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欄女兒奮斗記 第78節
書迷正在閱讀:穿成首輔大人的渣前妻、穿成糊咖和黑紅女主組CP、公主找了個女駙馬、影后今天崩人設了嗎、穿成殘疾總裁的AI伴侶、揣著反派的崽跑路、不能倒,A起來、小奶龍撿了個漂亮jiejie、好久是永遠(gl,ABO)、魔女的渣A改造計劃
那車夫有些抵觸,他可也知道曹府的事,這三個女的瞧著就病怏怏,該不會是得了疫病的吧。 嘿,小廝瞪了他一眼,要不是府里馬受驚嚇了,哪還用得著外頭的車夫,有心想指著鼻頭罵人,想想曹大管家那張黑臉,到底還是忍了下來。 他從懷里忍痛給車夫加了二錢,趕著人道:“去吧去吧,又不叫你抱著她們,你只隔著馬車,難道還能染上了不成,不過只是拉到城外,七錢銀子呢,你要是不干有的是人要干,信不信我這去外頭再叫個車來?!?/br> 那車夫捏著銀子想了一想,終究還是在小廝面前不情不愿的點了頭,他跳上板子吆喝一聲,就利索的駕著馬車往城外趕去,這一趟雖然有風險,可確實掙得不少,但只過去就有七錢呢,路上再接點客,能掙大半個月的吃喝。 福娘雖然燒的迷糊,可她手里一直緊攥著那半根銀簪,藏在手心里握成了拳頭外人看不見的,這是她最后的法子。 馬車搖搖晃晃,里頭三個姑娘都發著高燒軟踏踏的挨在一處,宋詞和鐘曲兩人知道自己被趕出府時就泄下了心里那口氣,這會沒防備的靠著廂壁閉著眼休息。 福娘卻咬著嘴巴努力保持著清醒,時不時發困就掐一把自己的胳膊,她也不清楚這個車夫會把她帶到哪里去,人是好是歹的,以防萬一,她不能睡。 一直堅持到中途馬車停下了一會,前頭不知說了些什么話,似乎來個搭車的也坐了上來,只沒進車廂,而是挨著那車夫一同側坐在前頭車板之上,高聲闊談,與那車夫有來有去的說著都中閑話。 福娘側耳聽去,原本警戒的身子慢慢放松下來,連攥死緊的拳頭都不自覺放開了五指,她聽出來了,這是老牛的聲音,是玉娘她們來了。 那馬車一路趕一路行,到最后在邊上人的談論之下,車夫選擇了離他下車的大鐘寺不遠處一所庵堂卸貨,正好在附近嘛。 他捂著口鼻敲著車廂,將車里三人都驅趕下來之后,便理也不理的自顧自上車離去,速度十分之快,連那三人的樣貌都不敢看清,似乎怕自己停留太久就會沾上病氣。 宋詞摟著鐘曲有些茫然,這是什么地方?她們就這么從府里出來了? 宋詞見福娘站在最前頭,不自覺就向她靠了近,看到福娘滿臉的紅疹驚呼了一聲,隨即就發現自己失態,討好似的朝福娘賠禮道:“三娘子……” 不對,都到這會了,這位娘子一定不想聽這個稱呼,宋詞吞下前頭那個序號,只恭敬的問福娘道:“娘子,咱們如今可該怎么辦呢?” “怎么辦?”福娘朝宋詞看去,嘆了一口氣,她與邊上的鐘曲身形都差不多的瘦弱,臉上紅彤彤的恐怕也生著病,福娘自覺是自己牽連到她們兩,朝宋詞安撫的笑笑,這會有了些做jiejie的擔當,強撐著身子走到那山門前拍著門環,“有人嗎?” 不多時,那庵堂里就出來兩個灰袍的光頭尼姑,見她們三個弱女子站在門口,為首的福娘怪模怪樣,不禁猶疑道:“三位施主,不知何事來我山門處?” 福娘咳嗽了一聲,朝她攤開手,那手心里是下剩的半根銀簪,雖然只有一半,工藝肯定是瞧不出來了,可那實打實的銀子分量還是值錢的,福娘遞于她二人懇切道:“師傅,我們主仆三人是被夫家趕出來的,他們嫌棄我生了病不肯醫治,叫了馬車把我們丟在城外自生自滅,如今我們三人又病又累又渴又困,求您讓我們在這里借宿一陣子吧?!?