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朝燕歌行(8.1),xy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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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鎮國公主 29-06-12 光天化日之下,長安城中惡少公然在街頭縱馬飆車,追逐斗毆,以至于血灑 長街。 如此肆無忌憚,又正值潑寒胡戲,四周觀者如堵,但讓程宗揚意外的是,圍 觀眾人只遠遠看著那個戴著饕餮面具的美女雙手叉腰,把對手踩在腳下得意大笑 ,沒有一個人上前阻攔的。 那饕餮美女不爽地一瞪鳳目,喝道:「老娘為民除害,怎么連個叫好的都沒 有?是不是和這些害蟲一黨的?」 當即有人氣沉丹田,大叫了一聲,「好!」 眾人如夢初醒,紛紛叫道:「太真仙子打得好!」 「仙子除暴安良!」 「太真仙子為民除害!威震長安!」 幾名被堵在街上的教坊樂手當場打起羯鼓,歌伎甩袖展喉,聲情并茂地唱了 一段。 那胡人已經放棄掙扎,死狗一樣被饕餮美女踩在腳底。 楊美女還嫌不過癮,又把幾個受害者都揪過來,在街上跪成一排,拎著馬鞭 挨個教訓。 被甩到坊墻的少年還在昏厥,照樣被兩名同伴挾著跪在地上,楊美女抽了幾 鞭都沒把他抽醒,也沒再理他。 最倒霉的是那個被扔到渠里的家伙,他渾身都是污水,衣褲都快結出冰茬, 凍得瑟瑟發抖,還得老實挨訓。 好在楊美女嫌他身上太臭,怕弄髒馬鞭,沒有抽他,算是因禍得福。 石超到底是異鄉人,不識得底細,跟著祁遠、敖潤、吳三桂等人胡亂叫了幾 句好,然后大眼瞪小眼,都是一肚子的莫名其妙。 這位太真仙子究竟什么來歷?街頭公然揍人,如此囂張跋扈,卻無人敢惹, 連衙役都繞著走?他們幾個小聲嘀咕,旁邊的袁天罡這會兒卻像是被什么嚇到了 一樣,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每當饕餮美女的鞭子落下,他眼角就是一陣抽搐,似乎看到了什么不該看見 的東西,又像是夢想撞上殘忍的現實,琉璃般碎了一地。 「她是楊玉環……」 袁天罡喃喃道。 敖潤道:「剛才喊的好像就是這名?」 「這是楊玉環?」 袁天罡口氣中充滿了不敢相信。 石越剛擠過來,他倒是知道些底細,在后邊壓低聲音說道:「太真仙子楊玉 環——長安城一霸!沒人敢惹。這幾個不長眼的倒霉了?!?/br> 我想問的根本不是這個好不好?袁天罡一口悶氣跟鋪路石一樣憋在心頭,心 臓病都快犯了。 跟這些人實在沒有共同語言,他們怎么知道楊玉環這個名字意味著什么?袁 天罡拽住程宗揚的胳膊,咬著牙道:「她是楊玉環!」 程宗揚鎮定自若,「老袁啊,你也在六朝混不少年頭了,用得著這么大驚小 怪嗎?」 「楊貴妃??!婉轉蛾眉馬前死??!」 袁天罡幾乎要迸出眼淚,「你見過這么暴力的楊貴妃嗎?」 「這算什么?!?/br> 程宗揚抬了抬下巴,慢悠悠道:「你瞧瞧旁邊那個——潘金蓮?!?/br> 「啥?」 「你沒想歪,就是那個潘金蓮?!?/br> 程宗揚拍了拍他的肩膀,「她男人是武大郎,沒成親就死了。小叔子武二, 一個臭不要臉的?!?/br> 袁天罡看看衣著暴露,充滿暴力的兇勐美女楊玉環,又看看旁邊白衣如雪, 彷佛帶著圣潔光環的潘金蓮,強烈的反差使他幾乎要窒息了。 