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他不接話,低頭抽著煙,我無事可做,便看著他,看了一會,他回看過來。兩人對視,我有點尷尬,咳嗽了一聲。 “有哪里不舒服么?” “沒有?!蔽艺f,“你別看著我了?!?/br> 吳邪好像笑了下,他的眼神實際上很簡單,沒有任何意味,僅僅是看著,還有一絲關心,也許是我的錯覺。我想太多。 但這就是這樣的“空無一物”,反倒顯得刻意。 “你說不看就不看吧,”吳邪轉過臉,弄了下燈泡,燈光一閃一閃。 我想睡覺,努力去睡,睡不著,兩眼空空,盯著天花板。怎么樣都不太自在,因為房間里多出一個人,盡管吳邪一點動靜也沒有,但我能聽到他呼吸。 他呼吸很有規律,伴隨抽煙,煙灰磕在桌子的動靜,精神越來越抖擻,身體卻累。 明天不能進山,還需要調整一天。 我拆開一包餅干吃,吃完一半,“對了,我想洗澡?!?/br> “現在?” “對啊,我睡不著?!蔽蚁崎_被子。 吳邪把煙熄滅,來扶我,我拒絕,“我能走,又沒傷筋動骨?!彼砰_手,身上沐浴露的清香傳遞過來,我忍不住講,“你好香,你用冷水洗的澡么?” “嗯?!彼曇艉鋈挥悬c沙啞,“我給你拿條毛巾吧?!?/br> 走廊一片漆黑,村里的夜晚,萬籟俱靜,將近深夜,村民都睡了。我摸黑走進浴室,說是浴室,實際上和便攜賓館的公共廁所差不多,瓷磚搖搖欲墜,露出下面的灰色水泥。 我走進去,冷水淋在身上,哆嗦著洗完,回到房間。 吳邪居然還沒走。 我看的很清楚,剛剛一瞬間,他的眼神和前兩天第一次見面時如出一轍。 僅僅是一瞬間,他就恢復正常,我來不及細想,心里真他媽的太納悶了,實在捉摸不透。 我把掛在脖子上的毛巾還給他,吳邪看著我潮濕的頭發,他像想說什么,我說道,“我要睡了,你回去吧?!?/br> “今晚謝謝你啦?!蔽已a充。 顧不上再細想,我關上門,躺到床上。 洗完澡,一身輕松,不知不覺睡過去。 招待所條件一般,被褥是很重的棉花被,我裹著被子睡在墻根,醒過來的時候已經第二天中午了,頭重腳輕,猜測是前天晚上頭發沒吹干。 我打著哈欠,走到樓下。 樓下有張大桌子,幾個男人圍坐著,桌上擺了一口大鍋,不知道里面再煮什么。 “醒了???”吳三省沖我招招手。 “你們吃什么呢?” 我坐在一堆人高馬大的男人中間,沒什么不自在。 “羊rou火鍋,”潘子說,同時把調羹遞給我。我一邊哈氣,guntang的湯喝下去,胃里熱起來,頭不是那么痛了,于是埋頭喝湯,吃rou。 幾個男人聊天的聊天,喝酒的喝酒,吳三省說今天不干活,不進山,隨便喝。 我不想喝酒,吃到一半,渾身發燙,有點面紅耳赤,隔壁遞來一杯水,我抬起頭,看到吳邪。 他臉色很好,看著我,捏著塑料啤酒杯。 我把水喝掉,繼續埋頭喝湯,rou在嘴里嚼,這一鍋東西燉得又軟又爛,不好吃,但能飽腹,平常我對這種硬菜沒任何興趣,但今時不同往日,不吃點葷的恐怕過幾天要昏倒在地下。等下上樓可以再吃零食,我買了一整個背包,不用擔心。 “還要喝么?”吳邪問我。 我搖頭,吳邪挨過來,和我講話。 我們靠的很近,胳膊都貼在一起,我有點不自在了,吳三省看了我們一眼,“你跟她貼這么近干嘛?” “桌子本來就小?!眳切芭查_一點,“那我遠一點好了?!?/br> “土豆吃嗎?” “都煮成土豆泥了,誰煮的???火再關小點?!?/br> 他和他三叔說話的時候倒很正常。 很符合侄子的身份,這個年紀的年輕人,應該說什么,做什么。 所以那股違和感,從何而來。 小哥就坐在窗戶邊上,不喝酒,不抽煙,整個人透明一樣,像在發呆,我和他搭話,他有反應,但和沒反應也差不多。 