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6節
王安憶見狀心中微微一定,將數據艙的封線推到了谷克昌面前,有些虛弱的道: “被蟲子叮了幾口而已,別管這些,對了,其他同志呢?” 之前隨王安憶下水的打撈隊員一共有十五人,眼下除了谷克昌帶領的這批以及王安憶身邊的陳紅星、桑阿弟之外,大概還有三四人不見蹤影。 “其他同志啊……” 谷克昌臉色微微一黯,眼中浮現出了一抹憂色: “他們被浪涌帶到了其他方向,暫時失聯了?!?/br> 王安憶的呼吸亦是微微一滯。 別看他們這次跳海的位置距離數據艙只有一兩百米,實際上由于海底剛剛發生過爆炸的緣故,海面以下的洋流情況非常復雜。 這里所謂的復雜并不是爆炸以后海水變得混亂那么簡單,而是因為核爆后隨著海蘑菇的上升,會出現一股巨大的切向力。 這股切向力會直接影響到數海里內的垂直湍流系數,短暫性的導致風海流……也就是wind driven current的出現。 如果遇到有海底山脊的情景,甚至還會出現密度流。 激流這種東西屬于典型的看起來好像沒啥但實際威力大的驚人的現象,例如后世那位犧牲在加勒萬河谷沖突中的王焯冉烈士,他就是因為被激流沖散而犧牲的。 眼下海面的浪涌也是如此,短短兩百多米的距離,有多位戰士便被洋流沖走而失聯了。 他們身上都穿著防護服背著氧氣瓶,如果輸氧管道因為沖擊出現了破口之類的情況…… 要知道,這片海域目前可是帶著輻射的…… 亦或者落入了其他國家艦船的手里,對方甚至可能秘密將他們藏起來帶走審問。 奈何眼下王安憶他們連自己的生命安全都無法保證,遑論其他的戰友了。 在大自然的力量面前,人力很多時候都顯得相當無奈。 隨后王安憶將心緒拉回現實,對谷克昌說道: “老谷,這種情況大家在來之前就都有心理準備了,常言道生死有命,我們再怎么擔心,也改變不了現狀?!?/br> “眼下咱們要做的還是把數據艙趕緊送到船上,其他事情到時候再說?!?/br> 嘭! 就在王安憶與谷克昌說話之際,眾人西北方向的水面上忽然炸起了一道水花。 水花的位置距離袋鼠的柏斯級驅逐艦只有一百多米,看水花的威力顯然是出自另一艘戰艦的主炮。 接著很快。 嘭??! 第二道水花炸起,出現的位置赫然在與柏斯級驅逐艦相望的咸陽號旁。 見此情形。 饒是此時局勢緊迫萬分,王安憶也下意識呆了幾秒鐘。 這啥情況? 咸陽號和柏斯級驅逐艦打起來了? 這兩艘不是友軍嗎? 加上之前開過槍的巡邏艇已經快兩分鐘沒開火的情況…… 驀然,王安憶的腦海中冒出了一個念頭: 不會是……咸陽艦投誠了吧? 隨后他用力甩了甩腦袋,將這個念頭拋到了腦后,現在可適合胡思亂想。 隨后他一拍谷克昌的肩膀,絲毫沒有在意正在流血的手臂: “老谷,抓緊時間,把數據艙送回船上,我去外圍掩護!” 谷克昌當即眉頭一豎: “這怎么行?你都傷成這樣……” 結果谷克昌話沒說完,便被王安憶在水下踹了一腳: “少他娘的嗶嗶了,老子現在游不了多遠,正好留在這邊拖住那些鬼子,人盡其力懂不懂?” “你要是真有心就別磨磨唧唧的,趕緊把數據艙送回去來支援老子!” 谷克昌防護服中的胸口起伏了幾下,最后一咬牙,對其他人說道: “走!” 谷克昌話一說完。 十位打撈員便組成了一個6+4的隊形,谷克昌帶著三名打撈員在圈內推著數據艙前進,王安憶、陳紅星、桑阿弟以及其他三名打撈員以【一】字型并排在前方開路。 眾人剛往回游了沒半分鐘,前方便響起了一道大吼: “王安憶,把數據艙留下來!” 王安憶抬頭向前看去,只見菅原敬介帶領的追兵已然圍堵在了他們前方。 