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心情有點好
張影對翟瀟出演的《青衣》非常鐘愛,立刻又動起了把翟瀟推向文藝片領域的心思。翟瀟對拍電影無所謂,但是她并不喜歡文藝片的節奏與表達方式,估計也是拍電視劇拍的久了,更鐘愛有劇情遞進、邏輯清晰的故事內容。 知道自家藝人主見強,張影沒有像之前一樣采取鐵血手段,而是在替翟瀟篩選工作時,默默摻進去了一些文藝電影的劇本。翟瀟當然都看在眼里,好劇本她并不會拒絕,只是現在的文藝片不是劈腿就是叁角戀,她不想演那些沒有營養的東西。 《青衣》在業內的口碑非常好,連電影版《青衣》的主角都過來觀看,給了翟瀟很大的鼓勵。水霧收到了不少其他城市話劇團的授權申請,抑或是邀請他們巡回演出,鄭康均和團隊商量了一番,暫時只放出了《少年沒煩惱》的排練演出權,《青衣》還要根據幾輪演出后的上座率來做評判。 鄭康均年紀漸長,她的女兒從編導系畢業,逐漸接過父親的接力棒,《青衣》便是經過她的運作得出的成果。鄭芯怡腦子活泛,思想大膽,在學校便是話劇團團長,往水霧招攬了不少學校的新生力量。作為翟瀟的粉絲,她一直很想創作出適合翟瀟的作品,《青衣》讓她堅定了這種想法。 演藝圈里消息傳得很快,水霧話劇館的走紅讓更多待業的學生注意到了這個領域,即使話劇賺的不多,也多的是人前赴后繼。廖家清在學校上課時,也能聽到學生們議論去面試的事情,從以往清一色的劇組面試,到現在夾雜著話劇團的簡歷。有學生會和廖家清等老師閑聊,詢問一些內部消息,廖家清知無不言,對于有靈氣的學生,他更是著力引導。這個圈子里渾水摸魚的太多,多一些真正有實力的新生力量是好事。 廖家清與付川音的交換建議最終達成一致,廖家清與公司拉鋸許久,又分析許多了本子與他不合的理由。公司不愿將自制電影拱手他人,廖家清又抬出崔跡導演的事情,幾番周折之后,公司決定采納他的想法。 鴻星許多年沒再出莊滇這樣的人物,廖家清雖然手握影帝的獎項,但終究是國內自嗨,在國際上沒有任何的水花。如果能攀上崔跡這條線,不論結局如何,終歸是能對外露一臉,怎么說都不虧。 這么一拖就拖到了初夏,付川音才給出準話:“崔導今晚在伏霞有個飯局,可以給你十五分鐘的時間?!?/br> 伏霞是本地有名的預約制的會所,即使廖家清是公眾人物,沒有預約也不給進入,付川音說他們提前打了招呼,額外預定了一間茶室,廖家清就在里面等著。 崔跡這人不愛別的,“酒色”兩者都占個遍,因此離婚多次,即使現在有婚姻關系,在外依舊沾花惹草。崔跡進入茶室后,廖家清還能聞到他身上酒氣中夾雜的香水味,忍不住屏住呼吸。 崔跡見他表情不自在,知道他介意什么,不爽的冷哼一聲:“大費周章來找我,就為了表現男德?” 廖家清假裝沒聽到他的嘲諷,淡淡舉杯:“這么好的滴金,沾染了其他氣味,屬實有點可惜?!?/br> 貴腐酒焦糖氣息濃,入口甜膩,不是廖家清的風格,但是崔跡格外鐘愛。慢慢品了一杯,崔跡的表情好了些。 “找我想說什么,一杯酒的時間十分鐘,我可是說的你只有十五分鐘時間?!?/br> 廖家清一笑:“時間是您定的,那自然是以您的興趣來決定留多久。剛剛那邊的酒桌上擺的是90年的貴腐,難道不比我這邊99年的好喝?” 其實廖家清壓根沒看到崔跡那邊喝的是什么,只是剛剛進來核定座位的時候從單據上掃了一眼:“這不證明,您對我也是感興趣的嗎?” 崔跡看他的眼神多了幾分興味:“你跟我想的好像不太一樣,我以為你是會求我給你機會的類型?!?/br> “只要求您就有機會的話,我想朝拜的人是輪不到我的?!绷渭仪寤蝿又谐吸S的液體,好像處于被動的不是自己,“今天我能和您在一張桌上談判,而不是我們雙方的團隊虛與委蛇,證明我們對彼此都有興趣,不是嗎?!?/br> 崔跡冷笑:“小子,別太自作多情,你從哪看出來我對你有興趣?” “因為付川音跟您的關系稱不上親厚,卻拿到了您的私人行程。因為這家是私人會所,不特別囑咐根本預定不了。因為現在已經超過了十五分鐘,而您還坐在這里?!绷渭仪鍤舛ㄉ耖e,帶著不卑不亢的微笑。 “好小子?!贝捋E笑出聲。 從會所出來時間還早,這里遠離市中心,栽種的樹木高大豐茂,空氣格外清新。廖家清深深的吸了口氣,撥通了翟瀟的電話。 