楊玉環訓得高興,潘金蓮提劍守在她身后,一邊戒備,一邊心急如焚,卻又 無可奈何。 周圍眾人使勁拍著馬屁,一片阿諛聲中,忽然間傳來一聲口哨。 聲音雖遠,潘金蓮卻如受雷亟,她抬眼朝聲音來處望去,隨即美目中流露出 無窮的羞惱和痛恨。 程宗揚吹完口哨,笑瞇瞇朝她招了招手,然后視線向下,刻意在她胸前高聳 的部位停頓了片刻。 潘金蓮藏在面紗下的玉頰像被人抽了一記般瞬間漲紅,握劍的手指不由自主 地擰緊,直想一劍刺穿那個該死的混賬!「滾!」 楊玉環終于訓完,一聲嬌叱,幾名少年如蒙大赦,互相扶攜著,一瘸一拐地 熘了。 楊玉環得意地轉過身,一眼覺出好友的異樣,好奇地問道:「你在看誰?」 潘金蓮收回目光,冷冰冰道:「有賊人,此地不宜久留,走?!?/br> 楊玉環才沒這么容易被她敷衍過去,順著她方才的視線望去,正與程宗揚看 了個對眼。 程宗揚微微一笑,抬手在唇上按了一下,給了她一個飛吻,然后順勢按在胸 口,極有風度地躬身施了一禮。 楊玉環哼了一聲,翻了個白眼,拉著潘金蓮踏上輕車,揚鞭叱馬,往西邊的 朱雀大街駛去。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br> 袁天罡靠坐在門邊,一臉生無可戀地擊著門檻,幽幽唱道:「若非群玉山頭 見,會向瑤臺月下逢……」 聲音凄悲徹骨,如泣如訴,如怨如慕。 程宗揚挨著他坐下,「老袁,有什么想不開的?難道因為楊貴妃變成街頭小 太妹,你接受不了了?」 袁天罡沒有理他,自顧自唱道:「一支紅艷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斷腸。借問 漢宮誰得似,可憐飛燕倚新妝……」 「你得這么想,」 程宗揚寬慰道:「既然楊美女能變成太妹,潘姊兒能變成圣女,秦檜跟吳三 桂為什么不能變成忠臣呢?對不對?賈文和也可以變成心慈手軟的大善人啊?!?/br> 袁天罡聲音拉高八度,嘶聲唱道:「名花傾國兩相歡!長得君王帶笑看!解 釋春風無限恨!沉香亭北倚闌干!」 老袁這是魔怔了啊。 程宗揚給蛇奴使了個眼色。 片刻后,環佩輕響,一雙纖手捧著一隻玉盞,盈盈遞到袁天罡面前。 袁天罡心碎欲絕,本不想理會,可那雙手纖美如玉,晶瑩柔潤得讓人挪不開 眼睛。 袁天罡茫然抬起眼睛,入目的如花玉容讓他一陣心悸,冥冥間一聲梵唱,使 他三魂七魄都為之震動。 如果說楊玉環是豐腴火辣,風情萬種,艷得令人眩目,眼前的美女便是優雅 明艷,有若空谷幽蘭,艷色傾城,卻遺世獨立,美得讓人心碎。 程宗揚接過玉盞,那美人兒嫣然一笑,飄然而去。 程宗揚把玉盞遞到袁天罡嘴邊,灌了一口。 袁天罡頓時嗆住,咳嗽數聲才回過神,如夢方醒般道:「她……她……」 「我內宅的。姓趙,小名飛燕?!?/br> 「你……你……」 「把臉上的水擦擦,咱們慢慢說,時間還長著呢?!?/br> 良久,袁天罡終于鎮定下來,滿腹的幽怨和失落,最終都化為一聲長嘆。 「同樣是穿越,我半生掙扎,蕭條此身,一直混跡底層,看不到任何翻身的 希望。你卻出入宮禁,定邦封侯。真不知道是你運氣好呢,還是能耐大呢?」 「兩者兼有吧?!?/br> 程宗揚坦然道:「運氣肯定是位的,不然我在大草原就死了。跟我一起 穿來的段強,運氣就不好?!?/br> 「得了吧,他運氣算好的,好歹穿越了。要不然一下飛機就是個死?!?/br> 袁天罡吐槽道:「隨身帶著毒品,他是沒打算活啊?!?/br> 程宗揚無奈道:「他怎么想的我也不知道,也許浪慣了。我就想不明白,老 袁,你怎么混這么慘呢?好歹你也多出上千年的知識儲備吧?!?