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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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后,來的會是手持玉佩的焦伯,還是滿臉猙獰的賈充呢? 曹髦心里并沒有底。 雖說歷史上的焦伯是跟著自己一同赴死的,可是如今自己來皇宮才不過幾天,又怎么能輕易相信別人呢? 但是,這件事卻不能拖延。 不能再讓毌丘儉重蹈覆轍。 最好的辦法是能讓諸葛誕再次反水。 諸葛誕跟大多數世人一樣,都是比較要臉的,毌丘甸自然知道該怎么做。 就算被賈充知道了,自己的處境又能壞到什么地步呢? 頂多就是將自己完全關押起來,不許自己外出一步。 毌丘儉還在,自己就能活著。 曹髦有些不耐煩的問道:“焦伯怎么還不曾來?趙成,要不你去...” 就在這個時候,遠處出現了焦伯的身影。 他低著頭,快步走到了曹髦的面前,隨即,他將手里的玉佩遞向了曹髦。 “陛下,臣沒辜負您的厚望,為您找來了玉佩!” 看著一臉誠懇的焦伯,幾個內侍撇了撇嘴,找塊玉佩而已,怎么搞得這么隆重?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想要討賞呢! 曹髦輕笑了起來,從他手里接過了玉佩,隨即掛在了自己的腰間。 “好?!?/br> 君臣兩人對視了一眼,諸多話語,竟在不言中。 曹髦松了一口氣,廟堂里并非是沒有忠臣。 黃門焦伯,侍衛李昭,以及未來的尚書王經等人。 只是,這些人都算不上什么太重要的人物,在司馬師的眼里,同樣是螻蟻,隨手就能捏死。 無論怎么說,焦伯的答復,還是讓曹髦心情大好。 起碼,在這虛偽的皇宮里,自己有了一個可以信任的人。 從此不再孤單。 當得知曹髦帶著孝經來見自己的時候,太后盡管很是狐疑,卻還是讓他進來了。 曹髦自然是先來一套孝順的流程,然后說起了司馬望的事情。 司馬望這些時日已經開始躲著曹髦走了,曹髦多次下令,他才會無奈的前來,他的惶恐不安,就連郭建都已經感受到了。 這讓太后非常的欣慰。 包括郭立在內,若是曹髦真的能迫使司馬望辭官,那他們一定會發動朝中的盟友,將這個位置再次拉到自己的手里,不讓司馬家過多的干預皇宮內的事情。 這一次,無論是太后還是舅父,對曹髦的態度都有了明顯的變化。 第053章 俺也一樣! 曹髦身邊的眾人里,黃門官是可以外出回家的。 畢竟是士子來擔任的官職,諸多束縛跟閹人們還是不同的。 當焦伯完成了今日的差事之后,就跟著趙成一同朝著太極殿外走去。 像他們這些人,進出太極殿都要經歷很繁瑣的盤查,確保他們什么也帶不出去,什么也帶不進來。 畢竟有了前人的經驗,像衣帶詔這樣的事情,是不可能再發生了。 殿中校尉領著諸多甲士,守在門口。 趙成是賈充派來的,跟焦伯并非舊相識,通過盤查后,也沒有等焦伯,笑著行了禮,就匆匆離開了。 焦伯同樣接受了甲士嚴格的盤查,當然,什么都沒有搜出來。 “焦伯對吧?” 殿中校尉打量著面前的焦伯。 “尹校尉!” 焦伯趕忙行禮。 “呵,我記得,你出身寒門,當初受過文皇帝的恩德,要記得忠義的道理...” 焦伯在心底冷笑了起來。 哪里能比得上校尉您呢? 這位校尉在皇宮里也是赫赫有名的。 焦伯是寒門出身,可這位校尉出身更低,他叫尹大目,年少時失去父母,流落街頭,為曹氏所撫養,成為了曹氏家奴,大將軍曹爽非常的信任他,讓他做殿中校尉,保衛內殿。 