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跟我一樣的人
翟瀟故意沒跟別人分享她和廖家清的進展,不見光的曖昧才最刺激,如果身邊朋友參與撮合,反而破壞氣氛。廖家清也如此想,經過昨晚,翟瀟已經被他劃為自己的人,吃到嘴里只是時間問題,他享受拉鋸的過程。 除去每天晚上的兩場演出,翟瀟白天都沒什么工作,《“難”女有別》通知她去配音收聲,巧的是指導人員仍是《展翅》的那位配音導演。 翟瀟已經不是當時那個臺詞功底不行的她了,張雨純這個角色有大量的內心獨白和爭吵戲碼,剛好夠她展示這兩年努力的成果。等翟瀟完成上午的工作量,如愿在配音導演眼中看到了滿意的贊許。 谷雨和翟瀟是一組,谷雨的臺詞是在話劇舞臺上磨練出來的,無論是聲壓還是氣勢都壓過翟瀟。聽了拼接的試聽,她還是要不斷地去修正自己認為不足的地方,一天下來,翟瀟精疲力盡,但還是要趕回水霧準備晚上的表演。 谷雨剛好回水霧也有事情,開車載她,坐著嶄新的奔馳,翟瀟開玩笑:“可以啊谷老師,經濟水平見長啊?!?/br> 谷雨擺擺手:“別取笑我了,這不是跟女朋友到了該結婚的時候了,經濟條件也好一些,所以多少得置辦一下?!?/br> 翟瀟一直不知道谷雨有女朋友的事,聞言驚異的看了他一眼:“你有女朋友?還快結婚了?你瞞得也太好了吧?!?/br> 谷雨解釋:“沒瞞著,水霧大家都知道,你來的晚,加上也沒什么說的時機,所以才沒告訴你?!?/br> 翟瀟靈光一閃:“所以你這次回去是要發請柬的?” 谷雨偏了一下腦袋,示意翟瀟看后座,果然看到了一大堆的請柬。 翟瀟抽了一張打開,婚紗照上新娘嬌小可愛,新郎端正帥氣,確實很相配。 翟瀟真心恭喜他:“祝賀祝賀,祝你們百年好合,我會給你們包個大紅包的?!?/br> 谷雨阻攔:“別別別,你跟話劇社大家通個氣,出差不多的就行,你一個人太出挑了不好?!?/br> 他考慮的周全,但是谷雨對翟瀟的幫助很大,不是他,自己不可能這么快走入話劇的世界,也不可能在弱項上有了質的飛躍。嘴上答應了他,心里盤算再額外送新娘些新婚禮物。 話劇館的大家對谷雨要結婚的事情并不驚訝,紛紛恭喜他終于締結美滿婚姻。翟瀟陪他說了幾句就去化妝間準備,看見晏宛的扮演者已經化好了妝在等了。 見翟瀟進來,她說:“瀟瀟姐,剛剛你沒來,有跑腿來送花給你,我就代簽收了,就放在那邊?!?/br> 翟瀟目光投向自己的座位,椅子上是一束粉色重瓣洋桔梗,數量不多,但花朵個個飽滿鮮活,讓人一看就有好心情。翟瀟問:“跑腿說是誰送的了嗎?” 女孩忙著換衣服,皺著眉頭回想了一下:“好像是說姚先生?!?/br> 姚……廖,翟瀟抿嘴笑笑,把花放回原處開始化妝。隱隱浮動的香氣吸引著周邊的人,化妝師一邊化妝一邊跟她搭話:“翟老師,男朋友送的花???” 翟瀟眼神掃過那束花,否認:“不是的,是一個朋友送的?!?/br> 化妝師八卦的搖搖頭表示不信:“現在是朋友,以后可不一定了。我在這干了這么多年了,《沒煩惱》這個戲很旺桃花的,現在就差你還沒顯靈了?!?/br> 她說的有模有樣,逗笑了翟瀟:“那就借你吉言了?!?/br> 花的確是廖家清送的,上次古風活動的視頻他看過,知道翟瀟自己是養花人士,她朋友圈的封面也是自己種的花,顯然是喜歡的。既然表明了自己的追求之意,總要有所動作,于是去花店專門挑了花,每天演出都送過去一束。 