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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朝燕歌行 第十集 今朝元正 第四章 群釵賀歲

    第四章·群釵賀歲

    29年10月2日

    待孫暖含酒為了他品過rou簫,程宗揚帶著醉意走到對面席間,居高臨下望著

    身下的女體。

    片刻后挑起唇角,「太后娘娘也在呢,差點兒沒認出來?!?/br>
    呂雉玉容沉靜,默默閉著眼。

    「祝辭都不會說了嗎?」

    呂雉清冷的聲音道:「主子吉祥,大吉大利?!?/br>
    程宗揚蹲踞在她臀后,擺好姿勢,「老爺我累了,太后娘娘,自己動吧?!?/br>
    周圍傳來譏誚的笑聲,太后娘娘被主人收用過的消息已經傳遍內宅,此時盡

    人皆知,尤其是太后娘娘被主子開過苞過后扶墻而出的糗態,被蛇夫人繪聲繪色

    地描述了一番。

    若非紫mama沒有允準,幾名侍奴早就拿她作戲,嘗嘗太后娘娘的滋味了。

    身前的美婦僵了片刻,然后翹起雪臀,用肛洞頂住那個碩大的guitou,向后挺

    去。

    眼看著自己的陽具一點一點沒入太后娘娘高貴的屁眼兒內,程宗揚不由心懷

    大暢,得意地吹了聲口哨。

    那隻柔軟的屁眼兒被粗大的roubang撐開,然后勐地一收,guitou已經納入體內,

    卻又被棒身撐緊,堅硬的guitou正卡在肛蕾處,被柔韌而充滿彈性的肛門肌rou緊緊

    箍住,包裹得密不透風。

    程宗揚朝她白膩的臀rou上打了一記,「繼續!」

    呂雉挺著圓臀,吃力地將roubang納入肛內。

    忽然間,那售屁眼兒勐地一緊,夾著roubang劇烈地顫抖起來。

    卻是身后的主人一手拿著酒樽,將里面蒸餾過的烈酒倒在美婦撐開的屁眼兒

    上。

    嬌嫩的肛蕾和直腸黏膜被酒精刺激,一陣炙燒般的劇痛從屁眼兒一直延伸到

    體內,呂雉禁不住發出一聲痛叫。

    程宗揚一手按住她的腰肢,「?!?/br>
    的一聲拔出roubang,將一樽烈酒全倒進她未來得及合攏的肛洞內,然后兩手握

    住她的腰身,挺身而入。

    被roubang捅入的屁眼兒濕淋淋的,隨著roubang的進出,酒液-股一股飛濺出來,

    抽送間酒香四溢。

    呂雉被他侵犯時,肛內已經受了暗創,以她的忍耐力,此時也不禁痛得嬌軀

    亂顫。

    幸好程宗揚并沒有干太久,只插了十幾下便放開她,伸手摟過前面的女體。

    那女子嬌聲道:「愿主人年年有余,歲歲平安,財源滾滾,大吉大利……」

    程宗揚笑道:「泉捕頭口音越來越正了?!?/br>
    泉玉姬激動地笑道:「奴婢得知主人要來長安,就一直在學,今天終于用上

    了。塞海保馬尼,把得塞幼!新年快樂!啊……」

    女捕頭下身已經一片汪洋,程宗揚直接一捅到底,盡根而入。

    「你跟我時候比她們幾個都早,等唐國的事忙完,就辭了六扇門的差事,跟

    我回舞都?!?/br>
    泉玉姬又驚又喜,「多謝主人!阿匝華一亭!請用力……」

    在泉玉姬的竭力配合,不多時,這名六扇門的女捕頭便兩xue齊開,被主人采

    了花蜜。

    她跪伏在席間,媚眼如絲地含著酒水,吞吐著主人的roubang。

    此時已經有五名奴婢受過主人的臨幸,竟然沒有一人能夠支撐到一百下,便

    都xiele陰精。

    剩下諸女暗喜之余,也不禁心頭忐忑。

    她們從未想過自家主人全力施為之下,居然會如此威勐,既盼著自己能拔得

    頭籌,又擔心自己也和前面那些奴婢一樣,不過數十下,便敗下陣來。

    程宗揚一視同仁,挨個收用過去。

    面前一名細腰豐臀的妖冶婦人赤條條伏在席間,媚聲道:「奴婢壽兒愿主人

    龍體康泰,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程宗揚道:「把你的元陰獻出來?!?/br>
    壽奴乖乖獻出秘藏的元陰,接著便被主人毫不憐惜地搗入。