我說你實在太悶了,要不要出去走走? 他搖搖頭,我在他身邊坐下,坐了一會,百無聊賴,打算回去睡覺。 轉過頭,發現吳邪在看我們。 我回到房間,裹進被褥里,吃飽喝足,不一會就睡著了。 半睡半醒間,腦子很混沌,醒不過來,就像鬼壓床,我感覺非常難受,明明有意識,卻醒不過來。睜不開眼。以我的經驗,警惕心,我意識到,這不是普通的昏迷不醒,是吃下的東西有問題。 然后,我感覺到有人在摸我的臉,頭發,一瞬間大驚失色,絕對不是在做夢,這種感覺和前一晚一模一樣。 這個人反復摸我的臉,嘴唇再一次被堵住,這是第二次了,對方強吻的動作熟練了很多,舌頭伸進來,侵略性十足舔我的舌頭。 我能感到口水從嘴角流下來,對方捏著我的下巴,吻到我頭皮發麻,頭暈目?!@個人顯然吻技很好,很熟練。 我的腦子更不清楚,亂的漿糊一片,被親到自己是誰都快忘了。 這樣不行。 絕對不行。 我掙扎起來,四肢僵軟無力,眼皮重到無法抬起。 對方狠狠吸了一口我的舌頭,我喘著,感覺他頭發蹭著我的脖子,這是個男人。 我精疲力竭判斷著。 不過男人女人還重要么? 衣服已經被掀開了,他好像在摸我的胸,我一陣絕望,頭痛欲裂。 難道今天晚上我就要被強jian了?還是迷jian?我他媽還是未成年啊。 在這荒郊野嶺,鳥不拉屎的地方,就算報警,等警察趕到,說什么都晚了。 更何況,還是干我們這行的。這是自己往槍口上撞。強jian事小,別的事哪一件不比這個嚴重啊。 我又是一陣絕望。 我用所剩無幾的力氣,拼命想睜開眼睛,就算今晚要被人強jian,最起碼讓我看看是誰吧?這么不清不楚的,比做鬼都冤。 但對方可能察覺到我的意圖。這個人非常謹慎,他的手蓋住我的眼睛,嘴唇又被舔了一下,他的動作很急切,很激動,但似乎保留著一部分理智,我的眼珠在他手心下亂顫,表情異常扭曲。 我能感覺到他看著我,長長久久看著,以為他要放過我了,下一秒,腿就被抬起,他手伸到我兩腿中央,不輕不重摸了兩下。 cao。我在心里罵。 我做夢都想不到有一天我會這樣被人在床上壓著又親又摸,是什么流氓憋久了想瀉火。阿寧讓我別死,但她有沒有想過可能發生比死更難受的事? 他隔著內褲,摸我下面。手很燙,我起一身雞皮疙瘩,這人手上動作也很熟練,像個慣犯。 這種感覺既詭異又舒服,莫名其妙的舒服,頓時我一陣屈辱,腰胯不由自主扭動,氣喘如水。 我能感受到他的喘氣掉下來。 還有目光,目光都燙到我要叫。 就在褲子被徹底脫掉時,我反而冷靜下來了。 我太慌亂,被對方徹底牽著鼻子走。在這種情況下,反抗必不可能,如果這是個女人,那么事情還有轉圜余地,因為女人沒有作案工具。 但現實是,他是個男人,下一秒就可以直接把我上了。 可他沒有。 他對待我的方式,不像對待一個陌生人。 他不粗暴,反而小心翼翼,動作很輕柔,我知道強jian必然伴隨暴力,先往我頭上來一拳,或者臉上扇幾巴掌,讓我徹底喪失行動力。對方沒必要像現在這樣,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 他一定認識我。 也許他認識的不是我。 他為什么要這么做呢。我努力讓生銹的大腦運作。 那么,是哪里出了問題呢。午飯是一起吃的,零食是自己買的,沒吃過任何別的東西,沒見過什么人。 眼睛被蒙起來,徹底看不見,但聽覺靈敏起來。 他打開我的腿,好像壓下來了,能聽到皮帶扣解開的聲音,什么東西在我腿根摩擦,格外硬,燙的要死。 這是,這是……沒吃過豬rou,我還沒見過豬跑么。 我馬上面紅耳赤,狠狠吞了幾下口水,差點被口水嗆到。 我劇烈咳嗽起來,他摸我的臉,手指壓著我嘴唇,滑進去。 他手指的煙味很濃。 