/br> “我好在這里寫一封書信予我母親,請她派人把我接回家去?!闭f到這,福娘眼睛一紅,“求師傅大發慈悲,等家里人一來,知道是您收留了我,定有重謝,為庵堂眾位師傅做一場大供奉?!?/br> 那尼姑先是掂了掂銀簪分量,而后又仔細打量福娘和后頭兩人的衣衫,確實是絲綢制品不錯,福娘臉上身上雖說長了紅疹怪嚇人,可那指頭處白嫩嫩,一看就是沒干過粗活,的確是都中貴人沒錯。 又聽得福娘說只是借住不久,到時就有娘家人來接的,還會重謝,她們哪里不肯,雙手合十念一聲佛號,“阿彌陀佛,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豈有視而不見的道理,施主請進?!闭f著就恭恭敬敬的把福娘三人請了進去,收拾出一間禪房,燒熱水好茶好飯招待人在此住下不提。 另外一邊,陶叔謙得知福娘被趕出府后就急得不行,想要前去照顧福娘,被玉娘強行給攔了下來,“她那里都是尼姑,你去搗什么亂?難不成你還能在庵堂照顧人?” 玉娘沒好氣道,“為了以防萬一,你得趕緊走?!?/br> “走?去哪里?”陶叔謙急切道,如今福娘病著生死不知,哪怕說了只是過敏他也實在擔心,自打自己來了長安,到現在可都還沒見過福娘一面呢。 玉娘按下陶老三,“你在這里先住上一晚,明兒一早換上你的衣裳和劉媽一起混在上船的人中,光明正大從城門口那里進來?!?/br> 為了以防萬一,陶叔謙最好在城門那里過一趟明路,“然后你再去城中和人打聽,在陳家曹家那里多轉幾圈,打聽過消息再去城外頭找福娘?!?/br> 這樣一來,流程清晰,過程清白,便是事后真有人懷疑去查,也絕查不出什么問題。畢竟陶叔謙是在事發之后才來的長安,曹公公死不死,和他們有什么關系。 等陶叔謙帶了劉媽去庵堂,有他出錢請大夫買吃食,有劉媽細心照顧福娘,自己也能安心些。 等福娘病好后,感念陶叔謙千里來尋自己的情誼,感動之下以身相許,這也是很合情理的嘛。 玉娘這里把福娘安排的明明白白,另一邊榮娘那里卻已經等得火急火燎,幾乎快厥過去了。 她那里只勸了黃縣丞一個晚上而已,等到第二天,黃書瑯在都中打聽了一圈之后,便著急忙慌的回院子收拾起東西來了。 幸好在嫁了福娘之后,他便把原本伺候的那一對柴大夫婦送回了闥家,如今小院里頭就只他和榮娘兩人居住,所以行為總算沒引起別人注意。 黃縣丞也不怕榮娘跑,畢竟她能跑到哪里去,榮娘的籍貫就在清平縣,若是她在長安逃跑,可就成了個無依無靠的,被人抓到或拐或賣,下場絕好不到哪去。 再加上榮娘這段時日對他一直盡心竭力,半點也無逃跑的意思,黃書瑯對她的看守也就略微松懈了些,到底他還要榮娘來伺候嘛,就是貓狗還得時不時的安撫呢。 于是乎,在收拾行李時,他便同榮娘說道:“長安眼下時局太亂,咱們既然已經完事,就該早日回清平縣去?!?/br> 榮娘不敢反駁,只是面上擔憂道:“就是要走,也要和您家里交代一聲呀,咱們要是這么慌慌張張的走了,外人不定還以為咱們是出了什么事呢,疑心起來,萬一懷疑到您頭上豈不是自找麻煩么,眼看天色也不早了,不如等幾日再走吧?!?/br> 幾日?黃書瑯臉色一僵,在館驛多住一晚,可就要多付一晚的房費,眼下他手里頭不過才三五兩銀子,哪里能這樣浪費錢? 曹公公沒了,又得罪死了闥家,黃書瑯現在對自己的前途充滿悲觀,回到清平縣,自己這個縣丞還不知道能做到什么時候呢,好日子才過幾天吶,恐怕他就又要被調到邊疆去吃沙子了。 