估摸著翟瀟演出結束,他打電話過去,自從那晚以后,兩人更多的開始電話交流。 “花收到了嗎?” “收到了。廖老師很有少女心嘛,送這么粉的花?!?/br> 廖家清咧開嘴角:“我看你發的花都沒什么粉色的,就想送點你沒種的讓你賞賞?!?/br> “你還觀察了我都種了什么花?”翟瀟腦子飛快回想了自己po在社交平臺上的花的照片,好像確實沒放過粉色的花上去。 “那還是廖老師了解不夠了,其實我也有種粉色的花,只不過你沒看到?!?/br> “那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榮幸,去你家看看你都種了什么花,然后挑你沒種的再送?” 他話接的太快,翟瀟一時沒想到要怎么回復,半晌才笑出來:“你很會嘛廖老師?!?/br> 廖家清本意也就是撩她一下,沒打算真的怎么樣:“瀟瀟,現在還一口一個廖老師的叫我,不合適吧?” 翟瀟找了個沒人的地方站著,聲音不自覺地放柔:“你想讓我叫你什么?清清?哈哈哈哈哈哈……” 廖家清見招拆招:“清清就算了,親親倒是可以?!?/br> 聽翟瀟在電話那頭大呼“太rou麻了”,廖家清大笑一陣,不再逗弄她:“我開玩笑的,演出結束了就早點回去,到家給我回個微信,先去吃飯吧……” 他像個管家公一樣交待半天,翟瀟“吃吃”的笑:“我知道了,阿清?!?/br> 廖家清的話被她的稱呼止住,聽著彼此在聽筒里的呼吸聲,強力忍住了去找她的沖動:“晚安,瀟瀟?!?/br> 《“難”女有別》配音工作持續了叁周,主要還是因為翟瀟始終覺得自己的聲線被谷雨壓著,一直修正到配音導演覺得完美為止。結束那天谷雨帶著未婚妻和翟瀟一起吃飯,翟瀟對谷雨抱有感激之情,谷雨也感謝翟瀟的提攜之恩,所以把她當朋友介紹給自己的女友。翟瀟沒什么架子,叁人氣氛不錯,可偏要遇到攪局的人。 翟瀟去了趟洗手間順便結賬,這家餐廳的結算程序有點慢,她站在柜臺等了一會兒,忽然有人從后面摟住了她的肩膀。 翟瀟最討厭不熟悉的人跟她有肢體接觸,險些彈跳開來,回頭細看,竟是石儷,鴻星的那位高層。翟瀟暗叫不好,前臺人多眼雜,已經有人認出她是誰,不好說太暴露個人信息的話。見翟瀟神色戒備,也不打招呼,石儷也未見不虞之色: “瀟瀟一個人來吃飯的,還是來約會?怎么能讓你結賬,還是我來?!?/br> 翟瀟用錢包擋住她伸過來的手,皮笑rou不笑:“石總,我就跟朋友吃個飯,不勞您破費了?!?/br> 石儷逼近一步:“很久沒見你出來活動了,聽說你去了北方晴天?怎么不來我們鴻星,我也能照拂你?!?/br> 照拂?怕是揩油吧,翟瀟又后退一步,這該死的賬怎么還沒結完? 她耽擱太久,谷雨找了一圈沒找見她,便來前臺尋找,見翟瀟被人纏住表情厭煩,上前擋在她身前: “這位女士,我們吃完飯要先離開了,麻煩您讓一讓?!?/br> 沒想到谷雨突然出現,翟瀟心底一涼,石儷不敢對自己怎樣,但要是誤認為谷雨與她有親密關系,她那么小肚雞腸的人,勢必是會給他使絆子的。幸好石儷并不認識他,狹長的眼上下掃了掃谷雨,語氣不屑:“你是誰?我和瀟瀟熟人敘話,輪得到你來插嘴?” 翟瀟推一把谷雨:“你老婆呢?叫她一起出來,我這邊結了帳就一起走了?!?/br> 谷雨顯然不放心,跟她眼神交換幾次,被翟瀟催走,回頭見石儷觀察著谷雨的背影,不動聲色的挪動一步擋住她的視線:“石總,我自認為咱們沒什么交情,而且也沒有合作的意愿,大家見面點到為止就夠了,何必把話挑明呢?