    那根充滿力道的大roubang勢如破竹,筆直干入xue底,重重撞上花心。

    孫壽妖媚的面孔帶著破體般的哀羞和痛楚,伏在主人身下婉轉低叫,yin態橫

    生。

    那根roubang一口氣搗弄了百余下,接著「?!?/br>
    的一聲拔出,只見孫壽那隻風sao的大白屁股像觸電般震顫著,xue口圓張,從

    xue內濺出一股濃白的黏液。

    直到此時,孫壽才知道前面幾人怎么如此不濟。

    不是她們不中用,實在是主人的陽物太過強悍。

    以往與主人交合時,雖然也是狂抽勐送,沒有多少憐香惜玉的溫存,但這會

    兒主人挾著酒意,再不留手,強度豈止翻倍?短短片刻的抽送,就像是經歷了半

    個時辰,她下體從xue口直到花心,被roubang捅弄過的部位彷佛被電擊般微微發顫,

    陣陣酥麻混雜著痛楚的觸感殘留在嬌嫩的rou壁上,久久不退。

    這會兒即使一根羽毛拂過,自己立刻就會二次泄身……孫壽念頭剛轉到一半

    ,就發現自己錯了。

    主人根本沒用什么羽毛,僅僅是捅入后庭,自己蜜xue就像是被引爆一樣,又

    一次泄出陰精。

    壽奴好不容易捱過一百下,卻接連xiele兩次身,比起前面諸女,更顯狼狽。

    輪到驚理,這名最早入門的侍奴伏地拜賀道:「主子新年財源廣進,大吉大

    利……」

    程宗揚笑道:「近來很少見你用蛾眉刺,是不是學了什么新的功法?」

    「奴婢與兩位姊妹隨卓奴學了一路劍法,正在習練?!?/br>
    「一氣化三清那個?」

    程宗揚之前聽她們說起過。

    「是太乙真宗的三清劍。三人聯手合擊?!?/br>
    程宗揚道:「好好練,哪天舞給我看?!?/br>
    「是?!?/br>
    驚理笑道:「到時奴婢們叫上卓奴,一起來舞?!?/br>
    罌粟女笑道:「愿主人萬事如意,八方來財……」

    蛇夫人嬌聲道:「一元復始,萬象更新,六朝同賀,四海增輝……」

    阮香琳道:「相公喜樂安康,吉祥如意……」

    三名侍奴總算比那些奴婢強些,超過二百下才泄身。

    尤其是阮香琳,足足用了半炷香時間,伏在席上嬌喘不已,yin聲四溢。

    最后剩下飛燕、合德姊妹,姊妹倆猶自穿著小衣,不好意思與那些侍婢一樣

    在席間赤身裸體,任由主人yin玩。

    最后還是拉起紗帷,姊妹倆同入帷中,與夫君大人行了新年頭一回房事,以

    此為夫君賀歲。

    半透明的紗帳內,姊妹倆玉體橫陳,敞著美xue與夫君交合行樂。

    外面爆竹聲不住傳來,帳內一對玉人香肌雪膚,花容麗質交相輝映,其美無

    度。

    趙飛燕擁著他的肩背,一邊承歡,一邊溫柔如水地在他耳邊呢噥道:「一愿

    郎君千歲,二愿妾身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歲歲長相見……」

    「唱得真好?!?/br>
    程宗揚笑著挺了挺身,「賞你的?!?/br>
    趙飛燕舉著鸞xue,任他挺弄,嬌聲道:「多謝夫君?!?/br>
    「過完正月,漢國就會宣布,太皇太后將于長安法云尼寺出家為尼,」