可后來嘛,此人卻帶著司馬懿的書信回到曹爽的身邊,保證司馬懿不會殺害曹爽,說司馬懿當著自己的面發誓了。 曹爽隨后就投降了,后來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 而此人卻因為這樣的功勞,被司馬懿留了下來,繼續擔任殿中校尉。 司馬師對他也頗為賞識。 焦伯心里對他極為鄙夷,在眾人的眼里,曹家撫養了他,曹爽提拔了他,而他居然害死自家主公,還厚顏無恥的繼續擔任殿中校尉,巴結司馬師,簡直就是敗類中的敗類,還不如賈充呢。 焦伯心里雖然是這么想的,卻也不敢表現出來。 他誠惶誠恐的說道:“請您放心吧,定然不敢忘卻,定當一心辦事,不負眾望?!?/br> 尹大目沉默了片刻,隨即點了點頭。 “你去吧?!?/br> 看著焦伯低著頭離開,尹大目的心里滿是苦澀。 手再次握緊了腰間的刀柄。 這一切,都是自己的過錯。 若是當初,自己沒有輕信司馬懿的誓言.... 當今天子大權旁落,甚至那些服侍他的人,都是賈充最近才塞進來的,賈充那廝甚至厚顏無恥的告訴自己,若是皇帝有什么不軌的想法,可以率兵控制殿門。 這世道,皇帝還能謀反不成?? 尹大目想起賈充那副嘴臉,心里就愈發的痛苦。 他再次看向了皇宮的方向,這次,眼里卻滿是悲傷。 他有心親近皇帝,可是,皇帝又怎么會親近自己這個背主之賊呢? 自己還不能死,自己要要復仇! 司馬師那廝快要不行了,這是最后的機會,只要毌丘儉等人能抓住這個機會.... 尹大目再次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抬起頭來,眼神一如既往的麻木。 焦伯的府邸就在皇宮的附近,并不遙遠,走進了府邸,焦伯終于松了一口氣。 自家府邸很可能也是遭受了監視的,毌丘甸的府邸同樣如此,那該如何告訴他呢? 或許,只能趁著天黑的時候,從自家后院墻偷跑出去,然后前往毌丘甸的府邸。 不過,毌丘甸的府邸又在什么地方? 這還得想辦法去查。 接下來的時日里,焦伯開始準備這件事,他在后院巡視了好幾次,確定后院沒有監視自己的人,又在此處墊了石頭,確保自己能迅速跑出去,不發出太大的動靜。 隨后又確定了毌丘甸的府邸所在,他不敢在那里徘徊,只是以拜訪其余朋友的名義從那里路過了幾次。 毌丘甸那邊所受到的監視,跟他所受到的監視程度完全不同。 焦伯發現毌丘甸府邸的四周,都堆積著形形色色的人,根本沒有人能偷偷跑進去。 這讓他很是郁悶。 望著那進出府邸的糞車,焦伯忽然有了主意。 .......... 當滿身惡臭的焦伯從糞桶內爬出來的時候,毌丘甸滿臉的愕然。 車夫顫抖著說道:“主公,此人非要見您,說是家主派來的人,還說要以這種方式進來,我略有遲疑,他就說要殺了我...” 毌丘甸笑著拉住他的手,“無礙,您且先進去?!?/br> 等到那車夫進內屋后,毌丘甸趕忙朝著焦伯行禮。 “壯士!請受我一拜??!” “使您受了這樣的羞辱,我實在是...” 毌丘甸的臉色很是凝重,焦伯卻趕忙回禮,“不敢?!?/br> “為了進來,我哄騙了那個車夫,請您勿要怪罪,其實我并非是征東將軍所派來的,我是從皇宮里出來的?!?/br> “????” 毌丘甸驚愕的看著他,就忽然有一人閃了出來,“你說什么??” 焦伯看向那人,那是個糙漢子,此刻格外的激動。 “我確實是從皇宮里出來的,陛下有話要我告知...” 焦伯隨即將曹髦的話告知了面前的毌丘甸。 毌丘甸臉色大變。 “諸葛誕已經...” 他當然知道這意味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