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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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髦只是在屯田制上進行了一些變動,利用廟堂的這些大量公田,就可以安置這些羌胡來進行耕作,愿意耕作就易姓換俗,不愿意耕作就當肥料。 曹髦幾乎是照搬孝文帝的改革,唯獨望姓這個沒有抄。 他不想弄出一大堆的胡人門閥出來。 歷史上的北魏漢化組效仿漢人的望姓,以拓跋改姓元,為第一等大族,然后依次往下,硬生生打造出了鮮卑版望族。 而在曹髦這里,大家一律平等。 就是單論改姓這件事,也遠沒有眾人所想的那么簡單。 曹髦當即派人召見能臣。 幾個重量級的散騎此刻出現在了曹髦的身邊。 其中就包括了阮籍等人,他們大多都是學者。 曹髦身邊的散騎包括很多類型,內臣里有人擅長軍事,有人擅長內政,有人擅長學問。 這次曹髦顯然是要與眾人商談學術上的問題。 當眾人到齊之后。 曹髦方才開了口,“歷時多年,雍涼并等多地的羌胡都得到了安置,有官員詢問易風之事,最重要的便是這姓氏?!?/br> 曹髦清了清嗓子,“朕聽聞,當今天下諸胡,在離開中原之前,都曾是華夏血脈,這是真的嗎?” 聽到這句話,幾個學者差點要起身罵人了。 這特么是哪個大傻子給皇帝說的?我們才是正朔啊,蠻夷安敢稱什么正統遺民? 任郎的司馬炎笑了起來,他清了清嗓子。 曹髦一一打量著他們,就在此刻,向來低調的阮籍卻似乎明白了什么,他開口說道: “陛下說的對,確實如此?!?/br> “臣聽聞,那匈奴,本身就是夏之后,確實是我華夏血脈無疑?!?/br> 聽到這句話,幾個還想要反駁的學者們,欲言又止,司馬炎更是驚疑不定的看著他。 畢竟阮籍也不是胡說八道,這資料來自史記,“匈奴,其先祖夏后氏之苗裔也,曰淳維?!?/br> 曹髦頓時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 “原來如此!那豈不是應該要讓他們恢復自己的祖姓,知道自己的出身?” 第133章 朕見過 這就是曹髦的想法。 借鑒孝文,取代孝文,超越孝文。 孝文帝的漢化只是停留在了表面,實際上,還是可以更進一步的,就例如從祖源的問題上來解決。 這么做當然也有風險,就這么一句匈奴夏之后,若是被官方承認,其實就能給與匈奴一種入主中原的法理,但是吧,這東西又是最不值錢的,誰的軍隊強大,誰就能入主中原,哪怕是個乞丐出身,哪怕是漁獵之野民,也不妨礙他當皇帝。 何況,就以如今的局勢來看,曹髦便是明日暴斃也輪不到別人入主中原。 首先證明當下各地的羌胡與中原百姓們的關系,研究他們歷史上的成分,然后大家認祖歸宗,諸民合一 這甚至都不能說是杜撰,都經得起各種考證。 曹髦又問起了羌。 阮籍當即再次開口,“羌,乃是商之遺民!” 周圍幾個學者的嘴唇再次顫抖了起來。 阮籍卻是有理有據,“昔有成湯,自彼氐羌,羌本來就是成湯時的方國,成湯由諸多方國所構成,難道羌就不是商之遺民了嗎?” 曹髦又問起了鮮卑。 這個就有點難度了,如匈奴,氐,羌這樣的還能找到考證,但是鮮卑嘛。 可阮籍已經大概知道了曹髦的想法,他認真的說道:“鮮卑出自東胡,東胡黃羆,山戎戎菽,商時即存” 曹髦又連著詢問了幾個胡,阮籍對答如流。 曹髦驚訝的說道:“按照阮公的說法,各地百姓,難道不都是華夏正朔嘛?” “如此不該區分族類,該認祖歸宗,如匈奴,除卻那些兩漢劉姓后人外,其余可以恢復其先祖之姓,如夏,姒,淳等” 曹髦看向了阮籍,“不只是如此,還應當著書來記述這些事情,相應的恢復他們的姓氏,等到更換姓名,改變風俗,攻讀經典之后,就可以不再進行區別了?!?/br> 曹髦如今所想的,便是只留下一個民族,也就是華夏民族,以中原地區的魏人為主體,以四周的百姓作延伸,不分彼此 當然,如今只是第一步而已,想要完成這件事,不知要耗費多長時日,但是,曹髦愿意去做。 