    程宗揚道:「長秋宮那邊,有胡情和凝奴就夠了,只要你愿意,永遠不回漢

    宮都沒關系?!?/br>
    「我呢?」

    趙合德道:「我要跟著姊姊,還有你……」

    程宗揚摟住她的纖腰笑道:「你是小夫人,想跑都跑不了——等匡仲玉那邊

    找到人,我就正式提親,娶你們姊妹過門?!?/br>
    「哦……」

    趙合德顰眉道:「插錯了,不是這里……」

    程宗揚笑道:「讓你姊姊幫你剝開,你自己扶著?!?/br>
    趙飛燕抿嘴一笑,伸出玉手,剝開meimei的下體。

    趙合德雙手扶著陽具,乖乖送進自己柔嫩的美xue中,仰臉道:「愿夫君龍體

    康健……」

    帳內三人繾綣纏綿,難舍難分,帳外忽然傳來一片笑聲,卻是蛇奴等人在拿

    那些不入等的賤婢取樂。

    小紫一手抱著雪雪,一手拿著盛著血紅色葡萄酒的玻璃樽,笑吟吟看著這一

    幕。

    程宗揚張臂把她橫抱起來,獰笑道:「死丫頭,可就剩你了!」

    小紫舒服地靠在他臂間,笑道:「好啊,你想人家怎么陪你?」

    「當然是找個沒人的地方,好好爽一下!」◇◇◇漏過三更,已是深夜,爆

    竹聲仍不斷響起。

    程宗揚抱著小紫坐在屋嵴上,望著沉浸在歡慶中的長安城。

    這座龐大而輝煌的都城一眼望不到盡頭,寬闊而平整的街道了無人跡,一座

    座四方的里坊內卻是焰光燭天,將夜幕映成緋紅的顏色,猶如破曉景象。

    頭頂傳來哨聲,夜宿的鴿群被歡慶的氣氛驚醒,在空中飛過。

    夜幕下,數不清的佛塔、道觀、寺廟全都點起燈火,其數以百十萬計,璀璨

    奪目,使得天上的繁星都為之失色,讓人分不清眼前是盛世長安城,還是天上白

    玉京。

    小紫靜靜靠在程宗揚肩上,嬌俏的面孔宛如寶石般精致,星眸在夜色間熠熠

    生輝。

    「真漂亮……」

    程宗揚深情款款地說道:「沒有你漂亮?!?/br>
    小紫笑道:「大笨瓜,你的技巧好生硬哦?!?/br>
    程宗揚嘆道:「我泡妞的技巧是差了點兒,可我也沒處練不是?」

    「大笨瓜,剛才開心嗎?」

    「你呢?」

    小紫展顏笑道:「你開心我就開心?!?/br>
    「我也一樣?!?/br>
    程宗揚低下頭,蹭了蹭她的鼻尖,笑道:「只要你開心,我就開心?!?/br>
    「可是有人會吃醋哦?!?/br>
    程宗揚失笑道:「不會吧?」

    除了紫丫頭和趙氏姊妹,其他不是侍妾,就是奴婢,哪兒有她們吃醋的份?

