作時就神志清明,室內除了呼吸聲就是電視機里癡男怨女的互訴衷腸,抵死纏綿,難以否認,這的確是一件讓人上癮的事情。 可是上癮伴隨著的是未知。 他拍了拍身上人的背,伶仃的蝴蝶骨在掌下仿佛一握即碎,站起身來到窗邊燃了一支煙,深藍的天邊懸掛一輪皎月,紀明途深吸一口,一言不發地感受著苦澀填滿脾肺。 過肺的抽法是要命的,但也確實能壓抑住內心不受控制要噴薄而出的情感,在他二十五年的人生中太過陌生且多余,他早已喪失了與其構建新鏈接的興趣。 “抱我一下?!?/br> 他轉過身,入目便是女人環抱著薄毯支著上半身側坐,長發鋪散了一身,借著月光打量,像是誤入人間的精怪,對視的瞬間像要把在人間浸yin的所有不純粹撞碎。 做人濃烈,作妖詭絕,而他就在剛剛才細致地吞吐過這座艷骨。 紀明途下意識一頓,煙灰不自覺抖落,零星的猩紅灼燒了虎口,無名指的鉆戒與床榻之人的指尖華光輝映。 鉆石恒久遠嗎?不,利益遠流長。 鬼使神差地選擇了熄滅了煙,走到床畔坐下,擁了這只艷鬼入懷。 “抱多久?” “直到你身上有和我一樣濃度的香氣?!?/br> 代替煙味彌漫你的心和肺。 后半句話明珠沒有說出口,一陣天旋地轉,她被抱進了浴室,暖黃的燈光伴隨著水流氤氳了鏡子,隨著男人的擠入空氣都變得稀薄。 后半夜,紀明途沒有選擇抽煙,他決定嘗試一回他最討厭的那個人的作風。 既然有人在早上嗑藥,那他也可以在四下無人的夜里偶爾上一次癮。 ——— 感覺還是保守了 下次一定燉上紅燒r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