/br> 「你走的貴族路線,怎么知道我們底層生活的辛苦?跟你說,和底層的百姓 比,我還算混得不錯的,起碼還能撈口飯吃?;觳怀鲱^能怨我嗎?你以為多的那 點知識就能用嗎?」 袁天罡一肚子的牢sao,「我懂點歷史不假,可六朝的歷史能叫歷史?唐太宗 是李建成你敢信?李世民生到李隆基后邊,壓得安祿山跟狗一樣,給他效力一輩 子,一高興就讓他跳個胡旋舞,君臣相得,如魚得水。他們是高興了,我懂的那 點歷史全他媽喂狗了?!?/br> 「抄詩啊,多少人都是這么干的,一抄就火了?!?/br> 「六朝秦漢唐晉宋昭南,你是抄唐詩還是抄宋詞呢?」 「宋以后的不也有嗎?」 「能抄的早就被抄完了!再說你抄兩句‘人生若只如初見’,能跟‘人生到 處知何似,應似飛鴻踏雪泥’比嗎?別說一個文抄公,就算是明清一流詩詞大家 穿過來,你是想跟李白比呢,還是跟杜甫比呢?王維、王勃、王昌齡、李賀、杜 牧、白居易、李商隱……哪個不甩你五六七八九十條街?白員外抄的那些詩為什 么沒傳開?人家失傳的就蓋你好幾頭好吧!」 「那不還有北國風光……」 「行,一代天驕,成吉思汗——別人問了,成吉思汗是誰???為什么不是冒 頓呢?再說你一個該死的窮鬼,說人家秦皇漢武略輸文采?說什么風流人物還看 今朝?要臉嗎?別人當時就問了,你配鑰匙嗎?」 袁天罡越說越激動,「你他媽也配?你是配一把呢?還是配兩把呢?你配幾 把!你他媽配個jiba!」 老袁這是被戳到痛處了?看他這情緒,指不定真被人這么問過,臉都被打腫 了。 程宗揚趕緊道:「好好好,是我見識淺,老袁你別激動,咱們好好說?!?/br> 袁天罡一聲長嘆,「底層想翻身太他媽難了。吃了上頓,cao心著下頓,日夜 cao勞,也積不下幾文錢。沒有資本能做什么?建發電廠?別鬧了,拿銅絲纏個線 圈還得有銅呢?!?/br> 程宗揚道:「練武呢?六朝這種修煉的?!?/br> 袁天罡露出苦笑,「你運氣真好,居然有修煉的天賦。尋常人頂多在一二級 打熬身體。想學上乘功法,那得有天賦。天賦這東西不說百里挑一,十個里面有 一個,那就是百分之九十的淘汰率。何況再往上,天賦越要緊。比如你……」 袁天罡打量了他一下,「有三級了吧?再往上可就難了?!?/br> 「差不多吧?!?/br> 程宗揚道:「你沒有嗎?」 「我?不知道?!?/br> 袁天罡自嘲地說道:「窮鬼也想賭這百分之十的機遇?先填飽肚子吧?!?/br> 程宗揚琢磨了一會兒,「不對啊。我見過一支軍隊,兩千多人全是三級以上 的修為,那不是應該誰都能修煉嗎?」 「也許是從兩萬多人里選出來的呢?」 還真有可能。 不過程宗揚直覺并非如此。 以岳鵬舉在六朝的時間來看,未必有從容挑選的空閑。 也就是說,他很可能一開始就選出來兩千名有足夠天賦的軍士,組建了星月 湖大營。 他是怎么做到的?袁天罡積怨已久,可惜欄桿拍遍也沒半個知音,此時終于 有機會一吐為快。 等發泄完,他也冷靜下來,抹了把臉道:「方才失態了。唉……」 程宗揚笑道:「想開點就對了。六朝被搞得亂七八糟,楊玉環不當貴妃當太 妹不也挺好嗎?好歹沒有流落煙花……」 「你閉嘴!」 袁天罡幽幽道:「楊貴妃是我上輩子的夢中情人?!?/br> 程宗揚無語半晌,你這是沒見著岳鳥人,不然你們兩個非打起來不可。 「老袁啊,你這么一把年紀了,難道一直沒成家?」 「成什么家啊,我逃命還來不及呢?!?/br> 袁天罡自嘲道:「喪家犬一條,就沒有安定下來的時候?!?/br> 「那你……」 程宗揚朝他下邊看去。 袁天罡腿一夾,戒備地說道:「怎么著?」 「總有生理需求吧?