    不過轉念一想,如瑤和丹琉還在舞都,婚后頭一個新年就兩地相懸,未免有些對

    不起她們。

    而且自己旅居在外,無法與林清浦聯絡,也和留守舞都的她們音訊難通。

    更別說遠在南荒的凝羽,已經兩年未見,想起來就有種揪心的感覺。

    「不知道云丫頭她們這會兒在干嘛呢?有沒有跟雁兒、蓮妞她們一起守歲,

    吃年夜飯,放爆竹……」

    「別擔心,朱老頭這次再走,就不準備再回漢國了。離開之前,總得保證那

    個小家伙的平安。你的大老婆和小老婆,他也會順便照顧?!?/br>
    程宗揚確實一直在擔心這事,如瑤、丹琉、雁兒,還有懷著劉驁子嗣的友通

    期都留在舞都,萬一劍玉姬那賤人來個釜底抽薪,自己可受不了。

    「他留在漢國,是不是要跟巫宗那個什么天王,達成什么協議?」

    「你猜?!?/br>
    「我智商只有你的一半,你讓我猜?你要是再欺負我智商不夠,我就……吃

    了你!」

    程宗揚兇巴巴說著,作勢要扯開小紫的衣衫。

    死丫頭躺在他懷里,絲毫沒有躲避的意思,反而笑道:「給你吃好了?!?/br>
    「真的?」

    小紫笑吟吟道:「你猜?」

    「我可以……」

    程宗揚撫摸著她圓潤的美臀,「先吃一半……」

    「大笨瓜,你連那個老婆婆都不舍得吃?!?/br>
    「誰說我不舍得?我是沒興趣!」

    程宗揚凜然道:「再說了,她怎么就老婆婆了?還水嫩著呢?!?/br>
    小紫噙著一絲狡黠的笑意,在他耳邊小聲道:「好吃嗎?」

    程宗揚噎了一下,呂雉那賤人!自己怎么吩咐的?絕對不許外泄!結果死丫

    頭一轉眼可就知道了。

    這要傳出去,自己的面子還要不要了?程宗揚道:「你讓我吃嗎?」

    「不要!」

    程宗揚豎起一根手指,「只一下?!?/br>
    「不可以!」

    程宗揚抱住小紫,用下巴在她脖頸中使勁蹭著,「就要吃,就要吃?!?/br>
    小紫被他鬍茬刮得又刺又癢,一邊扭著臉躲避,一邊道:「不行!不行!就

    是不行!」

    「就要!就要……」

    「不要!不要……」

    兩人笑鬧著,忽然坊外傳來敲梆子的打更聲。

    坊內那些豪門大戶宅中人影閃動,紛紛打開大門,卻是已經到了元正大朝會

    上朝的時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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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紫從他懷中鉆出,笑道:「程頭兒,你該上朝了?!?/br>
    程宗揚悻悻然站起身,「親一個再走?!?/br>
    小紫乖乖揚起臉,被他吻住唇瓣。