現在是最好的時機了。 或許往后塞外還會出現柔然,出現新的勢力,但是曹髦只想要做好如今的事情。 這件事好就好在,既得利益者幾乎不會受到沖擊。 胡人歸化會對當下的利益集團造成什么影響嘛? 這些胡人是能跟他們爭奪考核的名額還是官爵? 頂多就是讓門閥這幫宣傳自己生來高貴的家伙們覺得心里不爽而已,并沒有什么實際性的打擊,相反,多出一大群會耕作的農夫,他們說不定還會很開心呢 諸多學者們一一離開,臉色復雜。 司馬炎幽怨的看了阮籍一眼,隨即垂頭喪氣的離開了。 阮籍卻被曹髦所留下。 對這些竹林里的兄臺們,曹髦早期很是親近,通過他們的影響力來打擊司馬家,可到自己掌權之后,他就開始打壓這些人了。 因為他們那消極避世的思想不符合曹髦的要求。 但是如今這幾個名士,都算是勉強低下頭來,起碼是不敢在明面上反對曹髦的,其中嵇康早已成為了曹髦的忠實簇擁,成為了最早改變的名士。 而阮籍的脾氣比嵇康還要倔強。 這些時日里,遭遇了幾次罷免,幾次調任,又得到幾次提升,可他就是像塊石頭那樣,怎么都不愿意跟曹髦合作。 曹髦都沒有想到,這一次,阮籍居然會主動接茬。 實際上,曹髦私下里安排的負責接茬的散騎是司馬炎。 曹髦召集這些人,本來就只是想要先造勢,讓司馬炎跟自己打配合,這件事曹髦很早就有了要做的想法,提前告知了司馬炎。 這傻孩子都不知背了多少天,正要大展身手。 就被阮籍給截胡了。 而曹髦也是干脆的將這件事直接交給了阮籍來辦。 可曹髦此刻還是很意外,他想知道,一直都不愿意配合的阮籍,今日為什么會是如此? 迎著皇帝那狐疑的眼神,阮籍卻是一臉的平靜,臉上毫無異色。 “阮公啊,您過往向來不多言語,今日怎么會主動開口呢?” 曹髦笑著問道。 阮籍回答道:“自先秦以來,中原百姓輕視四邊胡人,胡人又仇視中原苗裔,雙方廝殺征戰,這樣的情況已經持續很多年了?!?/br> “既然陛下有意遏制這紛亂,使諸家歸一,臣又怎么能不出力呢?” “便是存不得長久太平,能得百年止戈,也是有大功勞了?!?/br> 聽到阮籍的話,曹髦又說道:“先前朕所要做的,不也是這樣的事情嘛?” 阮籍頓時就不說話了。 曹髦笑著搖頭。 “非仁政,非仁義,對吧?” “又是這一套東西,天下的名士們都覺得朕不仁義,強行遷徙百姓,用殘酷的律法,動不動牽連宗族,故而都不愿意開口” 阮籍沉默了半響,終于開口說道:“陛下,您滅蜀伐吳,擊鮮卑于塞外,擒高句麗于遼東,艦隊縱橫倭島扶南,論功德,陛下之功,已經不是先帝們所能媲美的了?!?/br> “陛下聰慧,良善,可為何又這般反對仁政呢?” “若是陛下都不能做到以仁義來對待百姓,又如何能使天下人知道仁義道德?” “陛下如此,恐為后人詬矣?!?/br> 曹髦只是平靜的看著對方,一點都不生氣。 “爾輩之仁政害民,朕寧為后人唾?!?/br> 曹髦毫不客氣,在阮籍要說更多話之前,曹髦便轉移了話題。 還是讓他去辦事吧,沒有什么可以聊的地方,他眼里的世界,跟曹髦眼里的世界完全不同。 他所看到的只是一個個立下功勞的功勛之后,一個個有名望的賢人高才被廟堂所迫害,被逼著背井離鄉。 至于從他們身下傳來的哭泣聲,那哭聲大概是太微弱了,那不是這些名士們所能聽到的。 阮籍也很識趣,放下了這主要矛盾,跟曹髦商談起了著書和取姓的諸多問題。 曹髦也順勢將自己的全部想法都告知了阮籍。 兩人此刻竟是聊的還不錯。 有點賢君良臣的感覺了。 在商談好諸多事情之后,曹髦這才笑著將對方送出了門,仿佛兩人方才的不和壓根就沒出現過 甘露五年,元月。 清河太守被押解到了洛陽。 而對這一年,曹髦也是充滿了期待。 主要就是因為蜀地那邊的免稅終于到期了,接下來,國庫又能迎來一波大增長了。 曹髦此刻也是坐在了刑部上位,看著魏舒來審問犯人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