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節
恐怕沒人能給出一個準確的數字。 與此同時。 徐云對于老蘇這個人的興趣,也驟然濃烈了不少。 雖然老蘇在歷史上的發明創造很多,但和小牛不同的是,小牛那會兒算是17世紀,各種資料甚至親筆手稿都留下了不少。 世間對于小牛的認知是相對明確、詳盡且權威的。 大家都知道小牛是個啥性格,徐云也知道怎么入手能勾起他的興致。 但老蘇卻不同。 1100年距離現在差了足足九百年,加之北宋暴斃,大量的古籍遺失。 因此徐云和后世對于蘇頌的能力和性格,談不上一個很直觀的認知。 其實不止蘇頌,古代很多知名科學家也是如此。 比如南北朝時期的祖沖之,甚至有一些黑子認為他是抄襲別人得來的成果: 他的手下有一個像是曲啊小將似的人物,《大明歷》都是祖沖之靠著此人得出的。 至于你去問他的名字和依據,這些人則會回你一句‘資料都被祖沖之給毀了,所以你查不到這個人’。 也不知道那些人什么仇什么怨,非要給一些先賢潑上臟水。 隨后徐云搖了搖頭,將心思收回了現實。 看著這個還在咔咔作響的裝置。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嘴上不可抑制的揚起了一絲笑容: 話說回來,在本土的歷史里,擺輪游絲的發明者也算自己的老熟人了。 他叫做…… 羅伯特,胡克。 第110章 入籍 實話實說。 徐云雖然不太喜歡胡克這人,但自從離開1665副本后,他倒也沒想過故意去黑胡克。 更沒想過將胡克的發明提前現世,將這位小牛身下的巨人當成綿羊來薅。 奈何老天似乎有自己的打算,并不準備按照徐云的想法來行事。 在他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二天,便讓他見到了胡克最得意的發明之一。 其實如果仔細想想的話,這倒也挺合情合理的: 老蘇當初鼓搗的渾儀轉動裝置以及“天衡”系統,那都是現代天文臺轉移鐘和現代機械鐘表的雛形,李約瑟當初親自為老蘇做過評價: “蘇頌把時鐘機械和觀測用渾儀結合起來,在原理上已經取得完全成功。他比歐洲人羅伯特·胡克先行了6個世紀,比方和斐先行了7個世紀?!?/br> 而擺輪游絲作為機械鐘表核心中的核心,被老蘇一同造出,這是完全經得起推敲的事情。 某種程度上來說,這甚至是一種必然。 就好比老蘇鼓搗出了一輛轎車,那么在他家發現了一臺引擎發動機,這沒啥好稀奇的吧? 也許老蘇制造出的擺輪游絲和后世在外觀上有所差異,但原理和功能上絕對是相同或者說相近的。 只是這樣一來,后世的胡克同志就得倒霉了: 要是徐云沒見著這個裝置那還好說,但眼下確定老蘇搞出了擺輪游絲,你說徐云還能看著它白白被人奪走嗎? 雖然這個時代沒有小牛來做擔保,但華夏本土也不是大不列顛那個異國他鄉。 想要在歷史里留下足夠有力的證據,實在是太簡單不過了。 當然了。 這依舊是相對比較靠后的目標。 眼下徐云必須得想個辦法,讓自己盡快正式登上臺面。 至于登臺的方式嘛…… 要不研發個新菜品? 徐云沉吟片刻,最后還是放棄了這個念頭。 實話實說。 這個想法的可行性倒是有,畢竟蘇府不是御膳房,機會合適的話倒也不難露兩手。 雖然汴京地處內陸,烹制不了徐云最拿手的清蒸閩省人。 但縱觀他的食譜,想要選出幾樣能征服這個時代的美食還是不難的。 因為華夏的“炒菜史”,正式開啟于宋朝: 由于宋朝鐵礦產量增加的原因,鐵鍋在這個時期逐漸開始普及,南北朝和唐代雖然也有炒菜的記載,但那基本上都是達官顯貴才能享受到的待遇。 廣譜化的煎炒烹炸,都是從宋朝之后才開始逐漸普及的。 因此眼下這個時間點,可以說是炒菜的萌芽時期,很多菜式都沒被研發出來。 因此理論上來說,做菜確實算是一個能接觸到老蘇的途徑。 但問題是…… 這種做法雖然看起來能行,老蘇心血來潮之下甚至可能召見徐云,可卻并不會讓老蘇高看徐云一眼。 屆時的情形大概率是這樣的: “哦?沒想到你這樣出身的人居然炒的一手好菜?那就留在府上做個廚子吧,元年,把他帶下去吧?!?/br> 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另外搞閹豬也不可能。 這種做法的周期太長不說,結局和做菜相比,無外乎也只是從廚子變成養豬仔罷了。 徐云需要的切入點,必須要展現出和科研有關的價值。 不說和老蘇平等交流吧。 至少要讓他覺得‘這個人身上有些東西可以挖一挖’。 可這個機會,到底在哪兒呢…… 就在徐云思索之際,他的耳邊忽然響起了一道聲音: “欸,王麻子,王麻子!” 徐云回過神,發現老都管不知何時已經站到了自己身邊。 他連忙朝老都管拱了拱手: “老都管好?!?/br> 老都管微微朝他頷首致意,朝某個僻靜范圍努了努下巴: “王麻子,跟我來一下?!?/br> 徐云眨了眨眼,快步跟了上去。 隨后老都管帶他走過一道院墻,來到了一處下人們休息的涼棚里,隨意找了個位置坐下。 接著只聽老都管輕咳一聲,說道: “王麻子,昨日你夜闖蘇府,按本朝律法,你本應被送至官府定罪量刑。 輕則入獄,重則發配。 然老爺惜你出身可憐,心懷憐憫之下,將你留于府中。 前因后果你我盡皆心中有數,老夫所言對否?” 徐云點點頭,回道: “然也?!?/br> 老都管摸了摸長須,繼續道: “既若如此,老夫也便直說了,你是否愿入蘇府府籍?” 眾所周知。 宋朝的官方籍貫證明有兩種。 一種是身份文書,另一種則是身份腰牌。 至于老都管所說的府籍其實并不是指籍貫注冊,而是指類似雇傭合同的一種協議。 入了哪家的府籍,就代表著成為了這家的仆役,雙方之間具備了合同效益。 仆役要服侍主家。 而主家需要提供約定的酬勞。 這種協議的簽署目的主要用于主家賬目的統計,同時也算是一份契約的憑據。 另外要重點解釋的一下的是,入籍并不是賣身。 在很多朝代最興盛的時期,入籍其實和現在的入職公司沒兩樣。 比如浚儀曾經出土過一份唐玄宗時期——也就是開元盛世時期的入籍契約。 契約中對于仆役的權益描述甚至多達47條,幾乎使用了窮舉法。 哪怕在本土現今,也沒多少公司能做到這地步。 當時這事兒還上過熱搜,被不少人吐槽“也不知道是請的仆人還是祖宗”。 當然了。 這里所謂的仆役權益保障,前提是‘最興盛的時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