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節
簡若沉拿腳尖輕輕踢他的肩膀, “你看什么?!?/br> 這么入神。 關應鈞喉結滾了滾,沉聲道:“沒什么?!?/br> 肩膀下面被踢過的位置散發出麻癢, 直竄指尖。 他眼瞼微動, 勉力將簡若沉的腿放開了。 簡若沉垂眸一掃,看見小腿肚都泛起了紅。 他反手拿過關應鈞看得入迷的書翻了翻, 隨后果斷略過內容看向封面《偵查學下的公安情報學》。 簡若沉想了想,還是想不通。 怎么有人能一邊抓著腿, 一邊把專業書給看了。 他思考一瞬,忽然起了壞心眼,抓起那本書,清清嗓子:“咳。都看完了是不是?” 關應鈞:“嗯?!?/br> “那我來考考你?!焙喨舫琳业奖魂P應鈞草草翻過的最后幾頁一看。 ——再版后記! 往前再翻十頁,是后記1。 簡若沉被逗笑了,“你看了20分鐘后記?” 他看書從不讀前言和后記,關應鈞竟然認認真真全讀完了。 “很多著書者都會在前言和后記里寫上一些靈感由來和致辭感謝,他們會提到一些書,我可以從這里找下本要讀的書?!标P應鈞伸手,把簡若沉往下一端,并上腿,讓人岔開腿坐在腿上,盯著簡若沉的眼睛看了一會兒,又半斂著眸子親了親。 怎么有人能讓人越看越喜歡? 以前他不理解香江人拍拖時總喜歡膩在一起,當年剛畢業時,劉奇商動心,他們兄弟幾個一起喝酒。 劉奇商喝醉了,拉著計白樓的手演示,醉醺醺地強調:“警校模擬擊斃匪首的時候,林雅芝跟我組隊,問我要彈匣,我還以為她要跟我比心哩,諾就這樣?!?/br> 他左右手分別比了兩個c ,看上去像個蘋果形狀的愛心。 劉奇商比完,哭著跟他們說自己會錯了意,被林雅芝揍了一頓,說那時候就知道自己的老婆不能是別人了,如果追不上林雅芝就不結婚。 關應鈞攬著簡若沉,終于理解了劉奇商的感受。 如果簡若沉不同意,那他這輩子也不會和別人結婚。 簡若沉被看得耳尖guntang,抬手遮住關應鈞的眼睛,垂頭親他的唇角,“別看了?!?/br> 什么眼神,像是要吃人。 關應鈞被親出了汗,白色的襯衫短袖緊貼在身上,半透著勾勒出前心精赤的肌rou。 簡若沉看了眼,也開始發汗。 書房里沒開空調,熱意一蒸騰起來就下不去了似的,熏得人滿頭都是細細密密的熱汗。 簡若沉拿開擋住關應鈞視線的手掌,低頭撩起衣擺往臉上擦。 覆了層薄肌的白腰和圓形的肚臍大剌剌露在外面。 關應鈞別過頭,不敢細看。 他有時候搞不懂簡若沉的性格為什么是這樣的,仿佛是在男人堆里長大的,跟誰都能攬著肩膀叫兄弟的那種男人堆。 他雖然別開了眼,但腦子里還是浮現出白花花的肚皮。 關應鈞啞聲發問:“你什么時候20歲?” 他能再等等,至少得等人20歲再說。 否則顯得他欺負人。 “十月份吧……”簡若沉不知道原主什么時候生日,他想了想查奧利維·基思時,從教會醫院里偷出來的那張病例,“10月11日?!?/br> 跟他原來的生日竟是同一天。 十月7日還要和內地的人見面,十月真是個好月份。 “還有9天?!焙喨舫料胫鴶低?,笑著看面前的人,“我20歲就能讀完大學,牛不牛?” 關應鈞悶應了聲。 只要一想到簡若沉20周歲時,他表面上27歲,實際都快到28周歲了,就有點堵得慌。 簡若沉熱得受不了,腿一抬,從關應鈞腿上下來,走到箱式空調前面摁開,背對著空調,讓涼風吹背心,問關應鈞:“你生日是什么時候?” 關應鈞道:“農歷九月初九?!?/br> 日歷擺在箱式空調上,簡若沉轉頭看了眼,“重陽節……那今年你10月23過生日,我們挨得挺近?!?