怎么解決的?」 「庸俗!」 袁天罡痛斥道:「低級趣味!」 程宗揚也不說話,只一臉純良地看著他。 袁天罡也覺得沒意思,訕訕地閉上嘴,過了一會兒才幽幽道:「告訴你也不 妨——我的預知能力全靠童身?!?/br> &x5730;&x5740;&x53D1;&x5E03;&x9875;&xFF12;&xFF55;&xFF12;&xFF55;&xFF12;&xFF55;&xFF0E;&xFF43;&xFF4F;&xFF4D;。 發布頁⒉∪⒉∪⒉∪點¢○㎡ 「真的假的?你沒破過戒,怎么知道預知能力就靠它呢?」 袁天罡指了指腦袋,「預知。一近女色,就是死路一條。你還會選嗎?」 程宗揚摸了摸下巴,「換成是我吧……會!」 「滾蛋!」 袁天罡啐道:「你個要色不要命的?!埂蟆蟆筚Z文和將一張素紙放在桉上, 上面是剛搜集來的各項資料。 楊玉環,出身弘農楊氏,父為京官。 六歲隨父入覲,以聰慧為先皇憲宗器重,收為養女。 八歲替先太后祈福,入咸宜觀為女冠,號太真。 九歲封公主,以道號為公主號,稱太真公主。 開府,食邑千戶。 十一歲憲宗駕崩,穆宗立,晉長公主,加封五百戶。 十五歲穆宗駕崩,敬宗立,晉大長公主,加封一千五百戶。 十七歲敬宗駕崩,今上繼位,晉鎮國大長公主,設太真觀,加封兩千戶。 楊玉環公開的資料并不多,至少程宗揚就知道一件很重要的事被遺漏了:她 六歲時,與某個鳥人見過一面——這很可能是她命運轉折點。 此后她的人生就彷佛開掛一樣,一路光芒四射,直奔巔峰。 薄薄一頁紙,透露出的信息卻極不尋常,其中單是皇帝就涉及到四位。 程宗揚不得不先捋一遍:如今這位唐皇是憲宗的孫子,穆宗的次子,敬宗的 弟弟。 楊玉環被憲宗收為養女,名義上是穆宗的姊妹,也就是敬宗和今上的姑姑— —雖然她今年才二十三歲,已經歷經了四位皇帝。 封號也由公主到長公主,再到大長公主、鎮國公主。 唐國皇帝收養義女并不罕見,事實上算是一種常規cao作。 歷代唐皇收養了一堆的公主,有宗室女,有異姓的外甥女,甚至還有與宗室 不沾邊的臣子女,也被唐皇收為己女,然后給個公主的封號,送去和親。 不過收養的公主通常都會改為皇室姓氏,像楊玉環這樣既不改姓,又不送去 和親的,算是絕無僅有的殊遇了。 而且唐國公主慣例食封三百五十戶,楊玉環這位異姓鎮國公主足足食邑五千 戶,更何況九歲便即開府,有了干預政事的資格!這里面的意味就太復雜了,程 宗揚不明白,岳鳥人究竟給那位憲宗灌了什么迷魂藥?別說親閨女,親兒子都未 必有這待遇!怪不得楊玉環是長安一霸,打遍十六王宅無人敢惹。 如今的唐皇說不定就被她這位小姑姑給揍過。 但反過來說,唐國的皇帝死得也太勤了。 六年換了四個皇帝,不知道唐國主持登基大典的是哪位大臣,這經驗都能刷 到滿。 「死一個皇帝晉一級,這是唐國的慣例?」 賈文和道:「憲宗十九位公主。晉位長公主者唯其一人?!?/br> 十八個親生公主都沒有晉封長公主,一個收養的異姓女兒,居然連升數級, 晉位鎮國大長公主?程宗揚眉頭越皺越緊,忽然道:「唐國這些皇帝太能生了! 別的朝代一堆絕嗣的,越到末世越生不出來。唐國諸皇隨便生生,就是十幾二十 幾個,李家的血統很強大啊……」 袁天罡正在凝神思索,聽到這段差點兒急眼了,「你怎么總扯這個?」 「走神了!走神了!」 程宗揚趕緊收回思緒,「她怎么一路晉封的?有什么內幕?」 賈文和道:「憲宗剛明果決,人稱中興之主,唯壯年沉湎長生,服食金丹暴 死。穆宗性喜游樂,無心政事,繼位兩年便即中風,服食金丹暴死。敬宗喜游更 甚,在位兩年,為宦官所弒?!?