一想到那結果,黃書瑯就毛骨悚然,不行,絕對不行。 可他使勁盤算自己手里頭的東西,再怎么也找不出多少銀錢來,在長安想攀附關系簡單,可沒有銀子卻是萬萬難,自己該怎么辦呢? “老爺?老爺?”榮娘見黃縣丞陷入沉思,半天也不說話,不覺就嬌聲提醒了他一句。 看著榮娘姣好的相貌,年輕的歲數,水靈靈的身子,黃縣丞忽的朝榮娘笑了一笑,拍著她的手道:“也好,你說的也好,那你就在院子里再休息一夜,我去外頭找找,看看有沒有回縣城的船只?!?/br> “哎?!睒s娘脆生生答應了一句,嘴角露出笑意來,能拖延下去就好。 黃縣丞也笑。 第150章 應驗 “誒呦,縣丞大人,您這就要回去了?”那驛卒賈仁六抬頭看了看天色,此時東方霧色朦朦,只依稀有些白光,不禁好心勸告道:“您這也太早了,只怕到了城門口那兒還得多等會子城門才開呢,就是坐船,官船怕是也要再等一二個時辰。不如在館驛里歇歇腳,再去也不遲啊?!?/br> 黃縣丞既然已經賣了小廝丫頭,便只能自己將東西收拾出一包袱提在手里,他又說路上兩人身單力薄怕招惹上麻煩,叫榮娘把他那些簪環首飾都拆了下來,也放他那個包袱里頭。 如今二人只布衣素服,榮娘更是頭上手上半點裝飾也無,拿汗巾子包著頭和臉,只露出一雙眼睛來,瞧著倒是沒那么顯眼了,她與黃縣丞兩人走在一處,若不是知道的,誰能看出是一對呢,只當是父女兩。 賈仁六一開口,榮娘知道賈仁六先前一直幫襯著玉娘傳遞消息,自然緊跟著幫腔,“是呀老爺,也太早了?!?/br> 黃縣丞臉色不大自在,拍著榮娘的手勸撫道:“那船??恳膊⒉婚L久,我好容易同人定下了時間的,若是遲了難免毀我信譽,依我看,宜早不宜遲,我還是早去等著為好?!?/br> 見他這樣堅持,賈仁六也只得點頭,沒法再勸,心里可惜時間實在太早,那信件都還沒來得及給榮娘呢。 前天晚上傳的消息,昨日正午送了一次,昨晚又有了一封,他本打算今日正午送飯菜時塞過去的,這會兒被黃縣丞打了個措手不及,賈仁六看在銀錢的份上,便故意同黃縣丞獻殷勤道:“既然如此,下官也不好留您,這包袱讓我拿吧,大人哪里能提這個?!?/br> 他才要上前,黃縣丞下意識的就拽緊了包袱,推辭道:“不用不用?!?/br> “您還跟我客氣什么?”賈仁六往前幾步就伸手去搶包袱,似乎沒注意撞到了榮娘身上,將人撞個踉蹌倒在地上,“誒呦,娘子莫怪?!辟Z仁六似乎嚇了一大跳,連包袱也不去拿了,忙用袖子擦了擦手,伸手過去將人扶起。 榮娘借著他的攙扶起身,右手摸著了個硬質殼子,悄悄按在掌下,故作生氣的推了賈仁六一把,“瞎了眼的,你往哪鉆,哪里是想幫忙,分明是想搶包袱哩,老爺快走?!?/br> 賈仁六見榮娘收了東西,這便陪笑幾聲退后道:“是是是,兩位慢走,下官這就不送了?!?/br> 眼見著榮娘和黃縣丞罵罵咧咧走遠,他才聳聳肩,轉身關上了門。 雖然不知那人與這花娘搞的什么鬼,傳的什么信,橫豎與他無關,他只做自己的銀錢生意就是了。 這么多年的驛卒生涯,賈仁六學會最大的本事就是裝糊涂,凡事不要去查前因,不要深究后果,只做中間那一環,像是幫人送rou食時手里抹過的那手油,就這便足夠他的平安無事,活到現在了。 畢竟松昀館里住過多少個官兒啊,里頭的故事數也數不過來。 十幾年前,幾年前,再到今年,哎喲喲,賈仁六識趣的閉上了自己嘴巴,在登記簿上記錄下二十四日離館的消息,這事兒也就過去了,出了長安,誰管誰呢。 