/br> 他說完,想到9在傳統易數中是陽數,九九重陽,雖然這個節是為了敬老祈壽,登高健身。 但從字面意思來看,關應鈞火氣大真是應該的。 比他大七歲多……好像也是應該的。 簡若沉想著,實在沒忍住,噗嗤笑了一聲。 關應鈞靠在椅子上看他,呼吸有點急,指了指房門,“你先去洗澡。要是想泡澡,浴缸在書房側面那個盥洗室里?!?/br> “哦?!?/br> 簡若沉出去拿了留在這邊的換洗衣物,站在淋浴室面前想了會兒,還是有點無法面對這個玻璃房。 一看到就感覺腿根在隱隱作痛。 還是泡澡去。 書房邊上這個盥洗室大概不常用,里面的擺設又新又干凈,等浴缸放滿熱水,再往里一躺,立刻便有了昏昏沉沉的睡意。 恍惚間,簡若沉覺得香江對功勛警其實夠不錯了。 市中心大平層,三千尺的豪宅,坐擁維多利亞港灣的的燈火,還有個至少能容納三個人的浴缸。 被牽扯進炸樓案和刑場錄像案的卓亞文其實只要攢一攢錢,也能買得起跑車,到時候他同樣能開著跑車帶著妻女兜風。 可惜陸榮卑鄙。 先用抽獎的方式讓卓亞文得到車,再等七天。 七日后所有人都知道卓亞文有跑車之后,才現身告知跑車的來處和自己的要求。 那根本就是一場強買強賣的賄賂。 卓亞文為了息事寧人,自然不會拒絕陸榮看似無害的要求。 簡若沉的臉被熱水蒸得發紅。 一墻之隔。 堪稱銅墻鐵壁的書房,里面的人本該聽不到一點外面的聲音,但關應鈞卻覺得似乎能想象出些許水聲。 他再也待不下去,起身關了書房的空調,去開外面的,拿了浴巾去淋浴室沖涼水。 · 數公里之外。 陸榮將那份輕飄飄的財務報表扔到書桌上,靠在椅背里,半瞇著眼盯住面前的人,“你是說我劃出的競標項目,一個沒中?” 那人站在書房里,雙膝緊緊并在一起,手指冰涼,幾乎連口水都吞不下去。 陸榮食指曲起,輕輕點著椅子扶手,“說話?!?/br> 那投標主管憋了半晌,顫聲應了一個字:“是,第一梯隊的項目都沒中?!?/br> “標書我都看過了,沒有問題?!标憳s曲肘撐起額角,“那是你們競標時的cao作有問題?” 主管偷偷瞄了陸榮一眼,嘴里泛起一股酸味,這酸味很快又泛上眼眶。 他顫聲道:“咱們錢不夠,競不過對手?!?/br> 說完,陸宅的書房里,只剩下主管牙齒打顫時發出的輕微碰撞聲。 他來過陸宅好幾次了,也碰到過陸家那個二少陸塹,但從不怕。 陸塹這人就是個陰鷙的二世祖,最好欺負窮人。 他不夠窮,陸塹看不上眼。 陸榮不一樣,他心機深沉,能讓手下的人飛黃騰達,也能讓手下的人再頃刻之間一無所有。 香江這個寸土寸金的地方,若是一無所有,連30天都不一定能活得過。 可投標中不了,真不是他的錯。 陸榮給的預算夠是夠,可別人顯然更多。 陸榮翻了翻報表,“連鎖餐飲這么搶手,你怎么競到的?” 90年代,連鎖快餐剛剛新起,快餐店遍地開花。 廉價快餐這么賺,很多餐飲公司就對中高端連鎖餐飲起了點興趣。 如今正是最搶手的時候。 主管尷尬道:“這個標,跟咱們搶的那個代理人沒來?!?/br> 人家看不上的被他拿到了。 實在不體面。 陸榮氣得咳喘一聲,又勾唇笑起來。 錢不夠是他技不如人,里子不夠,但撿了別人不要的投,面子都不夠丟的。 “誰在跟我們搶?”陸榮問。 主管愣了愣:“查、查不出?!?/br> “算了?!标憳s盯著他看了一會兒,低喃道:“現在整個香江,除了簡若沉,誰還有這樣的底氣?” 他手里的活錢只有30億不到,重心還是要放在內地。 據說顧有明已經將大半資金投過去,成了內地的座上賓,連首長都見過了。