雙方的距離也就十來米左右,看這架勢菅原敬介應該早就等在這兒了。 眼見菅原敬介徹底撕破臉皮直接喊起了名字,王安憶便也不再和他客氣了: “孫賊,莫要在這里狗叫,沒種就乖乖讓道,有種就上來和你爺爺干一架!” 菅原敬介聞言冷笑了一聲,朝后一揮手: “天皇保佑,米娜桑,一庫?。?!” 看著朝自己奮力沖刺的菅原敬介,王安憶與王安憶等人同樣迎了上去。 游到一半的時候。 雙方的手中已然出現了某些器械: 王安憶的手上拿著把扳手,菅原敬介從衣服夾帶里掏出了一根鐵棒,還有人手上拿著一把西瓜刀…… 過了十多秒。 在相距只有一米的時候,王安憶忽然從水中暴起,身子上揚了三十多公分,朝著面前的菅原敬介便是一扳手揮去。 菅原敬介的反應同樣很快,見狀當即拿著鐵棍擋在了面前。 鏘! 扳手和鐵棍發出了一道清脆的撞擊聲,霎時水花四濺。 菅原敬介原本兇狠的氣勢頓時為之一滯,手臂微微有些發麻。 王安憶的情況則反倒要更糟糕一些,身子落回水里都瘋狂喘著粗氣。 畢竟他的兩只手都中過彈,游動消耗的體力也要比菅原敬介更多一些。 他之所以能爆發出這股力道,依靠的全是自身的意志力,原本的打算就是以命博命,靠著出其不意的蓄力一擊來分出勝負。 奈何王安憶此時的體力確實已經見底,身體無法完美執行大腦的想法。 隨后王安憶飛快的掃了眼周圍,發現陳紅星和桑阿弟等人也都與對手搏斗了起來。 谷克昌保護的數據艙暫時倒是沒事,但他們的行進也遭遇了很大的阻礙,甚至四位護送數據艙的打撈員有兩人也都參與進了混斗,拿著事先帶在身上的鐵棒在兩側開路。 噠噠噠…… 與此同時。 王安憶等人所在的海面高空,兔子們的直五亦是朝著一架海對面的直升機發射了一梭子機槍,機槍擦著對方身子掠過,這是兔子們在進行警告。 再遠一些的艦載艇上,此時同樣有槍聲響起,應該是張桃芳在與什么人隔空較量。 王安憶的視線只來得及粗粗一掃,便很快拉回到了現場。 對面的菅原敬介此時也從最初的麻痹恢復到了正常,只見他若有所思的看了眼王安憶,忽然嘿嘿一笑,主動高舉著鐵棍就朝王安憶撲了過來。 作為島國漁民的后代,菅原敬介在水性這塊絲毫不比王安憶遜色多少。 在當年的戰爭中,他甚至當過水鬼……也就是戰斗蛙人! 鏘! 王安憶見狀只來得側了個身子,接著水面便被鐵棒給砸出了一道水花。 趁著菅原敬介半身入海,王安憶下意識便抬起腳,朝著這個霓虹人的身上踹去。 然而王安憶忘了一件事,那就是他的右腳是受過傷的…… 傷口的劇痛讓王安憶的出腳顯得有些軟弱無力,雖然腳尖踢到了菅原敬介的腹部,但菅原敬介在發出一聲悶哼后反倒是抓住了王安憶的這只腳。 菅原敬介挨了這一腳后氣息同樣有些不穩,在這種姿態下不太好發力。 但很快,這個霓虹人便做出了另一個選擇: 只見他將鐵棒在水中掂了幾下,接著海水的浮力將鐵棒調整成了一個大半截在左手外,小半截在左手內的姿勢。 接著將長度只有十厘米左右的鐵棒末端,狠狠的壓住了王安憶腿上的彈孔,像是擰螺絲一般狠狠的旋來轉去。 本就被海水浸潤過的傷口此時遭遇如此劇烈的刺激,頓時又變得鮮血淋漓了起來。 一秒鐘內。 二人所在的海水便開始朝暗紅轉變。 饒是王安憶這種鐵血男兒,面對這種劇痛也忍不住發出了低嚎: “啊……” 不過王安憶也到底是個狠人,只見他忽然用兩只沒多少力氣的手環抱住了菅原敬介的腦袋,然后…… 底下頭,將前額狠狠的朝菅原敬介的腦袋撞了過去! 咚。 咚。 咚。 王安憶接連猛撞了四下,菅原敬介終于忍受不住這種沖擊,痛苦的捂住額頭,松開了箍住王安憶左腳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