為了安全,也為了身子,黃書瑯顧不得什么體統,在街面上與那馬車夫討價還價好一會兒,才把價錢從每人一錢二分銀子砍到兩人二錢二分銀,聽得榮娘忍不住就挪開了步子翻起了白眼,鬧了半天也才只砍下二分來,虧他還是個官。 就在黃縣丞唾沫飛濺與人友好討論的空檔,榮娘剛才摔倒時腳踝似乎還有些疼痛,這便扭過身去靠著墻壁蹲下休息了好一會兒,許久才站起身來坐上了馬車,貪新鮮似的把頭挨在車窗那里來回打量。 下了馬車,果然如那驛卒所說,西城門并未開啟,城門里人群排了好幾條長龍,榮娘左右看看,見著緊挨門不遠處有個挑子高掛茶鋪二字的布招牌,就拉著黃縣丞道:“老爺,且去那里等等吧,喝些熱水,這一早上我可什么東西都還沒吃呢,又冷又餓的,等會還要趕路,叫我可怎么走呀?!?/br> 榮娘皺著眉頭嘆著氣,看樣子,要是黃縣丞說句不答應,她就能當場哭出來。 黃書瑯有心想斥責她幾句,可看榮娘死活不肯挪動的步伐,就知道她是真的鐵了心想休息了,只得點頭,“好吧,去那茶鋪子里替你叫碗茶水,略休息片刻,等城門開了就走?!?/br> 榮娘笑嘻嘻的貼著黃縣丞撒嬌,“黃郎果然還是疼我?!痹捠沁@樣說,心卻往下墜,都到要逃跑的時候了,黃縣丞卻對自己依舊百依百順的,自己與他在縣城不過逢場作戲扮花娘客人,哪有什么感情,現在這樣容忍,恐怕老六那個傻子都知道是有所謀求。 及至到了那茶鋪,原來是木頭架子搭的一間小小鋪子,內有三五張方桌,八九條長凳,右邊灶火處放著兩個粗大水壺。 鋪里一對夫妻在那收拾,男的瘸左腿,女的缺右手,雖然身有殘疾,干活卻很利索,見著榮娘和黃縣丞撩開簾子進門,那男的忙上前笑迎道:“兩位客官請往這兒坐,您二位要點什么?” 榮娘毫不客氣道:“給我們來兩碗熱茶,再有什么糕點蒸餅也來兩碟,我們等會就要坐船走的,現在正餓著呢?!?/br> “對了,老爺,”榮娘回過頭去疑惑的問著黃縣丞,“咱們坐的船是哪家的?是官船嗎?還是私人的?我有些記不清了?!?/br> 現在邊上又無旁個認識他的,黃縣丞就沒像之前對驛卒那樣隱瞞,朝榮娘解釋道:“官船還要再等幾日,價格也貴,不如私船來的又快又便宜,不消三日就能回去?!?/br> “哎呀,”榮娘拍了一下手掌,高聲道:“我也認得幾個私船哩,是康家的船嗎?還是李家的?” “什么康家李家?”黃縣丞搖頭,“那船家姓馬,是我那女婿結交的舊友?!?/br> “原來如此?!睒s娘點了點頭,又有些嫌棄的看著要坐的桌椅,招手使喚小二道:“你去拿干凈手布再擦一遍,對了,那茶碗和碟子也得用熱水燙過,別拿臟了的糊弄我們?!?/br> 等茶上來,榮娘才倒了半碗,喝了一口噗嗤一聲便往地上吐去,揪著那男小二罵道:“你這是什么茶?又酸又臭,就是給那馬呀狗的去喝,他們也不肯喝的,你安的什么心!” 小二委屈道:“奶奶,奶奶,您千萬別動手,我這里茶碗桌椅都是老物件,經不起您摔打,這茶水是外頭船上壓艙底的散茶,我們也沒說這是什么好的呀,一文錢一大碗,解個水渴,您不吃虧?!?/br> “你還有臉說!”榮娘越發生氣,揪著小二就往灶火處走,要親眼看一看茶壺里頭裝的什么茶,離了黃縣丞幾步遠,她趕緊壓低了嗓子與那瘸腿小二快聲道:“我二姐是康逢新娶的娘子,她與我說過你是康逢的拜把子兄弟,如今我被這人盯著逃不脫,請快通知她們來救我,船就在小碼頭外,要緊,要緊!” 黃縣丞被榮娘這一鬧覺著有些丟臉,拍著桌子就叫榮娘回來,“別胡鬧,不過就是散茶,你想喝好的,上了船自然有,不許惹事?!?