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節
十分鐘后。 威廉·惠威爾深呼出一口氣息,環視了一圈面前三人,眼中閃過一絲后怕: “原來如此……” 他是真的有些后怕。 這年頭的大不列顛島還尚未通行全境規模的列車,飛機就更別提了。 因此想要將小麥接到劍橋,除了游泳外只有一個選擇: 馬車。 而比起交通方式的唯一性,接引者人選的異議就很大了。 威廉·惠威爾認為出動教授一級的人物目標太大,在蘇格蘭境內很容易發生意外。 小麥的身份呢,又遠遠沒到軍隊跨境護送的級別。 因此經過再三討論。 校董方面最終選定了和小麥是老鄉、同時也也是劍橋使徒的湯姆遜出馬。 結果沒想到,劍橋大學縱使準備的如此周全,整個過程依舊有些驚心動魄。 想到這里。 威廉·惠威爾不由看向了徐云,感激道: “羅峰先生,這次多虧有你在場,否則我們劍橋大學將會損失兩位非常優秀的學員?!?/br> “同時他們背后的兩個家庭,也會遭受無法彌補的創傷,你救了不止是兩個人?!?/br> “所以我個人代表三一學院與劍橋大學,同時也代表兩位學員的家人,正式向你道謝?!?/br> “另外如果有什么三一學院能幫得上忙的地方,你也盡管開口!” 徐云聞言,朝湯姆遜打了個眼色。 湯姆遜聞弦歌而知雅意,只見他走到威廉·惠威爾身邊,將小牛的信放到了這位三一學院的話事人面前: “惠威爾先生,您先看看這個,這是羅峰先生祖上傳下來的東西?!?/br> 惠威爾不明所以的看了湯姆遜一眼,不過還是拿起信件看了起來。 過了片刻。 咕?!?/br> 惠威爾喉結滾動了幾下,重重咽了口唾沫。 只見他猛然抬起頭,看了看湯姆遜,又看了看徐云。 接著不等湯姆遜開口。 他便將這封信放到了桌上,一個箭步竄到書架的櫥窗柜邊,同時將手伸入衣兜,似乎在掏什么東西。 幾秒鐘后。 惠威爾翻動衣兜的動作驟然大了幾分。 只見他兩只手掌啪啪的在身上拍來拍去,表情和語氣有些急促: “奇怪……我鑰匙呢?我鑰匙哪兒去了?” 徐云:“……” 事實證明。 “某件東西在你越需要的時候往往就越找不到”這句話,堪稱宇宙定理,古今通殺。 過了一會兒。 依舊沒找到鑰匙的威廉·惠威爾忽然想到了什么,又一個閃身來到小麥身邊,一把搶過小麥的斧頭,控制著力道朝櫥窗砸去。 小麥:“……” 哐啷—— 玻璃在重擊之下瞬間碎了一地。 威廉·惠威爾直接無視了地面上的玻璃渣子,雙手恭敬的從櫥窗里取出了一個小盒子。 隨后他將小盒子放到了書桌上,打開蓋子,取出了一張紙。 威廉·惠威爾珍而重之的將這張紙平攤在書桌上,從筆筒里抽出一把放大鏡,彎下腰檢查了起來。 見此情形。 湯姆遜悄聲走到徐云和小麥身邊,解釋道: “這是三一學院保存的牛頓爵爺筆跡之一,算是歷任院長的福利,內容是對自己棺材板的打造要求?!?/br> 五分鐘后。 威廉·惠威爾緩緩抬起身子,嘴上的唇rou都在顫抖著: “羅峰先生,這是……這是你祖傳的信件?” 徐云聞言,臉上恰到好處的浮現出了一絲追憶與緬懷,肯定道: “沒錯,當初與牛頓爵士堪稱生死之交的異姓兄弟肥魚,便是我家族的一位先祖?!?/br> “我們家族一直以來都保存著這封信件,可惜到我這輩家道中落,無顏面對泰晤士河東的祖輩與父老?!?/br> “所以我只能無奈將這封信件拿出,希望能換取一個劍橋大學的研究生名額?!?