    唇舌糾纏之際,難舍難分。

    忽然間,小紫精致的玉臉浮起一抹誘人的嫣紅,她扭首移開紅唇,一雙美目

    水汪汪的看著他,聲如蚊蚋地說道:「大笨瓜,以后給你吃……」

    說著飛也似地掠下檐角。

    唇上傳來澹澹的幽香,程宗揚呆立在屋嵴上,嘴巴卻不由自主地咧開,露出

    傻笑。

    ◇◇◇無數燈火從各坊涌出,匯集在筆直的大街上,猶如一條條流動的星河

    ,涌向唐國的中樞所在——大明宮。

    程宗揚換好上朝的袍服,跨上赤兔馬。

    敖潤在前提著燈籠引路,吳三桂跟在馬后隨行。

    以程宗揚使者的身份,再加上唐國允諾的特殊禮遇,完全有資格乘車赴朝。

    不過段文楚專門叮囑過,元正的大朝會不比常朝,除了在京的官員,各州都

    督、刺史、各節度使派遣的職官、一眾屬國的使節……都要入朝為唐皇賀歲。

    為了避免擁堵誤事,上至宰相,下至郎官,這一天都會棄車乘馬,甚至連隨

    從都不敢多帶。

    一出門,只見一個熟人正在外面等著。

    那人劍眉朗目,唇紅齒白,雖然臉上青腫未褪,眼圈還黑著,但絲毫不妨礙

    他人見人愛的帥哥形象,反而讓人心生憐惜,忍不住想問到底是哪個該死的混帳

    ,居然把名動京城的獨孤郎打成這樣?獨孤謂雙手抱拳,躬身施了一禮,「下官

    獨孤謂,奉命護送君上?!?/br>
    與唐國談判的條款中,專門提到唐國官方有保護舞陽程侯出行的義務。

    這差事出力還不討好,出事是罪過,沒出事被人說給成漢使獻殷勤,也是罪

    過,又趕上年節,可謂苦逼到極點。

    京兆府的官員們推來推去,結果差事掄了一圈,毫不意外地又落到了法曹參

    軍獨孤謂頭上。

    理由是獨孤參軍跟舞陽侯打過交道,對工作情況比較熟悉,而且能力出眾,

    一定能圓滿完成組織上交待的工作任務。

    獨孤謂倒是很有覺悟,他一個從刑部六扇門借調的外來戶,京兆府還不可著

    勁兒的用?苦活累活髒活全是他的,背鍋頂雷扛包樣樣不缺。

    于是除夕之夜,別人在家喝著酒過的年,他蹲在程宅門外,喝著西北風過的

    年。

    程宗揚笑道:「獨孤郎,辛苦了?!?/br>
    獨孤謂連稱不敢,然后緊跑兩步,跟在馬側。

    程宗揚只帶了敖潤和吳三桂兩人,結果一上街才發現,自己帶的隨從還算多

    的。

    同住在宣平坊的尚書左仆射嚴綬,尚書右仆射盧鈞兩位尚書省的主官,都只

    帶了一名提燈的隨從。

    其余低階官員都是單身獨騎,自己拿著燈籠。

    從宣平坊到大明宮的大街長十二三里,沿途各坊不斷有官員或是乘馬,或是

    步行,匯入上朝的隊伍。

    滿街燈火相望,衣冠載道,官員們戴著烏紗幞頭,身著朱紫官服,依照品階

    不同,腰間佩戴著金魚袋、銀魚袋,一個個相貌堂堂,氣宇軒昂,盡顯帝國精英

    官僚的風范。

    敖潤在前面牽著馬,一路上左顧右盼,程宗揚也覺得大開眼界。

    他此前只跟段文楚、獨孤謂這些唐國官員打過交道,獨孤郎自不用說,長安

    城有名的帥哥,段文楚也是相貌不凡。

    他原來以為只是個例,此時才發現,滿大街的唐國官員,就沒有一個長得丑

    的!隨便拉出來一個,都是身材高大,相貌端正。

    程宗揚禁不住道:「唐國官員都長相這么出眾?」

    「回君上,」

    獨孤謂道:「唐國官員都要吏部考核才能出仕,先考的就是長相?!?/br>
    聽了獨孤謂解釋之后,程宗揚才知道,唐國士人通過科舉,只是有了作官的

    資格,正式成為官員,還需要通過吏部的考試。

    考試內容共有四項,依次是身、言、書、判。

    身是指外貌,須得體貌豐偉,相貌堂皇才算合格。

    言指口才,不能口吃或者口音太重。

    書指書法筆跡,最后的判是指通曉桉牘公文。

    四項之中,相貌排在位,公務能力反而排在最后……唐國如此強盛,只

    能說明人家的選材方法還是很科學的,帥哥就是比丑逼有能力!「長得丑點,連

    官都不讓當,」

    程宗揚感嘆道:「這是赤裸裸的歧視啊?!?/br>
    獨孤謂陪著笑臉,心里暗自嘀咕,領導這是對我有看法?可我都被打成這樣

    了,還能怎么著?往臉上劃兩刀,哄領導開心?問題是這會兒你開心了,回頭別

    的領導喜歡帥的,我怎么辦?程宗揚道:「獨孤郎當年在身這一項上,想必是拔

    得頭籌了?!?/br>
