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她總是不求上進 第163節
宋燁的臉又白了,卻是抓住了她話里的意思,幾乎撲了過去:“你是說有轉機?” “命數這東西,也不是一成不變的,只要一條線變了,其余的線就會跟著變,這一變,就不是原來的走向了?!鼻亓魑鬏p笑:“將軍,天道至公?!?/br> 宋燁苦笑出聲:“天道至公,我斷父母雙親不夠,喪子喪妻也不夠,這要死絕了才算數,這還是公嗎?” “可上天不是指引您來到我跟前了嗎?我或許是將軍命數的轉機呢?!?/br> 宋燁一震。 他瞪著秦流西久久未開口,半晌,才往后退了兩步向她拱手:“請大師救我,是不是我這身體調理好了,這命數脈象也就變了?” 秦流西笑了出來,道:“身體是極重要,不過這命數,只怕在其他上,因為它變你才會弱,將軍的面相,其實并不是短命之人?!?/br> 宋燁滿臉不解,剛才她又說自己活不了五十? 秦流西沉吟半晌:“我是懷疑,有人給將軍你下了厭勝之術詛咒?!?/br> 更嚴重的,可能是祖墳被動了。 第338章 事情不太簡單 歷朝歷代,厭勝之術都是被禁止的更是被人憎惡的,因為它的惡毒,令人發指。 宋燁聽到秦流西說自己可能被下了這惡毒的邪術,頓時面無人色。 “這不可能?!?/br> 秦流西看他激動如此,反問一句:“為什么不可能?將軍落草寇時,也殺了不少人吧,有人要報復,有何稀奇?便是無人報復,那純粹的嫉妒和惡意呢?將軍,人心險惡?!?/br> 宋燁一楞,舔了舔發干的唇瓣,吶吶地道:“也不能這么武斷吧?現在也是什么都還不知道?!?/br> “我倒希望是我武斷,如此這轉機才好去改,若不然,你這命數,就是變無可變,死定了?!北蝗讼铝诵靶g還能破,若什么都不是,是他命該如此,那就別和天斗了,趁早投胎吧。 宋燁的臉色更差了。 他在腦子里過了一圈,自己活了這幾十年,真的沒有對自己特別仇恨的人嗎? 有的吧,有也死了吧?死了又怎么對自己施這種邪術,這還是要自己斷六親的慘。 誰對自己這么狠? 宋燁一時有些不確定了,看向秦流西,十分無助,道:“我真的想不到有什么人恨我如斯而對我施這種術,怎么辦?” “既然將軍是我們鋪子的客人,我自會給您解決這個問題,是不是厭勝之術,去您府邸查看一番就行了?!?/br> 宋燁立即道:“那敢情好,這就走?” “將軍,這事要解決也不用急于一時半會,真有這邪術要破也不難,您放心?!?/br> 宋燁心想你說得我那么慘,我能放心才奇了,我都想去寺廟里求百十個平安符改命了。 誰知道自己以后的命數還能這么淡定,他就不能。 果然,這算命什么的,就不能隨便算,好話聽著心里還舒坦,這不好的話也只堵心了,從此睡不安吃不香的,只光計算倒霉時間何時到了。 就像現在,宋燁渾身都沒勁了,苦笑道:“我這命如此,有幾人能放心呢?” “您該換個角度去想問題,就是幸好走進了這個鋪子,遇到了我,否則您到死都不會明白為何命會如此呢?”秦流西笑道:“人最怕死得不明不白的?!?/br> 宋燁心一跳,點頭附和道:“你說得也對?!?/br> 如果真是這樣,到死他也只會是個被蒙在鼓里的傻子吧? 不過秦流西這么說,豈不是她多半肯定自己是被人以邪術詛咒了? 宋燁的心發涼,這藏在背后的人是誰?到底想干什么? 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秦流西已是取了筆墨唰唰寫下一張經方,等他回過神了,道:“將軍這腎虧得仔細調理腎水精元,起碼得吃上半年的藥,這陣子,也依舊少行房事,飲食清淡,酒也淺嘗即止,此外,一旬來鋪子這里行一次針,有助于精魂固?!?