/br> 「被宦官殺了?」 程宗揚聽著都不可思議。 宦官與大臣不同,唯一的權力來源就是皇帝。 全靠著皇帝撐腰,才能作威作福。 太監弒君,那不等于自殺嗎?「此事撲朔迷離,頗多難解之處,宮闈之秘, 難知其詳?!?/br> 六年換了四個皇帝,兩個吃金丹吃死的,一個被宦官給殺死的——唐國亂成 這樣居然還沒有散攤子,真不知道祖上積了多大的德。 賈文和道:「憲宗駕崩時,太真公主年紀尚幼。穆宗以先帝遺命,封其為長 公主。此事還可以說是憲宗對太真公主分外器重,穆宗子承父志。待穆宗駕崩, 敬宗繼位,加封其為大長公主,其中必有緣故?!?/br> 程宗揚道:「敬宗繼位,楊玉環在其中立功了?」 賈文和指著紙上的條目道:「加食邑一千五百戶,非但有功,且是大功?!?/br> 唐國食邑并非實封,而是按戶數折為賦稅作為俸祿。 一次加封一千五百戶,相當于加封了一個開國縣公。 袁天罡嗤道:「如此大功,卻扶立了一個昏君?!?/br> 程宗揚道:「敬宗很昏庸嗎?」 袁天罡道:「敬宗在位二年,終日游獵享樂,不理朝政。先是被幾個工匠闖 入宮中,登堂升殿,堪稱六朝笑談,后來又被群奴所弒,豈止是昏庸!」 「也許是他們關系好呢?」 程宗揚猜測道:「估計他們年齡差不多,一起玩大的。楊玉環都這樣了,扶 立個喜歡玩的,也很正常。那后面這個兩千戶呢?」 賈文和道:「今上與太真公主同齡。敬宗遇弒,京師動蕩,今上入太真公主 府暫避。后被神策軍迎立,登基為帝?!?/br> 程宗揚明白了,「護駕之功啊?!?/br> 如今這位唐國皇帝堂堂一個親王,宮中出事,居然跑到楊玉環府里躲避,可 見楊玉環在長安城的兇名赫赫,連未來的皇帝都將她當護身符了。 「憲宗、穆宗、敬宗……」 程宗揚看著袁天罡,「現在這位皇帝是誰?」 「按道理講,應該是文宗。不過依我的經驗,」 袁天罡澹定地說道:「李元吉重生也不是沒可能?!?/br> 意思是已知的歷史基本上等于喂狗了,連參考的價值都談不上。 程宗揚沒好氣地說道:「我還李元霸呢?!?/br> 如果這些信息的真實性沒有問題,楊玉環以異姓女晉位鎮國公主的原因就清 楚了。 先是受憲宗器重,然后在兩任皇帝繼位中立有大功,算下來食邑五千戶都是 少的。 比如自己,只擁立了一個,收獲可比她大多了。 當然,自己能裂土封侯,功勞一大半都要算到朱老頭身上。 漢國上下為了安撫那位爺,也是煞費苦心。 問題是她當時才十七歲,哪里來得這么大的威望?還有,潘姊兒跟楊玉環是 什么關系?潘姊兒的光明觀堂介于佛道之間,楊玉環可是正經的女冠,這背后會 不會與岳鳥人有關?程宗揚想了一會兒沒想明白,暫且放下。 這事兒用不著瞎估摸,如果自己沒猜錯,用不了多久,潘姊兒就該來找自己 報仇了。 要不要趁機設個圈套,把這個送上門來的rou包子給留下來呢?敖潤僵著臉進 來,「程頭兒,衙內和呂少回來了?!?/br> 「回來就好。咦?你這什么表情?」 「他們搶了個女人回來?!?/br> 「噗!」 程宗揚一口茶水噴到桉上。 ◇◇◇「師傅!」 高智商興奮地說道:「今天的潑寒胡戲你去看了嗎?那場面!老熱鬧了!」 程宗揚寒著臉道:「先說怎么回事!當街搶人,你們真能耐??!」 「不怨我??!她先動的手!」 高智商趕緊往旁邊一指。 那女子十六七歲年紀,身姿纖細,楚楚動人,身著彩衣,踏著一雙木屐,裙 后還鑲著一條狐尾,卻是胡戲時在車上潑水的那些歌伎。 「她潑水不說,還拿繩索套我。呂少一個反手,就把她從車上拽下來了?!?/br> 高智商比劃了幾下,然后道:「長安這邊的規矩,潑寒胡戲上大伙隨便搶, 誰搶到算誰的?!?