壓著我舌頭,摸了幾下,直到我不再咳嗽。 更多的口水流出來。 下面也有東西流出來,肚子脹得厲害,身體的變化太奇怪了。 我胡亂扭動著,他固定住我,那個東西在我下面試探一樣,要進去,又不進去。 他好像在猶豫,不知為何,他停了下來。 這個人從始至終沒有發出任何聲音,除了一點點喘氣,可能因為激動,冷靜下來,沒讓我察覺到他任何身份信息。 此刻我毫無抵抗能力,那玩意還沒進去,我都能感受到多么硬多么燙,可想而知他是多么想把我上了。 但他居然停下來。 我簡直開始佩服他了,這個王八蛋什么都做了,還差最后一步,就讓彼此維持在一個不遠不近,要死要活的距離。 過了一會,大概一分鐘,幾分鐘,他把我大腿合上,然后開始在我腿間摩擦。上上下下,力道并不輕,每一下都能撞在我兩腿之間脆弱的位置。 這算什么? 我心想這算什么? 這玩的也他媽太花了。 我的臉越來越燙,咬著牙,兩條腿都在發抖,每一次覺得他馬上要頂進來,他又會控制好力度,就在我大腿內部反復摩擦,他捏著我的手,手都要被他捏青了,傷口痛起來,我忍不住縮緊雙腿,只聽見他悶哼了一聲。 然后他差點撞進去。 這一下把我嚇死了,我再也不敢動彈,胸口劇烈起伏,竟然覺得事情還不算太糟糕。 這個人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把我下藥放倒,親也親了,摸也摸了,卻沒上我。 難道他良心未泯,意識到我還是處女? 可這也說不過去。 他喘氣聲大了很多,動作越來越快,我沒覺得有哪里舒服,下半身體液卻不要命的流,這些像潤滑液,讓我們貼的更近,性器官接觸著,然后分開,我面紅耳熱,發出一些像小貓叫春般的呻吟聲。 昏黑中,我感到他直勾勾看著我,能想象此刻我必然一塌糊涂。 他往后退了一點,抽了出來,把那玩意往我肚子上蹭。 有什么溫熱的液體從肚子往下流。 “你……” 我忽然能說話了。 我的聲音前所未有干澀,但好歹能說話了,“……你到底什么意思?” 沉默。 他必然不會回應。 肚子上的東西被擦干凈,他拉下我衣服,把內褲重新穿好。 “這樣很有意思是嗎?”我說,“你以為沒捅破我處女膜就不是強jian嗎?” 他的動作停住了,他似乎愣了一下。 “我不管你想干嘛,反正你摸也摸了,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了,現在說什么都晚了?!?/br> 我威脅他:“但你別讓我知道你是誰,否則我一定弄死你?!?/br> 但我有氣無力,這句話毫無威懾力。他把我頭發撥開,整理好,坐在床邊,我像個尸體,任由他擺弄。 他好像一點也不緊張,靜悄悄的,除了我在喘氣,他毫無聲音,我還打算說什么,一陣胸悶氣短,他摸了摸我的臉,看著我。 “有這么好看嗎?為什么一直看我?” 這件事結束,他的目光無比赤裸,我的五感很靈敏,光憑他目不轉睛的凝視,雞皮疙瘩仿佛又要冒出來。 我實在受不了了,渾身難受,他忽然吻住我,舌吻了好一會,這一次我是有力氣的,我推他舌頭,掙扎的動作就像欲拒還迎。 他親的更用力,我臉都黑了,等到我喘不過氣的時候,他終于放開我。 我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站起來,房間里重新陷入安靜。 我呆滯地躺著。 很長一段時間,我仍然陷在那種暈眩中。 睡過去,感覺在做夢,又不像做夢,夢里的場景浮在半空中,頭昏腦脹。 窗簾緊拉,大概后半夜,我口干舌燥,身體酸軟無力,逐漸恢復體力,我慢慢坐起來,床頭柜有水杯。 喝了半杯水,舒服了一點。 我掀開被子,一摸身下,身體很干凈,那個王八蛋哪里都看了,還好心的幫我擦干凈身體。 