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書迷正在閱讀:公爵家的臥底小貓又在裝無辜、要命!撿來的小夫君腰細腿軟勾人心、萬人嫌只想和反派將軍和離、地府公務員值班日常、末日樊籠、獸世養崽建部落、穿成小夫郎后、萬人嫌重生后全員火葬場、路人攻到底誤解了什么、快穿:便宜爹他又被崽給強制了
鐘戎則是一副笑盈盈的模樣,把目光又投到了鐘淳身上,似是蛇信般灼熱:“小十三怎地還不動筷?這些都是父皇特意命人為你準備的甜食,你先前在宮中不是最喜歡吃這些了嗎?” 鐘淳不懼他,狀似無心地回道:“多謝四哥,既是父皇特意為我準備的,未得到父皇的親口應允之前,我是不敢吃的?!?/br> “父皇怎地一晚上都未曾說過話呀?” 鐘戎聞言冷笑一聲:“誰說父皇未說過話,父皇今晚可是有要事要宣告天下的?!?/br> “是不是?父皇?” 順帝的眼珠在凹陷的眼眶里遲鈍地轉了轉,張了張干澀的嘴巴:“正、是……” “周隋……拿紙筆來……朕——有詔要擬!” “……朕自知、已至彌留之際,然、皇太子之位空懸數年、無人可擔其重任,朕、知宗廟之負重……知王業之艱苦,皇天在上,親命、親命……” 在場眾人都屏住了呼吸,就連鐘戎的臉色也逐漸因著興奮而隱隱發紅。 可就在這個關鍵當口,順帝口中卻仍是那顛顛倒倒的幾句話,眼神似乎突然清明了一瞬: “你們……” 就在此刻,鐘瓊突然捂著肚子踉蹌起身,目光發狠地盯著鐘戎,聲色顫抖: “鐘戎!你罔顧天道倫常、你喪盡天良!……你竟給我下毒??!” 桌前酒杯霎時傾灑在地,發出一聲刺耳的錚鳴—— 六皇子的親衛得訊般地從殿外破門而入,人墻般地擋在他身前,全身上下甲胄俱全,出鞘的刀尖泛著凜凜寒光。 鐘戎自知再無演戲的必要,望著恢復了一刻神智的順帝,眼中的恨意愈發濃烈,似一團燒不盡的火: “……就算被蠱蟲所控,父皇你也還是不愿傳位于我嗎?!” 順帝迷茫地看著他,看著自己的親生兒子面目猙獰地朝自己走來,而身側的宦官卻無動于衷地站在原地,并無半點要護駕的意思。 “阿虎??!” 鐘淳朝角落的阮虎吼了一聲,阮虎心有靈犀地執起長槍,朝鐘戎后背猛地刺去,不料卻被一雙刀劍穩穩地架在了半空中! ——是殿中的禁衛! 如同張鄜所料,這些人恐怕也早便中了鐘戎下的死生蠱! “父皇,您可能不記得了吧,我八歲那年,是您第一回來我的德翔宮——” 鐘戎每走一步,眼里的血色便更深一分:“為得您的青眼,我甚至將《策論》的每一章每一頁都翻爛了,在夢里都在無意識地背文章,只為在您面前能好好表現一回?!?/br> “可是那一天,您只看了我一眼,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br> “您不關心我的才學,我的努力,我的苦痛,甚至不屑于了解,便將我徹底判了死罪?!?/br> 他眼中似有一絲難得的淚光,但眨眼間便轉瞬即逝了:“之后我學著靠自己,靠自己去諂媚討好別人,靠自己站穩腳跟,一步步地爬到您能看得見我的地方——” “可是我這半生的苦心經營,最終都換來了什么?” 鐘戎看著順帝呆滯的神情,發出一聲嘆息: “父皇……我敬重您,孝順您,伺候您,您卻從未將我真正地放在心里——” “小小一只蠱蟲,卻反而讓您對我言聽計從,讓我平生第一回體會到尋常人家父慈子孝的感覺?!?/br> “您說,可不可笑?” 他閉上了眼,又是長嘆一聲,似是下了最后的決心。 屏風后的匠人頓時持著刀劍一擁而上,雪白的劍光直直指向龍椅中央,恍若電光急掣! “噗??!——” 鐘淳的瞳孔驟地一縮,望見眼前的一幕不禁捂住了嘴。 只見那些長劍竟一把不漏地貫穿了鐘戎的胸膛,將他扎得猶如個遍體鱗傷的刺猬! 鮮血仿佛不息地河流,浸濕了織金的袞服,無聲地從傷口處洶涌地淌到了地上。 鐘戎驀地睜大了眼,面上的表情從茫然逐漸轉為驚慌,并保持著這個驚慌的表情,重重地載倒在了玉階之上—— 第84章 棠棣(二) 這一變故實在來得太快!席間眾人都被眼前一幕驚得啞然失語—— 鐘戎的下巴發出“咯咯”的聲音,似乎想掙扎著發出最后一點動靜,他的身子詭異地扭曲了幾下,逐漸安靜下來,像個稚子般匍匐在他父皇的腳邊,再也不動了。 不知何處的朱帷后傳來一聲木然的巨喝: “四皇子鐘戎悖逆親倫,弒父奪權!圣母降怒!天理不容??!” 隨后,周遭竟此起彼伏地響起了海潮般的應和聲: “悖逆親倫,弒父奪權!圣母降怒!天理不容??!” “悖逆親倫,弒父奪權!圣母降怒!天理不容??!——” “悖逆親倫,弒父奪權!圣母降怒!天理不容!……” 壞了!真被張鄜說中了!是死生蠱!—— 鐘淳從腰間“嗡”地一把抽出斷紅, 兩指點在劍尖,流水似地往外一甩,一柄長劍眨眼化為軟鞭,電光似地纏住了眼前禁衛的脖頸。 “殿下當心??!” 一截寒光凜凜的槍鏃驀地橫至眼前,左右開弓地貫穿前仆后繼涌上來的胸膛,艱難地為他劈開一道天光似的缺口。 阮虎配合有素地迎身至鐘淳面前,一滴血淌過眉角的小疤,無端使他那張呆滯的面孔顯出了幾分英武之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