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她哆哆嗦嗦地說著這些話,古原咬緊牙關才堪堪控制住情緒。 他沒有再看阮依楠,走到門口去叫了兩個女同事進來,指指阮依楠說:“麻煩你們把她送下樓,給她打個車?!?/br> 阮依楠一聽這話,一個踉蹌摔到古原腳邊,抓著他的褲子哭喊道:“小原!看在媽生下你的份兒上,你放過我們這一回行不行?你爸年紀那么大了,他不能坐牢啊小原,媽求求你!” 那哭喊聲要多凄慘有多凄慘,門外不知道有多少雙耳朵都朝這邊支棱著。 那兩位女同事一看這架勢就趕緊去扶她,誰知平時弱不禁風的阮依楠此時力氣卻出奇的大,兩個人都拽不動她一個。 古原看了一眼站在門口的明明:“叫保安上來?!?/br> 說完,他彎下腰用力掰開阮依楠的手,盯著她的眼睛說:“人家都說為母則剛,你是為人婦則剛對嗎?如果為了一個值得的人也就罷了,可你偏偏是為了一個人渣。媽,千百年來,女性為了自己的權益付出的代價、做出的犧牲,就換來你今天跪在這兒為了一個渣男求情嗎?你能不能站起來為自己活一次?” 阮依楠茫然地看著古原,半張著嘴卻不知道自己該說什么。 很快,保安上來了,古原頭也不回地出了辦公室。 阮依楠血紅的眼睛綴在他身后,他感覺得到。 說心情沒有一點兒起伏是假的。母子一場,鬧到如今這個地步,古原心里怎么可能好受? 他徑直進了琴房,一直待到傍晚時分。見他出來,明明走過來跟他說:“送回去了,鬧得厲害,我親自送回去的?!?/br> 古原點點頭沒說什么。 明明跟在他身后:“走吧,周老師訂了位子,讓我務必把你帶過去?!?/br> 古原下意識想拒絕,可忽然他又想到什么,于是說:“行,正好我有事想跟他們說?!?/br> 作者有話說: 關于法律相關和音樂相關的東西,我都不專業,都是邊查邊寫,如果有什么不對的地方請大家批評指正。 另外,分開這部分馬上就結束了,終于??!哭唧唧~ 第74章 浮生一夢 古原想做一張室內樂專輯,要拉周舒宴和杜梨入伙。 一方面,他不知道發瘋的古宏俊接下來會做出什么瘋狂的事兒,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個先來,所以他想留下點兒東西。留給粉絲們、留給陸長淮,留給所有會惦記他的人。 另一方面,即便一切順利,古宏俊的官司還有很多流程要走,什么時候能做出最終判決還不知道。這期間,輿論的發酵幾乎是不可避免的。有多少人會相信他,又有多少人會質疑他,他還能不能演出都是未知。他不想最后留給大家的是那個一直戴著面具的古原。 這些年古原寫過不少曲子,很多都完全沒有拿出來用過。被古宏俊的各種商演攪和得沒那個心思是真的,覺得那時候的自己會玷污了這些作品也是真的。 他那些作品周舒宴和杜梨都看過,也都熟悉,兩人覺得這事兒完全可以做。只是,杜梨提出:“我們為什么不干脆再辦個音樂會?現場演出多爽?!?/br> 古原搖搖頭拒絕了:“不安全。萬一古宏俊借著這個時候搞點兒什么事兒,你們,包括現場的觀眾可能都會受到牽連,我們不能去賭這個概率?!?/br> “沒事兒,反正以后有的是機會,我不著急”,杜梨笑著說。 古原從他的眾多作品中篩選又篩選,最終選出六首可以代表他不同階段、不同經歷的曲子收錄到這張專輯中,取名為《浮生一夢》。 但這六首曲子的演奏光有他們三個還不夠。他帶著樂譜邀請南川,南川二話不說推掉了自己這段時間能推掉的所有工作,保證隨叫隨到。 某天晚上,古原又拎著琴敲開了陳毓的門。他沒有表明來意,進門二話不說就開始拉琴。 陳毓一開始還罵他:“神經??!你自己家是不能拉琴嗎?跑我這兒來干什么?” 后來,在古原的演奏中,陳毓似乎明白了什么。直到整首曲子演奏完畢,他都沒再開口說過一句話。 古原放下琴,問他:“怎么樣?用這首曲子可以邀請你跟我一起演奏嗎?” 陳毓笑了:“你開什么玩笑?我都多少年沒拉琴了?!?/br> 古原很淡定地說:“就像你不信我不想演出一樣,我也不信你這些年都沒碰過小提琴?!?/br> 陳毓剛要說什么,古原先一步把樂譜放到桌上:“只錄專輯不上臺,就這一首。一周后彩排,有什么意見跟我提?!?/br> 那首曲子叫《小小豆丁》,是古原為當年的自己和當年的陳譽而作。寫這首曲子的時候他還不知道陳毓就是陳譽,那時候他腦海里只有那兩個懵懂追夢的孩子。 這首曲子的情緒從好奇、欣喜到不知所措的掙扎,最后歸于曲終人散的茫然。它直白地從孩子的視角傳達情緒,沒有炫技也沒有刻意的情感烘托,只是誠實地講述那一段經歷。 如果古原只是單純地想做一張專輯,那陳毓和南川或許都不是最佳人選??伤M眠@張專輯講自己,講友情、講愛情、講夢想、講掙扎,那么演奏的人是誰對古原來說就有很大的意義了。 不會有人比他們更了解當時的古原,也不會有人比他們更明白這些曲子想要表達的意思,所以陳毓是古原的不二之選,南川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