    獨孤謂干笑道:「君上見笑了?!?/br>
    程宗揚忽然來了興致,「哎,你說咱們兩個,誰長得帥???」

    獨孤謂怔了一下,似乎是被他的不要臉給驚到了。

    我?獨孤謂,長安城兩百多萬人公認的帥哥。

    你問我咱們倆誰長得帥,你心里就沒點逼數嗎?獨孤謂毫不猶豫地說道:「

    當然是君上!」

    程宗揚搖了搖頭,「我不信?!?/br>
    「真的!」

    獨孤謂誠懇地說道。

    「老敖,你來評評!」

    敖潤眼也不眨地說道:「當然是程頭兒你長得帥!」

    程宗揚扭頭道:「長伯,你覺得呢?」

    「那還用問?」

    吳三桂伸出大拇指,「肯定是君上!」

    「是嗎?那具體說說,我哪兒比獨孤參軍帥?」

    吳三桂打了個哈哈,「我想想啊?!?/br>
    「獨孤郎,你說呢?」

    獨孤謂慨然道:「君上如日月,下官如螢火。哪里能比呢?」

    「吹牛。老敖,你來說?!?/br>
    敖潤頭也不回地說道:「程頭兒,這得加錢啊?!?/br>
    程宗揚放聲大笑。

    獨孤謂怔了一下,才明白過來,失笑之余,也不由對這位程侯的印象略有改

    觀。

    沿著寬廣的長街筆直向北,遠遠便能看到巍峨的宮城。

    越往前,城闕越發高大雄偉。

    長安城原本是整齊的長方形,最初的宮城位于北面正中的太極宮。

    因為太極宮位于洼地,地勢較低,唐國又在長安東北的龍首原上興建大明宮

    ,作為帝國中樞。

    大明宮東西長三里,南北長六里,面積幾乎是紫禁城的五倍,本身就相當于

    一座巨大的城市。

    宮中山水相連,由龍首原分出的三道山崗橫亙宮中,在崗上依次建有外朝的

    含元殿、中朝的宣政殿和內朝的紫宸殿,居高臨下,氣勢恢弘。

    大明宮之南,面向長安城方向建有五座城門,程宗揚沿街北上,正前方一座

    便是大明宮的正門,丹鳳門。

    這是程宗揚見過最宏偉的宮門,城門高十五丈,寬二十丈,下方分為五條門

    道,城樓更是高聳入云,鑲金砌玉,金碧輝煌,氣象萬千。

    披星戴月的入朝官員們從門前行過,人馬小如螻蟻。

    待漏院位于丹鳳門之西的建福門外。

    由于宮門要到夜漏盡后二刻方能開啟,唐皇特命人在此建院,供入朝的官員

    等候,免受風雨之苦,因此名為待漏。

    此時待漏院內已經匯聚了上千名官員,王公重臣、四方使節、文武官吏,在

    院中各尋位置,彼此揖手寒暄,一時間頗為熱鬧。

    程宗揚在唐國沒什么熟人,自己所處的又是客使區域,與李藥師、王忠嗣那

    些武將不在一處,原想著隨便打個哈哈,然后閉目養神就算完事。

    可沒想到入內一看,居然遇到好幾張熟面孔。

    當頭一位門牙掉了兩顆,依然抱膝嘯傲,旁若無人的風流名士,卻是謝家那

    位浪蕩大爺——謝無奕。

    謝無奕正嘯得高興,見程宗揚進來,眼睛頓時一亮,起身道:「誒!這不是

    程賢弟嗎?多日不見!你怎會在此?」

    程宗揚也是一愣,「謝大哥?你怎么來了?」

    謝無奕迎上來,把臂笑道:「張少煌那廝,去了臨安便樂不思歸!王丞相索

    性讓他待在臨安,玩夠了再回來交差?;胳麄兌既チ私?,找小侯爺玩樂,我

    就耽誤了一天,結果被王老頭抓了差,派來出使長安。你怎么也在此處?」

    程宗揚笑道:「不對吧?謝大哥你要是不樂意,王丞相能把你派出來?」

    謝無奕大笑道:「知我者賢弟也!久聞長安繁華,老兄我早有意一行?!?/br>
    「謝大哥來多久了?」

    「半個多月了吧?」

    謝無奕不在意地說道:「也許一個月?一個多月?」

    好嘛,連自己來了多久都沒數,這也是瀟灑到一定境界了。

    「石超也在長安,你們沒見面?」

    「石胖子也在?還真沒留意。反正我這些日子就在平康坊住著,別的地方都

    沒去?!?/br>
    「你說哪個坊?」

    「平康坊啊。怎么了?」

    程宗揚明白過來,合著這位大爺在青樓住了一個來月?王茂弘莫非是氣迷心

    了?居然把這么個不靠譜的大爺派來公干?「沒什么,我跟石超在宣平坊,離得

    不遠?!?/br>
    謝無奕在他手臂上捏了兩下,笑道:「有空一塊兒坐坐?!?/br>
    程宗揚微微一怔,這位大爺居然也會使暗號?兩人一笑而罷,彼此揖手作別。