/br> “哼!”榮娘這才作罷,推了那小二一把,趾高氣揚道:“今兒算你們運道好,碰見了我家黃老爺這么個善心人,快滾?!?/br> 她鬧完也懶得再坐,干脆拉著黃縣丞邊罵邊往外走,連茶錢也不付,倒讓黃縣丞暗喜,總算少花了一筆。 老老實實等了約莫半個時辰,門衛兵才打著哈欠姍姍來遲,一邊說笑一邊慢吞吞的開了城門,黃縣丞趕忙催著榮娘與自己快走,他也怕了榮娘惹事的速度,才在城里就鬧了兩回氣了,等會碼頭上可別又鬧出什么麻煩,吵嚷還無所謂,就怕傷著了哪里,那是要跌價的。 到了小河流處小小渡口,已經有一只小船在那等候,撐桿的是個黃牙蒜頭鼻的男人,見著了榮娘就嘿嘿一笑,眼睛死死盯著人看,從上直下來回的掃視,還想扶著榮娘上船。 “起開點?!睒s娘厭惡的揮開他的手,湊近了就是一股子的魚腥味,人長得也臭,“我自己能上?!?/br> 船艙比車廂寬敞,內里還有一張矮榻可供歇息,榮娘毫不客氣躺了過去,像是累極了要休息,耳朵卻豎起想聽外頭人言語。 黃縣丞倒沒進去,只在船艙處和船夫交談,他倒小心,話語放輕了,生怕里邊的榮娘能聽見,“怎么樣,我沒騙你吧,這可是縣城里頂尖的花娘?!?/br> 那船夫伸著鼻子往船艙里邊嗅,美滋滋的哈著嘴,“不錯不錯,長得好,脾氣也辣,一看就好生養?!?/br> “那是,”黃縣丞忍著味道拍了拍船夫肩膀,“若不是我家里出事現等著湊銀錢,這樣的姑娘少說也要五百兩,,現在賣你才只三百兩,你算掙到了?!?/br> “不過,”黃縣丞轉眼鄭重交代,“她的性子桀驁,你要是娶了還得多磨一磨,輕易別叫往外頭去?!?/br> 那船夫連忙點頭,“知道,等回去成了親就把她拴家里去,沒下崽之前不叫她露面,您放心,什么風聲都傳不出來?!?/br> “嗯,這樣就好?!秉S縣丞滿意的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心里有些不安心,干脆道:“我看你也別等回去了,等把我送到五蓮縣時你就在那夜里先做熟了米飯,免得后頭又生事端?!?/br> 五蓮縣挨著清平縣不遠,也在運河旁邊,黃縣丞打算在那上岸坐馬車回縣城,免得叫船夫猜著了自己的目的地。 他這里與船夫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拿了東西還有些可惜,要不是礙著顏面,時間又緊,榮娘少說能多賣個二百兩的,瞧他女婿介紹的都是什么貨色,連五百兩銀子都拿不出來。 他這里還盤算著縣城里能再貪多少銀子,河東府府同知是他當初同榜舊友老師的學生同窗,只要銀子開道,也算能拉扯上幾分關系,有他老人家說幾句話,自己在河東府也算是有人照應。 只是不知道先該奉上多少銀錢?聽聞得他好詩詞歌賦,喬大戶家里似乎有些前朝名士字畫…… 黃縣丞為了自己的前程努力籌算,一直到天色漸黑,小船停泊下來才回過神進了艙內。 榮娘裝著不知情的和他抱怨,“老爺,這小船一點也不像官船那樣舒服,顛簸的很,要不然,咱們行慢些吧,我這晃來晃去的直犯惡心,還有啊,那船夫眼睛也不老實,賊眉鼠眼的,像個拐子哩?!?/br> 如今已經到了船上,黃縣丞的態度也懶得再像早上那會那樣和藹,黑下臉來不客氣的教訓榮娘道:“哪里不老實!分明是你故意生事,還不安分些,再胡說八道,我就把你送回鄭家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