大腿被磨得很痛,那種痕跡明確證明這件事真實發生。 有人推門進來。 我愕然和他對視,一臉驚慌,吳邪愣了下,問,“怎么了?” “你怎么來了?” 他晃了晃手里的繃帶和剪刀。 我軟下去,依舊提心吊膽,飛快問,“你有沒有聽到什么聲音?大概幾個小時前?” “沒有啊,能有什么聲音。你又做噩夢了?” “沒有,我沒做噩夢?!蔽艺笪W?,嚴肅的看著他,“我昨天不是和你說感覺有人在親我嗎?今天那個人又來了?!?/br> 他似乎受我情緒感染,表情也嚴肅了一點。 “嗯,然后呢?”他問。 “然后那個人就對我動手動腳?!?/br> 吳邪在我床邊坐下。 我把手遞給他,他拆開繃帶,低著頭。聞言,詫異道,“就只是動手動腳嗎?你有看到那個人長什么樣嗎?” “沒有,他把我眼睛蒙起來了?!?/br> 吳邪處理傷口和換繃帶的動作很熟練,就像專業人士,我又覺得很奇怪,他一個溫室里的花朵,為什么能有這樣處理傷口的經驗。 所有事都很奇怪。 “你是不是發燒了?”吳邪來摸我額頭,“我覺得你有點臆想?!?/br> “怎么可能?!” 我一下子掀開被子。 “他把我上了!”我叫道,“不是,是那個王八蛋他媽的差點把我上了!” 吳邪瞠目結舌。 他看著我,我嚴肅無比與他對視,吳邪說,“要么你小聲點?你剛剛叫到一層樓都要聽見了?!彼鸭舻斗旁诖差^柜上,“你慢慢講,重新說一遍?!?/br> “你相信我嗎?” 吳邪有些無奈地笑了笑,“你把來龍去脈說一遍,我幫你分析看看,因為,嗯,”他頓一下,“你剛剛那句話挺有歧義的?!?/br> 他用一種安撫般眼光看著我。 我按耐住,冷靜下來。他問我,是什么時候發生的事。 我說,“我記不清了,大概晚上,那個時候,我沒什么意識,就像被毒啞了,眼睛睜不開?!?/br> “我感覺那是個男人,他力氣很大,一直親我,摸我,我以為他會像昨天晚上親一下就結束,沒想到,他直接把我衣服脫了?!?/br> 吳邪若有所思:“然后呢?” “然后他就把我壓住了?!蔽议_始臉紅,難以啟齒,吳邪的表情沒什么變化,似乎這件事對他來說根本沒什么可害羞的,“我覺得他要強jian我——” “他進去了?” “……沒?!?/br> “那是怎么樣?”吳邪重新倒水,問。 我扭捏作態,把腿分開,指著兩腿中央,“他沒進去,就夾著我的腿?!?/br> 兩腿處有紅腫痕跡,吳邪盯著看,忽然摸到我膝蓋,他說,“再分開點,我看看?!?/br> 這個年輕人用無比冷靜的口氣說一種充滿色情暗示的話,我難以理解,但不得不分開,讓他仔細看我大腿內側。 潛意識里認為這樣做絕對非常奇怪,但找不出任何理由反對。 他摁壓著其中的皮膚,手很熱。 我說,“你別摸了,你摸的我有點難受?!?/br> “他怎么弄的?”吳邪問,隨即讓我的腿夾住他的手,“這樣子么?” “你為什么模仿得這么到位啊……”我百思不得其解。 心中那股違和感越來越強烈。 “你之前是不是有很多女朋友?” 吳邪好像被噎了一下。 他收回手。 “是不是?”我追問。 以他的條件,他說在學校里談過幾十次戀愛我都信。否則解釋不了,他對這件事的冷靜程度。 “重要嗎?”他反問。 “那就是有了?!?/br> 他一副不想在這個話題上繼續的樣子。 “哎,你三叔不管你么?” “我三叔是我三叔,和你姑姑不一樣?!眳切罢f,“這都是私事,他管這些干嘛?別問了?!?/br> 我關鍵捕捉到一個信息:“你認識我姑姑?” 吳邪說,“算認識吧?!?/br> 吳家和我們家說起來淵源頗深,當年奶奶似乎還有一個舊情人,我眼神古怪起來,吳家男人這是基因問題么,名聲在外,全是風流種。