/br> 宋燁聽到腎虧房事幾次,就免不了嘴角抽搐,想說什么,可看對方就是一派大夫的正經模樣,他就沒法矯情。 他接過經方看了一眼,都是些滋陰補腎的藥材,什么杜仲六味地黃一類,便道:“這藥喝半年我就會好么?” 秦流西笑著搖頭,道:“并不是,我會根據您的身體恢復程度而更改藥方,并不是這藥一直喝到底了?!?/br> 宋燁明白,就遞給陳皮:“那煩請小哥幫我配藥吧?!?/br> 陳皮笑著道:“好叫大人知道,我們這店鋪雖然有行醫救人,經方由大夫開,但藥材卻是要您去別的藥材鋪子配,我們不配藥的。大人若不差銀錢,可往長生殿配藥,它的藥材都是極好的。若是一般藥材鋪子,仁安堂也是物美價廉?!?/br> 宋燁又覺得稀奇,既然行醫卻又不配藥,真奇怪。 不過他也沒有多問,只把經方疊好打算走的時候路過長生殿時配兩副藥。 “大師,我的事既告一段落,可否請大師出診看看舍妹?或是我接過來?”宋燁小心地問。 秦流西立即道:“我腿腳暫時不便,您接過來是最好不過。我聽陳皮說,您來這,本是要來找老關頭重新訂一副棺木,因為您外甥的墳塌了?” “是這樣沒錯?!彼螣畹溃骸拔遗c老關頭也是相識,他做棺木做的穩固,用料也扎實,卻不想他老人家已仙去?!?/br> 他向虛空拱了拱手。 秦流西有些疑惑:“我卻是有些奇怪,雖說是您親外甥,怎的由您來訂棺木造墳?縱然令妹在病中,她夫婿呢?” 宋燁嘆了一口氣,道:“說來也是奇事,我是做夢夢見我那外甥向我說冷,渾身濕淋淋的,我一時起意去他墳前看,卻是墳塌了還進了些水。舍妹在病中,本就憂思過重,我并不敢告知她,免得她病情更重。至于我妹婿,也是整日陪在舍妹身邊,為免他一時失口,我也沒說,只等一切整理好再跟他們說?!?/br> 秦流西眸子半瞇:“是陰魂報夢啊?!?/br> “這里面難道有什么問題?”宋燁連忙問:“不瞞您說,我這外甥比大師你小幾歲,自小就與我特別親,我這不是連喪二子,也多年無子,舍妹兩口子已和我商定過,準備把這孩子過繼于我,繼承家業的,卻沒想到,這孩子沒福?!?/br> 這下,別說秦流西,就連陳皮都感覺到了一絲怪異,這未免有些巧合吧? “令妹舍得把兒子過繼于你,是還有一子么?” 宋燁點頭:“自然是的,若不然,只得一獨子,我又怎好讓她夫家絕后?!?/br> 秦流西想了想道:“令妹的生辰八字,將軍可能說一下?” 宋燁懵了,心突突地快速跳起來,這忽然怎么又扯到生辰八字上了? 不是又要給妹子占卜算命吧? 秦流西看他猶豫,便笑了,道:“不給也行,我就問問,等將軍帶令妹來看診時再說?!?/br> 宋燁有些尷尬,解釋道:“不是我不愿意給,這生辰八字,她什么都不知道,我也不好瞎說?!?/br> “嗯?!?/br> 宋燁看她不在意的樣子,反倒是把心都提起來了,想說什么,又覺得像是在辯解,便瞎說了幾句,約定了后天再來便走了。 “主子,這宋大人攤上的事,不太簡單吧?!标惼さ人吡司蛦柷亓魑?。 秦流西輕敲著桌子:“是啊,有多不簡單,看到他meimei就知道了?!?/br> 第339章 滕昭:我,大冤種徒弟 秦流西帶著兩個徒兒和陳皮又花了一天多的時間,把店鋪事宜全部給完善妥當,一般急用的藥物也都準備了,要賣的各式符箓更是簡單,她自己一手包辦,畫出好幾種上架,另有一些符牌,簡單的記名平安牌已經制好,另有一些比較復雜的還在制作當中。 “符箓什么的,你們好好練,每人一個本子,先畫平安符吧?!鼻亓魑魅咏o兩個徒兒一人一個本子,道:“這符我教一次,你們自己感受一下,慢慢學著?!?/br> 陳皮看著兩個加起來才到自己歲數的孩子,道:“主子,他們連引氣入體都還不會吧,現在就學畫符是不是太早了些?” “早什么?!鼻亓魑骺粗鴥蓚€瞪著她看的孩子,道:“為師也是五歲入門,師門會的各個本事都是同時進行的,修煉,畫符,默背經文,辨認藥材,背經書醫案,記人體經絡,陣法,都是混著來學的?!?/br> 陳皮嘴角一抽,看向滕昭他們,拜了這么個全能師傅,幸也不幸,你們可有得受的。 他看忘川更是同情,忍不住道:“雖然但是,主子,玄心才五歲,我看她就沒認幾個字呢?!?/br> 秦流西看向忘川,鑒于她的身份來歷,年紀又小,確實不會認幾個字,是有點麻煩。 不過么,弟子之間不都是互幫互助的么? “咱們師門,講究團結,內部怎么斗,怎么看彼此不順都沒事,對外必得團結一心,誰欺負同門師兄妹,別問別的,首先擼了袖子上前幫忙,回來關上門再慢慢講道理?!鼻亓魑骺粗?,道:“鑒于團結互助這一條,昭昭,你師妹認字的事就交給你這做大師兄的了?!?/br> 正在腦中按著秦流西剛才說的制定學習表和時間的滕昭:“?” 所以,他還得加多一條當小先生的任務? 想到漆才堪堪干的牌匾,滕昭的小臉越發無光,好多事啊。 “就這樣決定了,來來,大師兄要做表率,為師教你畫符?!鼻亓魑髂昧斯P,沾了兌好了的朱砂,讓滕昭握筆,自己則親自握著他的手。 滕昭有些抗拒,秦流西一按他的頭:“別動,摒心靜氣,畫符一定要心無旁騖,有靈氣的符才叫靈符,沒有靈氣的符不過是一張普通的紙,所以畫符要心神合一,運丹田,把你所掌握的靈氣引導到手里,對,就這樣?!?/br> 秦流西注意到滕昭的靈氣運轉,眼睛一亮,放輕了聲音,道:“引著靈氣到手上的筆,手筆如一,一氣呵成?!?/br> 她帶著他的手在紙上,如何落筆,怎么勾撇捺,運筆毫不遲滯,一氣呵成地在紙上畫下一張平安符。 秦流西看著隱有靈氣的符箓,恨不得抱著好大徒的腦袋親上幾口,卻愣是端著了。 莫要把寶貝徒兒嚇跑了。 “不錯,這就是平安符,剛才如何運筆,你記住了?就按著這符來練習,每天畫,直到成功畫出一張靈符為止,再教你新的。要勤勉,為師可要檢查的,你要是偷懶,那為師就罰你刷恭桶?!?/br> 滕昭身子一僵,小嘴抿得緊緊的,死死盯著那張平安符,把剛才畫符的感覺在腦子過了一遍又一遍。 秦流西暗自竊喜,咳了一聲,又轉向忘川,同樣把對滕昭的教導教與她。 只是忘川的年紀小,資質也不如滕昭,她甚至沒有一點靈氣,捏筆也不夠穩,那符,大部分是秦流西帶著她的手畫的。 “玄心你年紀雖小,卻正好是學習的好年紀,此后要每天學寫十個大字,也每天拿筆練畫符,由你師兄監督,你也要勤奮哦,偷懶的話,為師就罰你師兄刷三個恭桶!” 滕昭:“!” 合著我這大師兄是大冤種? 他看向忘川,后者雖然懵懂,卻知道師兄喜潔和整齊,要他刷恭桶這么腌臜的,他怕是會先掐死自己然后暈過去。 原來這就是師兄的怨念。 忘川連忙道:“我一定好好學?!?/br> “好徒兒?!鼻亓魑魇譂M意,道:“這就是學本事第一課,畫符,勤能補拙,懂?誰偷懶我罰誰,小的偷懶大的連坐?!?/br> 滕昭面無表情。 陳皮背過身去,雙肩一抖一抖的,并不敢笑出聲。 叫你裝大人,當主子的徒兒哪有這么順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