我們沒什么要關心彼此感情生活的必要吧?!?/br> 石儷反而更多了興趣,她把服務生結完賬的翟瀟的卡接過來,在她面前點了點:“瀟瀟啊,你還是太年輕,不懂得吃一塹長一智。鈕晏進去之后你舉目無親,那時候但凡多個朋友也會多條路,不至于那一年都這么難,難道你還想再過一遍那樣的日子?” 翟瀟兩指接過她手中的卡,心里是一片粘膩的厭惡:“謝謝石總指教了,我想我作為成年人,會為自己的選擇負責的,就不勞您多關心了?!?/br> 轉身要走,聽石儷在身后幽幽一句:“聽說你最近和廖家清走的很近?” 翟瀟腦中警鈴大作,面上強行控制表情:“何以見得?” 石儷眼風從她身上掃過:“我們公司的藝人,當然有我的渠道。他最近在跟崔跡往來是吧,野心不小啊?!?/br> 翟瀟答非所問:“野心太大就會人心不足蛇吞象,你看鈕晏就知道,不匹配能力的野心只會招來禍患,連身邊的人都不會站在他那一邊。石總也是野心家,一定要吸取教訓好自珍重?!?/br> 終于擺脫石儷,翟瀟離開坐上谷雨的車。她心情不暢快,摔車門的動作也格外大,把車內兩人嚇了一跳。谷雨和女友互相看了看眼色,還是谷雨問了一句: “沒事兒吧瀟瀟,你臉色不好?!?/br> 翟瀟應付了幾句,腦中思緒起伏,石儷她并不放在眼里,但是她剛剛刻意提了一句廖家清,頗有挾天子令諸侯的意思。她和廖家清就差臨門一腳,要是石儷從中作梗,不知道會鬧出什么風波。 這種事情還是要跟張影商量清楚,翟瀟思來想去,叫住谷雨:“谷雨,你看方不方便送我到湖畔升月,我要到那里去一趟?!?/br> 湖畔升月是張影住的別墅區,翟瀟來的次數不多,還是張影出來接了她一下。見翟瀟火急火燎,張影便開門見山:“說吧,遇上什么事兒了?” 翟瀟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再也壓不住滿肚子的火氣:“我X他二大爺的,流年不利遇到石儷那個變態,跟我在那搞性sao擾,惡心死了!” 張影給她倒了杯水,勸她:“你冷靜點,你又不在她手下,凡事躲著點走就是了,生什么氣啊?!?/br> 翟瀟不爽:“我當然生氣,她威脅我?!?/br> 見張影投來詢問的眼神,翟瀟坦白:“我在跟廖家清搞曖昧?!?/br> 廖家清和翟瀟來往甚密,張影多少也知道些,她不干涉翟瀟的個人感情生活,所以一直抱有放養態度。 “你是怕石儷給廖家清搞小動作?” “我不是怕?!钡詾t冷笑,“她就差把這個心思寫在臉上了?!?/br> “那你打算怎么辦?” “我能怎么辦,老娘也不是吃素的,我暗示她鈕晏是我搞進去的,她要是干了什么好事,我也不怕干破釜沉舟的事情?!?/br> 見張影面色驚異,翟瀟才發現自己有所失言,馬上找補了一句:“我吹牛呢,怎么可能是我搞進去的,我就嚇唬嚇唬她?!?/br> 好在這事聽起來也很離譜,張影也沒真的相信她剛剛說的話,思量片刻,她勸翟瀟:“我看你還是跟廖家清談一談,我們這邊不怕,現在就看廖家清怎么想。接下來是采取什么措施,還是再考慮考慮你們的關系,你們商量完了再跟我說一聲,我來想辦法?!?/br> “再考慮考慮我們的關系……你是覺得廖家清會怕被打壓,跟我劃清界限?”見張影一副這種事在圈內司空見慣的神情,翟瀟嘴角漫出一絲甜蜜,“他不會的,他跟我是一樣的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