/br> 威廉·惠威爾顫抖的幅度小了一些,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他之所以能成為劍橋大學三一學院的院長,學術圈的成就固然占比不低,畢竟沒能力可不能服眾。 但更多的原因,還是要歸結到他在社會面的影響力。 他是現如今歐洲知名的哲學家,在各個方面都有很大的話語權——否則你真以為隨便一個阿貓阿狗提出‘科學家’這三個字,就能立刻被廣大圈子的人知曉并且接受? 正因如此,威廉·惠威爾可以說是目前最為了解全球局勢的人之一。 他很清楚。 東方那個腐朽的國度已經到了即將崩潰的邊緣,一堆餓狼都在虎視眈眈,隨時準備開席恰飯。 受此影響。 這些年那些在歐洲做生意或者生活的東方人,日子普遍都不太好過。 單純的生意被打壓都算好的,有些連基本的人權都無法保證。 例如1843年羅馬爆發了一場霍亂,意呆利干脆強迫了40多個東方人去以身試藥,最后活下來的只有八個人。 在這種背景下。 徐云希望能獲得一個劍橋大學的身份庇護,倒也不算難以理解。 1850年劍橋大學的研究生是3+1模式,前后整整四年的時間。 在這四年里。 徐云可以在校內結交朋友,還可以在校內避免災禍,人身安全還是能夠保障的。 等四年后他從劍橋大學畢業,研究生文憑不說保證此生大富大貴吧。 至少能讓他在倫敦過上一個還算體面的生活。 至于學術貢獻? 威廉·惠威爾壓根沒去想這層——這樣一位走后門進來的人能有啥學術水平,真以為他是他的那位肥魚祖先??? 當然了。 威廉·惠威爾倒也不至于多鄙視對方,眼下的情形說白了就是一場交易罷了。 一個研究生名額換取一份改變牛頓爵士人生軌跡的親筆信,如果這還要去嘴碎蔑視對方兩句,那他也就太對不起自己的身份了。 想到這里。 威廉·惠威爾沉吟片刻,輕咳一聲,對徐云說道: “羅峰同……哦不,現在我應該還是要稱呼你為羅峰先生?!?/br> “羅峰先生,不瞞你說?!?/br> “雖然我……或者說劍橋,確實很需要這份信,但劍橋畢竟是個治學嚴謹的學校?!?/br> “因此我們對于學生的能力或者說入學成績,還是有一定要求的,不能說放就放?!?/br> 說著他拿著斧柄,用斧頭尖指了指站在邊上的小麥,繼續道: “例如麥克斯韋同學,他能成為三一學院的減費生,也是因為他通過了我們提出的入??碱}?!?/br> 小麥:“……” 徐云眨了眨眼,大致理解了他的意思: “我明白了,惠威爾先生,您的意思是我也需要通過劍橋的入??荚嚥判袉??” 威廉·惠威爾點點頭,臉上看不出情緒波動: “沒錯,這是規矩,恕我不能僭越?!?/br> 說完他在抽屜里翻動了幾下,取出一張試卷,對徐云揚了揚: “這是劍橋的入學試卷,一共是50道題,最少要答對40道以上才能過關,考試時間為兩個小時?!?/br> 徐云聞言,心中不由一凜。 雖然1850年和2022年相距了整整一百七十年,但這可是劍橋的入??荚囶},難度顯然不同一般。 加之此時還有很多數學定理甚至工具都還沒被證明出來,自己能用的解題方式其實是比較受限的。 不過事已至此,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80%的準確率,應該有機會吧? 隨后湯姆遜從隔壁一間空余的屋子里搬來了一張桌子,徐云直接在院長辦公室里做起了試題。 接過試卷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