    剛往前走幾步,一個戴著長翅紗冠的烏衣少年上前拜倒,尖聲道:「小的見

    過程主事?!?/br>
    程宗揚停下腳步,「你是……小貫子?」

    童貫揚起臉道:「正是小人?!?/br>
    程宗揚忽然發現自己來這一趟是個錯誤,今日大朝會,自己作為漢使被邀出

    席,其他晉宋諸國也免不了有使節赴會。

    晉國還好些,自己沒有官職在身,頂多是江州刺史蕭遙逸名下的客卿身份。

    而自己在宋國可是有正式官職的:工部屯田司員外郎,寶鈔局主事。

    程宗揚對自己的身份問題一直不怎么在乎,六朝各自疆域廣大,以這個時代

    的信息傳播效率,自己多幾個身份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問題是當個小官還無妨,等地位高到一定程度,就難以掩飾了。

    比如自己舞陽程侯的身份,哪一朝都不可能放著一個突然冒出來的諸侯不去

    理會。

    自己在待漏院接連遇到熟人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畢竟頂級的圈子

    就那么大,即使今天來的不是童貫和謝無奕,其他人也不會忽視自己這位漢國新

    貴。

    程宗揚略一錯愕之后,并沒有設法掩飾,只笑道:「你是朝廷派來的使節?

    不錯嘛,升官了?!?/br>
    童貫表情說不出的古怪,既擔憂又棘手,還有種撈到救命稻草的驚喜。

    他小聲道:「回程主事。小的不是正使?!?/br>
    「誰是正使?」

    童貫苦笑道:「這次來的正使,程主事也認識?!?/br>
    「不會是蔡元長、史同叔他們吧?」

    程宗揚一邊說一邊游目四顧。

    童貫小聲道:「是廖群玉廖先生?!?/br>
    程宗揚一怔,怪不得當日廖群玉行止有異,原來是掛著公事的名義,悄悄給

    自己主公干私活,結果被自己無意中撞見。

    「廖先生不是一直不肯出仕嗎?怎么成了正使?」

    「賈相爺推行方田均稅法,沒有得力的人手,舉薦廖先生做了掌管三閣圖書

    的秘書監。此行正好在長安,臨時派遣為正使?!?/br>
    「你也不錯啊,年紀輕輕就當副使?!?/br>
    童貫苦著臉道:「不敢瞞程主事,小的是秦大貂珰舉薦,由官家欽命,來皇

    圖天策府學習武事的,并非使節?!?/br>
    派一個太監來學習武事……好吧,太監能打,這也算宋國的優良傳統了。

    「廖先生呢?」

    元正大朝會,宋國派來的正使不見蹤影,反而讓一個太監出面,這事怎么看

    都透著蹊蹺。

    童貫嘴角抽動了幾下,「不見了……」

    程宗揚壓低聲音道:「別哭!怎么回事?」

    「小的明白?!?/br>
    童貫忍淚道:「小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廖先生昨日出門就沒有回來,各處

    找也沒有找著。唐國鴻臚寺催促要使節名單,小的沒辦法,只好冒充正使,填了

    名字?!?/br>
    童貫攥住他的衣袖,「程主事,小的辭行時,太后和官家專門吩咐過,若是

    遇見主事,一是向主事問安,若主事諸事順利,還望早日回臨安一行。二是萬事

    都要聽主事的吩咐,不得違命。如今見著主事,小的可總算有了主心骨。求主事

    給小的作主……」

    自己能作什么主?這會兒找廖群玉也來不及了。

    再說了,我是漢使,你是宋使,難道我能把兩國的使節一肩挑了?漢、宋結

    盟,這是要對付誰呢?「不用慌張,你就沉住氣去上朝。鴻臚寺給你講過禮儀吧?別人怎么做,你就怎么做——散朝之后來見我?!?/br>
    程宗揚低聲說了自己的住處,然后囑咐道:「穩著點?!?/br>
    「是。小的記住了!」

    童貫到底不是個畏手畏腳之輩,聽了程宗揚的吩咐,挺了挺胸,然后抱拳施

    禮,「多謝主事提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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