/br> 「潑寒胡戲還有這規矩?」 袁天罡道:「差不多吧。不過歌伎多是潑水,沒怎么聽說用繩索的?!?/br> 這倒是,讓這些嬌滴滴的丫頭拿繩索套人,還不夠大伙分的。 袁天罡說著看了看旁邊的呂奉先,「她八成是看中這位公子了吧?」 那歌伎的小臉蛋立刻紅了起來。 看看胖乎乎壞兮兮的高智商,再看看頭戴金冠,臉上刻著大寫「帥」 字的呂奉先,程宗揚即使心偏到胳肢窩里,也不得不承認自家徒兒跟人一比 ,確實是挫了點兒。 活生生一個高帥富,一個土肥圓。 程宗揚咳了一聲,「忘了介紹。這位是呂奉先呂少爺——馬中赤兔,人中呂 布那個?!?/br> 呂奉先道:「誰是呂布?」 「沒說你?!?/br> 「哦?!?/br> 袁天罡吃了一驚,這么好打發?看來是本尊了,果然夠二的……呂奉先那賣 相,在整個六朝都數得上。 何止英俊帥氣?如同階前玉樹,兼且勇武過人。 要知道這小子現在還沒有長開,再大幾歲,個子勐躥到一米九,蜂腰猿臂, 瓊鼻勁眉,面如冠玉,唇紅齒白,再加上種馬一般的事物——保證姑娘、基佬們 一見就走不動路。 程宗揚盡量露出和顏悅色的表情,對那歌伎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歌伎怯生生道:「奴家小環?!?/br> 剛遇見楊玉環,這就來個小環?真夠巧的。 「哪里人???」 「奴是……」 小姑娘眼睛閃了閃,「神通寺的?!?/br> 程宗揚怔了一下,「廟里的?」 袁天罡解釋道:「潑寒胡戲是長安盛事,動輒數萬人,各坊的寺廟也會請些 歌伎上街,借機弘法,招攬信眾?!?/br> 人都被搶走了,還弘什么法啊。 程宗揚道:「既然如此,我讓人送你回去……」 高智商搶道:「我去送!」 程宗揚還沒開口,那小姑娘先急了,指著呂奉先道:「我要他送!」 高智商忿然道:「這還由得了你?實話告訴你,本衙內搶你是給你面子!這 也就是在長安,要是換個地方,本衙內當街就把你給……」 「你給我閉嘴!」 高智商悻悻然閉上嘴。 程宗揚看看呂奉先,再看看高智商,「敖潤,你去送?!?/br> 小歌伎委屈地說道:「我不要大叔送?!?/br> 「蛇奴!你送她回去?!?/br> 蛇夫人笑吟吟上前拉起小歌伎,「走吧,姊姊送你回去?!?/br> 好不容易把搶來的小歌伎打發走,程宗揚頭痛地看著呂奉先,「去皇圖天策 府報到了嗎?」 「投帖了,他們還給了我一張照文,說過了元旦拿著去就行?!?/br> 呂奉先隨身帶著照文,程宗揚接過來一看,起首一行墨字,赫然寫著:錄取 通知書。 后面寫著:「茲有呂奉先者,年十六,漢國洛都人。經審核,入本府功曹科 一舍學習。請攜此文于正月初五報到?!?/br> 落款是皇圖天策府的篆書大印。 「皇圖天策府是誰建的?」 袁天罡道:「李世民吧?!?/br> 「還搞個錄取通知書出來,會不會……」 「未必?!?/br> 袁天罡道:「也許是皇圖天策府某人所為?!?/br> 「如今天策府管事的是誰?」 「我知道?!?/br> 呂奉先道:「衛國公李藥師。來的時候霍哥跟我說,衛公最討厭別人拍馬屁。讓我見著就罵他,一罵他就會對我另眼相看?!?/br> 「……你不會真信了吧?」 「嗯?」 「別聽你霍哥的,那小子壞得很!要是有機會拍馬屁,千萬別猶豫!有多大 勁兒使多大勁兒,狠狠拍!」 「呃……」 呂奉先恍然大悟,「我明白了!」 他是真明白了,還是自以為明白了,程宗揚也弄不清楚,只能隨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