這男人看上去人畜無害,實際上根本不能想象背地里搞什么。 吳邪似乎知道我在想什么,他渾身毫無破綻,看著我,就像在看長輩的孩子,對這種眼光我有些不適應,問,“你多大了?” 還不知道他幾歲,我們看上去也差不多啊。 “比你大很多,”吳邪說。 “很多是多少?” “十歲左右吧?!?/br> “cao?!蔽铱粗?,“難怪我覺得跟你有代溝?!?/br> 他笑起來,“是么?還好吧。你這不是什么都和我說么?!?/br> 那是因為除了你我無處可說,這件事不說出來我會被憋死。以我看人的眼光,吳邪是個很好的傾訴對象,這幫人中間,只有他稍微顯得平易近人一點。況且他必然守口如瓶。 只是,他實際上,也并不如何“正?!?。 只是相對而言。 “那你相信我嗎?”我又問他,“我剛剛告訴你的事情?!?/br> “說不好,我偏向于你可能做噩夢了,我經常做一些沒頭沒腦的噩夢?!?/br> “但我大腿——”我分開腿,“我能記得那個人是怎么用那玩意蹭我的,那種感覺太真實了?!?/br> “我還是處女,我不想在這個地方真被強jian了?!?/br> 我的聲音聽上去很悲壯。 吳邪把水遞給我。他臉上有笑,似乎覺得我在開玩笑,“好吧,我會替你留意的,別想這么多了?!?/br> 他起身,打算要走。 我拉住他胳膊。 “你別走?!蔽艺f道。 “你放心好了,今晚我就在你隔壁?!?/br> 這個時候挽留他必然是一種十分不妥當的行為,深更半夜,孤男寡女,但我顧不得這么多了。 “你別走,”我說,“你能不能和我一起睡?” 他的聲音頗富意味,“一起睡?” 我點點頭。 “你確定?”吳邪看著我,“我倒是沒關系,你自己不會覺得別扭么?” “不會,比起被陌生人摸來摸去,我寧肯和你一起睡?!蔽抑匦绿上聛?,“至少有安全感?!?/br> 吳邪沒穿外套,只穿了一件短袖,他在床邊坐下來,我挪出位置,“條件有限,我們蓋一條被子吧?!?/br> 我總感覺他在笑,但仔細看他,他臉上神情很正常,只是有點古怪,“你就這么放心我?!?/br> “我感覺你對我一點興趣都沒有,看我跟看丫頭片子似的,我能有什么擔心的啊?!蔽掖蛄藗€哈欠,“我睡相不太好,可能會搶被子,你不用讓著我?!?/br> 吳邪不講話了。 他把燈泡關掉,在我身邊躺下,躺了一會,我湊上去,抱住他手臂。 他的呼吸很安靜,毫無波瀾。 我就知道。 我更放心了,有一個活人摟,比起自己一個人,要舒服很多。我第一次和男人同床共枕,心里不知為何,有點興奮,就像小時候和姑姑睡在一起,女人的身體很柔軟,很香,男人的身體總歸不太一樣,有點硬,但吳邪也很香,一股干燥的沐浴露味。 這股香味撲面而來,讓我鎮靜。我忍不住抱住他,他很溫暖,我把臉埋在他脖子里,吳邪終于出聲了,“小丫頭,你是很冷嗎?” “還好?!蔽亦?,“我只是覺得抱著你很暖和?!?/br> 我不想承認,是因為晚上被嚇到了。一直以來,我都自以為天不怕地不怕。 “你能離我遠點么?!眳切暗穆曇粼陬^頂響起。 我仰起臉,黑暗中,看不到他表情,他的呼吸很近,我的頭發蹭了下他的臉,“我就抱一下,馬上就睡?!?/br> 吳邪又不說話了。過了會,我快睡著的時候,他說,“可以了吧,別抱著我了?!?/br> 他的聲音似乎有一種難以抑制的沙啞。 “知道了,”我放手,背對他,“那就不抱了嘛,你以前談戀愛的時候不和女朋友一起睡覺嗎?你也不抱她?” “……那能一樣嗎?” “有什么不一樣的?算了,本來就是我麻煩你,我不說了,你睡吧?!?/br> 我把身體蜷縮起來。 他的呼吸有些粗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