廖家清極少與翟瀟電話聯系,一般都是微信聊天,最多也是通過微信打電話,現在直接電話過來,翟瀟有些詫異: “喂?怎么了?” “翟瀟,出來喝一杯嗎?” “現在嗎?” “嗯?!绷渭仪搴?,“我現在,心情有點好?!?/br> 酒局來的突然,翟瀟沒怎么化妝就去了。以為廖家清會邀請一些他的朋友,到了才發現只有她一個人。 “我以為很多人呢,只請了我???” “嗯,想不到比你更好的酒友了?!绷渭仪逄嫠_凳子。 翟瀟喜歡葡萄酒,廖家清方一靠近,她就聞到了他身上的葡萄香氣:“這是從哪一場下來的,還喝的滴金啊?!?/br> 說到滴金,廖家清面上現出痛苦神色:“那酒我真是接受不了,甜膩膩的,喝一口下去到現在嗓子都不舒服?!?/br> 翟瀟故意說:“我可是很喜歡啊,那以后咱倆要是有緣再拍吻戲,我就喝了這酒再上場?!?/br> 翟瀟鮮少說這種曖昧的話,她不是摸清了自己的想法后坐以待斃的人,此番也是試探他的心思,心里帶了點焦灼的期待。廖家清雙眼含笑,手指拂過沾了酒液的嘴唇,仿佛在想象那一天的情狀:“真的嗎,我拭目以待?!?/br> 兩人各懷心思碰了幾杯,見廖家清還沒有說什么的意思,在桌下輕輕踢了他一下:“你還沒說發生了什么事兒呢,咱們在這干喝了半天,都沒點能嘮的?!?/br> 廖家清語氣帶著得意:“我剛剛去見崔跡了,談的不好不壞?!?/br> “不好不壞你心情還這么好?” “嗯。崔跡這個人,想要靠見了一面就留下深刻印象是不可能的,如果我和別人一樣諂媚,他怎么會記住我,倒不如走點旁的路子。我故意沒提什么合作的事,只要他對我這個人提起興趣,我就有勝算了?!?/br> 翟瀟感嘆:“我記得你剛入行的時候什么也不懂,現在居然開始玩心理戰了,真是叁十年河東叁十年河西?!?/br> 廖家清爽朗一笑:“哪里,翟老師教的好,當年……” 見他又要說出感謝那套詞,翟瀟慌忙做個手勢打斷:“行了行了,別老說什么我有恩于你這些話,很折煞我的。以后不許說這些了啊,不愛聽?!?/br> 廖家清反問:“那你愛聽什么,說你貌若天仙心地善良,見了你就墜入愛河愛得深沉?” “原來廖老師是這樣想我的啊,謬贊了謬贊了,還沒到這么好呢?!钡詾t捂嘴做嬌羞狀,聽廖家清夸她心里樂開了花。 “我當然是這么想的?!绷渭仪逭Z氣不知道是玩笑還是認真,“瀟瀟這么完美一人,不知道有誰配得上?!?/br> 翟瀟一滯,裝作沒有聽見他改了稱呼,知道是方才自己的試探起了效果。成年男女,稍微有點荷爾蒙波動,便能理解彼此的心思,但是有些事,還是要提前說明白的好。 “那要看誰有這個能力了,反正不能是那種和前任藕斷絲連的人?!?/br> 這種氣氛下絕對不會不明不白的提到旁人,必定是在點自己,廖家清略一思索,微微坐直身子,假裝不在意的口吻:“不是吧,怎么還會有和前任糾纏不清的人呢,不像我,就算交集也光明正大。前陣子遇到前任找我借錢,她情況實在不好,知道不應該和前任有往來,我還是借了。沒辦法,人太善良?!?/br> 翟瀟撲哧一聲笑出來,顯然覺得這種打啞謎的聊法很好玩,她淺淺抿一口杯中酒,沒說什么,廖家清追加解釋: “鐘筠的男朋友意外過世了,她肚子里還有個孩子,男方家里不認,她自己父母也不支持,這種情況,不管她是什么身份,出于人道主義,我都會幫她?!?/br> 廖家清受過良好的教養,他對所有人都抱有善意,遇人有難出手相助,這不是越界而是人性。翟瀟對他的主動報備很是滿意,不咸不淡的說:“我要知道這些做什么,我可管不了你口袋里的錢?!?/br> 廖家清打蛇隨棍上:“為了證明我不是和前任牽扯不清的人啊,這樣才能獲得完美小姐的入場券對吧?” 翟瀟用酒杯輕輕碰他一下以作回答,轉變話題:“光聊我了,不知道廖老師心目中的女主角是什么樣的?” 翟瀟基本已經確定他的心意,問一問也是故意調情,期待他會怎樣回應。廖家清頭也不抬簽著賬單:“我要求很高的,必須得完美才行?!?/br> 送走服務生,他幫翟瀟拎起外套:“時間不早,我讓服務生幫你叫了車。剛剛你說的滴金我從會所帶了一瓶,90年的你應該會喜歡,馬上給你拿回去?!?/br> 替翟瀟披上外套,廖家清輕輕搭著她的雙肩,他比她高出一截,翟瀟微微回頭就能聞到他口中殘留的酒精香氣:“我們來日方長,不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